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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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段時光就好。 就足夠了。 這樣想著,他的心忽然撲通撲通重新跳動起來,他垂著眼眸一口一口吃飯,嘴角也輕輕翹著,不知是因為這桌餐食還是因為此刻的心情。 裴郁能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愉悅,那是他幾乎沒有感受過的情緒。 雞絲餛飩用的是熬了一晚上的老母雞作為湯底,而涼面上的佐料配菜更是不少,裴郁平日多是自己做,真在外頭也是隨便對付一口,這還是他這么多年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他很滿足。 吃得干干凈凈。 吃完見空無一物的餐盤,方才懊惱自己吃的太多了,若讓她知曉,會不會笑話他?但事已至此,后悔顯然沒用,裴郁懷著那一份不自在去洗碗。 還好屋內(nèi)有貯水用的壺,他無需吩咐人取水。 裴郁把餐盤洗得干干凈凈方才讓二虎進來拿東西。 二虎蹦蹦跶跶進來看到洗干凈的餐盤,面露驚訝,但想到來時姑娘的交待,他又什么都沒問拿著托盤離開了。 裴郁原本還有所擔心,故作冷漠抿著唇坐在椅子上,此刻見二虎就這樣離開方才松了口氣。 他看著二虎離開院子,等沒有別人了才起身去看書。 他始終未曾觸碰屋中其余東西,也未去別處查看,而是只寶貝似的拿起了那幾本書。 比起他那幾本殘破不堪的書,云葭讓人送來的書顯然很新也很全,裴郁如獲至寶,素來淡漠的雙目也終于拾起了一些光亮,他捧著書回到床邊,方才坐下就瞧見放在枕頭邊的那一只草編的小蚱蜢。 先前醒來時著急離開未曾發(fā)現(xiàn)。 此刻才瞧見那只蚱蜢上的血污也被人仔細擦干凈了。 能做出這樣舉動的自然只有可能是她,不知道為什么,裴郁的心忽然在此刻軟成一片,眸光也變得十分柔和,他伸手輕輕點了下蚱蜢的腦袋,看它一晃一晃的,自己也跟著莞爾笑了。 第93章 明鏡高懸 陳集已經(jīng)到府衙了。 門前官吏見他下馬佩劍而來,一副不好惹的模樣,忙舉刀相攔,沉聲喝道:“你是何人,竟敢……”那句擅闖府衙的話還未說完就看見陳集手中舉起的令牌。 金色令牌之上赫然刻著一個“徐”字。 在燕京城能有這樣令牌,又是這樣姓的,也就只有一家。兩個先前還疾言厲色的官吏紛紛變了神色,他們收刀抱拳,神情恭肅問陳集:“不知這位大人為何事而來?” 心中卻猜到應(yīng)該是與那位鄭三少有關(guān)。 陳集自然也清楚,他無意為難他們,只淡言說道:“我們國公爺有事要與你們府尹大人說。”說完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起四周。 四周并無鄭家的馬車,顯然鄭家還未來人。 即使都在燕京,那也是有區(qū)別的,徐家和裴家住得是內(nèi)三城,那是離天子最近的地方,同住這邊的大多都是宗室皇親世家大族或是當年跟隨太祖爺建立江山的功臣。鄭家雖然出了一位中山王,起勢卻遠不如裴家和徐家早,底蘊也不如其余世家,如今住得還是三城以外的地方,就算江川及時派人去報消息,這一來一回,路上也得耽擱不少時間。 兩官吏互相對視一眼,見陳集威儀英武的模樣,最終還是朝他拱手說道:“請大人先隨我來?!?/br> 其中一人說完便躬身請陳集進去。 陳集頷首,跟在官吏后面由他帶路,注意到身后那位官吏在他動身之后就立刻招來一人,心中知曉他這是要做什么,陳集并未理會,他依舊大步往前走。待進了府衙,陳集卻未立刻見到那位陳府尹,官吏請他于中堂稍等,替他倒了一盞茶后恭聲說道:“府尹大人這會還在忙,小的先去通傳,勞大人在此處稍等一會?!?/br> 陳集嗯一聲,見官吏松了口氣,他似點撥又似提醒淡淡撂下一句:“來時國公爺特地囑咐我要見鄭三少一面?!?/br> 官吏才放松的面皮霎時又收緊起來,他道:“小的會與府尹大人說的!” 說完見陳集未有別的吩咐,方才拱手告辭,一路走到外面他便換成小跑朝后院去,才靠近陳鎮(zhèn)平日辦差的地方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硭ǖ穆曇簟?/br> “你這法子能行嗎?” “屬下剛?cè)タ催^了,那位鄭護衛(wèi)稍作打扮倒是與那位鄭三公子真有幾分相像,左右挨板子時蓬頭垢面的也不會真有人上前查看,等打完這頓板子再派人去國公府說一聲,消了那幾位的氣,再等夜里遣人把這位三公子送出去便是?!?