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quán)臣弟弟后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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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裴郁,我們回家 陳集平時就沒少給底下的兄弟們包扎,拔一支箭對他而言實(shí)在不是什么難事。他從云葭手中接過草藥之后便把蒼術(shù)遞給元寶讓他先去處理下,然后接過驚云取來的止血藥粉便打算朝裴郁走去,裴郁早在先前就被徐瑯扶著走到一旁大石坐下。 未想剛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后跟過來的腳步聲。 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能察覺出這是誰的腳步聲,陳集扭頭,果然看到云葭跟在身后,不由皺眉:“您怎么跟過來了?待會鮮血四濺的,沒得沾在您身上,您快回去?!?/br> 說完還囑咐一旁的驚云:“還不把姑娘扶回馬車?” 可驚云哪能做云葭的主?何況她又不是沒勸過,只是實(shí)在勸不動就是。被陳集看著,她不敢回話,只能低頭。 陳集見她這般,更是皺眉,還欲再說就被云葭打斷:“你就別兇她了,是我自己要去的。”說完見陳集折目看她,不等他再說,云葭又笑著與他說道,“好了,哥哥,你又不是不知我脾氣,我決定的事,你若不讓我親眼瞧著,我豈能安心?” 她喊得是舊時稱呼。 陳集瞬間沒了法子,只能無奈道出一聲:“您吶?!?/br> 話雖如此,倒是真的沒再阻攔云葭,只是與人同去路上,繼續(xù)叮囑著:“您回頭站遠(yuǎn)一些,別讓鮮血濺著,不然回頭回了國公府,只怕國公爺?shù)脟樦!?/br> 云葭笑笑,倒是好脾氣應(yīng)了好。 護(hù)衛(wèi)隊(duì)眼見他們過來,依次往兩邊退開,離得近了,云葭自然也看到了前邊的情形,裴郁坐在巨石上,身邊則站著徐瑯和吉祥。 不知是不是云葭的錯覺,總覺得她越往前,裴郁的身形就好似越緊繃。 只是他面上是何表情,她倒是一直都未瞧見,過長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何況他又總低著頭,云葭也只能看到他尖而霜白的下巴,還有早已失去血色的嘴唇。 云葭蹙眉。 她停步與身邊驚云囑咐:“去馬車上看看有沒有紅糖,有的話先煮一壺紅糖水?!?/br> 這雖然不是她平常出行的馬車,但紅糖是女子常用之物,若是沒有意外,每輛馬車應(yīng)該都有常備。 “正好有,奴婢這就去。”驚云說著就往回跑。 等云葭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陳集在與裴郁交待:“剛拔出來的時候會有些疼,請裴二公子忍著一些,還有你們,記得扶著些裴二公子,免得他掙扎,回頭我使不好力道,要是箭桿拔出來了,箭鏃留在里面就麻煩了?!?/br> “哎呀,陳集哥,你怎么那么啰嗦啊,快點(diǎn),這小子好不容易不亂動,你再說,他又要扭頭走了?!毙飕樁伎旒彼懒恕?/br> 裴郁:“……” 下意識想抬頭看一看云葭的反應(yīng),最后還是咬唇保持如今的姿勢,沒有抬頭,他如漆星一般的眼眸就那么靜靜地落在云葭那條紅裙上面。 大紅色的金線鉤花錦裙。 就像是用金片在上面勾畫出一幅漂亮的畫,有蝴蝶、也有牡丹、還有一種荼靡花……裴郁曾在山野之間看到過。 風(fēng)輕輕吹過,她的裙擺如水波一般劃開片片漣漪,而裙擺上面的東西也仿佛活了一般。 他并未聽到陳集他們在說什么,所有的注意力和視線都被云葭的裙子攫取了,以至于當(dāng)云葭把自己的帕子遞到他的眼前時,他竟然絲毫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他才瞧見眼下有一塊繡著荼靡花的粉色帕子。 不明白云葭這是做什么,以至于裴郁忘了自己根本不敢看她。 他呆呆抬頭,與云葭四目相對方才恍神,看見云葭眼底溫柔如春的笑意,他后知后覺,剛想撇開視線不去看她就聽她說:“拿著吧?!?/br> “這塊是干凈的,我還沒用過。” 