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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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算對不起任何人,也從未對不起她這個兒子。 她做這么多不都是為了他嗎? 沒想到他不僅不感激她維護(hù)她,居然還要去同他祖父告她的狀!他難道不知道他祖父知道這些事會怎么看她嗎?會怎么對她嗎? 光這陣子常山下山狐假虎威做了那幾件事就讓她在家里的地位大打折扣,那個死老頭子要是再給她折騰出些什么事,她以后在這個家還有什么地位? “徐云葭究竟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讓你這樣對我!”她還以為裴有卿做這些是因?yàn)樵戚缃o他洗了腦,才讓他跟她這樣作對! 陳氏的心中越發(fā)痛恨起云葭,也越發(fā)覺得憤怒委屈起來。 可陳氏在這說了半天,哭了半天,卻沒聽到裴有卿的安慰,一時,她心里不禁越發(fā)悲憤起來,哭得也就更加真情實(shí)感了。 終于,她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嘆息,然后屋中響起一陣朝她走來的腳步聲。 裴有卿走到她面前拿起她的帕子替她揩拭掉她臉上的眼淚。 陳氏見他這般動作只當(dāng)他是心軟了,她立刻手伸過去,抓住他的胳膊,仰頭,淚眼婆娑地同他說道:“子玉,我該給的該還的都已經(jīng)給了還了,再也不欠他們了,你不能再讓你祖父來定我的罪,如果你祖父知道,我就徹底完了??!” 裴有卿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 過往時候的記憶涌于腦海之中,他想起小時候無論何時都對他慈愛溫和的母親,即便嚴(yán)肅也關(guān)切他的母親……究竟是什么改變了她,讓她如今竟然變得如此陌生起來。 那個曾經(jīng)在炎熱夏日在他被蚊子咬得睡不著覺,坐在床邊替他打扇,還有在他學(xué)習(xí)騎馬時無論炎日還是寒冬都會在一旁守著他的母親到底去哪了? 又或許是她一直都如此,只是他從前并不知道她的這一面罷了。 “您真的還清,不欠他們了嗎?”裴有卿忽然啞聲問陳氏。 陳氏忽然被他這么一問,眼里的淚意都停了一息,她的手還抓著裴有卿的胳膊,四目相對,迎著裴有卿的注視,她的柳眉卻輕輕皺了起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還欠他們什么了?” 想到他剛才追出去找徐云葭,陳氏的臉立刻又沉了下來:“徐云葭又跟你說了什么?!她又怎么挑撥我們母子間的關(guān)系了!” “子玉,你不能什么都聽她的,被她挑撥啊!” 眼見都到這個時候了,母親竟然還在一味地指責(zé)別人,卻從未反思自己做得過不過分,裴有卿痛心疾首,眼中的失望也越來越甚。 他垂眸啞聲: “云娘并未說什么?!?/br> “我也不會被任何人挑撥?!?/br> “我只問您,三年前,您是不是讓人給郁弟下藥了?” 裴有卿問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陳氏,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于是他清晰地看到了她臉上的慌亂。 雖然不過眨眼功夫就消失了,但裴有卿的心已然徹底沉了下來。 果然如此。 云娘沒有騙他,她也沒有冤枉她,真的是母親害了郁弟。 真的是她讓人給郁弟下了藥! 握著帕子的手忽然止不住開始顫抖,裴有卿死死攥緊,雙目通紅,他張口欲言,最后卻只是麻木地看著,雙手則僵硬地垂落于身體兩側(cè),依舊緊攥著,甚至握得比先前還要用力。 “為什么?” 他啞聲詢問,卻不等母親開口,便自問自答道:“因?yàn)槲业氖雷又唬€是您擔(dān)心郁弟會超過我?” 說完他的眼睛便更加紅了,猶如滴血一般,他嘶啞著嗓音厲聲說道:“您知不知道那事關(guān)他的功名!” “您有沒有想過如果讓祖父讓大伯父知道這件事,他們會怎么想?!” “您怎么能為了一己私欲做出這樣的事!” 陳氏原本還想辯白,但聽到這席話便知道辯白已然無用。 或許是因?yàn)榻袢战?jīng)歷的事情已然夠多了,她沉默片刻后竟然也沒有反駁,只松開她抓著他胳膊的手,雙手交握于膝蓋之上,她仍抬著下巴,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是,是我做的?!?/br> “你說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為何要做這些有損陰德的事!” 她已然徹底無所謂了,從前那些不敢說沒說過的話全都在此刻付之出口:“那個小畜生沒讀書都能高中,誰知道給他機(jī)會,他會變得如何?” “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影響你在裴家的地位!” 裴有卿聽著這些刺耳的言語,臉上短暫地出現(xiàn)了震驚、復(fù)雜、痛苦的神情,但逐漸又被麻木所取代,他看著她什么都沒說,任她憤憤說完之后,裴有卿忽然覺得很累,他什么都不想再問也什么都不想再說了,他只是沉默聽著,沉默看著,然后在聽完之后突然說道:“我明日就去山上讓祖父請旨罷免我的世子身份?!?/br> “你說什么?” 陳氏愣住了,滿心的憤怒都在此刻暫停,等反應(yīng)過來,她立刻瞪大眼睛,緊跟著尖銳的聲音幾乎直沖云霄:“你瘋了!” “你個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陳氏氣得直接朝著裴有卿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過去,想借此讓他清醒。 看著裴有卿被打偏的臉,看著他臉上的平靜,陳氏這個打人的人反而氣得渾身顫抖起來。 