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臣弟弟后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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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蹙眉。 他知道她現(xiàn)在在裴家不易,裴有卿更是不可能輕易放手,光靠她自己…… 徐云葭知道他在想什么,溫聲笑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能力,也清楚這些事對你而言輕而易舉,不過還是不必了?!?/br> 裴郁皺眉,想到一個可能,抿唇低聲:“你是怕我影響你的名聲?” 徐云葭驚訝他會這樣想,不過很快就笑著搖了頭:“怎么會,你幫我感激不盡。何況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無論我和離的原因是什么,外面的人也都只會以為是我不好,名聲這事在我決定和離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她若在乎這些,也就不會提出和離。 她跟裴郁說:“我當初幫你并非是想要你有朝一日回報什么,你也不必為我沾上那些沒必要的是非?!绷餮则阏Z就像利刃,假的也能說成真的,如今裴郁身為天子近臣有大好前程,縱使名聲不好,也多的是勛貴想要把女兒嫁給他,實在不必因為她擔了那些莫須有的誹語。 何況她聽說天子還想為他賜婚。 不知道為什么。 云葭心里竟然有些感觸,那個從小被人拋棄、被人厭惡欺辱的小孩終于長大了,他長成了一顆蒼天大樹,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他了。 明明她跟他并無什么聯(lián)系,可云葭卻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或許她當初幫他,也是在幫自己,那個時候她也正經(jīng)歷完磨難,父母和離、祖母離世,她以八歲的稚齡掌管徐家,還要照顧年幼不懂事的弟弟。 現(xiàn)在她過成這副田地,可他是好的,甚至比誰都好。 這對云葭而言大抵也算得上是一種安慰。 “不管如何,我都很感激你。”這大概是徐云葭近日來第一次從別人身上感受到安慰。 她向來習慣了一個人扛,即便面對裴有卿的時候也從來不讓他多加擔心。 此刻卻心中柔軟。 看著面前的裴郁,其實他跟阿瑯差不多年紀,云葭便不由拿他當阿瑯看待,忍不住勸了一句:“你如今在陛下身邊得他信任,這是好事,可你更要謹言慎行。” “天子雷霆雨露,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么?!?/br> 這是云葭在經(jīng)歷過父親出事后想通的事,父親曾經(jīng)與當今天子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么?龍椅上的那位對父親不還是該處置就處置嗎? 她怕裴郁之后也會步父親的后塵。 “你不必擔心,他不會對我如何?!迸嵊艨粗戚缯f。 他話中太過絕對,倒讓云葭怔了下,只不過她也只以為他是年少心思,心中無奈,但也未曾多勸。她怕勸多了反而讓這位天子近臣不喜歡,正好驚云找過來了,她也就沒再跟裴郁多說,只在走前對著裴郁又叮囑一句:“冰天雪地,下山的時候記得慢行?!?/br> 裴郁看著她頭也不回離開,緊抿的薄唇始終不曾抿開半分。 …… 夜里。 徐云葭吃完晚膳就沒打算出去,坐在炭火旁看書。 追月開門進來,驚云在外間弄香爐,看她拉著一張臉,不由奇道:“誰給你氣受了?” “還能是誰?” 追月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世子怎么沒來,原來是那個賤蹄子惹的事!” 她總盼著主子能跟世子重修舊好,所以一到寺廟就遣人回去打聽一番,看看世子到底為什么沒來,沒想到竟真讓她打聽出這么一個消息,她咬牙切齒:“那賤蹄子在主子走后就故意抱著那個孩子出門,說是要留主子下來,他們走,出門就直接在路上滑到了,那孩子的頭直接著地,聽說還流了不少血。說是雪天路滑不小心摔倒,可誰不知道她那點心思?現(xiàn)在府里鬧得不成樣子,世子就是因為這個才被絆住了腳!” 她說著說著還紅了眼,又惱又委屈。 驚云卻蹙眉:“主子不是不讓你說這些事了嗎?”她說著看了一眼那藍布綢簾,禪房就這么一點大,追月聲音也不算小,恐怕主子都已經(jīng)聽到了。 心里正想著就聽里間傳來徐云葭的聲音。 喊她們進去。 兩個丫鬟連忙收拾心情打簾進去。 徐云葭依舊坐在炭火旁,手里翻看的書倒是合上了,放在膝蓋上。 她問追月:“那孩子如何了?” 追月撅著嘴:“您怎么還擔心這個呀?明眼人都曉得是那賤蹄子故意使壞,為得就是故意絆著世子不讓他來找您,離間您跟世子的關系,您管他們?nèi)绾文??”話是這么說,但頂著云葭的注視,追月還是忍著那股子惱意回了,“大夫去過了,說沒事,只不過那孩子本來就體弱,以后只怕只能得精心仔細養(yǎng)著了?!?/br> 說到這就讓人心煩。 