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師兄啊,你這個八度大跳,該練了,好僵硬!” 費薩爾:“……” 倒是弗雷德里克很贊賞的看了一眼李少杰。 雖然明知道費薩爾很慘,但唯獨不想讓李少杰展示什么同情。 他什么都沒有了,都這么慘了,為什么要同情他呢? 因為他沒有放棄,因為他還剩站的筆直的尊嚴。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與其去大張旗鼓的表示同情,仿佛像是恩賜,賞賜,甚至是可憐,施舍一般的慷慨解囊…… 真的不如維護其最后一點脆弱的尊嚴。 幫助有很多辦法,最差勁的是施舍。 三人開始聊著鋼琴。 偶爾你一下,我一下的彈著玩。 像是回到了以往的時光。 然后,一行人來到飯店。 特意找了一家清真的飯店。 飯店是一家土耳其人開的,位于土耳其社區(qū)中。 飯桌上很是沉默。 自從事情發(fā)生以后,費薩爾就顯得很沉默。 經(jīng)歷太多,傷痛太深。 曾經(jīng),他想著回到家里演出,希望以一個音樂家的身份,帶去戰(zhàn)火中最后的一點良心,最后一點溫暖。 但失敗了。 在is看來,音樂,是不潔的東西。 甚至也因此,對費薩爾行使過搶劫,暴力,生命甚至都受到威脅。 為了盡可能的幫助一些人,他也只能在外面跑演出,做點自己能做的事情。 李少杰也沒法說什么sao話。 鋼琴剛剛聊過了。 自己和老師的一些文藝活動,現(xiàn)在說出來也感覺不太好。 只是感覺……說這些出來仿佛是在炫耀自己過的多好一樣,沒必要。 一行人便也只能聊一聊美食了。 看了一眼師兄費薩爾,李少杰暗自嘆了一口氣。 自己師兄還真是命途多舛。 能留在德國,是靠老師。 回家也不敢多么正大光明,畢竟那里還是危險,時不時會搞點新聞出來,多數(shù)時間還是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比如聯(lián)合國。 李少杰驀然又想起了那個笑話。 聯(lián)合國的調(diào)節(jié)是什么意思呢? 小國和小國有矛盾,聯(lián)合國一調(diào)節(jié),矛盾沒了。 大國和小國有矛盾,聯(lián)合國一調(diào)節(jié),小國沒了。 大國和大國有矛盾,聯(lián)合國一調(diào)節(jié),聯(lián)合國沒了。 踏馬的,這年頭,無論個人還是國家,果然還是需要看武力值和戰(zhàn)斗力的。 李少杰搖了搖頭。 俗話說,君子不重不威。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一個君子,打人如果不下重手,那就樹立不了威信。 國家也是一樣。 果然,早在幾千年前,范馬孔子的《掄語》已經(jīng)闡述了世界的真理。 你脫掉衣服后,必須渾身肌rou繃緊,青筋暴起。 方可在背后擰出一個“德”字。 李少杰心情復雜。 在國內(nèi)生長的他,一直覺得戰(zhàn)爭離自己很遠。 直到留學,遇到了師兄。 但其實,即使是留學,也很難想象到戰(zhàn)爭。 可肯定還是要知道,像是師兄家里面的那些人一樣,每時每刻,依然有人為戰(zhàn)爭死去,哪怕這些戰(zhàn)爭跟打仗的雙方都沒啥關(guān)系,只是有人想要賣東西而已。 …… 晚上,募捐義演開始。 音樂廳中坐滿了人。 李少杰和弗雷德里克也赫然在觀眾席上。 演出很快便開始了。 開場的曲子讓李少杰頗感意外。 是自己的《降b小調(diào)夜曲》。 閉上眼睛,感覺到了一種完全不同的質(zhì)感。 憂郁,無奈。 夢境之中仿佛依然飄落著家鄉(xiāng)的葉片。 那是戰(zhàn)火尚未襲來的美好光景。 但終歸如夢似幻。 當夢醒后,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嚎啕大哭,更沒有赤紅雙眼的憤怒。 有的只是悄然落下的一滴眼淚。 一滴包含了太多激蕩感情的眼淚。 這來自于人性脆弱內(nèi)心的溫潤淚滴,即使沒有任何的用,即使渺茫,但也試圖喚醒那些蒙塵死寂的雙眼,也曾想降溫那些發(fā)紅的炮管。 李少杰睜開眼。 費薩爾果然如自己所幻想的那樣。 他微笑著,彈著鋼琴,但淚珠不急不緩的從眼中慢慢滴落。 微笑是幻想著未來,那一定會是美好的。 但一滴一滴淚水之中映射出的,是倒在戰(zhàn)火中無辜的平民。 十萬到十六萬,六萬的統(tǒng)計差,可以想象的出來,到底如何殘酷。 這可是切實發(fā)生在現(xiàn)代的事情。 對于費薩爾來說,是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對于李少杰來說,是身邊人經(jīng)歷的事情。 那里的人口也就一千八百萬。 如果換算一下,那就好像是高中初中班級里,平均一兩個班左右就會有一名死亡。 這地獄般的一切,只是因為那里原來的人站在了燈塔的對立面。 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燈塔少數(shù)所謂上流社會的任務,為了能源的霸權(quán),需要把控這里罷了。 …… 演奏完,大家都在鼓掌。 唯獨李少杰搖著頭。 似乎……自己也可以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