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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側(cè)/寵妃上位記 第63節(jié)

    提起林貴妃,秦淵眼中的笑意不自覺淡了些許,卻沒跟沈霽說太多,只捏了捏她彈潤白皙的臉頰:“朕既然給你了,就不怕她醋,從前多少好東西都送到長信宮去了?如今朕寵愛你,自是有什么好東西除了皇后正妻那份,都先緊著你。”

    “你安心受著便是?!?/br>
    “是,那簌簌就卻之不恭了,陛下的恩典,貴妃便是搶也搶不走的?!?/br>
    沈霽彎眸笑著退后一步,福身向陛下行辭禮:“既如此,陛下便安心批閱奏折,嬪妾就不打擾了。”

    秦淵淡嗯一聲:“今日是十五,朕晚上會去皇后宮里,明日得空就去看你和子昭?!?/br>
    -

    南海珍珠珍貴不易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年節(jié)封賞各宮的消息很快就隨著內(nèi)侍省往各宮送貢品時傳遍了。

    這樣大的珍珠,往常都是都是主位娘娘才能分得,底下那些不得寵的嬪妃便是比這次些的都沒有,大珍珠用來做成珠釵或是頭面,華美精致,今年南海高產(chǎn),竟是順儀以下嬪妃們也能人手一顆,不少嬪妃們都歡喜的很。

    但其中有一個人沒有得到貢品的消息,同樣也傳遍了各宮,那便是安充衣。

    宮里活計日復一日的沒什么趣味,主子們之間不論大小事都是奴才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開了。

    安充衣在梅林對玉婉儀不敬,玉婉儀轉(zhuǎn)頭去一趟建章殿吹吹耳邊風,陛下就能這樣下了安充衣的顏面,其中寵愛誰,冷遇誰不言而喻。

    內(nèi)侍省陸陸續(xù)續(xù)的將貢品分往各宮,長信宮的門庭也變得和從前一樣熱鬧。

    林貴妃斜斜倚靠在貴妃榻上,伸出手由著宮女為她涂上蔻丹,看著院子里頭著急忙慌送貢品來的宮人們,眼里不禁得得意又輕蔑。

    她長信宮幾年來都是陛下最常踏足之地,冷落一年又如何,如今她還是重新得了陛下的寵愛和歡心,這些奴才們豈敢有一絲的怠慢。

    柊梅親自端著一盒南海珍珠進來,將方才在外頭聽說的閑話一一說給林貴妃聽,又將錦盒打開遞過去,把里頭的珍珠供林貴妃賞玩:“娘娘,安充衣沉寂一年多了,真有這么大膽子頂撞玉婉儀?”

    林貴妃冷嗤一聲:“安氏沒內(nèi)秀,是個得幾分好就開染坊的主兒,她被人陷害失寵,又因為陷害沈氏被降位遷宮,心里頭早就對沈氏深惡痛絕,說她心里詛咒痛罵本宮都信,可當面,她還沒那個膽子。”

    “若說真是在梅林起了沖突,依本宮看十有**是玉婉儀故意的磋磨她的,又惡人先告狀,坑了安充衣才是?!?/br>
    柊梅低聲說著:“可玉婉儀瞧著也不像是會沒事找事的人?!?/br>
    “是不是這種人,得寵日子久了總是難免生驕,她生下三皇子這個貴子后地位一躍而上,可再也不是從前身如浮萍的平民了,本宮當初沒能除了她,這才讓她成長到今日這個地步,搶了陛下不知多少寵愛!”

    林貴妃滿臉不悅,可一想如今陛下好歹對她的態(tài)度有所回溫,這個節(jié)骨眼也不宜再找事。

    就算她不喜沈氏和那幾個小狐媚子纏著陛下,可她最在乎的,到底還是陛下的心有沒有在她這,在乎和陛下之間的情分。

    一雙纖長如玉的手都涂上新調(diào)的蔻丹,林貴妃滿意地在日光下照了照。

    不出一會兒,門口來通傳的人進來福身,說道:“娘娘,安充衣求見您?!?/br>
    “安充衣?”林貴妃的眉頭立刻皺起來,一眼嫌惡道,“她這時候來尋本宮做什么,真是晦氣。陛下賞了全宮獨獨不賞她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連陛下都厭棄不滿的人,這時候?qū)け緦m能有什么好事,去去去,將她攆走,別在長信宮門口站久了,還讓陛下以為是本宮指使她對沈氏不敬呢?!?/br>
    傳信的宮女立刻領(lǐng)命前去,將這話原原本本告訴了安充衣。

    安充衣知道自己成了全宮的笑柄,對玉婉儀的恨意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她侯在長信宮門口,心里頭正緊張不安,一聽宮女這話就像被兜頭潑了一身的冷水,凍得她瞬身抖如篩糠,絕望起來。

    ……若是林貴妃都不肯再接納她,她還能有什么辦法復寵?

