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師 第41節(jié)
此乃朝廷重犯,他無法單獨(dú)提審,須等一同審理此案的柳岸來了,陛下那邊下了手諭,才能提審。 差役答道:“如今夜深,我們的人已然去請柳大人了,裴大人稍安勿躁?!?/br> 差役想了想,又問:“裴大人可要出去歇一歇?” “不必?!迸嵝?,“你們暫且退到外面看守,我留下與敬王說話?!?/br> 差役有些遲疑:“這……” “守在外面,一只蒼蠅都不準(zhǔn)放出去?!?/br> “是?!?/br> 敬王聽見他們的對話,又見差役退走,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 裴宣一定是要把人支開,然后救他出去。 裴宣拿出鑰匙,打開牢房的門,走到他面前。 敬王在地上使勁掙扎,試圖正起身子。 裴宣伸出手,幫他把塞著嘴的布條取出來。 敬王松了口氣,開口便喊:“阿宣……” 下一秒,“嘭”的一聲,裴宣的拳頭砸在他的臉上,直接把他的臉都打歪了。 敬王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但很快又辨清形勢,調(diào)整好表情,正色道:“阿宣,你也做了那個夢,對不對?” 又是“嘭”的一聲。 敬王被他打得有些惱了,提高音量:“好了,裴宣,我知道你心中惱火,既然你也做了那個夢,你心里也清楚,我遲早還會當(dāng)皇帝?!?/br> “你現(xiàn)在救我出去,我們?nèi)ミ呹P(guān),過個三五年,我們就能打回來!到時候我封你做大官,立你做丞相!” 裴宣神色郁郁,定定地看著他:“如今沒了振威將軍的兵權(quán),你還怎么造反?” 敬王理直氣壯:“這不是還有你嗎?你還記得怎么挖水渠、造戰(zhàn)車嗎?” 裴宣緊緊地握著拳頭,還想給他一拳,敬王不由地往后躲了躲。 他辯解道:“不管過程怎么樣,結(jié)果都是好的。再說了,這回我不是沒得逞嗎?你不還是參加了殿試嗎?你還中了狀元。” 敬王還試圖收買他:“就算你中了狀元,你還要在朝廷里熬資歷,五十歲也當(dāng)不上丞相。你輔佐我,等我登基了,我就讓你做丞相?!?/br> 在夢境的最后,敬王想讓裴宣做丞相,但是裴宣沒有同意。 他說他不能同時干涉前朝與后宮,最后退居后宮,贏得了夢里夢外一大片贊譽(yù)。 裴宣定定地看著他:“你以為我很稀罕?丞相皇后,不過是你賞賜給我的,你倒是打得好算盤,白日謀事,晚上暖床,一個人做兩個用處?!?/br> “就算我殿試落榜,那也是我自己竭力求來的,與你有什么干系?你有什么資格毀了我的殿試?” “振威將軍是你的人,我被發(fā)配邊疆之后,他數(shù)次苛待于我,凌辱于我,然后你來了,制止他,救了我。夢里是我蠢,不曾看出這是你為了收服人心刻意做的一個局?!?/br> “敬王殿下高高在上慣了,肆意踐踏人心、草菅人命,在我面前還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樣,你惡不惡心?” 敬王忽然想起夢里他說過的話,連忙道:“我……阿宣,我愛你,我生在爾虞我詐的皇家,我不相信真心,我不知道該怎么去愛你,我只是本能地想要把你留在身邊而已,你……你要教我學(xué)會愛?!?/br> 在夢里,他一說這話,原本心如死灰的裴宣馬上淚如雨下,原諒了他。 敬王努力做出一副誠懇的模樣來,含情脈脈地看著裴宣。 只是他剛被裴宣砸了兩拳,臉上青青紫紫,只讓人覺得滑稽。 他不說這話還好,他一說這話,裴宣便想起那個惡心至極的噩夢。 那不只是一個夢,那更像是前世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事情。 裴宣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厲聲道:“又不是我叫你投胎在皇家的!我又不是你爹你娘,我憑什么要教你‘愛’?我又不欠你的!” 敬王被他問住了。 “人沒了‘愛’尚 且能活,人沒了品德,就是為所欲為的禽獸。你出身皇室,錦衣玉食,還有什么不滿足?你怎么不先去學(xué)學(xué)怎么做人?!” “愛愛愛,愛你媽的頭!” 裴宣說完這話,回過神,沒忍住笑了笑。 