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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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絕屋里屋外的棉布簾已經(jīng)落下,屋中也再無少年的身影,樊自清卻又兀自看了一會,方才搖頭笑了,算了,他相信他這師弟的手段,他要真想害人,必定無影無蹤不會讓人察覺。 他不是老頭。 也沒那么高的道德感。 只要那人真的該死,那就算殺了又何妨? 大夫救人,義士救民,同樣是救,有什么不同? 暫且不論西山一事,就算沒有西山,鄭子戾為非作歹這么多年,早就該死了。他垂眸繼續(xù)收拾桌上的脈案,過了一會,他依舊若無其事地開口:“三七,下一個?!?/br> 第114章 裴郁的懷疑 裴郁婉拒了秦大夫的提議,在秦大夫失望可惜的注視下與他告辭后走出了保和堂。 此時街上議論紛紛全都是在說西山荒地挖出十幾具尸體的事,其中還有不少人在悄聲說道鄭子戾,推測這事是不是真跟鄭子戾有關(guān)。 眾說紛紜,說什么的都有,裴郁沒有參與其中,他依舊獨自一人行走于這鬧市之中,只他心中卻也同樣波瀾起伏,并不似從前那般平靜。 昨日鄭子戾才出事,今日就鬧出西山荒尸的事,這事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裴郁蹙眉。 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聲音:“讓開讓開!” 裴郁抬頭,見是十幾個著紅黑官差服飾腰系紅布織帶頭戴四方帽的帶刀官吏從遠處跑來,原本走在街上的百姓紛紛往兩邊退開,裴郁也退到一旁,隱匿于人群之中。 “估計是去鄭家抓人的。” “這事還沒定論,就去抓了?我聽說那陳府尹跟鄭家那位大人不是同年嗎?以前那鄭三少尋滋鬧事,他可沒少包庇他,怎得今次?” “聽說今天刑部那位老大人正好路過那邊,聽到有人報官就下了轎,那老大人素來不喜官場那些官官相護的作風(fēng),他要那陳府尹親自督辦此事,再說這事可不是小事,真要鬧大了,宮里那位只怕都得知道,那位面前,鄭家又算得了什么?陳府尹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蒙蔽當(dāng)今圣上?!?/br> …… 聽著耳邊傳來的那些話,裴郁微抿薄唇,他總覺得這事太輕易,也太巧合了一些。 就好像—— 是有人故意在推動這件事。 余光看著官差離開的方向,裴郁沒有立刻趕回徐家,而是跟著他們的腳步去了鄭家,到鄭家的時候,已是一派慌亂景象,平日威嚴(yán)肅穆的高門大戶,就連門前的小廝那也是一個個都擺出凜然威風(fēng)的模樣,可今日站在門前的小廝卻一個個全都面露慌色。他們想阻攔官差,然官差今日受命前來,就連他們的頂頭上司都不敢違背那位老大人的意思,更何況是他們了。 何況他們對鄭家本來就有一口怒氣存于心中。 昨日鄭家大夫人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他們不少兄弟,現(xiàn)在他們那些兄弟還都在床上躺著呢,今天他們既有老大人撐腰,何須懼怕他們? “讓開!” 領(lǐng)頭的官吏黑著臉沉下聲,“我們是受刑部紀(jì)大人之命過來捉拿你們?nèi)俚?,紀(jì)大人說了,倘若有人敢阻攔,一律帶走!” 這些鄭家的小廝平時背靠主家,吆五喝六、眼高于頂,即便是面對這些官差也從無好臉色過,今天見他們來勢洶洶,卻一個個都慌了神,此刻聽官差的話,他們紛紛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退了回去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他們帶刀走了進去。 此時圍在鄭家門前的有許多人。 其中有住在兩邊的左鄰右舍,也有跟裴郁一樣特地跟過來的,裴郁隱匿于其中,低著頭垂著眼睛倒是并不起眼,他冷眼望著前面的高門大戶,大約一刻鐘之后,兩個官吏直接夾著鄭子戾從里面走了出來,其余十余個官吏分散在后面,阻止鄭家的人上前。 鄭子戾昨日才挨了五十大板,昏睡一天,今日才醒不久還在自己房中發(fā)脾氣就被人直接這樣帶了出來,他向來要面子,連著兩日受此屈辱,豈能忍受?偏偏家里的小廝就跟死了一樣,誰也不敢上前阻攔,他心中又急又氣,一路連帶威脅破口大罵,到外面看見這么多人圍觀更是氣急攻心,一口氣沒上來竟直接暈了過去。 他暈了過去,倒是省事,可跟過來的唐氏卻是個麻煩。 唐氏也沒想到他們竟這樣大膽,一路跟跑而來,眼見兒子被帶出去,她急得不行,偏偏官差還擋在她面前攔著她讓她沒法子跟過去,她只能咬牙訓(xùn)斥起眼前的官差:“事情還未查清楚,你們要帶我兒去哪里?