裴郁記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她走過來,笑著朝他伸手還遞給他一方帕子想擦拭他臉上的污漬,可他卻因?yàn)樽员岸鏖_了她的手臂,不顧她是何表情想法騰騰騰跑遠(yuǎn)了,事后卻偷偷折回?fù)炱鹚菈K遺落的帕子,珍藏到現(xiàn)在。 未想十年過去,她竟又做了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的舉動。 裴郁喉嚨微梗,他撇開臉,沒去看云葭,也沒去看她手里的那方帕子,袖子里的手卻捏得死緊。 他啞聲問她:“為什么?” 不知是在問她為什么要遞給她帕子,還是在問她為什么要幫他,為什么沒嫌棄他…… “什么為什么?哪來那么多為什么?合著剛跟你說了半天,你都沒聽唄!”暴脾氣的徐瑯又沒忍住想生氣了。 被云葭提醒“阿瑯”才癟了癟嘴巴,沒好氣地跟裴郁重復(fù)了一遍剛才陳集說的話:“陳集哥怕你待會太疼咬到舌頭,想著給你找個東西,阿姐就把她的帕子給你了?!?/br> 他這話說得一臉醋勁,說完還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我都沒用過阿姐的帕子,便宜你了?!?/br> 他這聲委實(shí)算不得輕,至少身邊幾個人都聽見了,云葭面露無奈,又輕輕喊他一聲:“阿瑯?!?/br> 徐瑯這才委屈地閉上嘴巴。 裴郁也終于明白過來如今是什么情況,眼見云葭依舊朝他伸著手,他忙說:“不用。”猶豫了一會,他又輕聲補(bǔ)了一句,“我沒事?!?/br> 而后不等云葭再說,他便把視線落在了陳集的身上:“你動手吧,我忍得住。” 陳集聽他這樣說實(shí)則算是松了口氣,剛才見姑娘拿出帕子給裴二公子,他心里實(shí)則是捏了一把冷汗的,這帕子畢竟是姑娘的私人之物,豈能交給外男?雖說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決計(jì)不會傳出什么對姑娘不利的流言蜚語。 但總歸不合適。 還好這位裴二公子沒接。 他松了口氣后點(diǎn)頭:“那我就動手了,我會盡量小心,不讓您太難受?!闭f完他還欲囑咐徐瑯和吉祥,卻被徐瑯催促道:“陳集哥,你快點(diǎn),我手都要酸死了?!?/br> 陳集失笑:“來了?!?/br> 他要動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云葭。 云葭知道他是擔(dān)心回頭鮮血濺出來便走到一旁,她沒發(fā)覺她的走開反而讓那個原先身形緊繃的少年松了口氣。 徐瑯和吉祥倒是察覺了。 他們的手還放在裴郁的胳膊上,不想發(fā)覺都難。 吉祥只是垂眸看著,并未作聲,徐瑯倒是嘀咕了一句“奇怪”,只不過還沒說完就見陳集的手已經(jīng)握到了箭桿上面,他生怕因?yàn)樽约憾ε嵊舫鍪?,自然立刻打起了一百倍的精神,眼睛都瞪成了銅鈴那般大。 陳集的確是此中老手,他調(diào)試著角度,又接過元寶遞來的草藥輕輕敷在裴郁受傷的肩膀上面。 搗碎的蒼術(shù)性涼還有止痛的效果,裴郁自己也覺得原本燥熱難耐的傷口緩和了許多,他慢慢閉上眼睛。 其實(shí)裴郁的身形還沒有徹底放松。 但比起以前在外警惕的樣子實(shí)在已經(jīng)算得上是好上不少了,或許是因?yàn)橹浪谏磉?,他很安心,也篤定自己不會有事。 反倒是徐瑯在一旁急得額頭都開始滾下豆大的汗珠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觀看別人拔箭,尤其這個人還是為他所傷,剛剛還煩裴郁事多固執(zhí)不聽話,此刻他卻手腳發(fā)麻,眼冒金星,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他艱難得瞪著眼睛,忘記他其實(shí)是可以閉上的。 “唔——” 直到身邊裴郁再次發(fā)出悶哼一聲,徐瑯才像是清醒過來,眼見裴郁那敷著草藥的傷口又開始往外涌血了,他又急又擔(dān)心,就連聲音都開始拐起了顫音:“陳陳陳、陳集哥,他沒沒沒事吧!” “放心,裴二公子沒事?!?/br> 陳集說著打開止血藥,往那傷口上一涂又朝身后人伸手,拿過早就準(zhǔn)備好的布條,他立刻手疾眼快地替裴郁綁好。 要打結(jié)的時候,身后傳來云葭的聲音:“輕點(diǎn)。” 陳集嘴上應(yīng)著是,動作也不自覺放輕了。 等打完結(jié),裴郁這傷算是簡單地處理完了,徐瑯看裴郁那處傷口總算沒再往外涌血了,像是終于卸了一身包袱,他大喘著氣松開手,可裴郁此時正無力,他這一松手,他整個人就往后栽。 “誒!” 徐瑯嚇了一跳,剛要伸手把人給拽回來,有人先他一步伸了手。 一只看似柔弱無骨的手在這個時候伸了過來,牢牢地握住了裴郁的胳膊,她沒有理會那只袖子上早就被鮮血污染,在裴郁看過來的時候,還輕聲問他:“還好嗎?” 倘若裴郁此刻清醒必定不會任由她握著他的手。 太臟了。 她不該觸碰他的。 可他實(shí)在太累了,也實(shí)在稱不上清醒,過于渾噩的神智或者潛意識的心理讓他就這樣放縱了自己,他看著她,沾了汗水的濃睫很難受,可他卻舍不得眨眼,他怕一切皆是他的虛妄,他就這樣看著她,不言不語。 云葭卻當(dāng)他是難受至極,連話都說不出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言,那一方帕子時隔十個春秋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額頭,她替他輕輕擦拭掉臉上的血污和汗水。 而他在昏迷之前聽到她說:“好了,我們先回家吧?!?/br> 云葭說完就想起來把人交給陳集他們,由他們搬他上馬車,可她的手卻被昏迷過去的裴郁握住了。 少年從來沒擁有過什么,他亦不敢奢求什么。 可此刻處于昏迷中的他卻像是握著稀世珍寶一般握住了她的手,舍不得撒開。 第78章 他也只是一個需要被人疼愛關(guān)懷的少年郎 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就連云葭自己也沒想到,她鴉翅般的睫毛輕輕垂落于下,目光稍顯呆怔地看著那只牢牢牽著她的手,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觀看起裴郁的手。 他看著病弱,手卻比她要大上許多,修長的手指、分明的骨節(jié),看著十分具有力量感,也能給人很多的安全感。 云葭此刻那只手就被他包攏在他的掌心之中,少年的力道很大,像是怕心愛之物被人搶走,所以即便處于昏迷也舍不得撒手,可奇異的是,云葭竟然沒有感覺到很疼。 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兩輩子,這個年紀(jì),也就只有阿瑯和裴有卿才這樣牽過她的手,一個是親人,一個是前世的丈夫。她仍垂著眼眸,視線卻從裴郁的手上移落到他的臉上,失血過多,讓昏迷的少年看起來臉色如冬日的雪霜一般,不僅白,也了無生氣,云葭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她想。 到底也只是一個少年郎。 看著再堅(jiān)韌再不摧,也只是一個還沒長大需要被人疼愛關(guān)懷的少年郎。 她神色無礙,身邊眾人卻神色各異,陳集和吉祥最先變臉,徐瑯更是一掃剛才的虛弱模樣,瞪大眼睛,低低靠了一聲:“這狗東西!” 他說著就要來抓開裴郁的手,可他的手才碰到裴郁的胳膊上還未把他的手揮開,昏迷的裴郁就像是圈地的小獸一般,好不容易圈護(hù)住自己的獵物卻因?yàn)楦惺艿絼e的事物侵占的氣息而面露不滿。 他不僅沒有松開,反而把云葭的手護(hù)得更牢了,嘴角也抿得緊緊的,眉心更是用力攢成了一小團(tuán)。 就跟護(hù)食的小崽似的。 徐瑯沒忍住又靠了一聲,他還想伸手,云葭卻說:“好了,阿瑯,別弄疼他?!?/br> 她的話,徐瑯自然不能不聽,但他臉上還是沒什么好氣的樣子,氣鼓鼓地瞪著裴郁,似是想把他狠狠瞪出幾個洞窟窿來。 身后陳集也過來皺眉說道:“姑娘,這不合規(guī)矩?!?/br> 他是擔(dān)心云葭清譽(yù)受損。 云葭倒不擔(dān)心這個,她試著抽了下自己的手,眼見抽不動,也就作罷了。清譽(yù)不清譽(yù)的,她要真在乎,上輩子就不會跟裴有卿和離,這輩子也不會一醒來就答應(yīng)了裴家的退親,事有輕重緩急,在大事面前,這些還沒幾兩清風(fēng)重的清譽(yù)實(shí)在算不了什么。 “無礙,先回去吧?!彼f。 陳集抿唇,但看著昏迷不醒的裴郁到底也不好再說什么,也得虧裴郁平時看著給人不好親近的名聲太過矚目,并非jian邪之輩,這要換成別的男子,縱使他對他家小少爺有救命之恩,他們也決計(jì)不會允許他這樣牽著他們姑娘的手。 誰曉得他是不是故意占便宜的? “屬下背他過去。”陳集說完就解開腰間佩劍遞給身邊下屬,而后便彎腰去撈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