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東宮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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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應(yīng)霄笑著停在不遠(yuǎn)處,溫聲道:“孤好似撿到了曲姑娘的耳飾?!?/br> 咦? 曲凝兮一摸耳朵,果然掉了一個耳鐺。 她朝著蒙弈淮歉意一笑,小跑著到裴應(yīng)霄跟前去。 “多謝殿下?!?/br> 裴應(yīng)霄并不立即還給她,瞥一眼轉(zhuǎn)身離去的蒙弈淮,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小晚瑜貿(mào)然接近他,不害怕么?” 他出口就是這般稱呼,嚇得曲凝兮左顧右盼。 馬場的人很少,大多距離遠(yuǎn),聽不到他們講話,而身邊有融月嫻青和映楚跟隨,沒人覺得他們的言辭會有何不妥。 況且裴應(yīng)霄的臉上,一派落落大方:“他抽死過兩個人?!?/br> 語氣隨意,嗓音清澈,仿佛告訴曲凝兮,蒙世子今早吃了兩碟糕餅。 “抽、抽死過人?”他那么兇惡么? 曲凝兮睜圓了眼睛,瞅著裴應(yīng)霄的昳麗面容,立即想起他掐斷人脖子時的干脆。 裴應(yīng)霄笑了,好像讀懂了她的聯(lián)想,半瞇著眼:“他在床上抽的,這能一樣么?” 曲凝兮略有些茫然:“有什么不一樣……?” 不都是出了人命? 融月和嫻青兩人的表情有些微妙,耳根都紅了。 裴應(yīng)霄輕嗤一聲:“你覺得呢?” 這種軟糯純白的小點(diǎn)心,被人一口一個也不嫌多。 她還什么都不懂呢……小呆瓜。 第20章 第二十章越界 從宮里出來的馬車上,曲凝兮一路凝神思索裴應(yīng)霄的話。 他所言不似有假,總不可能太子殿下因?yàn)椴粯芬庖姲灿篮罡c蒙世子結(jié)親,就使出污蔑的小伎倆。 若不是虛言,那蒙弈淮真的抽死了人,還是在床榻間? 床上這種特殊地點(diǎn),是他的枕邊人? 通常男子十六七左右就會娶妻,拖多幾年的要么是緣分不夠,要么是家里人不急,或者在等著誰。 蒙世子十八了,還沒定親,指不定是有什么殘忍習(xí)性,扼殺枕邊人。 聽說有那種夢游癥,夜半迷糊起身,逮著人就砍。 親近之人最是危險不過了。 回府后,曲凝兮不敢疏忽大意,打算讓阿束去打聽打聽。 既是已發(fā)生過的事情,必然有無辜女子喪命了。 多半是通房丫鬟或者近身隨侍慘遭毒手。 這種人是萬萬不能婚配的。 映楚在一旁搖頭,眼瞅著她抓錯了重點(diǎn),“小姐,正妻過門,想來那蒙世子拿捏分寸不敢害命,但可能會生不如死?!?/br> “生不如死?”此話何解? “不錯,”映楚一臉嚴(yán)肅點(diǎn)頭道:“他不為害命,就是喜歡抽人鞭子 “什么?”曲凝兮眉頭一皺,嫌惡道:“我知道有的主子隨意打罵仆役,沒想到……” “不一樣的,”映楚擺手打斷她,覺得有必要說明白了,道:“是有那種人,舉止粗暴,喜歡在床上虐i待女子……” 平日倒不會隨意打罵旁人。 曲凝兮一愣,在床上虐i待?這樣特定場合的事件,她不曾聽說。 “小姐未經(jīng)人事,身邊早早有孫嬤嬤伺候,哪會有這些污人耳目的話傳過來。” 映楚捧著熱茶遞過來,道:“這世間的人吶,多的是難以想象那種呢!” 小小年紀(jì),故意老氣橫秋了起來。 曲凝兮聽得似懂非懂:“總歸是喜歡打人……” “比這個更嚴(yán)重,”映楚努力解釋:“目的不是要?dú)⒑ε?,而是通過抽打施暴來愉悅自己?!?/br> 曲凝兮想起蒙弈淮那張濃眉大眼的臉龐,難以置信,“竟然如此殘忍?” 她完全看不出他臉上的兇相。 “人不可貌相,”映楚想了想,道:“奴婢還聽說,有的平日里很正常,只在床榻間發(fā)瘋,事后懊悔不迭,跪地認(rèn)錯自打巴掌的都有?!?