    難不成一輩子就這樣,受人冷眼,被人嘲笑,抬不起頭來嗎?

    安充衣失魂落魄地離開長信宮后,林貴妃才舒展了眉頭。

    安氏不中用,沈氏也實在讓她看不過眼。

    她要找個機會,試探試探陛下的心意才好。

    -

    兩日后,天色入夜。

    宮闈局的人來傳旨,說陛下今夜要宿在渡玉軒,讓好生準備著。

    每逢侍寢,渡玉軒上下總是格外高興些,里里外外忙著給主子梳洗更衣。

    青檀將花瓣丟進浴桶里,和兩個宮女一道服侍著沐浴,低聲道:“奴婢今日聽聞安充衣去了長信宮,但沒見著林貴妃就被趕出來了,可見林貴妃現(xiàn)在也不愿意理會安充衣?!?/br>
    沈霽笑一笑,揉揉眉心:“果真不出我所料?!?/br>
    她掩面打了個呵欠:“昨兒個子昭太精神鬧了一宿,現(xiàn)下熱水一浸倒是有些乏了?!?/br>
    花瓣汁水蒸騰出的淡淡香氣和熱水緩緩澆在沈霽白皙如瓷的肌膚上,不知何時,她困倦極了靠在浴桶邊沿睡了過去。

    模模糊糊醒來的時候,她小巧瑩潤的耳垂正被人輕輕揉捏著,指腹帶著粗糲的繭子,讓她微微有些戰(zhàn)栗。

    是陛下。

    第74章 74. 074 不走

    沈霽情不自禁嚶嚀了一聲。

    白皙的膚色被熱水和觸碰蒸騰成淡淡的粉, 被水浸濕的烏發(fā)貼在光滑窈窕的背上。

    她微微側(cè)身看過去,濕漉漉的眸仿佛氤氳了引誘,美人目下一點朱砂痣萬種風情, 陛下正站在她身后,晦暗的黑眸中欲色無限。

    “陛下不是還得晚些才來, 怎么這個時候……便禁不住提前過來了?”

    沈霽臉色微紅,身子向浴桶里沉了沉, 讓馨香的花瓣蓋住她的身體。

    秦淵喉間有些干啞,粗糲的指間沒了她小巧的耳垂,一瞬間空落落的,讓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他搭上濕潤的浴桶邊沿,喉間發(fā)緊, 卻十分克制:“政務(wù)處理完便提前過來了, 朕也想你和子昭。”

    “在此處不合規(guī)矩, 侍奉你的宮人若是傳出去, 與你名聲不好聽, 朕不會在這要你?!?/br>
    秦淵背過身去:“朕先去看看三皇子, 在寢殿候你過來?!?/br>
    陛下走后,青檀和筠雪才緊接著走進來, 將主子從浴桶里撈了出來。

    筠雪禁不住偷笑:“從來還沒聽說過哪個小主正在沐浴的時候陛下不讓出聲闖進去的, 偏生又只是進來看看您, 什么都不做就去看三皇子了,可見陛下果真是喜歡極了您。”

    沈霽笑一笑:“自從生下子昭以后,陛下待我的確是比從前更上心了, 我也感覺的出來?!?/br>
    “宮里母子相系,密不可分,三皇子出生不易, 又自帶祥瑞之象,陛下怎么可能不多疼惜呢,”霜惢侍奉著沈霽沐浴出來,又換上內(nèi)侍省新趕制的絲綢寢衣,笑著低聲道,“小主,都收拾好了,您這便去寢殿里頭吧。”

    沈霽攏一攏身上的寢衣,從側(cè)殿緩緩走向內(nèi)殿去,盡管屋子里到處供著炭火,可剛從熱水里出來,難免有些涼。

    秦淵這時候已經(jīng)看望過三皇子,正坐在窗前的軟塌上看沈霽倒扣下的一本書,聽見聲音便知道是沈霽來了,便不曾抬頭,溫聲說道:“朕記得你入宮后,朕第一次見你是在皇后宮里,那時候皇后病中,你送去一本親自抄錄的佛經(jīng),字字娟秀,不曾錯漏,朕當時便注意到了你?!?/br>
    沈霽越走越近,他抬起頭去牽她的手:“便是官家女子中也不是人人都識字看書,懂得風雅,你出身平民卻肯學習看書,如今入宮無事也是看書,實在很難得?!?/br>
    她一笑清淺,順勢坐到了陛下身側(cè),柔聲問:“陛下為何喜歡女子讀書?簌簌在宮里兩年,也不曾聽聞陛下喜歡讀書的女子?!?/br>
    秦淵屈指輕輕彈她的鼻尖:“見人之初,先是容貌外在,再是性格人品,最后是底蘊學識。朕雖贊賞女子讀書是好事,可終究不是要后宮嬪妃來考狀元的,不會說與人知,也是今日瞧你桌上倒扣著一本《詩經(jīng)》這才夸你幾句?!?/br>
    沈霽嬌笑著將頭往陛下肩頭靠:“那陛下是夸簌簌容貌外在,性格人品和底蘊學識都好了?”

