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小食堂 第116節(jié)
江婷一下呆住,看了賀云琛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笑什么?”賀云琛皺起眉頭,被她笑得耳根子都燒起來了。 江婷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就是突然想起一些好笑的事。” 方才賀云琛說你的是我定的,莫名有種滑稽的霸道感。 賀云琛撇開眼神,道:“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一個月是因為你做的事值得。” 如果可以他還可以給更多,但想必江婷不會要。 江婷心情很好,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干活,不辜負(fù)這一百兩銀子。 賀云琛心情也很好,這樣的話他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和江婷見面了。 吃罷飯后兩個人又互相切磋了下,練得滿頭大汗后,江婷才提著食盒回去。 第二天,火頭營糧倉管事江廷成了指揮使私人參軍的事兒就“不脛而走”。 指揮使?fàn)I帳外,一親兵看著表情惆悵的肖丞問:“肖哥,你這是咋了?” 肖丞重重嘆了口氣。 “我心里苦啊?!?/br> “苦啥?。空O今天大人交給你的任務(wù)你辦完了嗎?” 肖丞幽幽道:“辦完了,但是辦得不開心。” “咋了這是,跟兄弟說說。不就是讓你去把那火頭軍成了私人參軍的事兒傳達(dá)一下嗎?” “那叫傳達(dá)嗎?那叫大張旗鼓大肆宣揚(yáng)?!?/br> 他不光要讓全營將士知道江廷成了私人參軍,還要不顯山不露水地表現(xiàn)出指揮使大人對江廷的重視,還要努力地宣揚(yáng)江廷為全軍做出的貢獻(xiàn),以讓大家都覺得江廷配這個職位! 肖丞的心情是十分復(fù)雜的。 一方面他為江婷感到高興,畢竟自家兄弟發(fā)達(dá)了,但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他作為一個親兵一個月軍餉四兩,而參軍一個月一百兩啊?江婷那腦子是黃金打造的嗎? 指揮使你未免也偏心太嚴(yán)重了吧啊啊啊。 還有就是,他總有種長大了的兒子留不住的老父親心態(tài)。 在他看來,賀云琛現(xiàn)在就是在自降身份討好江婷,偏又做得不太直接,江婷有沒有察覺出來不好說,他看得心里苦啊。 他英明神武的指揮使大人怎么會是個如此癡情的斷袖??? 在肖丞心里,賀云琛的地位到底比江婷高,是以他為自家主子感到惆悵。 親兵拍拍肖丞的肩膀道:“這還是咱們大人招的第一個參軍呢,旁的將軍哪個不是一堆參謀和狗頭軍師,第一次嘛,大人難免看中?!?/br> 他瞅著肖丞道:“誒,你不會是吃醋了吧?覺得自己不再是大人第一器重的下屬了?” “放你娘的屁,滾,讓老子靜靜?!?/br> 肖丞默默在心里想著,他原來還十分不贊同大人搞斷袖,江婷對大人沒有想法才是最好的。 誰知道如今見大人如此愛而不得,他又開始隱約埋怨江婷沒眼光,指揮使大人如此才貌出眾家世顯赫,江婷她憑啥看不上???! 肖丞心里的小九九江婷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時她默默地推開衣柜門,探出一只腳,小心地四處張望,“走了嗎?” 謝寧站在營帳門口往外看了看,回過頭來比了個“妥了”的手勢。 江婷這才松了口氣,爬出衣柜癱倒在椅子上。 謝寧關(guān)好帳門,抹了把臉,數(shù)了數(shù)道:“這已經(jīng)是今天來的第五波拜見的人了?!?/br> 江婷嘆氣,抓了抓頭發(fā),“也不能一直這么裝不在吧,咋辦?” 謝寧瞪她一眼,“你還問我咋辦,你這不聲不響地傍上了指揮使就算了,我還沒質(zhì)問你呢,倒先幫你應(yīng)付起這些來巴結(jié)的人。” “質(zhì)問啥?”江婷無辜道:“我坦坦蕩蕩?!?/br> “屁?!敝x寧翻了個白眼,“jian情!早在過年時候我就知道你倆有jian情,現(xiàn)在徹底暴露了!” 江婷默默無言。 無所謂了,她已經(jīng)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謝寧坐在她面前,托腮看著她:“誒,那你以后是不是……” 江婷喝了口熱茶,抬眸看他,“什么?” “是不是就很忙了啊,會不會離開火頭營???”謝寧的語氣顯而易見的難過。 他知道,江婷聰明又能干,雖然當(dāng)初不知道為什么會來火頭營,但不是有句老話叫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fā)光么,江婷就算待在火頭營,都能被指揮使看上,她遲早會離開這兒的。 江婷笑了笑,“忙肯定是會忙一些,但我不會離開火頭營的?!?/br> 她糧倉管事的職位還在,那她就會負(fù)責(zé)到底。 住在哪兒她不挑,住得舒服就行。 “真的?” 江婷點點頭,“真的,而且我還會繼續(xù)教你做菜的?!?/br> 這時,營帳外面又傳來將士說話的聲音:“江參軍在嗎?” 江婷汗毛一豎,噌的一下站起來,扭頭就往柜子里鉆,“又來了,繼續(xù)說我不在!” …… 這人一旦忙碌起來,日子就會過得像流水一樣快。 