/br> “可這般行事,那位三公子難免得記恨我們,他這人慣來要面子?!?/br> 陳鎮(zhèn)年有四十余,他面相軟和,性子也有些軟弱,素日行事總是猶豫不決,他志向又不高,平日在官場只求不與旁人結(jié)仇,這些年倒也過得算是安生。 沒想到今日一來事就來了這么大一件事! 早在先前從江川口中知道今日惹事的三家,他就慌得暈了過去,這會才醒不久,靠在官椅上握著一盞老山參茶吊著氣,說起話來也是耷著眉唉聲嘆氣。 江川對鄭子戾卻有一肚子的怨氣,聞言不由說道:“要不是他惹事在先,又何必受此屈辱?再說他真要記恨也是記恨徐家去,咱們盡快把這事解決,日后他們怎么打怎么鬧,都跟我們沒關(guān)系?!币娚磉吀琅f面露猶豫,江川嘆了口氣,繼續(xù)勸道:“我說我的好大人啊,這世上哪有真正兩全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徐家那位的脾氣,要不消了那位的氣,咱們哪還有什么好果子吃?” 說完又不免道:“這鄭三也真是的,就不能多等幾日?非得挑在這個時候!”他是在責怪鄭子戾沒腦子,再過陣子等屬于那位國公爺?shù)碾妨钫娴念C布下來,他們徐家沒了依靠,他想怎么收拾不行? 非得挑在如今這種時候。 怪不得這位鄭三少不得那位鄭大人的喜歡,比起他那兩位英勇無畏的兄長,這鄭子戾實在是不堪大用! “那……” 陳鎮(zhèn)猶豫地抿了抿唇,剛要動嘴吩咐外面敲鑼布凳,就聽外面有人著急撩火過來急報:“大人,不好了!” 屋內(nèi)兩人一聽這話,心都立刻高高提了起來,陳鎮(zhèn)更是就連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他八字胡須不住顫抖著,聲音都變成了氣音,睜大一雙眼睛看著門口緊張道:“又、又怎么了?” 江川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今天最忌諱的就是聽到這一句“不好了!”看了一眼身邊面色發(fā)白的府尹,知道靠他是沒用了,江川搖了搖頭,只能自己喊人進來,等見到那官吏,他便沉聲發(fā)問:“出什么事了?” 官吏進來說道:“誠國公府來人了!” 陳鎮(zhèn)一聽誠國公府這四個字,臉色立刻白得不行,握著茶盞的手都在開始發(fā)抖了。 江川亦皺眉:“怎么來得這么快?來了多少人,那位誠國公可在?” 官吏道:“就來了一個,未見那位誠國公也來?!?/br> 聽說那位誠國公不在,江川松了口氣,那位煞神不在就好,他又問,“鄭家那邊呢?” 官吏搖了搖頭:“還沒見到鄭家的人?!毕氲较惹斑^來時那位大人說的話,官吏看著眼前臉色難看的兩位頂頭上司,又小聲補了一句:“那位大人還說要見鄭三少一面。” 江川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他抿唇交待:“你先讓人去公堂門前布好長凳,再去后邊交待一聲讓他們做好準備?!?/br> 這事他們從前就經(jīng)常做,不用江川多加吩咐,官吏連忙應(yīng)聲下去準備。 目送他離開,江川便回頭與陳鎮(zhèn)說道:“大人,下官陪您……”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就聽陳鎮(zhèn)說道:“你去你去,我不去,就說、就說我病了!” 見他一副死活不肯去的樣子,江川臉色十分難看,但顯然他也早就習慣陳鎮(zhèn)這副模樣了,沉默半晌還是與人拱了拱手:“那下官先出去?!?/br> “好好好?!?/br> 陳鎮(zhèn)說著松了口氣,目送江川離開,他立刻上前關(guān)上門,還特地落了門栓,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聽到身后的動靜,江川腳步一頓。 他搖了搖頭,沉默地繼續(xù)往中堂那邊走,還未走近就看到那邊高懸的黑木牌匾,上面刻有“明鏡高懸”四個字,江川的腳步忽然就這樣停了下來。 回想當年,他初入府衙之時也曾有無私大志。 他從小就覺得那些官吏一身公服腰間佩刀十分帥氣,又聽了不少王朝馬漢跟著包大人徹查冤案的故事便夢想自己也能有一日穿上這樣的官服可以為百姓做事,享受百姓們的愛戴。 可真的等他穿上之后才發(fā)現(xiàn)并不如此。 