本來隨便打發(fā)到偏院讓他自生自滅就是,偏偏得仔細養(yǎng)著,而且因為這件事,夫人又怪到了主子身上,逼著世子跟主子和離。 徐云葭聽說那孩子沒事便松了口氣。 她跟裴有卿分開縱有因為這對母子的緣故,但也不想他們因為她有什么損傷,即便她很清楚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就像追月說的。 可稚子總是無辜的。 她點點頭,說了句知道了,然后就低頭重新翻看起手里的書:“你們先下去吧?!?/br> 驚云應聲起身。 追月卻不肯起來,而是跪在地上追問云葭:“主子,您是真的不打算跟世子過了?”雖然過去一下午了,但追月還是不敢相信,此刻見主子一句關于世子的話都不問,實在忍不住說道,“您明知道世子心里只有您?!?/br> “那個女人不過是仗著世子喝醉了才有了這樣的機會,世子肯定是不會留下她的!” “留不留下又如何?”云葭頭也不抬,依舊翻著手里的書,她跟裴有卿走到這種結(jié)局并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留在府里,她的出現(xiàn)頂多只是一個導火線,而這根導火線之外還有許多數(shù)不清的源頭,“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不可能當做什么事都沒有。” 何況她最清楚裴有卿的性子。 他天生溫柔多情,若那女子真的出事,他不會置之不理。 其實解決那個女人的法子有許多。 裴有卿喜歡她,即便她真的出手解決,他也不會說什么。 可是何必呢? 她跟裴有卿分開,除了因為這件事,也是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會變成那種她自己看了都會忍不住唾棄的女人。 她不想以后都活在痛苦和自我厭棄之中。 “好了?!?/br> 不等追月再說,云葭就發(fā)話了,“下去吧。” 驚云知她是不想再說的意思,忙拉住還想再開口的追月,跟云葭說:“那您好好休息,奴婢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么糕點給您拿些過來,免得您夜里餓?!?/br> 云葭本來想說不必。 她近日胃口不佳,但想到寺廟三餐皆有定時,若真的餓了,回頭找不到吃的倒是麻煩,也就隨她去了。 兩個丫鬟很快就出去了。 追月幾乎是被驚云拽著出去的。 徐云葭看著手里的書,忽然有些疲乏,不僅是身體,她的心也覺得累。 她知道追月不贊同她跟裴有卿和離,其實這次和離,她身邊根本沒有多少人贊同她的決定,他們都覺得她過了,她其實多少也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大概許多人都會覺得裴有卿那樣的做法沒有問題,甚至會覺得他為人夫能做到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這三年。 他們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雖然頭一年是因為陳氏的緣故,但后面兩年的的確確是因為她自己的緣故。 那會陳氏就想讓裴有卿納妾了,可裴有卿還是守著她一個妾都沒納。 即便這次—— 也是因為事出有因,他并非故意背叛她。 可她實在太累了。 這一次的爭吵也讓她徹底看清了,他們早就不是以前的他們了,即便她能當做這件事沒有發(fā)生,他們也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她忽然想起裴郁在大雄寶殿說的那番話。 ——“我從不信佛?!?/br> 求人不如求己。 愛人不如愛己。 說到底這世間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 連日的疲憊。 不僅是身體累,心也累。 徐云葭閉上眼睛,合眸在炭火旁睡著了,她沒有注意到裙角掉落在炭火盆上。 而外間。 驚云去廚房給云葭找糕點。 追月本來守著云葭,但回想云葭之前的話,思來想去還是害怕,怕主子真的跟世子和離,她咬了咬牙還是往外面跑,劉安還在外面守著,她得告訴劉安主子的心思,然后讓世子快點來一趟。 不然她怕真的來不及。 她們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場大火即將發(fā)生。 …… “大人,我們該走了?!?/br> 鐘攸推門進來,“您還得去大同,我們已經(jīng)耽誤不少時間了?!?/br> 裴郁沒說話。 依舊看著對面那間亮著燭火的禪房。 他的手里握著一塊鵝黃色的絲帕,這塊絲帕明顯是女子用的,看樣子已經(jīng)有好些年頭了,邊角處都已經(jīng)磨了線,帕子上的圖案也稚嫩,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狗。 “大人……” 鐘攸還欲開口,就見裴郁轉(zhuǎn)過身。 “走吧。” 出去的時候裴郁吩咐鐘攸,“你不必隨我去了,看著點裴家和她,別讓她受欺負?!?/br> 鐘攸應是:“屬下送您出去就回來?!?/br> 裴郁不置可否。 外面還在下雪,鐘攸在一旁撐傘,裴郁拾步出去后又問了一句:“徐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