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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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兩三分鐘,就見樓里出來倆人。撐著黑傘,都穿著淡藍色的半袖警服。稍矮那個晃著肩膀,瘦高那個略彎著腰。就沖這走路姿勢,余遠洲一眼就能判斷出哪個是頭兒。 他沖著矮的那個堆起笑臉:“楊科長,您好。給您添麻煩了?!?/br> 楊科長臉上也掛著客氣的笑:“余先生是吧。阿軒打過招呼,給你安排了。先進來,跟著走下手續(xù)。” 倆人跟在楊科長身后往里走,都有點拘束。楊科長本人倒是十分和善,不停地找話講:“這雨大啊。完事兒來我屋喝點茶,等雨停了再往回走?!?/br> “好。真是太麻煩您了。”余遠洲嘴上附和著,眼睛四下打量。白墻刷著一米高的綠漆,地上鋪著米黃顆粒的水磨石磚。八九十年代的裝修,自帶一股嚴肅的冰冷,讓人心尖子都跟著毛。 他在對話里找了個空檔,把手里的禮給了出去。楊科長掃了眼,是盒蟲草。不便宜,但沒到賄賂的地步。他客氣了兩句,也就收下了。 余遠洲趁熱打鐵地指了下手里的黑袋子:“我給拿了點換洗衣服,合規(guī)定嗎?!?/br> 楊科長爽快地點頭:“沒有拉鏈和繩子就行?!半S后吩咐身旁的瘦高個,”小李,你給安排下?!?/br> 幾人又站在樓梯口客套了幾句,楊科長留下小李陪著,上樓走了。 做了審查手續(xù),余遠洲和姜楓被安排進入會見區(qū)。一長趟的小格子,一個格子配一個木門。屋和門等寬,當間兒一把木頭椅子,并排都坐不下倆人。 椅子對著個一米來高的水泥臺,臺上焊著青白的鐵欄桿,欄桿后放著個鐵圈椅,鐵圈椅后是一扇帶窗鐵門。 余遠洲想讓姜楓坐著,姜楓連連搖頭,臉上的表情很是嫌棄:“我可不跟他臉對臉。像我和他有啥關(guān)系似的?!?/br> 余遠洲無法,只能拉開椅子坐下了。姜楓回身關(guān)了門,抱著胳膊站在他身后。 等了兩三分鐘,對面的鐵門被拉開,所警領(lǐng)著丁凱復進來了。還穿著那個蛇紋襯衫,皺巴巴的。外面罩著看守所的黃馬甲。麻袋片似的丑馬甲,人都跟著顯臟了。 他眼底青黑,下唇中央一道干涸的血線。臉垮塌著,沒什么精神。還沒等坐下,就緊著問余遠洲:“傷嚴重不?有沒有腦震蕩?” “沒有。就劃破點皮,指甲蓋長?!?/br> 余遠洲摘了漁夫帽,給丁凱復看他的紗布。圓鼓鼓的,罩在白網(wǎng)兜里,像塞了個糯米糍。 丁凱復盯著余遠洲的禿瓢,盯了足足七八秒。 驀地,他笑了下。笑得很是溫柔。 不過就這么一瞬而已。下一瞬他的臉就沒了表情,像是扣了個泥塑面具。他清了下嗓,坐到鐵圈椅里。所警解開他的左手銬,拷到左邊的鐵圈上。 余遠洲看著這樣的丁凱復,莫名覺得心酸?!澳懿豢絾??”他問。 還不待所警說話,就聽丁凱復冷聲道:“該拷拷。我配合?!?/br> 所警拷完也沒走,站在丁凱復身后,看樣子是要監(jiān)聽。 余遠洲本想問問能不能單獨談,又作罷了。他和丁凱復之間的爛賬太多,有兩個外人在,激動了也不至于口不擇言。 他整頓了一下措辭,開口道:“關(guān)于我們之間的事,我想和你心平氣和地談?wù)??!?/br> 丁凱復搓著手指,歪頭看他,口氣不咸不淡:“行。談吧?!?/br> 余遠洲站起身,對丁凱復鞠了個躬:“我爸的事,我錯怪你了。我為之前對你的誤會道歉。對不起?!?/br> 丁凱復怔了,臉上的面具開始松動。 “季同的事,謝謝你的彌補,我很感激。” “我得抑郁癥的一年,也謝謝你的陪伴和關(guān)照?!?/br> 這三句話說完,丁凱復徹底繃不住了。他好不容易扣上的面具四分五裂,撲簌簌地直往下落。 他瞪著眼睛看余遠洲,嘴唇哆嗦,手也哆嗦。 人在什么時候會說如此正式地說「對不起」和「謝謝你」呢。 告別的時候。 絕癥的孩子,感恩父母的養(yǎng)育。離別的朋友,謝謝對方的陪伴。解散的夫妻,為彼此的傷痕道歉。死刑前的罪犯,悔恨于他犯下的罪行。 人總是在永別的時刻才肯吐露心聲,才會表達出最客觀,真摯,高尚的寬容。 果然就聽余遠洲接著道:“你的彌補我收到了。我原諒你。你對我施加的那些暴力,侮辱,威脅,恐嚇。我統(tǒng)統(tǒng)都原諒。我們之間,自此兩清吧。不做仇人,”他微微一笑,“做回陌生人。各自回歸于各自的世界,互不相欠,永不再見?!?/br> 作者有話說: 寶們中秋快樂!中秋送雙更嗷?。ㄖx謝竹子和lsp這么早的祝?!玬ua) 嗚嗚嗚無法回復評論真得要憋死我了啊。我真得好想回評啊啊啊啊 第九十二章 丁凱復沒說話,就這么仰著臉看他。人中那里亮晶晶的。半晌,他低頭用力揩了下鼻底,悶聲道:“陌生人。呵。還不如仇人?!?/br> “那你想怎樣?做情人?”余遠洲不敢看他的臉,只是盯著他馬甲上的白字,慘淡一笑,“你覺得可能嗎?!?/br> “我什么都能給你?!倍P復悲傷地看著他,聲音黏啞,“我混賬過,但我能改。監(jiān)獄都有個刑期,你為什么不肯給我個機會。” “不是什么都有機會的?!庇噙h洲頭越來越低,甚至連馬甲都不看了,視線里是自己腿上兩個顫抖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