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4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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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聲怒斥。 袁野清再不敢堅持,終于起來重新落座了。 “這事查過沒?” 姜舍然等袁野清坐下之后問他。 袁野清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沉默片刻說道:“……那孩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他娘跟我也的確認(rèn)識,這件事上做不得假?!?/br> 姜舍然沉默。 他為官多年,棘手的事也遇到過不少。 但像這樣的事還是不多。 公事上再棘手,他也能想法子解決,可家事,尤其是這樣的事,卻不是簡簡單單說一句解決就能解決的。 “蘊(yùn)兒怎么說?”他問袁野清。 袁野清聽到這話又沉默了許久,方才啞聲說道:“蘊(yùn)娘說我要是把那個孩子帶回家,就跟我……和離?!?/br> “這丫頭——” 姜舍然一聽這話就立刻皺了眉:“都多大年紀(jì)了,還動不動就把和離掛在嘴邊?!?/br> 但自己女兒的脾性,他也是知道的。 打小就眼高于頂,又被他們捧在手心里長大,或許就是什么事都太過順意了,才把她的性子養(yǎng)得目下無塵,一點塵埃都看不得。 “那你打算怎么做?”姜舍然又問。 這次袁野清沉默了很久都沒開口說話,最后他搖頭道:“……我不知道?!?/br> “對那個孩子,我有愧。” “他在外頭跟他娘吃了這么多年的苦,現(xiàn)在他娘又不在了,我作為他唯一的親人,不可能不管他,我原本是想把他帶回家中好生照顧??扇缃裉N(yùn)娘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顯然是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平日的清明和意氣已經(jīng)一絲一毫都看不見了。 自那日蘊(yùn)娘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他日日去姜家找她,可都沒法見到她。 他又擔(dān)心被兩個還蒙在鼓里的孩子看到他們爭吵,又要鬧,只能按捺著。 人心或許真的是自私的。 一向大義凜然、鐵面無私的袁御史斷案無數(shù),不知道給多少人找回清白,方才被百姓尊稱一聲袁青天??涩F(xiàn)如今,自己碰到這樣的事,他竟然也變得糊涂起來,也有了偏頗,不再公正。 “無論我怎么做,對那個孩子和蘊(yùn)娘都是一種傷害?!?/br> 二老見他這樣,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倘若今日在他們面前的只是袁野清,他們的女婿,他們或許心中也會有偏頗,覺得他這事做得對不起蘊(yùn)兒。 可袁野清不止是他們的女婿,也是他們一手養(yǎng)育長大的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rou,這讓他們?nèi)绾纹H? 最后還是姜舍然開了口:“這事等回到家,我讓你娘先跟蘊(yùn)娘好好聊聊?!?/br> “至于那個孩子——” 姜舍然捋著長須沉默,一時倒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畢竟是你的孩子,也不能流落在外,若傳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利,但具體怎么做,你且讓我先好好想想?!?/br> “他現(xiàn)在在何處?” 袁野清混沌幾日,這時總算有主心骨了,他答道:“在別院,我讓路青看著。” 姜舍然點頭:“先讓那孩子在那再待幾日,至于那個白什么的……你說是那孩子母親的義妹?” 袁野清點頭。 姜舍然淡淡發(fā)話:“無緣無故的女人就不必再留著了,回頭我讓你娘去見見她,送一筆銀子打發(fā)了?!彼诠賵龆嗄?,看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可不想以后再鬧出些沒必要的事情來。 袁野清自不會反駁,又點頭應(yīng)了,看著面前二老,風(fēng)塵仆仆還要為他的事cao勞,他不禁低頭慚愧道:“為我的事,讓爹娘cao勞辛苦了?!?/br> 姜舍然皺眉:“一家人,說這些做什么?” 呂氏也嘆了口氣,握著袁野清的手重重拍了兩下她的胳膊,語氣又氣又無奈:“你讓我說你什么好?!?/br> 但到底也說不出什么責(zé)怪的話。 可袁野清還是紅了眼。 他這陣子身心都受挫,外人的言論倒是可以不用理會,可蘊(yùn)娘和兩個孩子的離去卻讓他飽受折磨……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看你這樣子,這幾日都沒去上朝?”姜舍然問他。 袁野清猶豫著點了下頭。 