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亞桐低頭趴在他的腿上，還是沒忍住，掉了淚。

    凌游想，讀書的時候，楊亞桐一定是那種會借骨頭回宿舍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因為他在自己的餐桌上發(fā)現(xiàn)一臺腔鏡模擬器。

    他問：“小楊醫(yī)生怎么回家還在練啊，需要這么勤奮么？”

    楊亞桐頭也沒抬：“最近跟了很多手術(shù)，我覺得自己和別人差好遠，你知道么，我站那兒看的時候，心里那叫一個著急，我的手好不容易練得靈活了一些，他們是怎么做到機械臂和手一樣的，很費解！”

    “穆主任不是不經(jīng)常在醫(yī)院么，你哪來這么多手術(shù)要跟？”

    “別提了，他好像是為了彌補我一樣，回醫(yī)院做手術(shù)要帶著我，去兒童醫(yī)院做也要帶上我，在兒童醫(yī)院做完了還不能走，讓我再跟一臺梁主任的，回到醫(yī)院，劉主任又叫我，我感覺這一周跟了以前一個月的手術(shù)量?！?/br>
    “那不是很好？”

    “是很好啊，但就是越跟越覺得自己差。”

    “你絕對不差，你那么聰明，只是比他們少了些時間而已?！?/br>
    “嗯，有道理?！彼换仡^朝凌游笑了一秒，又轉(zhuǎn)回去，“所以還得多練練。”

    凌游心說我開導(dǎo)你是不想你回到家還這么拼命，不是為了讓你繼續(xù)練的！

    他扯了扯楊亞桐的袖子：“我肚子疼。”

    “嗯？怎么回事？你跟我吃的東西都一樣啊?！?/br>
    “我也不知道?！?/br>
    楊亞桐讓他躺下，在腹部各個位置按壓。

    “這里疼么？”

    “不疼?！?/br>
    “這里呢？”

    “也不疼?！?/br>
    “那到底哪里疼？”

    “說不出哪里，就是感覺不舒服?！?/br>
    “脹氣？”

    “……也不是。哎你說是不是腸梗阻了？”

    他頓時明白是怎么回事，瞥了凌游一眼，默默坐回椅子上，繼續(xù)縫針：“我覺得你不是腸梗阻，你是腦子梗阻了。”

    “腦梗我會找我爸，可我現(xiàn)在真的不舒服?！币娝€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凌游下巴擱在他在肩膀上，“幫我揉揉唄？”

    楊亞桐和他對視一眼，成年人求歡不需要說得太清楚，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什么。

    “自己去躺好！”他命令道。

    凌游蹦到床上，迅速把自己脫光了鉆進被子，握著他的手放在胸口：“這里不舒服?！?/br>
    “不是說肚子疼的么？”

    “哪兒哪兒都疼，都要揉?！?/br>
    楊亞桐任由他牽引著自己的手，一路向下?lián)崦?。屋里暖氣開得很足，窗戶上蒙了一層霧，關(guān)了燈才注意到，遠處不知道哪里在放圣誕煙花，一明一滅地閃著多彩的光。凌游翻身壓住他，故意不讓他脫衣服，楊亞桐被纏在身上的衣服箍住，竟像是被綁起來了。

    “怎么？要約束我啊？”

    凌游不回答，嘴唇在他身上巡視領(lǐng)地，滿足他“這里”、“再來”、“左邊也要”之類的指令，用胡茬輕輕蹭楊亞桐的大腿內(nèi)側(cè)，裝作驚訝：“怎么這樣了啊！”說著，故意使壞地撥弄，“這是什么呀……”

    “哎呀別——”他甩開凌游的手，“你快點。”

    凌游不理他，盯著他的眼睛，挑釁一般繼續(xù)。

    楊亞桐一把抓過他的頭發(fā)：“我再說最后一遍，別玩了，快點！”

    他頓時有些后悔，為什么把頭發(fā)留這么長，授人以柄。

    沒過多久，凌游的耳邊似有蜂群的聲音，飛來，又漸漸遠去，同時遠去的，還有他的聽覺。見他在不該停頓的時候停了一下，楊亞桐用腳勾了勾他的腰，捧著他的臉吻他，說“別?！?，說“沒關(guān)系”，說“別在意這個，繼續(xù)”，凌游也笑了笑，吻住他，并且繼續(xù)。

    他們的呼吸漸漸同步，楊亞桐的失重感越來越強，他在意識不清晰時喊了什么凌游聽不到，但他們是對彼此身體最了解的人，凌游看到他無神的眼、潮紅的臉和擰緊的眉頭，以及自己手臂上的抓痕，加快了速度和力度。

    “師兄你慢一點，啊不要，你等等我——”

    無所謂誰等誰，因為前面還有一生的時間，等著他們一起走來。

    the end.

    作者有話說:

    感謝陪伴，冬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