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2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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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自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十分不好,他畢竟不是神,沒辦法真的做到無情無欲、無喜無哀,沉默片刻,他喝了口茶才壓抑著沙啞的嗓子跟樊自清說道:“你放心,還有一個多月,我會好好調(diào)整的?!?/br> 裴郁既然這樣說了,樊自清也就沒什么好再說的了,只道:“明日開始,我會讓三七每日給你送一份補(bǔ)湯過來。” 見少年蹙眉。 不等他拒絕,樊自清便又道:“聽話?!?/br> 裴郁看他一眼,待瞧見白發(fā)男人臉上未曾掩飾的關(guān)切,心里的涼冰似是消融了許多,原本嘴里那一句即將吐出的拒絕的話到底還是重新咽了回去。 “知道了?!?/br> 裴郁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樊自清道:“多謝師兄?!?/br> 樊自清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你今日早些歇息吧,我先走了?!弊咔?,樊自清看向跟著起來的裴郁又說了一句,“我還是之前那句話,有什么話想找人說就過來,師兄別的沒辦法幫你,陪你一醉還是可以的?!?/br> 裴郁聽到這個醉字,腳步一頓,過后,忽然很輕地扯了下唇。 那動作太快。 樊自清并未瞧見他臉上的自嘲。 他難得一醉,就出了那樣大的紕漏,以后哪里還敢再喝醉?只是這些話,他也沒與樊自清說,只輕輕嗯了一聲便說:“我送你出去?!?/br> “不用,我自己出去就是。”樊自清拒絕了。 可裴郁卻沒聽他的話,直接往外走去。 樊自清無法,只能跟上。 師兄弟一路無話。 等快到書院大門的時候,看著遠(yuǎn)處廊下紅燈閃爍,樊自清看著身側(cè)少年沉寂的側(cè)臉,忽而很輕的說了一句:“對不起?!?/br> 裴郁把原本往前看的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臉上布滿著困惑不解,似是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是因?yàn)槭裁础?/br> “如果不是那日我突然提起,你也不會……” 樊自清這陣子無比后悔自己當(dāng)日對他的那番言論,如果不是因?yàn)樗哪欠哉?,他也不會離開,他們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跟你沒有關(guān)系?!?/br> 裴郁聞言,重新收回視線。 他并沒有去責(zé)怪樊自清,也不認(rèn)為自己和她如今變成這副模樣是因?yàn)榉郧宓木壒?。他看著前面的黑夜與他說道:“即便沒有你,我的那番心思也瞞不了多久,結(jié)局可能還會更糟糕。” 現(xiàn)在至少一切都還保持著“原樣”。 徐叔和徐瑯也不知道他那些齷齪的心思,他們還是拿他當(dāng)家人看,就像她說的,只要他愿意,他們始終都是一家人。 只要他愿意…… 裴郁垂眸,聽到門外兩個守門人喊他“裴公子”。 他輕輕嗯了一聲,停下步子看了眼外面,瞧見三七和樊自清的馬車,他便未再送他,轉(zhuǎn)頭看著樊自清說道:“你回吧,我也該進(jìn)去了?!?/br> 這會人多眼雜,樊自清即便還有話沒說完,也不好再說了。 他神色復(fù)雜看了眼裴郁,到底沒再說什么,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馬車走去。 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樊自清回頭,他看見少年已重新步入黑夜之中,他一人于黑夜之中獨(dú)行,手中只有一盞昏黃的枯燈相伴。 樊自清其實(shí)并沒有很濃郁的感情。 年少時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早就把他的那一腔喜怒哀樂都一并收走了,情緒太豐富的人也做不好大夫,可此時此刻看著漆黑夜里那個單薄的身影,樊自清這心里還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抹難過。 “主人?!?/br> 身后傳來三七的聲音。 樊自清斂眸收回視線:“嗯。”他說著轉(zhuǎn)身回到馬車,神色淡淡,只有聲音不可抑制地變得有些沙啞起來。 這天晚上。 樊自清回到自己的宅子,讓三七下去歇息,他卻一個人坐在月下自斟自飲。 他給對面無人坐處也倒了一盞酒。 喝酒的時候,他拿酒盅輕輕碰了下對面的酒盅,三分醉時說道:“老頭,你要是真關(guān)心你那個小徒弟,就讓他如愿以償吧?!?/br> …… 云葭又做夢了。 久違的,她又夢到了那個白發(fā)的男人。 她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有夢到他了,許是次數(shù)多了,云葭在發(fā)現(xiàn)再次夢到他的時候也只是短暫地驚訝了一下,便隨他去了。 