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2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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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葭點了點頭。 驚云便往外走,走到簾子邊,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見姑娘依舊看著窗外,但雙目無神,顯然思緒早就飄遠(yuǎn)了。 …… 云葭的思緒的確早就飄遠(yuǎn)了,她的腦中全是夢中的裴郁。 昨夜那場夢,白光散去之后,她也認(rèn)出了那間寺廟,正是前世她經(jīng)常去的報德寺,也是她最后葬身的地方。 這世醒來之后,或許是為了避諱,又或者是怕去了那邊會生出什么變故。 所以云葭一直心存忌憚不敢往那去。 可如今—— 她忽然很想去看一看,很想去看看這個讓她葬身又困了裴郁的寺廟。 第275章 云葭認(rèn)清自己的心意 翌日。 徐瑯才離開家去往書院,云葭便也辭別霍七秀準(zhǔn)備去往報德寺了。 對于云葭去寺廟這事,霍七秀倒是并未多想什么,只當(dāng)她是去寺中祈福,她倒是有心想陪她一道去,但她這腳還是不大能怎么行走,尤其是山路。 只能作罷。 從家里出發(fā)到報德寺,大約需要兩個時辰的路程。 出了城,這路就開始變得顛簸起來,驚云擔(dān)心云葭的身體便讓車夫慢些趕車,這一來,路上便又多耽擱了半個時辰。 等馬車到寺廟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 報德寺位于城郊,本就不如城中幾間寺廟方便,也沒有護(hù)國寺那樣響亮的名頭,因此這個點在寺廟的人也不算多,除了住在附近的一些百姓,云葭幾乎瞧不見一個眼熟的人。 但云葭對這間寺廟實在熟悉。 報德寺的前一任住持是她祖母的表哥,她自小就跟著祖母經(jīng)常來這間寺廟為祖父和父親祈福,祖母離世之后,每逢父親出征,她也會來這替他祈福,保佑他出行順利平安。 前世她還在這給父親立了牌位,幾乎每逢初一、十五,她就會來這邊祭拜父親。 她來這間寺廟,即便沒有千次,也有百次了,不用引客僧替她引路,她都知道這間寺廟的布局。 寺中也有不少僧人認(rèn)識她。 遠(yuǎn)遠(yuǎn)瞧見她帶著人過來,就有僧人止步問候她了:“徐施主來了?!?/br> 年長的僧人還會多說一句:“徐施主這次有好一陣子沒來了?!?/br> 云葭亦同他們躬身做了一個合十禮:“之前有事耽擱了,勞大師記掛了?!?/br> 僧人便溫笑著與云葭點了點頭。 他們知道云葭的習(xí)慣,也就沒跟在云葭身后,只跟云葭說:“這會大殿無人,徐施主可以請便,若有什么需要便遣人過來喊一聲?!?/br> 原以為云葭會像從前一樣點頭,未想今日她卻在他們準(zhǔn)備提出告辭的時候開口說道:“大師,住持他……今日在嗎?” 云葭這話問得有些猶豫。 僧人聽到這話,也有些驚訝地停下步子,但也未曾驚訝太久,領(lǐng)頭的年長的那位僧人便垂眸同云葭說道:“在,要替徐施主先通稟一聲嗎?” 云葭聞言卻沒立刻回答,而是猶豫了一會才點了點頭:“勞煩大師了?!?/br> 僧人搖頭說不用。 尋常人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見到住持,但徐云葭身份不同。 這些年他們寺廟全賴徐家供奉的那點香火,何況前住持還是老國公夫人的表哥,徐施主想見,自然是方便的。 “貧僧先去與住持通稟一聲,等住持方便見施主了,貧僧再來喚人請施主?!?/br> 云葭聞言忙同人道了一聲謝。 目送僧人離開,云葭又在原地駐足了許久方才往大殿走去。 入目便是一尊高大到幾乎快至屋頂?shù)慕鹕矸鹣?,佛祖低垂慈悲、包容萬物的雙眸凝視每一位來參拜他的信徒,殿中香火裊裊,底下香案各置瓜果、糕點,而兩旁則擺放著長明燈。 這些長明燈中,其中也有她祖父母的。 云葭想到那個夢中,自己的長明燈就被供奉在祖父母的身旁,和她的阿爹在一起。 她死前總擔(dān)心以后她不在了,阿瑯無召又不能回京,以后阿爹和祖父母的長明燈該怎么辦?沒有香火錢,寺廟的僧人會不會消怠忽視……還有他們的墳?zāi)箷粫腥硕ㄆ谇鍜?,又會不會有人在重陽、清明的時候為他們點上一炷清香,替他們燒些紙錢? 而夢中的裴郁用行動告訴她,在她死后的那些年,他替她做了所有他能做可以做的事。 報德寺禪房望出去的南邊正是徐家的祖墳。 夢中的裴郁時常站在窗前眺望南方。 云葭想。 或許她也被葬在了那邊。 