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師 第124節(jié)
祝青臣也有點不好意思,恢復(fù)正常:“長淵,你不用擔(dān)心了,等我們把這條龍身上的傷治好了,它會帶我們出去的?!?/br> 長淵微微頷首:“嗯?!彼滩蛔∷崃锪锏貑枺骸跋勺鸷退f好了嗎?它聽得懂仙尊講話嗎?” “說好了呀?!弊G喑甲孕诺爻n龍伸出手。 蒼龍用兩條后爪立起來,把巨大的前爪輕輕地搭在祝青臣的手上。 祝青臣用兩只手握住它的一根爪子。 不僅說好了,而且已經(jīng)拉鉤了! * 入夜。 蒼龍四腳朝天,仰面躺在山谷里。 祝青臣坐在它身邊,靠著它的腦袋,吃著僅剩的一點蜜餞。 他的存糧也不多,不過他們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長淵盤腿坐在旁邊,一邊伸手去拿祝青臣的蜜餞,一邊時不時用目光警告蒼龍,讓它不要靠太近。 認(rèn)清你的地位!你只是一條蠢龍!蒼龍趴在旁邊,因為警告不敢亂動,一個勁地呼嚕,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它重重地呼氣,把頭頂?shù)暮陟F都吹散。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山谷上方有明月一輪,月光清皎,從黑霧被吹散的縫隙之中照下來,正好照在他們兩人一龍身上。 只有他們這里有月光照耀,山谷其他地方,仍舊是一片黑暗。 祝青臣抬頭望去,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接住月光。 祝青臣笑了笑,摸摸蒼龍的鼻子:“謝謝你?!?/br> 蒼龍得了夸獎,更賣力地呼氣,持續(xù)不斷地吹散黑霧,讓月光照下來。 長淵扶額,我就不能矜持一點嗎?明明是這條蠢龍做的事情,卻要他來負(fù)責(zé)。 不多時,祝青臣伸手摸蜜餞吃。 正巧這時,長淵也伸手去拿,兩個人卻碰到了對方的手。 祝青臣下意識轉(zhuǎn)過頭,月光籠罩下,兩個人對上視線。 祝青臣低下頭,翻了翻油紙,從里面拿出最后一顆紅彤彤的鹽漬李子,遞給長淵:“你要吃嗎?” 長淵搖頭:“仙尊吃吧?!?/br> 祝青臣想了想,要把蜜餞遞給蒼龍:“那給它吃吧,我現(xiàn)在打嗝都是蜜餞味的。” 下一秒,長淵說了一句:“那還是我吃?!?/br> 他伸出手,從祝青臣手里拿過蜜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丟進(jìn)嘴里,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祝青臣:? 蒼龍:? 長淵若無其事道:“它吃不出什么味道,我吃和它吃都一樣。” 蒼龍憤憤地在地上扒爪子,發(fā)出不滿的噪音。 祝青臣摸摸頭發(fā),小聲說:“你沒吃到有核嗎?” 長淵哽了一下,神色微動,然后面無表情地轉(zhuǎn)回頭:“沒有?!?/br> 夜深了,祝青臣覺得有點冷,便靠在蒼龍的腦袋邊,把它的龍須蓋在身上。 祝青臣平躺著,懷里抱著龍須,睡也睡不著,就一根一根地數(shù)須子。 “一……二……三……” 龍須粗壯,比祝青臣的手臂還要粗,隨著蒼龍的呼吸起起伏伏。 祝青臣數(shù)完左邊,又去數(shù)數(shù)右邊。 “一……二……三……” 忽然,祝青臣發(fā)現(xiàn)有個地方不太對勁。 他坐起來,走到蒼龍面前,仔細(xì)看看它的左半邊臉,又看看它的右半邊臉。 “長淵,這條龍右邊臉好像少了一條龍須。” “是嗎?”長淵懶懶地站起來,走上前,和他站在一起,“仙尊觀察得這樣仔細(xì)。” “是啊。”祝青臣點了點頭,“你看,它左邊臉上有一條很長很長的龍須,但是右邊臉上沒有。” “那就是它自己打滾弄掉了。” “應(yīng)該不會?!弊G喑忌锨?,在蒼龍的右邊臉上摸索了一下,果然在左邊龍須相對應(yīng)的地方,找到一個平整的傷口。 不像是蒼龍自己打滾弄斷的,倒像是被什么利器砍下來的。 先前這里黑霧籠罩,他也沒看出來,現(xiàn)在蒼龍自己吹散黑霧,他才看得清楚。 祝青臣皺了皺眉,再仔細(xì)看看,這個傷口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已經(jīng)結(jié)痂好全了,只是再也沒有長出新的龍須來。 有沒有可能…… 祝青臣的腦袋里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有沒有可能,除了他和長淵,還有別人進(jìn)過這里? 