白發(fā)男人在她的夢里永遠(yuǎn)不是灑掃就是點(diǎn)燈,或是摘抄往生經(jīng)。 除了第一回還能聽到他的聲音,之后每次她不僅聽不到他的聲音,也看不到他的臉。 有時候云葭都覺得她不是在做夢,而是去到了異世界。 以為今日男人又是跟以往一樣。 正好,她如今心緒煩亂,看他做那些事,或許也能撫慰她今日格外煩悶的心。 未想今日她的夢卻有了一些變化。 她又看見了一個白發(fā)的男人,一個與他截然不同的男人,卻正是她熟悉的人。 ——樊叔。 云葭也是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今日竟然能看清里面的事物和人了,以前每次好像都蒙著一層虛晃的白光的身影們,今日竟然一個個都變得格外清晰起來,除了那個穿著灰衣僧服的男人。 他的身上依舊籠罩著一層白霧。 可即便看不清,在看到樊叔出現(xiàn)的那一刻,云葭的心已然揪緊。 即便處于睡夢之中,她也能夠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掐住了,就連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網(wǎng)上彈跳了好幾下,雙手下意識攥緊身上的錦被。 云葭眼睜睜看著樊叔離那個男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夢中的樊叔看起來要比如今蒼老許多,只有臉色和以往一樣冷峭,看到跪坐在蒲團(tuán)之上抄寫佛經(jīng)的男人,臉色便更冷了。 “你要在這待到幾時?” 男人抄寫佛經(jīng)的手一頓,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又重新垂眸認(rèn)真抄寫起來:“山下已無我可念之人,在哪都一樣?!?/br> “什么在哪都一樣,我看你是瘋了!” “我聽普壽說你還想用壽命換她重生,裴郁,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這樣荒誕的話,你竟然也相信?!” 嗡地一聲—— 云葭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形應(yīng)該是震住了。 耳邊忽然傳來無數(shù)嘈雜的嗡鳴聲,云葭只覺得頭疼欲裂,倘若她此刻清醒,必定要捂住自己的雙耳。 可此刻她還處于夢中。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那嘈雜的嗡鳴聲攻擊著她的耳朵。 而她一眨不眨地朝那個男人看去。 裴郁…… 她在心中無聲呢喃。 怎么會是裴郁?他怎么會成為和尚?他的聲音……他的聲音怎么會變成這樣?無數(shù)的疑問困住了云葭的大腦,讓她不明所以、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又有一個聲音在那無數(shù)嘈雜的聲音中響起。 是他。 就是他! 除了他還能有誰? 迷霧終于散去,云葭僵硬著身形,眼睜睜看著那個跪坐在蒲團(tuán)上的男人抬起頭。 修眉俊眼丹鳳眼。 云葭只覺得大腦傳來轟的一聲。 她呆呆看著那張熟悉的面貌,看著昨日才離開的那個人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比起如今的裴郁,夢中的裴郁要更成熟一些,一如她那時在寺廟中見到的那樣,高大沉穩(wěn),令人見之便心生敬畏。 可又不一樣。 他的半張臉,以及往下延伸的半邊脖子全是被大火燒過的痕跡。 這讓他看起來可怖極了。 可云葭卻瞪大了眼睛,眼淚無意識地往下墜落,她忽然想到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那個夢。 那個有裴郁的夢。 第274章 我欠一個人太多了 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夢了。 那個夢中,裴郁曾不顧一切地奔向火中想把她救出去。 那個時候,云葭只當(dāng)這是一個夢,一個荒誕無稽的夢,覺得依照他們當(dāng)時的關(guān)系,裴郁如何都做不到那種地步。 可如今雖然身處夢中,她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不是夢。 這是真的—— 她這陣子做的夢,全都是她死之后的事。 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身穿灰衣,半邊俊美如天神,半邊卻被大火燒得幾乎不剩一塊完好皮rou的男人,看著他那滿頭華發(fā)…… 云葭竟然不可抑制地哭出了聲。 夢中的一切都還在繼續(xù)往下發(fā)展。 她看到樊叔第一次動了大怒,在他屢說不聽之后,他走上前,氣得摔了長案上的佛經(jīng)和筆墨紙硯,最終拂袖離開。 她也看到在樊叔走后,裴郁若無其事地蹲下身,繼續(xù)撿起地上那些東西,他輕輕拍了拍上面的塵土然后重新回到蒲團(tuán)上繼續(xù)往下摘抄。 外面是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