裴有卿的這番話比先前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要讓她震驚,也讓她難以接受,她張口想訓(xùn)斥,但看著面前青年那雙空洞到甚至麻木,即便臉被打得通紅也沒有多余反應(yīng)的青年,她這下是徹底怕了,也徹底慌了。 眼中和臉上的慌亂毫不掩飾。 她太清楚他這個兒子了,他既然開了這個口,就代表他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 他是真的不想要這個世子之位了。 “不、不,子玉,你不能這樣做!”陳氏伸手,緊抓著裴有卿的胳膊,神色慌張與他說道,“你是世子,你是下一任的國公爺,你什么都沒做錯,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做啊!” 此刻她已經(jīng)顧不上去計(jì)較誰對誰錯了,她只想讓裴有卿改變主意。 無論如何都不能取消他這個世子之位! 她想到什么,也顧不得自己會被指責(zé),甚至很可能會因此出事了,她指著自己幾乎口不擇言地說道:“是我、是我做錯了!是我不該嫉妒那個小畜生!我去認(rèn)罪,我去道歉,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但你不能、你不能失去這個世子的位置!” “這是你的??!” “你當(dāng)了快二十年的世子,要是突然沒了,別人會怎么看你?” 陳氏哭得撕心裂肺,什么臉面體面全顧不上了,她汲汲營營這么多年,為得就是讓她的兒子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到信國公這個位置上。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子玉會失去這個位置。 不行! 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裴有卿無聲看著聽著,任母親如何哭,他也沒有發(fā)表意見,有些事,他可以妥協(xié),但有些事,他卻沒法妥協(xié)。 他是重孝道,但他沒辦法任母親做錯事還渾然當(dāng)做不知道。 做錯了就得改。 既然所有事情都是因?yàn)樗@個世子的身份而起,那他就不要了。 他從來也就不稀罕這個身份。 裴有卿伸手扶住陳氏的胳膊,語重心長同她說道:“母親,我們做錯了事就得認(rèn),這些事,您有錯,我也有錯。” “但凡我早知道,也不至于讓您錯得那么離譜?!?/br> “我已經(jīng)想好了,這事由祖父做主,您就去莊子上待一段時間,權(quán)當(dāng)給郁弟和大伯母賠罪了,至于我,自然也會去接受我的懲罰?!?/br> 見母親一直低聲呢喃,神色蒼白說著“不要”,裴有卿卻態(tài)度堅(jiān)決,他握著她的手保證道:“您信兒子,無論有沒有這個身份,兒子都會孝敬您,兒子以后會掙取功名光宗耀祖為您求取誥命?!?/br> 可陳氏哪里聽得進(jìn)去? 仍是死死抓著裴有卿的胳膊,一直搖著頭說著“不要”。 裴有卿知道此刻說再多也沒用,便沒再說。 “李mama?!?/br> 他揚(yáng)聲喊人。 李mama和梓蘭一直侯在外面,母子倆的對話,兩人自然聽了個真真切切,沒想到世子會有這樣的決斷,不僅是李mama還是梓蘭都聽得有些呆住了。 此刻聽裴有卿喊人,李mama都沒能立刻反應(yīng)過來,還傻愣著站在外面沒動。 還是梓蘭先反應(yīng)過來忙拉了下李mama的袖子,李mama反應(yīng)過來,扭頭看著梓蘭怔怔說道:“怎、怎么了?” 因?yàn)樘^震驚,她的聲音還有些訥訥。 梓蘭輕聲說道:“世子喊你?!?/br> 李mama聽到這話才回過神,她神色微變,不敢多言,立刻收起心情掉頭往里走,進(jìn)去之后看到夫人又呆坐在椅子上了,她也不敢多看,只能垂著頭問世子:“世子,您有什么吩咐?” 裴有卿吩咐道:“帶母親下去歇息?!?/br> 李mama不敢不應(yīng),她輕輕應(yīng)是,走上前扶起陳氏, 可陳氏哪里肯走?她仍死死抓住裴有卿的胳膊懇求道:“子玉,你不能……” 她還未徹底說完,裴有卿就滿面疲憊地打斷了她的話:“如果母親想讓我一輩子良心不安、輾轉(zhuǎn)難眠,大可以繼續(xù)這樣阻攔我。” 短短一句話就讓陳氏徹底閉嘴了,陳氏睜著那雙無神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裴有卿,對視半晌,陳氏像是終于xiele氣般垂下了自己的雙手。 一敗涂地。 誰說沒有報(bào)應(yīng)? 這就是她的報(bào)應(yīng)。 她可以無畏任何人與鬼魂,卻沒辦法不去管自己的兒子。 她的兒子拿命威脅她,她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妥協(xié)。 她沉默地凝視著面前的青年,看著他臉上的堅(jiān)毅神情,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垂下眼眸,然后一言不發(fā)地由李mama扶著她往外走。 裴有卿看著她離開,目送她走遠(yuǎn),又是長長嘆了口氣。 他亦抬腳離開,待走到外面,他沉聲吩咐下人:“等父親回來后,找人來通知我,我有話要同父親說?!?/br> 第222章 生個聽話的兒子 裴行昭回來之后就聽說今日云葭上門的事了。 事情是從他院子里的小廝敦得口中知曉的,最初知道徐云葭上門,裴行昭還以為是她跟子玉和好了,心里還挺高興,想著趁著子玉還在家里,早點(diǎn)把兩人的親事給定下來,省得夜長夢多,時間一長,這事又要出什么變故。 可敦得吞吞吐吐的,露出一臉難色的表情。 裴行昭察覺到不對,濃眉一皺,剛想詢問敦得怎么回事,外面就有人來報(bào)說是“世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