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眼中可還有王法!” 那官差素來與江川交好,此刻聽到這話,想到昨日唐氏吩咐人打他們兄弟的樣子,只想嗤笑。 王法? 她眼中若有王法,豈敢私自處置朝廷命官?如今自己兒子出事了,倒是赤急白臉跟他們說起王法來了。 官差表面恭敬,低著頭,聲音卻淡:“夫人不必著急,若此事與三少無關(guān),我們自會送三少過來?!?/br> “你——” 唐氏見他們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怒火中燒,然她敢在府衙私自處置他們,于眾目睽睽之下卻不敢,憋了半天,她也說不出多余的話,只能氣得渾身發(fā)抖怒視著他們。 “夫人若無事,我們就先走了?!惫俨钫f著也不等唐氏回話,與唐氏一拱手,就徑直轉(zhuǎn)身離開了。 唐氏還想追,被身邊的錢mama阻攔。 錢mama余光一掃門外正一副看好戲般看著他們的眾人,臉色難看與唐氏說道:“夫人,我們先進去?!?/br> “我豈能眼睜睜看著戾兒再去那腌臜地方!讓開,我要跟戾兒一道去!”唐氏說著就要人給她備馬車,再次被錢mama勸聲阻攔,“您這會過去也沒用,今日刑部那位老大人還在府衙,陳鎮(zhèn)絕不可能放您進去?!?/br> “您這樣過去,反而容易出事。” 這句話,錢mama說得很輕。 唐氏一聽這話,頓時變得六神無主起來:“那、那怎么辦?” 錢mama壓著嗓音跟唐氏說道:“您讓人先給老爺報信去,這事只能由老爺出面了?!敝凰睦镆矡o甚底氣,老爺今日一早就進宮給陛下認罪去了,若讓他知道這事……唯一慶幸的是除了那塊玉佩之外,他們并沒有別的罪證。 回頭再讓當(dāng)初處置少爺那些事的人暫且先離開燕京。 還有那間暗室…… 得趁早處置了。 錢mama心里一團亂麻,卻不敢在唐氏面前表現(xiàn)出來,生怕她心里焦急再惹出什么端倪。 “您別擔(dān)心,少爺不會有事的。”她這樣安慰著唐氏扶人走了進去,又讓人把大門關(guān)上,今日誰也不見。 眼見那漆紅大門被人關(guān)上,鄭子戾又被帶走了,沒了好戲看,圍觀的人群也就都散了。 裴郁卻是又在原地看了一會才準(zhǔn)備離開,要走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容貌普通身量矮小的男人隱匿于人群之中,裴郁腳步一頓,認出此人是黑老大的人。 他怎么會在這? 裴郁蹙眉。 …… 而此時的誠國公府。 岑風(fēng)也已經(jīng)跟云葭稟報了此事,他今日一早就出去了,唯恐出現(xiàn)什么紕漏,確保鄭子戾真的被人帶走方才放心而歸,此時他看著一身紫衣站在窗前剪花枝的云葭難掩高興道:“姑娘,鄭子戾已經(jīng)被帶走了!” 第115章 欲海難填 云葭頭也不回,依舊背對著岑風(fēng)修剪著置于高幾上的山茶花,聞言也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她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又仿佛早就預(yù)料到了這個結(jié)果。 她的專注并未因為這事而分出半分,她依舊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這盆山茶花上。 這是昨日岑風(fēng)從莊子回來時一并帶來的。 山茶花開得很好,莊子里的蔡管事知道她愛花,每年都會吩咐人送新鮮的盆栽過來,大多都是山林間自己長開的,有時是山茶,有時是蘭花,偶爾也有一些木芙蓉、寶相這類的花……不值多少錢,但勝在有野趣。 今早岑風(fēng)派底下的花匠侍候好送來之后,云葭便又就著自己的習(xí)慣修剪起了枝葉。 她這般平靜的態(tài)度不禁讓岑風(fēng)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于激動了。 可他哪能不激動? 他怎么也沒想到事情竟然真的會這般水到渠成,他昨兒夜里輾轉(zhuǎn)難眠了一晚上,如若不是擔(dān)心旁人知曉,他都想自己跑到西山那邊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尸首,今早天一亮他就出去了,他昨天離開的時候就跟戚洪商量過了,如果事成就在國公府對面的那株柳樹上劃一個十字,他今早揣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出去,直到看到那個十字才總算放下心。未免出現(xiàn)什么紕漏,他又親自跑到外面查看一番,想看看陳鎮(zhèn)這回會不會繼續(xù)包庇鄭子戾。 