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師 第288節(jié)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圍在元帥身邊的人終于要散開了。 祝青臣吃蛋糕只吃了半飽,讓時燃把盤子收走,擦擦嘴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位置上。 沈修平端著酒杯,終于想起時燃今天也在,環(huán)顧四周,找了半天,才找到坐在角落里的祝青臣和時燃。 他皺了皺眉頭,快步上前:“祝老師,您怎么帶著小燃坐在這里?怎么不帶他過去?” 祝青臣抬眼看他,理直氣壯地反問:“沈上將,我?guī)r少爺來宴會之前,您可沒跟我說過,時少爺?shù)拿?,差成這樣啊?!?/br> 沈修平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這一茬。 沈修平來得早,祝青臣帶著時燃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和同事在宴會廳里應酬許久了。 旁人過來問祝青臣,時燃是誰家的孩子的時候,他當然看見了。 旁人對“臭名聲”的時燃指指點點的時候,他當然也看見了。 沈修平本來是想幫時燃說句話的,也好維護一下自己“好哥哥”的名聲,只是他還沒來得及上前,元帥就來了。 祝青臣抱著手,一臉慍怒地看著他:“沈上將,你該不會是故意騙我的吧?你們家的規(guī)矩也太差了吧?” “時燃作為沈家的人,馬上就要和沈上將結(jié)婚了,在外的名聲差成這樣,連宴會都沒辦法正常出席,怎么能夠結(jié)婚?” “時燃都十六歲了,餐桌禮儀和宴會禮儀竟然一竅不通,難道你們從來沒有教過他嗎?” “還是說,你們?yōu)榱俗约旱暮眯蜗?,為了討好他,為了放縱他,故意不教他,就等著我這個冤枉老師來教他?” 沈修平怎么也沒想到,明明是他來質(zhì)問祝青臣,結(jié)果他還沒說什么,祝青臣一番話就把他給堵了回去。 如玉的面龐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祝青臣最后道:“沈上將,我還能帶著時少爺坐在這里,就已經(jīng)是給你最后的體面了。若是我一進來就惱了,把時少爺丟給你,沈上將還有臉面和其他將軍權(quán)貴交際嗎?” 話都說成這樣了,沈修平只得趕緊道歉。 “祝先生,對不住,實在是對不 住,是我們家疏忽了,我們家都是上戰(zhàn)場的人,對名聲這些事情實在是不太上心,我實在是不知道小燃的名聲……” 祝青臣冷笑一聲。 簡直胡言亂語。 沈修平連道歉都在做戲。 他若是不知道名聲有多重要,又怎么會苦心經(jīng)營自己的好名聲? 沈修平又道:“實在是不好意思,耽誤了祝先生的時間,祝先生辛苦了。小燃,還不快給老師道歉?” 時燃原本乖乖坐在一邊,認真觀摩老師如何對付沈修平。 這時忽然被喊到,時燃不由得皺了皺眉。 關(guān)他什么事? 下一秒,祝青臣就把他的心里話說出來了:“關(guān)他什么事?” 沈修平和時燃都愣了一下。 祝青臣淡淡道:“他一個待嫁的beta,怎么能夠到處去經(jīng)營自己的名聲?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你們家上心經(jīng)營的嗎?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時燃轉(zhuǎn)頭看向老師。 雖然看老師教訓沈修平很爽,但是…… 干嘛要說他是“待嫁的beta”?聽起來怪怪的。 沈修平臉色鐵青,握了一下拳頭。 祝青臣今天怎么總逮著他罵?跟瘋了似的。 不過也是,他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omega,仗著什么帝國玫瑰花的名聲,才擠進宴會來,所以他自然是把名聲看得最要緊。 今晚元帥一來,又走到他面前,向他行了一個額頭禮,估計祝青臣現(xiàn)在正飄著呢。 罷了,忍他一忍也無妨。 沈修平重新掛上溫潤的笑容,溫聲道:“祝先生消消氣,此事是我們家做得不妥。這樣吧,我?guī)е∪嫉教幾咦?,祝先生也去找相熟的朋友們,休息一會兒?!?/br> “嗯?!弊G喑嫉貞艘宦?,站起身來,最后道,“沈上將,我原本以為,時少爺只是禮儀不周到、個性強了一點,我沒想到,他的名聲竟然也……” 祝青臣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沈修平回過頭:“祝先生……” 祝青臣沒有理會他,只留給他一個“你自己想想”的眼神。 沈修平一口氣哽在心口,還想再問 一些什么,祝青臣就已經(jīng)走遠了。 他忽然有些動搖了。 他和時燃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時燃的名聲,似乎太壞了也不好。 