過年后的天氣一直冷得嚇人,只有時不時有幾天小晴天,大部分時間天氣都是黑沉沉的,瞧著像是天要塌陷了一般。 到了晚上,北風(fēng)刮過如鬼哭狼嚎,常常大早上一醒來,門外的積雪就掩埋了昨日剛鏟干凈的路面。 日子雖冷,但軍營里的將士們也不能一直閑著,趁著不下雪的時候,武將們就開始帶著他們cao練,且如今的cao練多了一項往日里沒有的,那便是抗寒訓(xùn)練。 之前邊關(guān)在更北方,賀家軍駐扎在北部四重鎮(zhèn)附近與北戎隔江對望,那時候的冬天很冷,日子很難熬,將士們都堅持著挺過來了。 但如今日子好過了些,將士們?nèi)羰遣荒茉傧褚酝菢舆m應(yīng)嚴(yán)寒,那到了冬季,作戰(zhàn)能力就會大大下降,會讓北戎有機(jī)可乘。 當(dāng)然了,上面這些話都是明面上給將士們的解釋,實際的用意只有賀云琛江婷等幾個少數(shù)人知道。 那便是離出擊北戎的日子不遠(yuǎn)了。 只待一開春,冰雪消融,路能走得通時,大軍就開拔。 到時候不只是賀家軍,還有西北大營,丹東大營,邊城駐軍等加起來的數(shù)萬大軍,會直接北上,直搗黃龍,爭取一鼓作氣,趁著北戎還在寒冬中掙扎時一舉奪回去年被占領(lǐng)的北部四鎮(zhèn)。 為了這次出擊,除了恢復(fù)cao練,賀家軍也是開始了大整改。 第一便是整改后勤,在營中設(shè)置軍需處,統(tǒng)一從鎮(zhèn)上和邊城批發(fā)吃穿用的各種東西,價錢和市場價差不多,將士們可按需購買。 按照軍令,巡防軍不可再在營中高價倒賣東西,若是從外面帶回來的東西倒賣的價格高于營中軍需處賣的,將士們可以向上舉報,違反的巡防軍將受到軍紀(jì)處置。 第二便是整頓武器庫,修繕用壞了、用鈍了、生銹的武器,修補(bǔ)破損的盔甲。 第三便是改進(jìn)干糧,制作壓縮餅干。 為著這事兒,火頭營的火頭軍們起早貪黑,夜以繼日的忙碌著。 蒸粟米、放鹽巴豬油攪拌、炒干、磨碎成粉末,壓入模具,用油紙包起來。 慢慢的,大家熟悉了步驟,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工序,整個火頭營竟變得像個食品加工廠。 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下,將士們慢慢也意識到了,朝廷會有大動作了。 很快,武將們開始在cao練的時候告訴將士們,回鵠人背信棄義,表面上與大郢和親,背地里卻將大郢贈與的糧食運送到北戎助北戎人過冬,其心可誅! 為了給回鵠這些宵小一點教訓(xùn),大郢和回鵠的聯(lián)姻正式破滅,不日朝廷的宣戰(zhàn)書就會抵達(dá)邊關(guān),大郢正式對回鵠宣戰(zhàn)。 有將士問:“回鵠不過一彈丸小國,舉國上下加起來兵力不足三萬,我們此番準(zhǔn)備如此齊全,是為了一舉殲滅他們嗎?” “對!”高臺之上,林同知一身戎裝,滿身肅殺之氣,沉聲呵斥道: “此前我朝許它立國,乃是高祖皇帝仁慈,可如今他們欲與北戎勾結(jié)狼狽為jian,遲早會成心腹大患,與其放縱其狼子野心,不若今日就滅了它!” “滅了它!滅了它!”底下將士們熱血沸騰地嘶聲怒吼。 大郢和北戎一向不共戴天,回鵠與北戎勾結(jié)背刺大郢,但凡是有血性的大郢人都忍不了。 江婷抱著胳膊和賀云琛站在旁邊看著將士們cao練,低聲道:“魚餌下水了,上鉤幾條魚?” 賀云琛道:“三條?!?/br> 如今賀家軍在他的密切掌控中,有多少人暗地里想把消息傳出去,他都一清二楚。 江婷面色平靜地問:“有秦玦嗎?” 賀云琛淡聲道:“目前沒有?!?/br> 江婷點點頭,“那個回鵠女人近來可有來找他?” “有,但她只能徘徊在營外不敢靠近?!?/br> 江婷勾唇一笑,“這么說開春前,只要不放羊,秦玦就不會出去,那個女人也見不到他?” “嗯。” 江婷心里莫名一松,道:“走,領(lǐng)你去看看我的火藥?!?/br> 賀云琛眉頭一挑,“造出來了?” 距離過年到現(xiàn)在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他原以為江婷所說的“火藥”這種能顛覆戰(zhàn)局的東西,所耗費的時間應(yīng)該很長,三年五載都有可能,誰曾想這么快就能見成果了。 江婷邊走邊道:“制出火藥倒是不難,難的是如何運用到戰(zhàn)爭中,還難的是如何量產(chǎn)?!?/br> 前世的她雖然學(xué)習(xí)過這方面的知識,但都僅限于紙上談兵,她所接觸的武器都是別人制造出來的成品。 現(xiàn)在讓她從頭開始創(chuàng)造生產(chǎn)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慢慢摸索。 畢竟這玩意兒弄不好會把自己人炸傷的。 賀云琛頷首,“你說得對,不急于一時?!?/br> 江婷笑道:“不過呢,我已經(jīng)研究出了一樣使用方法了,走,去試試,順利的話量產(chǎn)出來,這次出征就可以用上?!?/br> 距離開春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江婷也沒時間研究復(fù)雜的,所以先整個最簡單的流火箭和炸藥包。 火藥需要的原料很簡單,硝石、硫磺和木炭。 其中硝石占比最大,它是火藥的靈魂,相當(dāng)于“固態(tài)氧氣”,幫助燃燒;硫磺是常見的易燃物;木炭則讓燃燒更和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