如果真的包庇,他怎么也得想法子把這事鬧大才好。 “也是巧了,今天刑部那位老大人正好路過那邊,如果不是他,恐怕事情也不會這么容易?!贬L(fēng)低聲感慨道。 至少鄭子戾不會那么快就被重新帶回到府衙。 他心中也覺得這事真是巧,甚至想過是不是姑娘算好的,可這個念頭才在心中浮現(xiàn)就被他失笑著拋到腦后了,姑娘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怎么可能事事算得那般準(zhǔn)?還是鄭子戾的命不好,正好撞在了那位老大人的手中。 云葭不知岑風(fēng)心中所想,聞言也只是淡淡說道:“鄭子戾命當(dāng)如此,逃得了初一也逃不過十五?!?/br> 前世也是這位老大人查的這事。 雖說三司會審,但大理寺的那位肖大人向來不愿惹是生非,而都察院中,袁野清當(dāng)時又不在燕京,留下的那位馬大人也是個墻頭草,這兩位大人都不敢太得罪鄭家,唯有這位老大人兩袖清風(fēng)又無子無女,從不畏懼權(quán)貴,他雷厲風(fēng)行非要查個究竟還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一個公道。 事后也是他親自擬定了鄭子戾的罪證,上稟天聽,要陛下懲治鄭家。 云葭知道這位老大人有個習(xí)慣,只要不上朝,他都會去觀前街的一家早點攤吃早點,而那家早點攤正好面朝燕京府衙。 這事并無多少人知曉,云葭知曉……倒還是因為裴郁。 裴郁前世就在刑部任職。 那時她因為阿瑯的案子想求見老大人,可她知道老大人的性格,她若貿(mào)然登門造訪只會惹得老大人不喜,偏偏這位老大人除了上朝就是回家,她自然也沒辦法于半路把人攔下。當(dāng)時云葭滿心焦灼,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忽然碰見了裴郁身邊的長隨鐘攸。 彼時裴郁不在燕京,鐘攸卻不知是何緣故留了下來。 他給她帶來一個消息,說老大人除去每月上朝的那幾天,每日辰時都會在觀前街府衙前的那個麻記早點吃早點,她若想找老大人,去那是最方便的。 云葭觀察了幾天,發(fā)現(xiàn)果然如此。 于是之后,云葭便每日造訪此地吃早點,她亦不打擾,也不主動與人說話,幾日之后,那位老大人倒是主動喊住了她。 云葭也是因此與那位老大人搭上話的。 當(dāng)時阿瑯殺人證據(jù)確鑿,無從抵賴,她亦不敢請人放過,然阿瑯殺人事出有因,若非鄭子戾挑釁在先,事情也不會鬧成那樣,她便想著即便不能放過阿瑯,可能讓阿瑯的刑罰緩和一些也好,只是當(dāng)時老大人并未答應(yīng),他只是捋著花白的長須與她說“律法如此,即便事出有因,他也殺了人?!?/br> 當(dāng)時云葭只覺得萬念俱灰。 未想后來裴有卿與陛下說了此事,竟讓陛下從輕發(fā)落了。 因為這個緣故,云葭一直很感激裴有卿,如果沒有后來那些事……她應(yīng)該還會好好做他的世子夫人,孝順?biāo)母改浮?/br> 心神方才一動,手中的剪刀就有些偏了,聽到咔嚓一聲,云葭垂眸,才發(fā)現(xiàn)竟然剪落了一枝花,花枝亂顫,還好……并不影響整盆花的美觀。 云葭放下剪刀,搖了窗邊金鈴。 驚云聽到聲音打簾進來一看,就知道姑娘是要凈手,她忙去準(zhǔn)備,云葭把那朵多余的花扔進了一旁的廢簍里面,接過帕子坐回到屋中的軟榻,讓驚云給岑風(fēng)也準(zhǔn)備了一把椅子,等人坐下,她才看著岑風(fēng)問道:“你去莊子查得如何?” 她問起正事。 岑風(fēng)昨日就想與她稟報,只是剛才被鄭子戾的事情激動地影響了心情,忘記訴說,如今聽她詢問自是也連忙收起了心中的思緒,與人恭聲說起了莊子里的那些事。 “那蔡管事仗著跟老夫人做過事,在莊子里只手遮天,前些年,您見雨水太多壞了莊子里的收成,可憐莊子里的人怕他們吃不飽便只定下五成租,之后也未改過,他倒好,除了頭一年,之后他用五成收人家七成,卻仍舊拿五成的欺騙您,這些年,他中飽私囊還買通了家里好幾個平日給您去莊子跑腿的管事,故意做了假賬給您?!?/br> 這事前世云葭就曾聽岑風(fēng)與她說過。 當(dāng)時她很生氣。 她不僅僅是氣他做假賬欺騙她,也是氣世態(tài)炎涼、人心易變。 這蔡管事原是跟著祖母做事,是祖母的心腹,當(dāng)年她剛當(dāng)家時,他替她做過不少事,有刁奴見她年幼想欺負她,也是他替她懲治的他們,后來她見他年紀(jì)大了便讓他去莊子里替她管事,那邊清凈也適合休生養(yǎng)息,她原意是想讓老人在那頤養(yǎng)天年,可萬萬沒想到她的好心竟把人養(yǎng)得越來越貪心。 欲海難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