他生平第一句粗話,竟是對著傅聞洲說的,這可真是絕美愛情呢。 * 皇宮里。 祝青臣抱著自己的小老虎頭布偶睡得正香。 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門,楊公公的聲音傳來:“祝夫子?祝夫子?” 祝青臣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應(yīng)了一聲:“誰?” “是我。裴大人派人進(jìn)宮來,求陛下的手諭,說是要夜審敬王。陛下想著,祝夫子可能想去看看,特意派老奴過來問問,您要不要帶著手諭過去看看?” “就這件事???”祝青臣揉了揉眼睛,“裴宣怎么回事?大晚上還不睡覺,跑去審問敬王,不能明天審嗎?” “祝夫子要去嗎?” 祝青臣倒在床上,往上扯了扯被子,閉上眼睛:“我就不……” 他“噌”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當(dāng)然要去!” 裴宣親自審敬王,他當(dāng)然要去看看熱鬧。 不睡覺也要去。 “勞您稍等,我馬上出去。” “好,不著急?!?/br> 楊公公站在門外等候,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陛下派他過來,他還說:“祝夫子早就睡了,現(xiàn)在去打攪他,只怕他哼哼唧唧的,不肯去呢。” 陛下卻說:“不要緊,去問問,他最愛看敬王倒霉了。” 楊公公這才來了。 現(xiàn)在看來,還是陛下了解祝夫子,知道他肯定會去。 祝青臣下了床,穿好鞋子,披上官服,攏了攏頭發(fā),精神抖擻地打開門。 “我好了!” 敬王倒霉,祝青臣就高興。 敬王一直倒霉,祝青臣就一直高興。 他先去養(yǎng)居殿領(lǐng)了陛下的手諭,然后和楊公公一起坐馬車出了宮。 在大理寺門前,祝青臣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柳家的馬車也來了。 祝青臣從馬車窗子里探出腦袋,喊了一聲: “岸兒?” 柳岸回過頭,見是祝青臣,連忙迎上前:“夫子?!?/br> 馬車停穩(wěn),祝青臣下了馬車:“你也被裴宣喊過來了?” “是?!绷饵c(diǎn)點(diǎn)頭,伸手去扶夫子,又扶了一下楊公公,“大半夜的,他要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就把我喊過來,我等會兒掐死他?!?/br> 祝青臣略有責(zé)怪地看了他一眼:“都是同門……” “是?!绷兜皖^,“我不過是……” “掐到半死就可以了,還得留著他查案子?!弊G喑颊?,“等案子查完了再把他掐死?!?/br> “……”柳岸哽了一下。 不愧是你,夫子。 一行人進(jìn)入大理寺。 柳岸問差役:“裴大人呢?” “裴大人在天牢?!?/br> “行吧,過去看看?!?/br> 他們過去的時候,裴宣已然平復(fù)好了心情,背著手,站在牢房里面,身板挺直。 敬王縮在角落里哆嗦,似乎是怕極了他。 差役輕聲提醒:“裴大人,祝夫子與柳大人到了?!?/br> 裴宣調(diào)整好表情,回過頭,神色與往常一樣,別無二致,向他二人行禮:“夫子、師兄。” 祝青臣微微頷首,從袖中拿出皇帝手諭:“可以提審了?!?/br> “是。” 裴宣朝差役擺了擺手,差役立即上前,把角落里的敬王給拽出來。 眾人這才看見,敬王臉上青青紫紫的,像是剛被人打了一頓。 柳岸一驚,上前拽了拽裴宣的衣袖,低聲問:“你打他了?” 再怎么說,敬王也是朝廷要犯,不能隨便動用私刑的,這件事可大可小,也難怪柳岸問他。 裴宣頓了頓:“師兄,我……” 這時,祝青臣打斷了他們的話:“沒有,他臉上那是陛下打的,和阿宣沒關(guān)系?!?/br> 兩個人抬起頭,震驚地看向夫子。 陛下知道夫子背后這樣說他嗎? 祝青臣面不改色,理直氣壯:“本來就是啊,當(dāng)時陛下生擒逆賊,英勇無敵,這是陛下賞賜,哪里是我們?nèi)崛醯陌⑿虻模俊?/br> “是。”裴宣點(diǎn)點(diǎn)頭,順著他的臺階下來了 。 祝青臣一抬手,讓差役押著人跟上來:“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