時燃目送老師離開,電光石火之間,就明白了之前老師跟他說的—— “當你想讓某個人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要表現(xiàn)得太著急,要想辦法讓對方著急。” 老師想幫他挽回名聲,但是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讓沈修平著急。 原來這句話是這個意思。 時燃抬起頭,對沈修平說:“哥如果不想帶我的話,我自己坐在這里也可以?!?/br> 沈修平哽了一下,正色道:“哥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里?走吧,哥帶你去見見哥哥的幾個同事?!?/br> 要是被別人看見,他“溫柔好哥哥”的名聲就毀了。 但沈修平還是不放心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祝青臣的背影。 祝青臣從服務生手里接過新的酒杯,從人群中穿過,一路和他相熟的權(quán)貴打招呼。 也不知道祝青臣會不會把剛才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萬一傳了出去,他的名聲…… 算了,現(xiàn)在補救也不算遲。 沈修平收回目光,對時燃道:“走,哥帶你去四處走走?!?/br> “好?!睍r燃一臉乖巧地跟在他身邊,“謝謝哥,我會好好表現(xiàn)的。” 沈修平帶著他去見自己的同事:“各位,這是我的弟弟,小燃。” 幾個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修平那個作天作地的弟弟來了。 時燃微笑著問好:“各位晚上好,我是時燃?!?/br> 沈修平道:“小燃膽子小,你們別嚇到他?!?/br> 人群中傳來一聲嘀咕:“這還膽子小呢?他不是經(jīng)常在你們家胡作非為嗎?” 如果是以前,時燃早就跳起來反駁了。 但是這回,時燃不羞也不惱,笑著看向沈修平:“哥,你又把我翻窗戶的事情說出去了嗎?我都知道錯了,還告訴別人,我會不好意思的?!?/br> 沈修平?jīng)]有想到他會直接說出來,整個人愣了一下。 時燃又道:“再說了,哥哥特意請了老師來教導我,我現(xiàn)在不會再像以前 一樣胡鬧了,也不會再翻窗出去打游戲了。對不起嘛,哥,我下次不敢了?!?/br>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眾人反倒說不出什么來。 畢竟他還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孩,翻窗戶出去打游戲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誰小時候不愛玩呢? 沈修平剛想說,他翻的不是平地的窗戶,而是三樓房間的窗戶,他跑出去也不是想去打游戲,而是想離家出走。 可是這時,眾人見時燃挺好說話的樣子,便又笑著問他,沈修平給他請了哪位老師。 話題早就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他再生拉硬扯回來,只會顯得刻意。 時燃笑著道:“是祝老師,祝老師很溫柔的,最近在教我插花,今天也是祝老師帶我來的,我之前都沒有來過?!?/br> 他表現(xiàn)得溫和禮貌,和傳聞中“壞弟弟”的形象判若兩人。 眾人對時燃都有所改觀。 一個還有點孩子氣的少年而已,又沒有傷天害理,實在是沒有必要太過苛責他。 時燃笑著同他們說話,轉(zhuǎn)頭看見老師。 祝青臣端著酒杯,就站在宴會廳的另一邊。 看見時燃能夠獨立應付這些人,他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 他也應該去找他的反派隊友了。 祝青臣轉(zhuǎn)過身,還沒來得及往前走一步,就撞到了某個人。 男人比他高一個頭,穿著黑金的軍服,胸前掛著的金質(zhì)勛章磕得他腦袋疼。 祝青臣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對上顧儼頗為幽怨的目光。 顧儼咬著牙,低聲問:“我在祝老師身后站了這么久,祝老師光顧著看學生,就一點兒都沒發(fā)現(xiàn)我?” 祝青臣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確實沒發(fā)現(xiàn),元帥是什么時候站到我身后的?” 顧儼面不改色:“去年今日!” 祝青臣忍不住笑出聲,輕聲問他:“那現(xiàn)在怎么辦?這里人這么多,我們是找個偏僻的地方說話,還是約個時間見面?這里我不太熟,也不知道哪里沒人……” 祝青臣話還沒說完,顧儼就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帶著他的手,讓他把手里端著的葡萄酒潑到自己的軍服上。 葡萄酒 顏色深,一沾到軍服上,就染上一大片深紅色。 “誒!”祝青臣這下笑不出來了,下意識伸手幫他拍拍衣服,“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