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師 第13節(jié)
沒多久,侍從在外面通報:“夫子,敬王殿下來探病,正在暖閣等候?!?/br> 祝青臣一聽這話,連果脯也顧不上吃了,“咻”地一下掀開被子,霍然站起身。 他還沒完沒了了?狗皮膏藥,甩不掉了? 祝青臣站在榻上,學(xué)生們都圍坐在旁邊,表情驚愕地看著他。 祝青臣回過神,才發(fā)覺自己好像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他用手帕掩著嘴,輕咳兩聲,像一塊觀潮樓招牌剔骨香酥雞,“柔弱無骨”地倒回榻上。 “啊,好暈……我無力會客,誰幫我回絕了敬王殿下吧?”! 第9章 殿試被毀(9) 祝青臣裹著被子,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待在榻上,一動不動。 他正假裝自己被定住了,剛才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柳岸最先反應(yīng)過來,道:“若是夫子無神會客,我去幫夫子應(yīng)付了吧?” “嗯……”祝青臣忽然想起什么,連忙拉住他,“不行,你不行?!?/br> 你去了會被一箭射死的! 裴宣道:“那我去吧。” 祝青臣:! “不行,你也不行!” 你去了會變陰郁、跳城樓的! 祝青臣抬起頭,目光從學(xué)生們的臉上一個一個掃過去。 這個太笨了,這個呆呆的,這個…… 算了,祝青臣認(rèn)命地掀開被子,下了床榻。 還是他去吧,誰讓他是夫子呢? 祝青臣簡單洗漱一番,穿了兩三件厚衣裳,又裹了一件披風(fēng),才在學(xué)生們的簇?fù)硐拢巴w。 暖閣里,敬王正端坐在位置上喝茶。 上回在怡和殿外,祝青臣回絕了他,他越想越惱火。 皇帝多疑,對他沒有好臉色,讓他留在都城做個閑散王爺??善渌?,哪個對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偏偏是祝青臣,占了個“夫子”的名頭,對他不假辭色。 況且,他也不愿意放掉祝青臣和他手里的學(xué)生。 他手底下還沒有趁手的文人,朝中那群文臣全都假清高,簡直是鐵桶一個,不論他怎么鉆營,就是進(jìn)不去他們的圈子。 他只能從即將春試的學(xué)生當(dāng)中下手。 今日盯著學(xué)官府的探子來報,說那群學(xué)生一同過來探病,他忙不迭也跟過來了。 科考三年一屆,他必須抓住這次機(jī)會,否則就要再等三年了。 敬王這樣想著,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平復(fù)好心情,從臉上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暖閣門被打開,祝青臣在學(xué)生們的攙扶下,臉色蒼白,一步三咳地走了進(jìn)來。 敬王都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放下茶盞,站起身來:“祝夫子……怎么病得這樣厲害?” 祝青臣點(diǎn)點(diǎn)頭,咳得臉都紅了:“咳咳咳……王爺有禮,坐罷。” 敬王頓了一下,把先前準(zhǔn)備好的客套話拋出來:“聽聞夫子病了,想是前幾日宮宴,我在風(fēng)口同夫子說話,害得夫子染上了風(fēng)寒。我心中惶恐,特意為夫子送來一些藥材,夫子看看可還合用?!?/br> “這兒有一支山參,是前幾年進(jìn)貢的,我想著夫子可用,便帶來了,這是根須……” 祝青臣上氣不接下氣:“咳……多謝……陛下前幾日也送了十支山參過來,只是大夫說,我只是小風(fēng)寒,若是大補(bǔ),虛火太旺,反倒不好……” 敬王驚愕:“十……十支?” 皇帝一揮手就給他送了十支人參? 難不成,皇帝也在拉攏他? 敬王愣了一下,把自己那一支小小的“白蘿卜須”往后藏了藏。 他原以為文官清貧,隨便送點(diǎn)東西,便能叫他感激涕零,結(jié)果…… 有皇帝在前,他這些東西怎么好擺在臺面上? 