為百姓做事的前提是這個百姓并未得罪權(quán)貴,即使真的做事那也多是和稀泥,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真正的公道和公平,所謂的公平那也都是由權(quán)貴和富人所定制的,像他們這樣的人只有聽命行事。 自然也有真的正氣凜然不愿與別人坑壑一氣的人。 當年帶他的師父就如此。 可師父的結(jié)局就是因為秉公查案,最后得罪權(quán)貴而莫名其妙身死。 想活著就得同流合污。 這是江川這么多年學(xué)到最要緊的保命符。 第94章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 “江大人。” 前方忽然有人喊他。 江川還未全部回過神,他循聲看去就見陳集正負手站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與他四目相對,江川才總算清醒過來,他忙收斂心神,大步進去與陳集拱手:“陳護衛(wèi)?!?/br> 陳集看了一眼他身后:“陳大人呢?” 江川臉色難看,卻也不敢說自家上司的壞話,只能說:“大人近來為查一案秉燭待旦,身體不好,剛才大夫才走,聽說陳護衛(wèi)奉國公之令過來,大人還特地讓下官與陳護衛(wèi)說聲不好意思?!?/br> 陳集對此不置可否,心中卻是嗤然的。 滿京城誰不知曉這位陳大人是出了名的墻頭草軟包子,不過他來此,也不是為了見他,便與江川說明來意:“我奉國公爺之令來見鄭三少一面?!?/br> 江川已清楚他的來意,聞言便笑道:“正巧,剛才下官正奉大人吩咐帶此子于公堂前行刑,陳護衛(wèi)既然來了,便隨我一道去觀刑吧。” 見陳集看他,江川心里不由打起鼓,面上卻依舊掛著笑:“陳護衛(wèi),怎么了?” “沒怎么。” 陳集說,“不用去公堂了。” 江川微愣:“嗯?” 陳集表示:“我家國公爺說了,他與鄭大人畢竟同朝為官,當年還跟中山王一起合力打過仗,豎子不馴,但也沒必要鬧得鄭家如此難看?!?/br> “那國公爺?shù)囊馑际恰?/br> 看江川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陳集忽然笑了:“國公爺?shù)囊馑季筒槐赜诠眯行蹋挠衫为z就可,這樣既保全了鄭家的臉面,又未違背太祖皇帝定下來的律法,江大人看,如何?” 江川陪著陳集出去,其實應(yīng)該說陳集說完那番話之后便未管江川是怎么想的,徑直往外走去,江川無法,只能匆匆跟上陳集的步子,此刻他正邊走邊跟陳集說道:“陳護衛(wèi),我看這事不好,鄭三公子畢竟犯了事,總該于公堂前處置才對。” “改為牢獄刑罰,日后未免不能服眾?!?/br> 話音剛落就見方才昂首闊步的陳集忽然止步,江川一時未察竟比陳集多走了兩步,等察覺方才匆匆止步又回過來。 “江大人。” 陳集看著他開口。 江川不知為何聽到這一聲“大人”竟覺心下一凜,他不敢抬首直視,只能低著頭輕輕應(yīng)是,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覺到陳集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著,這讓江川的心跳不自覺停下,呼吸也不自覺放輕了。 就在他以為陳集會當眾揭穿他拙劣之舉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句:“江大人有如此公正之心,實乃我燕京百姓之福?!?/br> 可這一句夸贊卻讓江川更加面紅耳赤,恨不得直接挖一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只鄭家和徐家在燕京城皆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般行徑難免讓兩家結(jié)惡,也平白讓旁人看了笑話。當然,若江大人堅持,我亦無話可說,只于公堂前觀完刑再與我家國公爺報去便是,想來國公爺知曉也會夸江大人處事公道?!?/br> 陳集索性不再走,而是低眸看著江川問他的意思:“江大人意下何如?” 江川能有什么意見?他原本想的是貍貓換太子,這事,這些年,他們沒少做,也從未讓人發(fā)覺過,反正觀刑之人皆在公堂之外,即便他們換了人又有誰會知曉?何況那位鄭伯和與那位鄭三少身形輪廓皆有幾分相似,只要不是直接湊近去看,即便陳集在一旁,他也不會擔心他會發(fā)現(xiàn)。 屆時他想幾個法子拖住陳集不讓他過去讓他知道他們換了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