姜舍然這下卻是真的生氣了。 “荒唐!” “陛下予以你重任,讓你督查舉劾,你倒好,為了這點事,連朝事都不顧了!今日不必隨我們回去,立刻回家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該如何還是如何!” “要讓我以后再看到你這副鬼樣子,以后也不必再來見我和你娘了!” “好了——” 呂氏皺眉,要說姜舍然,袁野清忙攬過話道:“是我的錯,我明日就去上朝?!?/br> 呂氏看他們父子倆也懶得說了。 不過今天這樣的情況讓袁野清跟著他們回去也不好,便說:“你爹刀子嘴,其實也是想要你好好歇息下,你看看你,眼睛里面都是紅血絲?!?/br> 呂氏越說,一雙眉就擰得越厲害。 “回去好好歇息下,蘊(yùn)娘那,我會幫著勸她的,你別擔(dān)心?!?/br> 袁野清點了點頭。 卻又說了句:“蘊(yùn)娘如今在氣頭上,爹娘也別跟她說重話,這事,她才是最難受的,她要是這陣子不想見我,我就不去她眼前晃,讓她保重好身體,什么時候肯見我了,我再去找她。” 說著又朝二老道:“這些日子就勞煩爹娘照顧著點蘊(yùn)娘了。” 二老自是點頭答應(yīng)了。 等進(jìn)了城中,袁野清便被姜舍然先趕走了,之后馬車往前走,二老都沒說話,最后還是姜舍然跟呂氏提了一句:“讓人跟悅悅他們?nèi)フf一聲,今日不必隨我們?nèi)チ??!?/br> 發(fā)生這樣的事,家里又是那樣的情況。 呂氏心里也亂著,便也沒說什么,找了貼身婢女過來,讓她去回話。 云葭得知這個消息倒是也沒說什么,只把一早就備好的安神靜氣的香囊托人帶過來,又說了一句“過幾日再去家中拜見外祖父母”,便跟徐瑯先離開了。 呂氏拿到香囊后,還是忍不住嘆氣:“悅悅這么小的年紀(jì),處事就這般周到老練了,咱們的女兒倒好,都快四十了,還跟個小孩似的,鬧著脾氣就要離家出走?!?/br> “她現(xiàn)在這樣,還不是因為我們從小慣得她!” “事事都以自己為主,從來不會考慮別人會面臨什么,十三年前是這樣,現(xiàn)在還是這樣!”姜舍然一生清名,可在自己這個女兒的事情上卻實在抬不起來頭。 “你回頭好好去跟她聊聊,她若真要跟清兒和離,以后也就別認(rèn)我這個爹了?!?/br>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呂氏不滿姜舍然這個態(tài)度:“蘊(yùn)娘縱有過錯,可在這件事情上,她才是受害者?!?/br> 姜舍然不語。 “這事清兒有不對,那孩子的娘也不是什么好的?!眳问显诤笳瑑?nèi)院待了這么多年,豈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只不過現(xiàn)在人死了。 死者為大,他們也不好說什么了。 姜舍然自然也知道。 但他為人處世最看重的是結(jié)果,現(xiàn)在在探討誰對誰錯沒意思,最重要的是怎么解決。 夫妻倆后面無話。 等回到家中,自是早有人候著了,其中來迎的人里面,王嫗也在。 她從前是呂氏的貼身婢女,后面被呂氏派去當(dāng)姜道蘊(yùn)的乳娘,這么多年一直不曾離開過。此刻相見,呂氏讓旁人去收拾東西,自己則帶著王嫗往姜道蘊(yùn)的屋子走,邊走邊問起這幾日的事。 聽說蘊(yùn)兒這些日子不曾睡好,也沒怎么好好吃,呂氏又是生氣又是難受:“這丫頭——” “阿寶和嫣兒呢?”她又問了一句。 王嫗忙道:“小少爺和小小姐還什么都不知道,吃睡倒是都正常,頂多也就是問一句大人的行蹤,問大人為何不來看他們?!?/br> “老奴便說大人這陣子出去忙了,他們也就沒再問了?!?/br> 知曉兩個小外孫還不知道,呂氏稍稍松了口氣。 “讓人先瞞著他們?!边@時候要是兩個小的再鬧起來,那就真的完了。 等王嫗點了頭,呂氏也走到姜道蘊(yùn)的房間了,外面自有奴仆環(huán)伺,見她過來紛紛上前行禮,呂氏擺了擺手,讓人先去廚房準(zhǔn)備吃的,自己則繼續(xù)往里走。 屋子里窗子都閉著,落不進(jìn)多少光亮進(jìn)來。 也不知道幾天沒開過窗了,空氣都讓人覺得壓抑至極,呂氏皺著眉去開窗。 窗子才一打開,光亮和風(fēng)聲傳進(jìn)來,本就只是閉著眼睛假寐的姜道蘊(yùn)立刻發(fā)脾氣道:“我不是說了不準(zhǔn)開,誰準(zhǔn)你開的!” “我。” 一道熟悉低沉的女聲傳至耳邊,姜道蘊(yùn)連忙睜開眼坐了起來,她在黑暗之中待得時間太長,這突然這么亮,她的眼睛有些受不住,手擋著眼睛緩了一會才得以睜開。 果然。 母親就在不遠(yuǎn)處,正背對著她把屋中所有的窗戶都給打開了。 屋子里面一下子變得亮堂至極,可姜道蘊(yùn)卻再不敢說關(guān)上,等老婦人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她垂著眼睛朝著老人的方向輕聲喊道:“娘?!?/br> 屋子里亮了。 姜道蘊(yùn)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也就看得更加真切了。 記憶中無論何時都對自己要求至高的女兒如今蓬頭垢發(fā),眼睛腫得已經(jīng)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