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手里的車也不值錢,老款的二手大眾,基本等于廢鐵。自己工作沒兩年,別說存款,還他媽的欠著助學貸款呢。 余遠洲拄著臉嘆氣。 他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長得好,成績好,教養(yǎng)好,哪個老師提起他都豎大拇指,夸一句優(yōu)秀。 在學校里,優(yōu)秀頂用。可進了社會,優(yōu)秀算屁。 沒有錢,沒有權,沒有人脈。在這諾大的d城,沒有第二個人可以依賴。 你說你優(yōu)秀?哎媽呀可省省吧。優(yōu)秀打工人還是優(yōu)秀背鍋俠? 余遠洲在紙上猛勁兒劃拉,只覺得心亂如麻。 兩百萬,他拿不出來。 看王俊豪進監(jiān)獄,他不忍心。 而這第三條路,看著無比瘋狂,實際上卻是最快好省。 但余遠洲下不了這個決心。他心高氣傲,對于性又有強烈的貞cao觀念。更何況讓他和男人搞,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掏出手機來查了查。又翻墻看了兩個歐美小電影,隨后手機一扣,扶著額角直搖頭。 這太生草了。無論是干男人,還是被男人干,他都做不到。殺了他都比這個利索。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除了丁凱復,難道就沒有第二個可求的門路了嗎? 電光火石間,他猛然回想起自己查的那份資料。 「銀實地產(chǎn)」的董事長,丁增岳。 這人是丁凱復的誰? 余遠洲打開筆記本,到本地的商業(yè)論壇上翻帖子。翻到天亮,終于看到一條有用的信息。 那是一條很久遠的新聞。 【尋親10年找回被拐長子。銀實地產(chǎn)設立公益基金讓愛回家,托起萬千家庭團圓夢?!?/br> 內容寫得很煽情官方,報道的最末尾是一張照片。畫面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摟著一個少年。 像素很糊,但余遠洲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少年脖頸上的紅痕。 這么高辨識度的形狀,不會有任何巧合。 丁凱復,是丁增岳的長子。 余遠洲又開始思索怎么接觸到丁增岳。去銀實地產(chǎn)的官網(wǎng)上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置頂了一條招聘信息。 「誠聘董事長助理?!?/br> 余遠洲掃了眼招聘要求,坐直了身體。一條計劃逐漸在腦中成型。 既然直線行不通,那就走一個u形。 —— 余遠洲駕著車從濱城路駛入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直開進了金鹿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金鹿酒店,是d城頂級高檔酒店之一。 從一層到十層,是餐廳和宴會廳。十層往上,是高級客房。除了客房,還有影院,按摩,溫泉等等設施,不一而足。 余遠洲下了車,往兩邊一看。好家伙,左邊寶馬,右邊雷克薩斯。他一個破大眾凌渡夾在豪車中間瑟縮著。 余遠洲正了正領帶,像是給自己上勁兒。在電梯里,又做了五六個深呼吸。 電梯停在十八層,余遠洲踏著綿厚的絨毯,走到1803號房門口。 剛想敲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暢翋灥捻?,緊接著是幾句不甚清楚的交談。 余遠洲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短信,確認房門號沒有搞錯。他抬手敲了敲。 門立刻就被拉開了,一個中分頭男人露出臉,著急忙慌地把他往里拽:“快進來!媽的等你半天了!” 第四章 這是一個套房。 進門就是一個大客廳,裝得富麗堂皇。地上鋪著藏青底金提花的絨毯,正中央擺著凹字形的酒紅沙發(fā)。 沙發(fā)前背對他跪著一男的。穿著棕色夾克,折著頸子。 丁凱復坐在他對面,手肘拄著膝蓋,湊在棕夾克臉跟前說話。收著下巴瞅人,眉毛壓在眼珠上面,狠戾可怖。 丁凱復余光瞟到來人,像是川劇變臉一樣,面上的狠勁兒倏一下就沒了。手指肚輕搓著下巴頦兒,眼睛色瞇瞇地余遠洲身上刮了兩個來回。 余遠洲被看得心慌意亂,莫名對自己的身體產(chǎn)生了羞恥。他下意識地往中分男背后藏了半步。 在電話里人五人六地說什么可以談。結果就是這么個談法?!要不是為了拖延時間穩(wěn)住這個變態(tài),他他媽的才不會來。 這時候丁凱復開口了:“去床上等我,把屁股準備好。” 這直白下流的臺詞一出,余遠洲就像是噎了黑蒜,好懸沒yue出來。他板起臉冷聲道:“我今天來,只是談話?!?/br> 丁凱復抬起一側嘴角,露出個譏諷玩味的笑:“來酒店談話?” “酒店是你訂的。我沒有選擇的余地?!?/br> “談話。呵?!倍P復揮了揮手,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兒,“你說談話就談話吧。去床上等我?!?/br> 余遠洲冷哼一聲。徑直走過來坐到沙發(fā)上。 剛坐下,就見跪著的男人滿臉是血,腫得看不見眼睛。 余遠洲瞬間就被震住了。他天生心軟,見到殺雞都扭頭,何時直面過這么血腥的場景。 丁凱復注意到他的驚恐,手指隔空點了點他:“怎么?又怕了?” 余遠洲強撐著不讓自己露怯:“打人犯法,你沒有常識嗎。” 丁凱復往后一仰,叉腿展胳膊地靠在紅沙發(fā)上。黑西服包裹的四肢修長堅硬,整個人看起來像只伏在血里的毒蜘蛛。 “犯法。呵??茨隳歉吒咴谏系臉觾?,不像工程師,倒像老師?!闭f罷他又低低笑了兩聲,“你要真是個老師,就完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