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笨蛋美人 第37節(jié)
被她這么一提醒,姜毓寧才后?知后?覺地有點餓,可是一想到還有五十遍的罰抄,她就又提不起來興趣了。 于是搖搖頭,“我還是先抄完吧?!?/br> 宣叢夢簡直沒見過她這樣的小姑娘,上課的時候跑神不聽講,還悄悄拉她一起說話,課后?卻又這么聽話。 她想了想,干脆直接拉著姜毓寧的手,將她整個?人直接拽起來,“好了,算作我補償你,我?guī)愠鋈コ裕绾???/br> 姜毓寧先是不明白,“郡主?,你補償我什?么?” 然后?聽到出去吃,又很高興地問:“可以嗎?” 她還以為這十天都不能出去的。 宣叢夢得意地揚了揚眉,“你們自然不能出去,姨母是怕你們擅自出門,以后?不好和你們家里交代?,可我是誰,我當然能出去了?!?/br> 說完,她看向姜毓寧,問:“我可以帶你出去,但?是,你愿不愿意去啊,你若是不想去,我也不會強求你的?!?/br> 姜毓寧一下就把罰抄的事?忘光了,小雞啄米點頭。 宣叢夢朝她一笑,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臥房跑,“下午沒有課的,待在府里也沒有什?么意思,我?guī)愠鋈ネ妗!?/br> - 沈讓提前和清河長公?主?問過姜毓寧每日幾時上課,幾時下課。今日上午他忙了些,耽誤了一會兒,一看漏刻,竟然已?經(jīng)過了姜毓寧下課的時間。 他連午膳都沒顧得上吃,急忙就吩咐馬車往公?主?府去。 為了他能暗度陳倉,清河特意給他開了一個?角門。 沈讓熟門熟路地走進去,直奔西邊的花園的涼亭,他知道,等姜毓寧用過午膳,便會來這里找他。 他怕姜毓寧在公?主?府吃不慣,還特意叫人動淮王府端了幾碟姜毓寧愛吃的糕點,專門拿過來給小姑娘解饞用。 不想等了快兩刻鐘,糕點都變涼了,竟然還沒等到人,他終于察覺到不對,示意樊際去查。 沒一會兒,樊際便將上午姜毓寧被李嬤嬤罰抄《茶經(jīng)》事?稟報給了他。 沈讓蹙了蹙眉,“現(xiàn)在還在抄?” 樊際小心翼翼地回:“沒有,姑娘一放學(xué)就被寧壽郡主?拉走了。據(jù)公?主?府的門房說,兩人換上了男裝,是出府去玩了?!?/br> 第34章 醉酒 34. 沈讓黑著臉讓人準備馬車, 扶在桌邊的手不自覺收緊,險些直接把邊緣的鏤空雕花給扣下來。 原本以為公主府是絕對安全的,卻獨獨漏了一個宣叢夢。 宣叢夢從西北馬背上長大, 這么多?年圈在公主府里, 都沒能壓抑住她飛揚跳脫的性子。 這上京城內(nèi),不知有多?少貴女, 要想找一個像她一般的,估計也是找不出第二個了。 寧寧那么乖巧聽話, 如今和宣叢夢不過才相?識半天,就能被她拐出公主府去玩。 沈讓這一路上,將宣叢夢的名字咬牙切齒地念了八百遍, 只恨不得用?鐵籠子把兩?個人馬上分開,省得近墨者?黑帶壞了他的寧寧。 但事?實上,樊際親自帶了十幾個人在京中?整整找了半個時辰, 才在一家又小又破的食肆里找到兩?人。 但是因為沈讓提前叮囑了, 不許他們驚動姜毓寧, 因此樊肅只留了幾個人在外面繼續(xù)看著,自己連忙回去給沈讓報信。 食肆里, 姜毓寧和宣叢夢對外面多?了幾個人全然沒有察覺,兩?個人擠在整間?鋪子最?深處的位置, 宣叢夢的婢女迎春和竹葉則坐在旁邊的位置上, 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生怕他們會冒犯到自家的主子。 竹葉心里估摸著時辰,就猜到殿下一定已經(jīng)等在公主府了,她有心想傳個話, 又擔心姜毓寧的安危,搖擺著不敢走開。 宣叢夢帶著姜毓寧回自己臥房后?, 從箱子底翻出了兩?件麻布衣裳,自己一件,姜毓寧一件。 因此兩?人現(xiàn)在都是穿麻著素,鬢間?