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3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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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沒了功名,沒了世子的身份,你讓娘以后怎么辦?難道你真想娘吊死在你面前嗎?” “母親……” 裴有卿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目光震動,卻又啞口無言,沉默片刻,他終是低了頭。 陳氏知曉他已經(jīng)被她說動,心里稍松了口氣,便又沉聲跟他囑咐了一番:“好好當(dāng)好你的世子,讓你祖父看重你護(hù)著你,還有好好準(zhǔn)備來年的春闈,金榜題名,只要你好好的,娘變成什么樣都樂意。” 裴有卿遲遲不言。 許久。 他才在陳氏逼迫般的注視下沉重地點了點頭。 陳氏見他點頭答應(yīng),終于笑了:“娘就知道你是娘的好兒子,只要你好好的,娘就放心了?!?/br> 她邊說邊又輕輕拍了拍裴有卿的手背。 裴有卿任她拍著。 過了許久才啞聲問道:“您打算跟舅舅回家嗎?” 陳氏聽到這番詢問,臉上的笑意倒是稍斂了一些,過了片刻,她才搖了搖頭,聲音也不自禁地變得低啞了一些:“不了。” “你舅舅晉升在即,你阿秀meimei馬上又要出嫁了,我這會跟著他回去,只怕他們都得被我連累?!?/br> 她畢竟還有幾分良心。 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兄長因為她斷了前程。 何況即便跟著兄長回去,這感情還能跟以前一樣嗎?兄長或許會一直待她如初,可嫂子呢?今日嫂子就明顯有些不滿她所為了。 還有她那些侄子侄女? 他們也能跟以前似的對她嗎? 她素來驕傲,可受不了這樣的寄人籬下。 與其來日遭人嫌棄沒了最后的情分,倒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樣保不準(zhǔn)還能落得一聲好。 裴有卿聽她這樣說,心里不由又變得一軟。 母親也不是那么鐵石心腸。 他的目光在這一刻又重新變得有些柔軟起來,看著陳氏關(guān)切問道:“那您怎么辦?” 陳氏聽到這話不由一笑:“你別擔(dān)心娘,娘手里有鋪子有莊子有宅子,去哪里不是去?” 她剛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 這會就跟裴有卿說道:“我打算去城北新香坊的那處宅子里,離你也不遠(yuǎn),你要是不想去青山寺不想留在家里,就去娘那?!?/br> 可她才說完,想到什么,臉上的笑意便又跟著一頓,搖了搖頭,她說道:“不行不行,你還是別去娘那了,若讓旁人瞧見你跟娘走得近,恐怕還是得連累你?!?/br> “母親……” 裴有卿知道她的意思,眼睛霎時又變紅了。 陳氏也跟著紅了眼睛。 今日之事,最讓她感到痛苦的不是被裴行昭休棄,也不是被人趕出裴家,更不是以后要面臨別人的目光和非議。而是以后,只要她想讓子玉走得長遠(yuǎn),她就只能離他遠(yuǎn)些,不讓自己牽連到他。 只有這樣。 子玉才不會受她的影響。 子玉才能真的一帆風(fēng)順。 這樣的結(jié)果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她精心養(yǎng)育的兒子,以后卻不能光明正大與她走得近。 想到這,陳氏不由感到悲從心來,心里再一次后悔起今日的所為,也更恨裴郁和那個寫字條的人了! 要是讓她知道那人是誰,她非要活剝了他的皮不成! 母子倆在里面說著話。 陳麟也沒進(jìn)來打擾,一直在外面守著。 又過了片刻。 裴有卿才扶著陳氏出來。 陳麟聽到動靜回過頭,看到母子倆都紅著眼睛,心里也不好受,但還是壓下心里的難過跟陳氏說道:“走吧,我們先回家。” “哥哥回去吧,我打算去新香坊?!标愂险f。 新香坊是當(dāng)初陳氏的陪嫁,也是陳麟當(dāng)年親手給她置辦的。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你去那做什么?”