先前他就一直懷疑,好端端的,能管上萬年的封印,怎么會堅持了不到兩百年就忽然松動。 這樣的問題,他問過玄天宗掌門,也問過逍遙門和其他宗門的掌門。 所有人的說法都是,魔神力量強大,日日沖擊封印,才致使封印松動。 可是現(xiàn)在…… 分明有其他人來過這里,并且還砍下了蒼龍的一條龍須。 說不定這個人和封印松動一事有關(guān)。 可祝青臣蹙著眉頭,不知該從哪里查起。 這時,蒼龍緩緩靠近他,睜開自己赤金的眼瞳。 祝青臣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后退。 長淵走到祝青臣身邊,扶了他一把,淡淡道:“龍目可以銘刻自己想要記住的事情,它想讓你看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祝青臣迎著它的目光,望進(jìn)它的眼瞳里。 赤金的瞳仁中,逐漸拼湊出一個畫面。 就在這個山谷里,蒼龍伏在地上,面對著掛滿符咒和鎮(zhèn)魂釘?shù)姆庥∈?,百無聊賴地甩著尾巴。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背上背著長劍,扶著一個即將臨盆的女人,來到石壁外。 這里都好幾百年沒人來了,忽然有人過來,蒼龍便好奇地湊上前去看。 祝青臣皺了皺眉:“奇怪,這女人看起來都快生了,男的不去找穩(wěn)婆,還把她扶到這里做什么?” 下一秒,那男人便施法在四周的樹上搭起棚子遮擋,把女人扶進(jìn)去。 男人低聲哄道:“云娘,你我人妖殊途,師父馬上就要把掌門之位傳給我了,若是叫他知道你我相戀,一定要鬧出事來?!?/br> “就只能委屈你,在這里生產(chǎn)了。此處荒廢許多年了,礙于魔神威名,不會有人過來?!?/br> “不過你放心,等你平安生下孩子,我會把孩子帶回宗門,就說是我在路上撿到的孩子,我收他做徒弟,一樣好好對他?!?/br> 那云娘早都快生了,還被他扶著這里來那里去,早已沒了力氣,只是低聲道:“可我一個人……我怎么……” “你們妖魔不都是一個人生孩子的嗎?哪里還要穩(wěn)婆?就這樣生,我相信你?!蹦腥宿D(zhuǎn)頭看了一眼,“那里面還關(guān)著一條龍,有它的龍氣鎮(zhèn)著,必定出不了事?!?/br> 云娘也沒有力氣再換地方了,只能在布簾子的遮擋下,幕天席地生孩子。 祝青臣的眉頭越皺越深。 這男人很明顯是背信棄義之徒,一邊舍不得自己的名聲地位,一邊又要女子對他死心塌地的。 這副做派倒是和徐方庭很像。 只是不知是哪家掌門,等他出去了,一定狠狠地教訓(xùn)他一頓。 那云娘本就力氣耗盡,只喊了一陣子,便沒了聲音。 隨后便傳來男人的大聲喊叫:“云娘?云娘?我錯了!我錯了!” 男人在棚子里痛哭流涕,聽起來撕心裂肺。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云娘,對不住,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會把他帶回宗門,悉心教導(dǎo)的……” “刺啦”一聲,鮮血濺在了布棚子上。 祝青臣睜圓眼睛,想到男人背上背著的長劍,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 不多時,男人左手抱著一個渾身憋得青紫的嬰兒,右手提著沾滿鮮血的長劍,從棚子里走了出來。 剖腹取子。 可他懷里的孩子早已經(jīng)斷氣了,男人本想把孩子和云娘一起埋了,這時,那孩子忽然被嗆了一下,發(fā)出了微弱的哭聲。 男人欣喜若狂,草草把云娘埋葬,便帶著孩子離開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靠近封印,更別提砍斷蒼龍的龍須了。 祝青臣抬起頭,問蒼龍:“你給我看這個做什么?” 長淵按著他的腦袋:“還沒完,繼續(xù)看?!?/br> 不知過了幾年。 一天深夜,蒼龍甩著尾巴,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又一次來到封印石壁外。 那孩童生得粉妝玉砌,倒是十分可愛,只是一開口,便盛氣凌人的。 “師父,這次能行嗎?上次無極門進(jìn)貢來的法寶一點用都沒有,上上次蓬萊洲進(jìn)貢的也沒有用,我懷疑他們都把好東西自己留著了,根本不給我用?!?/br> 男人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次一定能行,這里面關(guān)著的是天底下唯一一條蒼龍,只要師父能拿到龍須,就能為你續(xù)上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