    秦淵挑眉看她:“你倒是往自己臉上貼金?!?/br>
    說罷,故意又逗她一會兒才松口:“只是說得也不假?!?/br>
    “后宮嬪妃雖多,可最讓朕稱心如意的只有你,能讓朕用心思的也只有你?!?/br>
    說這話的時候,身側(cè)的沈霽正一眨不眨地認真瞧著自己,模樣嬌懶又專注。

    她才剛剛沐浴完出來,一頭烏黑的發(fā)半干不干的,松松散散的垂落下來。

    身上帶著玫瑰的香氣,仿佛又有些梅花混合著,嫵媚又孤冽,勾人又矛盾。

    壓下去的火氣再度上涌,秦淵只單單看著那雙眼睛,便有些按捺不住。

    幸而此時本就入夜,他無需忍耐,也不會忍耐自己。

    秦淵大手攬住沈霽的腰肢,將她往自己的腿上帶,而后扣住她的后腦勺吻了上去。

    **間,他將她直接打橫抱起,放在早就收拾妥帖的床上,光滑的錦被在燭火下閃著瑩潤的光澤,愈發(fā)顯得她皮膚光潔如玉。

    帷幔被放下,外頭寒風呼嘯,凜冬刮骨。

    室內(nèi)卻旖旎滿溢。

    結(jié)束后,沈霽趴在秦淵的身側(cè),用頭發(fā)打著圈圈讓陛下發(fā)癢,埋在被窩里偷笑。

    秦淵正要收拾她這個使壞的小妖精,門卻被人扣響,傳來張浦的聲音。

    好好的時光被打斷,秦淵當即有些不悅,心里蓄了股無名火。

    但這個時間照例是他剛?cè)ナ虒媼邋鷮m里的時間,能打擾他,想必有什么要緊事。

    秦淵沉下語氣,問道:“出了何事?”

    張浦自然知道這時候擾了陛下不好,只是林貴妃派人火急火燎的過來,他實在不敢推辭,怕怕出了什么岔子:“林貴妃身邊的掌事宮女柊梅來報,說林貴妃身子有些不適,想請陛下去看看?!?/br>
    這個節(jié)骨眼,林貴妃怎么又身子不適了?

    秦淵的眉頭皺起來,坐起了身子。

    前幾日去長信宮的時候,聽著長樂咳了幾聲,說是染了點風寒未愈,今日林貴妃身子不適,恐怕是照顧長樂也染了風寒所致。

    可就算林貴妃真是不適,宮里自有值守的太醫(yī)過去請脈,她安生了幾個月才剛復寵,怎么如今又有回到之前的趨勢。

    他前幾日才撂下劉才人依了她,如今在渡玉軒,也要將他請去,劉才人便罷了,可沈霽到底是不一樣的。

    看出陛下的不悅和權(quán)衡,又結(jié)合方才張浦的話,她便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沈霽支起身子,柔弱無骨地靠在陛下的膝頭,什么話也不說,就那么看著他。

    方才還清媚靈動的一雙眼睛,此時便水光盈盈的,眼看著是要哭了。

    若是皇后娘娘有恙,便是陛下權(quán)衡她都會推著和陛下一道去,可林貴妃不論真病假病,病死了才好,沈霽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可憐。

    她如今才剛復寵就試探著想來探測陛下的心思,想從她這里搶人,實在是好笑。

    沈霽一合眼,豆大的淚珠兒便簌簌落了下來,她將眼里的冰冷盡數(shù)掩下,看向陛下的時候只有委屈和隱忍:“陛下,林貴妃身子不適,您是要去看望嗎?”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勾住陛下的衣角,仿佛可憐極了的模樣,眼里的淚花滟滟:“那陛下……還會回來嗎?”

    看著沈霽傷心落淚的模樣,秦淵心頭一揪,難抑的有些心疼。

    從前因為林貴妃她就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他事后如何補償,沈霽都是那么乖順的將委屈都咽下。

    她懂事,乖巧,從不讓他費心,便是子昭剛出生那般委屈,后來孩子沒事,她還是輕而易舉原諒了自己的無可奈何。

    相比之下,林貴妃和他從前的青梅之誼早就在日復一日的作鬧下幾乎消失殆盡,余下的只有失望和對林氏的不滿。

    兩權(quán)相較,沈霽才是那個他應(yīng)當好好珍惜的人。

    對林貴妃的心情和考量復雜,又事關(guān)朝政,秦淵總是不愿多言,可今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