她在生前和裴有卿糾葛至死也未能如愿脫離裴家,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讓她得以脫離裴家。 長明燈一如往日那般明亮。 如僧人所言,大殿并無人,可云葭看著那一排長明燈,卻仿佛看到一個灰衣男人低著頭一點點走過長明燈,小心翼翼地往其中灌入燈油。 也不知道那個傻子有沒有給自己留一盞長明燈放在她的身邊。 “姑娘?!” 耳邊忽然傳來驚云壓低的驚呼聲。 云葭回眸看去,聲音不知何時又變得沙啞了:“怎么了?” “您……” 驚云一臉震驚地看著她,好一會才吐出完整的話,“您怎么哭了?” 云葭怔住了。 她順著驚云的注視,伸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一片濕潤。 她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也不去解釋,她回過頭,重新去看那一排長明燈…… 無關(guān)人等并不能去觸碰那些長明燈。 云葭留在原地并未過去。 駐足注視了不知多久,她才收回視線,跪到了蒲團上,聞著香火聽著禪音,云葭的心卻依舊未能得到真正的平靜,真的來到這間寺廟,更能感受到前世裴郁在這生活的痕跡。 他那樣一個不相信神佛的人,卻把自己的余生困在了這間寺廟之中。 眼淚像是控制不住似的不住地往下掉,這一次,不用人提醒,云葭自己都能感覺到,她同樣能夠感覺到驚云落在她身上擔(dān)憂的目光。 驚云的確擔(dān)憂。 其實從昨天姑娘醒來就有些不大對勁了。 偏偏姑娘什么都不肯說,只是無意識地掉眼淚,她心里都揪成一團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驚云回過頭,瞧見是寺中的僧人。 擔(dān)心姑娘這樣被人看見,驚云連忙走了出去。 “小師父?!彼藛柡?。 “施主?!鄙送瑯踊亓硕Y,而后與驚云說道:“徐施主可以去見住持了?!?/br> 驚云自是應(yīng)好,又與人道了謝,請僧人在外稍候,她方才重新回到大殿,站在云葭身后,她小聲喚人:“姑娘,可以去見住持了?!?/br> 云葭點點頭。 “知道了?!彼谋且袈犉饋砗苤?。 擦拭干凈臉上的眼淚,云葭這才站了起來。 “回頭多給些香油錢?!弊叱龃蟮钪?,云葭向驚云交待道。 驚云自是連忙答應(yīng)了。 外面有引客僧候著,準(zhǔn)備帶云葭去往住持那邊。 云葭走過去喊了一聲“小師父”又與人道了謝。 她微紅的眼眶根本藏不住,也沒有強行去掩飾,但僧人卻見怪不怪,來寺廟祈福的多是心里揣著念想和期望,祈禱上蒼有好生之德給在世的苦難人一點希望。 他甚至還見過許多人一路從山下三跪九叩上來的。 眾生皆苦,僧人見過太多的苦難,以至于臉上連一點多余的異樣都沒有,只與云葭說了一聲“客氣”,便領(lǐng)著人往住持那邊去了。 “師父,徐施主來了?!?/br> 到了之后,僧人與里面說道。 很快屋中就傳來了一句回音,讓云葭進(jìn)去。 云葭也不知為何,看著這扇門窗緊閉的屋子,想到夢中與裴郁說話的那位住持師父,心臟竟不由自主地砰砰跳動起來,她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又或許什么都不會發(fā)生,但她還是下意識去整理自己的著裝。 旁人只當(dāng)她是在為見住持做準(zhǔn)備,只有云葭自己才知道她是在定自己的心神。 她輕撫衣擺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了。 到底怕住持等太久,云葭松開了緊張的手,與僧人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門了,卻沒讓驚云跟她一道進(jìn)去,而是讓她繼續(xù)守在外面。 驚云聞言,猶豫了一會才點了點頭。 門開門合。 云葭走了進(jìn)去。 而驚云與小僧人則侯在外面。 云葭看到有個穿著紅色袈裟的僧人在坐禪,他雖閉著雙目,但在云葭進(jìn)來的時候還是面朝她的方向微微頷首:“徐施主?!?/br> “大師?!?/br> 云葭忙與人回禮。 住持問她:“徐施主今日是想聽經(jīng)還是……” 云葭見他依舊閉著雙目并未看她。 似乎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住持見到她的時候就會閉上眼睛,不看她。 云葭本以為這是他的習(xí)慣,左右她與住持碰面的次數(shù)也不多,她也就并未放在心上。但今日來時這一路,她忽然回想起上一任住持,她的舅祖父每一次看見她時似乎也總是帶著悲憫的情緒,他會在祖母不在的時候輕輕撫摸她的頭,看著她長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