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夏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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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剛做完一杯拿鐵,走過來和紀瑰夏搭話。 孫果聽見,停住送咖啡的腳步,回頭憤憤補充一句:“他們干了那么缺德的事,多半也是沒臉再在cbd待下去了,搬走更好,看見他們就來氣!” 紀瑰夏抬頭看向小唐:“都搬走了?” “對,都走了,有一家牌匾都拆了。” 紀瑰夏沉默起來,三家同時搬走,這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叮鈴鈴’側(cè)門的鈴鐺響起。 紀瑰夏聞聲看去,看清來人時有些意外,再看到她身著的黑色長風衣,心上微微一沉。 陳璐和艾米推門走進來,兩人走到吧臺前,拉開高腳椅坐下。 陳璐看清紀瑰夏的臉,不禁一愣,隨即勾了勾嘴唇。 艾米是時代的員工,之前負責和陳璐對接,兩人算多年“網(wǎng)友”,陳璐這次來中國出差,自然要見一見面。 “璐璐,你想喝點什么?這家的特調(diào)非常好喝。” “聽你的,”陳璐雖然和艾米聊天,注意力卻一直放在紀瑰夏身上:“但要我請客?!?/br> 艾米點了兩杯浮生沼澤,合上菜單:“那等下我請你吃飯?!?/br> 陳璐笑了笑,目光飄到咖啡機后的紀瑰夏身上,微微提高聲音。 “今天不行。” “怎么?已經(jīng)有約了?” “是呀,你們傅總,請我去他家里共進晚餐。” 耳邊是艾米驚嘆的聲音,紀瑰夏指尖跳了一下,雖然迅速移開,但被燙的地方還是迅速紅了起來。 十指連心,果然很疼。 紀瑰夏低垂著眼眸,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將萃取好的咖啡液倒入雪克杯里,再兌入梨汁抹茶金酒與兩大塊方冰,充分搖晃融合。 紀瑰夏將現(xiàn)場制作好的特調(diào)倒入兩只瑪格麗特杯中,推給陳璐和艾米,對兩人微笑了笑。 “兩位請慢用?!?/br> 隨后轉(zhuǎn)身走出吧臺,直奔儲藏室,關上門,無窗又未開燈的儲藏室里黑漆漆的。 紀瑰夏背靠門板,指尖灼燒著的疼直傳心尖,她像是擱淺的魚,此刻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她想起沈漾的話,是她“天理難容”無情無義在先,如今她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難過呢。 她已經(jīng)耽誤傅時一許多年,難道要自私的將他一直耽誤下去嗎? 紀瑰夏調(diào)整好心情,攥起被燙紅的指尖,走出儲藏室,回到吧臺前,座位上的兩人已經(jīng)走了,臺面的空杯子上留下兩人不同色號的口紅印。 * 紀瑰夏今日提前閉店,趙長安打來電話說幫她找到了新店鋪,約了房主去看房。 下班前紀瑰夏和小唐孫果說了咖啡店會在月底搬家的事,詢問兩人愿不愿繼續(xù)跟著她,孫果沒有異議,小唐說要考慮考慮,看新店的地址離住所遠不遠。 紀瑰夏鎖了店門,站在街邊等趙長安。 熟悉的黑色汽車從眼前駛過,停在了時代大樓前。 紀瑰夏轉(zhuǎn)頭看去,不禁與一道沉冷的視線隔空相遇,傅時一站在汽車旁,在他身邊是剛剛在她店里喝咖啡的混血美女。 陳璐順著傅時一視線看去,觸到街邊孤孤單單的身影,低頭整理了一下風衣的領口,隨后笑著開口。 “傅總這么紳士,應該知道要幫女士開車門吧?” 傅時一應聲收回視線,拉開后排車門。 又一輛白色汽車從遠處駛來,停在街邊,趙長安急急忙忙從車上跑下來。 “不好意思,當事人第一次開庭,有些緊張,耽誤些時間,等急了吧,冷不冷?”趙長安跑到紀瑰夏身邊,遞來一瓶牛奶:“還熱乎呢?!?/br> 紀瑰夏的目光從遠處傅時一身上收回,落到趙長安身上,看到他遞來的牛奶,遲疑片刻,抬手接過來。 紀瑰夏對趙長安一笑:“謝謝。” 趙長安順手接過紀瑰夏肩上的背包,然后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我們先去看房子,然后去我家吃魚吧?同事去俄羅斯出差,路過邊境遇上漁民鮮打上來的魚,這季節(jié)rou質(zhì)最肥美。” 紀瑰夏走到車門旁,停了停腳步,轉(zhuǎn)頭向時代大門看去。 傅時一還如方才那般站在原地,城市亮起的霓虹燈落在他身上,她們之間的距離隔得有些遠,他看來的目光也變得模糊。 紀瑰夏握著玻璃瓶的指尖緊了緊,她先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坐入副駕駛。 