/br> 曲凝兮下意識的一抖,平時瞧著正常的一個男子,私底下發(fā)瘋……她立即想到了二皇子。 他看她的眼神,此生都不會忘了。 大抵這就是人們說的[高門陰私]了。 女子嫁人如同二次投胎,沒有朝夕相處,誰知那衣冠楚楚的夫君,到底是何面貌。 多少不為人知的一面,只展示給親近之人知曉…… 而且,先前曲凝兮就疑惑過,皇后為何不給明婳說親。 明婳身份所限,無法對王錦意得償所愿,她也到了定親的年紀(jì)。 手握兵權(quán)的侯府世子,分明非常合適尚公主。 但是姑母全然沒考慮她的女兒,是不是早就探知了什么? ******* 一直到端午節(jié),曲凝兮再沒有踏出過大門。 天氣越來越熱,在屋里待著,即便什么都不做,也離不開冰鑒帶來的清涼。 尤其是她纏了束帶,就更不想走動了。 端午節(jié)這天卻是躲不過去。 丁雪葵早早給安永侯府下了帖子,邀請曲凝兮一塊上街游玩。 或許是前次的出行造成了不愉快,這次她誰也不帶,就連曲嬋茵都沒有順嘴邀請,只她們二人。 大熱天的,宮中沒有折騰宴席,各自在家里過節(jié)。 京兆尹給城中的賽龍舟懸了上百金的彩頭,這么多黃金,極大的鼓舞了百姓們的熱情。 參與劃龍舟的隊伍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兩岸觀賽的群眾跟著熱情高漲,拭目以待百兩黃金落入誰手。 曲凝兮本不太想出來,但上次跟丁雪葵一別,再沒有會面,此番拒絕怕她多心。 于是換了清涼的桂子綠細(xì)絲羅裳,發(fā)間別一支簡單的黑曜石錯藍(lán)蜻蜓簪,出門赴約。 丁雪葵惦記著寶竅閣一事,見面立即再次道歉:“因?yàn)槲宜膉iejie,叫你受了委屈……” 曲凝兮一搖頭,“她是她,你如何管得住,況且已經(jīng)過去了?!?/br> 那天她沒有被冤枉,事后也得到了大長公主的道歉與補(bǔ)償。 雖說當(dāng)事人沒有任何表示,但感覺……丁云馥此人不能按常理推論,與她計較太多,純屬白費(fèi)力氣。 往后遠(yuǎn)著就是。 丁雪葵看她沒有介懷,松了口氣。 拋開那些不愉快,高高興興挽著曲凝兮到街上游玩。 端午佳節(jié),哪怕艷陽高照,也擋不住人們的興致盎然,必須要湊一下龍舟賽的熱鬧。 車水馬龍,游人如織,放眼望去滿大街盡是人臉,變戲法賣藝的,從街頭哄鬧到了街尾。 兩人先去吃了點(diǎn)東西,冰鎮(zhèn)的漉梨飲、荔梅汁,清甜可口。 丁雪葵告訴曲凝兮一件事:“最近風(fēng)頭正盛的雅平郡主,實(shí)在是了不得,公然挑釁陸姑娘,擠兌鄭姑娘!” “她們?” 雅平郡主和陸焰花,以及鄭思君?這三人不是八竿子打不著一處么? 丁雪葵笑著眨眨眼:“要不怎么說我這太子表兄招蜂引蝶呢,雅平郡主見了他驚為天人,直接拿出了西北那一套。” 大桓民風(fēng)開化,男女守禮,是可以相約見面的。 而西北那邊更顯彪悍,女追男的都有。 雅平郡主毫不掩飾她對太子殿下的中意,并且動作迅速,把太子妃候選人給打聽了一遍。 首當(dāng)其沖就是陸焰花和鄭思君這兩人,家世相當(dāng),年紀(jì)相仿。 尤其是陸焰花,她作為陸家遺孤,本要受封郡主的,當(dāng)年她發(fā)脾氣公然抗旨拒絕。 便是如此,陛下不僅沒有怪罪,反而給陸家更多厚待。 她比公主還像一位公主! 丁雪葵并非背后議人長短,雅平郡主毫不掩飾,許多人親眼瞧見了。 “興許,今年就要定下太子妃了。” 否則明里暗里,這么多眼睛盯著,大臣們也都為東宮的子嗣著急。 “陛下都不著急,旁人急也無用?!鼻馊粲兴?。 她對天家父子有些猜測,可能……他們不如表面上那樣平和? 所以陛下沒有給太子安排婚事。 丁雪葵是個坐不住的,吃完飲子就拉著曲凝兮到外頭去。 晴空萬里,撲面而來的層層熱浪,三兩下就在額際蒸出了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