敬王回過神,清了清嗓子:“陛下愛才,倒顯得我寒酸了?!?/br>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祝青臣身后的學(xué)生身上。 祝青臣一激靈,一邊咳,一邊挪過去,把他們擋在身后。 敬王笑了笑,轉(zhuǎn)回目光:“夫子此處人才濟(jì)濟(jì),我心向往之……” 敬王話還沒說完,祝青臣就無比大聲地咳了一聲:“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王爺向往他們做什么?” 學(xué)生們:? 站好挨罵。 敬王厚著臉皮,好像這時才看見裴宣,假意驚喜道:“裴宣,你也在此處。” 裴宣微微頷首,同他見禮:“王爺?!?/br> 敬王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祝青臣已經(jīng)快要把肺給咳出來了。 柳岸擋在裴宣前面,扶住祝青臣,拍拍他的背,幫他順順氣,又對敬王道:“王爺,夫子風(fēng)寒未愈,實(shí)在是無力見客。多謝王爺好意,我等先送夫子回房?!?/br> “好,那你們……” 敬王原本想著,留下一兩個,他拉攏一番。 結(jié)果祝青臣一走,那群學(xué)生就跟一群小鴨子似的,都跟著游走了。 只把他一個人留在暖閣…… 等一下,還有一個! 敬王希冀的目光落在宋風(fēng)身上:“你……” 宋風(fēng)朝他笑了笑:“王爺,我是小廝,我送送殿下,這邊請?!?/br> 敬王臉色發(fā)青,沒有理會他,徑直甩袖離開。 * 另一邊,學(xué)生們攙扶著祝青臣,看祝青臣咳得辛苦,神色擔(dān)憂。 “夫子可還好?要不要去請大夫再來看看?” “方才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咳成這樣?” “都怪敬王,早跟他說了夫子不便見客,他非要賴在暖閣求見,夫子一路走來,肯定又受了風(fēng)?!?/br> 祝青臣一邊咳,一邊回頭看看。 柳岸了然道:“夫子,人走了?!?/br> 祝青臣直起腰,清了清嗓子,大步走回房間。 學(xué)生們:? 夫子又好了? 回到房里,祝青臣重新裹著被子,又開始吃果脯。 他捻著腌漬櫻桃,丟進(jìn)嘴里:“真是靈丹妙藥啊,我一吃就不咳嗽了?!?/br> “……”柳岸無奈,只能把整包果脯收起來。 “岸兒,你把為師的救命藥拿走了!” 柳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不想擔(dān)上“弒師”罪名,把果脯放下:“夫子吃吧,反正也沒幾個了。” 柳岸低聲問:“夫子為何不愿見敬王?” 其他學(xué)生也挺好奇,都湊近了,看著他。 祝青臣清了清嗓子,卻問他們:“若是你們來日考取功名,入朝為官,要做忠臣,還是jian臣?” 學(xué)生們沒有猶豫:“自然是忠臣?!?/br> 祝青臣笑了笑,拍拍他們清澈又愚蠢的臉頰,正色道:“要做純臣?!?/br> “夫子,忠臣與純臣有何不同?” 學(xué)生們聽不大懂,祝青臣卻不肯再說,又偷偷拿了一塊果脯吃。 系統(tǒng)從他的身后飛上來:“你上回不是這樣說的,你上回說你要做‘權(quán)臣’?!?/br> 祝青臣理直氣壯:“我是夫子,夫子和學(xué)生能一樣嗎?大權(quán)臣只能有一個,自然是由我來做!” 祝青臣擺擺手,揮退學(xué)生:“你們出去溫書,不要圍著我。岸兒盯著他們,別讓他們?nèi)ズ笤豪锶鲆??!?/br> 柳岸頷首:“是。” 祝青臣看了裴宣一眼:“阿宣,你留一下?!?/br> “好。” 其他人退出去,裴宣在榻邊軟墊上坐下:“夫子。” 祝青臣歪在軟枕上,有些復(fù)雜地看著他,叫裴宣有些緊張。 祝青臣清了清嗓子:“阿宣,為師與你相識,有多久了?” 裴宣沒有遲疑:“回夫子,整一個月了?!?/br> “為師是不是你最敬愛的老師?”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