白色汽車駛遠,陳璐看著身邊駐足沉默的傅時一,低身坐入車內(nèi),隨后笑著對他喊道。 “傅總,還不出發(fā)嗎?我很餓了。” 去餐廳的路上,陳璐時不時觀察一下身邊的傅時一,他全程冷著臉,一直看著窗外,只留給她一個側(cè)影。 陳璐大聲嘆了口氣。 “傅總,尊重我一下好不好?就算你現(xiàn)在心里想著別的女人,也不要這么冷落我,難道要我找你的司機聊天嗎?” 傅時一聞言,轉(zhuǎn)頭看向陳璐,淡淡開口:“陳經(jīng)理想聊什么。” “聊聊剛才那位紀小姐吧?!?/br> 傅時一皺了皺眉:“陳經(jīng)理要是聊工作,我正有些問題要與陳經(jīng)理討論,若是聊私事,傅某沒有打探別人私生活的習慣?!?/br> 陳璐對傅時一的不解風情是早有領略,聞言忍不住吐槽道:“你能追上人家姑娘才怪?!?/br> “傅總,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訣。追女孩是需要手段的,可不能像你這樣?!?/br> 陳璐觀察著傅時一的表情,賣了會兒關子,才慢悠悠開口。 “首先,你得學會讓女人吃醋?!?/br> 傅時一聞言,面色不改,心里卻不禁冷笑。 吃醋? 紀瑰夏那沒心肝的女人會吃醋? 她非但不吃醋,還要去什么男人家里吃魚。 傅時一頓時覺得胸腔里堵得厲害,按下車窗,用力扯了扯領結(jié)。 手機震動,傅時一看到來電顯示,抬手接通。 保姆哭泣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br> “傅先生,太太她…太太走了……” * 醫(yī)院走廊里站滿了人。 何明語躲在傅時一身后,捂著臉低聲啜泣。 “傅時一,怎么說我也是何家的長子,是你們的大哥,你不認我可以,但何明語從小在何家長大,今天必須跟我回去。” 何明昊站在何家眾人中間,儼然擺出一副長兄如父的架勢。 沈漾從旁看著,不禁嗤笑一聲。 “都什么年代了,還玩包辦婚姻呢?” 何明昊聞言掃了眼沈漾,又看向傅時一,緩了緩語氣。 “傅總,大家同在商場上,何必鬧得不愉快呢?今天你賣我一個人情,讓我把小語帶回去?!?/br> 何明昊話落,見傅時一依舊不讓步,又威脅何明語。 “你今天要是乖乖和我回家,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你若再不懂事,那你以后別想再回何家了?!?/br> 何明語躲著傅時一身后,緊緊抓著他的衣服,聽見何明昊的恐嚇,哆嗦了一下,帶著哭腔求道:“大哥,我不想嫁給陳銘,他一堆情人,臟都臟死了?!?/br> 何明池丟了嘴角的煙,扔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大哥,還和他們廢什么話?”他話落,直奔傅時一身后,伸手想要去抓何明語。 何明語被何明池的舉動嚇的驚叫,死死摟住傅時一的胳膊。 傅時一一手護著何明語,一手推開何明池,眼底皆是冷意。 沈漾原本靠墻站著,見架勢不對,大步上前,攔住何明池:“光天化日,就想要拐賣婦女了?知不知道拐賣婦女兒童判幾年?” 何明池仗著人多,已經(jīng)打算好搶人,回頭與何明昊交換了個眼神,抬起拳頭就掄向沈漾。 “你不就是跟在傅時一身邊的一條狗嗎,這么著急跑出來護主啊?!?/br> 沈漾側(cè)身躲開,聞言正要還手,卻發(fā)現(xiàn)何明池先被一腳踹翻在地。 沈漾一愣,轉(zhuǎn)身看到傅時一,不由一樂,接著大步上前,又朝何明池身上補了一腳:“你個何家的走狗,亂吠什么!” 醫(yī)院走廊頓時熱鬧起來,何家雖然人多,但也沒占到便宜,一個個都掛了彩。 臨走前,鼻青臉腫的何明池還不忘向沈漾放狠話:“你等著!早晚要你好看!” 回去的路上是何明語開車,她幾乎哭了一路,又害怕又自責。 沈漾坐在副駕駛,被哭聲吵得頭疼,抽張紙吐了口血沫,看向何明語。 “大小姐,你快別哭了,就算你不是時一的meimei,我倆是個爺們也不可能丟下你袖手旁觀,你別自責了,好好開車?!?/br> 何明語抹了把眼淚:“可是你和時一哥哥都受傷了,要不還是去下醫(yī)院吧?!?/br> “這不才從醫(yī)院里出來,我倆就是皮外傷,回家涂點藥水就行了。” 沈漾拉下?lián)豕獍逭甄R子:“就是可惜我這張帥臉。你們何家那幾位兄長,全是爛人,賣meimei換前程,說出去不怕被人笑話死,要我說,都死了得了?!?/br> 沈漾話落,透過鏡子瞧了瞧后排的傅時一,自坐上車他便一直沉默。 “誒,時——” ‘刺’一聲尖銳的響貫徹整個車廂,緊接著傳來‘咚’一聲悶響。 何明語猛踩剎車,抱住方向盤開始發(fā)抖,她白了臉色,轉(zhuǎn)頭看向一臉疑惑的沈漾,哆嗦著嘴唇。 “我、我好像、撞到人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