陳麟當(dāng)即皺眉,想到什么,他的臉立刻拉了下來:“你別給我胡思亂想,跟我回家,我跟你嫂子會好好照顧你的,今日就是你嫂子讓我來接你的?!?/br> 陳麟以為她是擔(dān)心佩蓉不同意,便解釋了一番。 陳氏相信今日嫂子是真的為她,可來日呢?她不想以后鬧得家宅不寧,兄長也因為她沒好日子過。 更不想那個時候再被人趕出來。 被人趕出去這件事,一次經(jīng)歷就夠了。 陳氏搖頭:“我習(xí)慣一個人住了?!?/br> “你……” 陳麟皺眉,還想再勸,裴有卿也幫著說了一句:“舅舅就讓母親自己決定吧,左右新香坊與您那邊也不算遠(yuǎn),您日后若想母親了,過去看她就是?!?/br> 陳麟豈會不知他們是怎么想的?張口卻又合上,最終也只是無奈地長嘆了口氣,沒再多說,只道:“走吧,我送你過去?!?/br> 這次陳氏倒是沒有拒絕。 只不過面對裴有卿也要送她,陳氏卻不肯答應(yīng),而是說:“你留在家里,你祖父今日被鬧得估計頭又不舒服了,你過去看看他?!?/br> 裴有卿:“我送您過去再去看祖父?!?/br> 陳氏從前喜歡兒子親近她,也恨不得兒子多親近她些才好,可如今她卻恨不得自己的兒子離她遠(yuǎn)些。 這一路過去不知有多少人看著。 若他因此被她連累功名,那她做這么多的意義何在? 優(yōu)柔寡斷,如何能成大事?陳氏沉聲:“我讓你現(xiàn)在就過去!” 她很少有這樣對裴有卿嚴(yán)厲過。 裴有卿不由被她訓(xùn)得一怔,他目光呆怔地看著母親的臉,就連陳麟也皺了眉喊她:“雙歌……” 但也知道她這么做都是為了子玉。 看著她緊繃的側(cè)臉,陳麟只能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勸起子玉:“子玉,你留在家里,我會照顧好你母親的?!?/br> 陳氏怕繼續(xù)滯留下去,只會更加不舍,索性抽回自己的胳膊往前走了。 陳麟看她這樣,只能拍了拍裴有卿的肩膀,追了過去。 裴有卿也想追過去,可腳步才邁了一步,想到母親的那一番囑托和緊繃?yán)淠膫?cè)臉,又只能頓住。 他留在原地目送母親離開的身影,眼睜睜看著她越走越遠(yuǎn)。 秋日。 就連過往吵鬧的蟬鳴聲也都跟著消失了。 四下一片寂靜,無人,也沒有聲音,只有燈籠照出來的光把他孤寂的身影一點點拉長。 這一刻。 裴有卿終于清醒地認(rèn)識到一切都變了。 他的爹娘都還在。 可他好似又同時失去了他們。 發(fā)生這樣的事,他沒辦法再跟從前似的尊敬他的父親,也沒法再光明正大與母親親近。 不知道為什么—— 這一刻,裴有卿忽然想到了裴郁。 這么多年,他是怎么一個人走下來的?為什么這才開始,他就已經(jīng)有些承受不住了。 裴有卿心里漲得難受,眼睛也跟著酸脹得不行。 他一點點看著母親離開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這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往祖父的屋舍走去。 …… 而另一邊。 陳麟跟著陳氏往外走。 想到先前離開時子玉受傷的眉眼,陳麟還是心有不忍,跟陳氏說了一句:“你也別對子玉太過苛刻了,他畢竟是你的孩子,孩子親近母親是天性?!?/br> “正因為他是我的孩子,我才會這樣。” 陳氏心里又豈會好受?但也只能壓著心里的那股不忍冷硬道:“哥哥難道不知道他如今親近我,外面的人會怎么議論他嗎?” “我做這么多,就是不想影響他?!?/br> “他若這個時候還優(yōu)柔寡斷,以后他怎么辦我怎么辦?” “你既知道,今日又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你——”陳麟說到這又想訓(xùn)斥她,但看著她額頭上包著的紗布又住口。 事到如今。 說再多也沒用了。 于事無補,不過是徒惹煩心。 陳氏也不想再提這事。 她一路沉默地往前走,走到半路,忽然掃見遠(yuǎn)處一株桂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記憶中相貌清麗的女子經(jīng)由幾個月的養(yǎng)尊處優(yōu)竟也顯出一份華貴來了,她穿著錦衣華服,頭戴步搖,隔著衣裳也能看到那個微微隆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