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笨蛋美人 第68節(jié)
想到?她,卓霖倏地一怔。 他還記得?,幾次和姜毓寧見?面,她的衣裳,腰帶,和身上的首飾,都是有海棠紋圖樣。 難不成,這真的是姜毓寧不成? 卓霖臉色唰的變白,不敢相信,可想到?剛才的那絲熟悉感,又不得?不信。 他直勾勾地盯著床榻,不愿挪開視線,然后就聽到?沈讓的聲音再度響起,“卓大人,怎么,還沒看?夠嗎?” 這段日子以來,卓霖在太子跟前一向是得?臉的,太子殿下對他一向是和顏悅色,禮遇有加,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太子殿下的聲音,也能冷厲如劍刃,不帶半分感情。 他感覺自己好像忽然啞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許久,他才終于開口問了一句,“……是毓寧?” 沈讓沒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明知道這時候就該什么都不說,麻利地退下去,可是卓霖看?著那被輕羅帷幔遮掩著的床榻,想到?從前見?過的,姜毓寧嬌艷窈窕的模樣。 某些畫面從腦海中閃過,幻化?成形。 他看?著沈讓腿上搭著的女子腰帶,似乎已經(jīng)?能想象到?姜毓寧在太子殿下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的模樣。 沈讓蹙眉看?著他的表情,一眼就瞧出那呆滯底下藏著怎樣的骯臟意yin,他反手捂住身邊姜毓寧的耳朵,直接抬腿將卓霖踹開。 哐當(dāng)一聲,卓霖撞上身后的矮幾,他痛苦地悶哼一聲,抬頭看?著沈讓陰沉的臉色,不知為何忽然生出一抹痛快來。 太子又如何?難道太子就能搶別人的女人了嗎? 這上京城女子無?數(shù),可是像姜毓寧那樣,純凈而又不失濃艷的女子,卻?是絕無?僅有。 憑什么? 卓霖也不知自己是從哪冒出來這樣心思,他明明該認(rèn)罪告退,請?zhí)拥钕虏灰閼眩墒侵灰幌氲?自己幾日前剛剛升至三品,得?陛下親自賞識,又有郡王主動遞來姻緣枝。 申國?公?府早已不是從前那般的落拓,他如今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得?意之時,無?論如何,都不想忍下這口氣。 就算太子殿下真的生了怒,但?是以他卓家今日的地位,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何況,只看?太子殿下今日的態(tài)度,就知道他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和姜毓寧的關(guān)系。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對自己的女人沒有占有欲。 雖然他不知道姜毓寧到?底是怎么和太子殿下撞上的,可只看?太子殿下的姿態(tài),就知道他是故意來宣示主權(quán)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對他做什么。 這樣想著,卓霖?zé)o?論如何都不想就此忍下去。 他撐坐起身,開口道:“殿下何必如此,說到?底,毓寧都是我的表妹……” 沈讓對于姜毓寧的占有欲,便是宣叢夢都不怎么能容得?下。 何況一個多?次露出覬覦之態(tài)的卓霖,他本就沒打算讓卓霖活著,只是早一天還是晚一天的差別。 今日有姜毓寧在,他只怕會驚擾了她,沒打算做什么,卻?不想卓霖自己找死。 沈讓冷笑一聲,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把匕首,緩步走向卓霖。 卓霖被那寒芒一閃,當(dāng)即一愣,顫顫巍巍道:“這是在申國?公?府,我乃朝廷命官,太子殿下,你?難道,難道還想殺人不成!” 沈讓聞言低低一笑,“倒不愧是和景安侯姻親,這威脅人的話術(shù)都一樣?!?/br> 都沒什么本事,倒是心高?氣傲,自恃身份,還以為能威脅他。 沈讓歪了歪頭,十分不解地問:“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是依靠自身才能,才走到?這個位置上的吧?!?/br> 卓霖一怔,瞪大眼睛,臉色煞白。 沈讓道:“孤來告訴你?,孤愿意扶持你?,是因為你?從前地位太低,連見?孤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孤特意將你?扶上來,就是想讓你?親眼看?到?,你?覬覦的,到?底是誰的女人。” 卓霖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這段日子以來,他在上京城內(nèi),無?論走到?哪,有有人追捧,連其他幾位皇子都私下拉攏,卓姜兩家都視他為肩挑家族重?擔(dān)的天生英才。 他自己自然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他這樣的男子,就該得?到?像姜毓寧這樣艷絕的女子。 可是聽到?沈讓的話,他如同被人當(dāng)頭一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我……” 沈讓卻?不管他是什么心情,他想到?剛才卓霖投射到?床榻上的視線,握著匕首的力道緊了緊,然后淡聲道,“現(xiàn)在,你?看?到?了?!?/br> “看?過之后,你?這雙眼睛,也沒用了?!?/br> 看?著朝自己緩緩?fù)七^來的刀刃,卓霖終于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驚駭?shù)財[手,改口道:“我,我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 然而,這話說得?太晚,沈讓反手轉(zhuǎn)了下匕首,在他的眼皮上,飛快劃了下去。 第57章 覆滅 57. 