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的目光，落到了沈漁的胳膊上，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坑，看起來就像是發(fā)過天花一樣。

    “各位夫人，想過沒有，給小家伙們種上牛痘？”

    院子里，大花、二花和翠花，發(fā)出了咩咩咩的叫聲。

    這些天，朝廷有人上折，建議將皇孫皇女送到京城，讓他們在宗人府中讀書。

    ……

    要打動太子妃這些人，天下間沒有什么人，但是要讓一群母親動心，卻很容易。

    當(dāng)沈漁提出了牛痘的概念之后，現(xiàn)場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誰沒有兄弟姐妹死于天花，誰沒有見到過得病的悲慘？而現(xiàn)在，沈漁居然說有解決的方案？

    “各位夫人，觀察了三個月了，無論是我，還是那些丐兒，都沒有出現(xiàn)問題，我還曾經(jīng)帶著隨從，去了一趟某個天花泛濫的村落，結(jié)果也沒有事情。”

    沈漁平靜的說道。

    “這三頭牛，都有輕微的天花，各位嫂嫂請仔細(xì)觀察，下面的cao作我就不參加了，我明天就去隔壁買房子，合適嗎？”

    這時候，誰能說出拒絕的話？

    人家是來給你們送禮物的，而且是關(guān)心你們的孩子。

    ……

    一行人，騎著快馬，進(jìn)入了城中，五個人的隊伍從外表上看風(fēng)塵仆仆，沒有一點點出色的樣子，但是為首的人，如果名字傳到了外面，百分百會引發(fā)極大的恐慌。

    他的名字叫做邱舟，乃是楊后手下的一位御史，專門調(diào)查各種各樣的不法之事，比如這一次，他來到此地，就是調(diào)查太子妃是不是殺害了陳主簿，或者把此事牽扯到她的身上。

    政治斗爭從來都是腥風(fēng)血雨和不擇手段的，尤其是在打擊太子余黨上，楊后逼迫廢太子自殺，看起來贏了，卻也引發(fā)了極大的反噬，也就是那一句話，你既然不給別人留活路，那么就別怪地方上的實力王爺折騰了。

    更不要說，滅了兩個世家之后，更是人心惶惶。

    一直有密談潛伏在林州城，稟報著發(fā)生的一切，比如這次，陳主簿的遇害一事，事發(fā)后，太子妃讓人去見了州官，表示沈漁是無辜的，他是太子舍人，而且一直以來幫忙為皇子皇孫調(diào)理身體等等——和沈漁做的一樣，太子妃也是用這樣的借口，讓州官退了一步，畢竟這個借口很強(qiáng)大，你懲治了沈漁，然后皇孫皇女有了什么問題，你怎么辦？

    一男一女的借口都想到了一塊，但是這種事情在上司看來是太子妃的一個失誤，于是派遣邱舟過來，看看能不能就此把太子妃等人給收拾了。

    邱舟和四位手下，選擇了商人的面目，進(jìn)城了也沒有任何聲張，他們準(zhǔn)備先觀察一下，然后仔細(xì)調(diào)查一番。

    五個人牽著馬，向著沈漁所在的地方而去，不過走了幾步，卻發(fā)現(xiàn)道路有點堵塞。

    五個人也沒有硬性的擠過去，而是在路邊找了一處茶社，進(jìn)去歇息。

    五個人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民眾談?wù)撝罱l(fā)生的事情，這是很重要的情報工作，可以了解很多東西。

    五個人聽著聽著，卻發(fā)現(xiàn)，一個名為牛痘的話題，在現(xiàn)場的民眾口中不停的被談?wù)撈饋怼?/br>
    “請講一下，什么叫牛痘?！?/br>
    為身邊的桌子上兩位付了錢，邱舟五人好奇的問道。

    “牛痘呀，那是城東沈大夫的發(fā)明?！?/br>
    那個中年人開始講述著這段日子發(fā)生的一切。

    陳主簿死了，薛班頭被沈漁打斷了兩條腿，沈漁自然成為了城里民眾八卦的熱門話題，然后這個人，趁機(jī)推出了慶賀活動，種痘的免費活動。

    不收錢，只要不是人太多，來了就能做，至于說種痘能預(yù)防天花，保證再也不得，大家為什么相信……

    第一個公開種痘的是太子妃的女兒，還有另一位太子妃子的兒子，兩個小孩接受了種痘，目前看起來情況很好。

    這可是皇家的金枝玉葉呀，人家都來做這些……甚至有傳言，說這其實是皇室秘傳，一直以來在皇室里面有著的，直到太子妃落難，于是把此物流傳到了民間云云。

    對此，太子妃堅決否認(rèn)，說此物利國利民，又何必保密？

    說此物是沈大夫的發(fā)明，和皇室無關(guān)，請大家請勿傳謠，但是卻又有另一個謠言傳出來，那就是沈大夫研究出來的成果，其實有太子妃的一份功勞，她在其中用了皇室的秘訣，而且用了極為珍貴的藥物，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如果想種痘就快點去，最多一個月，種痘就會結(jié)束了云云……

    中年人興高采烈的說著故事，邱舟等五人聽得目瞪口呆。

    誰不知道天花？這東西每年都會流行一段時間，有時候京城的街坊都會被封住，內(nèi)外不得出入，直到里面再也沒有病人等等出現(xiàn)。

    嗯，這個時代，大家還是知道得過天花的人，痊愈了就不會感染。

    “這個，這個，把牛身上的痘痘，種到了人的身上，這個……這個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嗎？”

    隨行的一位，他的眸子在閃閃發(fā)光。

    很多得了天花的人，不是滿臉麻子，就是各種殘廢，他就是個麻子，反而更知道其中的痛苦。

    “皇孫皇女都種了痘痘，也都沒事，我們怕什么？這段日子種痘的人不少，還真的沒有什么問題，而天花這東西，一旦得了，那是十室九空，比起這個，我還寧可種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