凄厲的尖叫聲破空響起, 姜毓寧睡得再沉也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fù)荛_帷幔,卻被一雙手捂住眼睛。 溫暖的感覺傳來, 姜毓寧蹭著他的眼皮眨眨眼, “哥哥?!?/br> 沈讓一邊遮著她的視線,一邊朝外面看去, 樊肅和樊際早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跑了上?來,沈讓給兩人遞了個眼神, 示意他們把昏死過去的卓霖拖出去。 等門再度合上?后,沈讓才?緩緩松開手,姜毓寧皺眉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沈讓自?然不會告訴她真相, 只道:“有不長眼的闖進(jìn)來,被樊肅攔下了,嚇到你了?” 姜毓寧搖了搖頭, 仔細(xì)地打量了沈讓一番, “哥哥, 你沒事吧?” 沈讓道:“放心,沒事?!?/br> 姜毓寧將他上?下打量了個遍, 確定他沒事,這才?算是放下心, 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太陽已經(jīng)升到正?空,竟然睡了一個多時辰了。 “哥哥,那定親的事,你和人說?清楚了沒有?”姜毓寧忽然想到卓霖, 問道。 沈讓唇邊輕勾,溫柔道:“自?然, 他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br> 姜毓寧沒有聽?出他話?中?深意,只瞇著眼睛笑了笑,沈讓摟住撲過來的姜毓寧,動作輕柔,完全不見眸底的陰沉狠厲。 這一幢小樓風(fēng)平浪靜,卻不知除了這里?,整個申國公府都亂了。 “公爺!老夫人!” “公爺!公爺!不好了!” 幾個小廝一路疾跑,也顧不得是在晚會上?,府中?賓客如云,兩條腿都要跑斷。 正?堂上?,老申國公和老夫人坐在主位,寧??ね鹾蛡?cè)妃朱氏坐在客位,另一側(cè)陪坐的是二?兒子?和二?兒媳齊氏,還有卓氏也在這里?。 此時驟然聽?到外間的聲音,寧??ね鹾椭焓辖允且汇?,對視一眼,表情有些不悅,老申國公自?覺丟人,使勁拍了下桌子?,怒道:“怎么回事?” 一個小廝直沖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臉色煞白,一開口就是劇烈的咳嗽,看著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了似的。 “到底怎么了?快說?啊?!崩戏蛉擞行┲钡卮叽?。 小廝捂著胸口,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公爺,夫人,咱們?公子?他,他遇刺了!” “什么?!” 這句話?像是在屋內(nèi)劈下了一道炸雷,不知申國公一家要跳出來,就連寧??ね醴蚱迌蓚€也騰得站起來,“什么?!” “什么叫遇刺了!哪里?來的刺客!” 那小廝飛快地回稟,“屬下眼看著要到開席的時間,便去請公子?回正?院,卻不想剛拐出月門,在素華亭那里?看見一個人昏倒在地上?,走過去一看,竟是咱們?公子?!” “那霖兒可有受傷?” “公子?他,他的眼睛……” 小廝支支吾吾地不敢說?,緊跟著,外面走進(jìn)來兩個小廝,一前一后地抬著卓霖走了進(jìn)來。 老夫人因為站著,看得遠(yuǎn)些,沒等他們?把卓霖放下,就看見了他身上?不斷往下滴的鮮血,當(dāng)即身子?一晃,直接昏了過去。 老申國公往前急走幾步,一眼就看見了卓霖眼皮上?的劃痕,當(dāng)即眼前一黑,若不是撐著桌角,也要直接暈過去。 而坐在側(cè)首的寧??ね醴蚱?,因為角度原因,是看得最清楚的,卓霖渾身是血,像是被從哪扔下來了一般,只一眼瞧過去,都覺得骨頭都摔碎了似的。 更遑論眼皮上?那一條深亙的傷口,別?說?毀容,只怕是眼睛都要被劃爛了。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驚怒大駭之下,竟沒有一個人能說?出話?來,這時,外面又傳來腳步聲,所有人一齊抬頭,卻見是一個手持長劍的護(hù)衛(wèi),他們?不大認(rèn)識,蹙起眉一臉警惕。 正?要出言阻攔,就聽?得來人開口,“在下樊際。” 樊際從袖中?掏出一枚金質(zhì)令牌,上?書東宮右衛(wèi)四?個打字。 然后道:“在下是太子?身邊的貼身護(hù)衛(wèi),太子?今日是來申國公府做客的,為慶賀卓大人大喜,身邊輕車簡從,卻不想遇到行刺。” “什么!”申國公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他自?是知道太子?殿下駕臨,可卻沒想到,竟然太子?殿下會遇刺! 他看著底下不知死活的卓霖,難道是和太子?遇刺有關(guān)聯(lián)? 他白著臉,顫聲問:“殿下,殿下可有事?” 樊際冷聲道:“殿下在貴府受了驚,貴府好自?為之。” 說?完,直接轉(zhuǎn)身拂去。 而身后的正?堂因這一句話?陷入死寂,幾息之后,咚咚兩聲,申國公和齊氏一前一后地暈死了過去。 申國公府大亂,卓霖死活不知,今日的婚事也定不成?了,宴席未開就將賓客們?請了出去,整個國公府亂糟糟一攤。 景安侯府因著是姻親的緣故,女眷們?都留下沒走,男人這邊,因為景安侯沒在,只有姜賀今一人,他沒興趣留下幫卓家的事,更沒有心情。 回府的馬車上?,姜賀今倚在車壁上?,臉色陰沉。 姜卓兩家,只有他是最了解姜毓寧和沈讓之間關(guān)系的人。 原本,他就覺得沈讓對姜毓寧的回護(hù)不像是兄妹之情,之后姜毓寧莫名其妙就和清河公主府走得近,更讓他懷疑。 上?個月,太子?殿下甚至專門來景安侯府為姜毓寧撐腰,把景安侯和卓氏重罰了一頓,當(dāng)時他看見太子?抱著姜毓寧的那般親密的姿勢,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他們?不是兄妹,又或者說?,是曾經(jīng)是兄妹,如今越矩了。 姜毓寧是沈讓的女人,還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