手上也沒有帶簪環(huán)首飾,打扮得異常樸素。 但其實,兩?個人的通身氣質(zh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店小二過來招呼時,本能就弓起身,說話語氣也畢恭畢敬的,甚至怕這兩?位大小姐沒吃過這么簡陋的東西,指著墻上的菜單想要仔細介紹一番。 不想宣叢夢直接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她問過姜毓寧的偏好和忌口,便十分熟練地點了兩?碗餛飩,配上幾碟醬瓜小菜,最?后?,還要了一壺荷花酒。 店內(nèi)客人不算多?,因此她們的菜很快就被送上來了,滿滿當當幾乎將桌面占滿了。 宣叢夢一一介紹道:“這是辣鹵雞皮,這是茄子酢,這是醬瓜丁,這是醋泡菜心,都是民間?的小菜,很好吃的。” 姜毓寧很新奇,她說一樣,她就跟著夾一小口品嘗,最?后?十分捧場地點頭,“很好吃?!?/br> 見姜毓寧喜歡自己點的菜,宣叢夢更開心了,她問:“你?有沒有喝過酒?” 姜毓寧想到自己從前在常青園時,見沈讓喝過一次葡萄酒,艷麗的酒汁盛在水晶杯里,光是擺在那就十分吸引人了,姜毓寧纏著他想喝,沈讓就教?人也給她端了一壺來,那葡萄酒味道甜甜的,葡萄香氣很濃郁,好喝得不得了,她沒一會兒就全都喝光了。 她點點頭,“我喝過葡萄酒?!?/br> 宣叢夢有些意外,不過也很高興,既然喝過葡萄酒,那應(yīng)當是能喝酒的吧,她伸出長指輕點了點桌上的酒壺,說:“這是荷花酒,用?荷葉釀造的,味道很清爽,你?想不想喝?” 姜毓寧自然點頭。 宣叢夢親自給她倒了一杯酒,推到她的手邊,姜毓寧小心地捧起來抿了一口,好辣! 她被嗆得不住咳嗽。 宣叢夢嚇了一跳,一旁的竹葉也被嚇到了,連忙要過來看,姜毓寧一邊咳嗽,一邊擺手,艱難地說:“沒,沒事?。” 宣叢夢看她的臉都皺成了小包子模樣,忙給她倒了杯溫水,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喝過酒嗎?” 姜毓寧喝了之后?才覺得好些,她撫著胸口,終于平復(fù)下來,說:“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喝的葡萄酒很甜的?!?/br> 甜? 宣叢夢愣了一下,先是覺得有些奇怪,轉(zhuǎn)而又想到這荷花酒卻是比葡萄酒味道重一些,以為是姜毓寧喝不習慣,便道:“若是喝不了,就別?喝了吧,省得一會兒不舒服?!?/br> 竹葉也沒想到這兩?個姑娘家出門?在外,竟然還敢喝酒,尤其是自家姑娘,根本沒喝過酒,若是真的喝醉出了什?么岔子,讓殿下知道了,只怕連寧壽郡主也要跟著受牽連。 只這樣想著,竹葉就覺得后?背冒出一層冷汗,她連忙勸道:“姑娘,您別?喝酒,這是在外面,您要是想喝,咱們回家去喝好不好?” 姜毓寧平日里,一向都是十分聽勸的,更何況是有兩?個人都在勸她,可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竹葉的話她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伸手去拿酒壺,說:“我想再喝一口?!?/br> 宣叢夢倒是沒多?緊張,只有些想笑,“看你?乖乖巧巧的,沒想到還是個小酒鬼?!?/br> 她端了酒杯給姜毓寧又倒了一小杯,然后?說:“可以喝,但是要先吃點東西,否則胃要不舒服的?!?/br> 說完,她指了指姜毓寧手邊的餛飩,“先吃點餛飩吧,都要涼了?!?/br> 姜毓寧這回倒是答應(yīng)了,點點頭。 竹 葉知道,自家姑娘看似性格乖巧,實際骨子里是很倔強的,她有些著急,但聽到宣叢夢的話,心里到底還是松了口氣,看來寧壽郡主雖然大膽,到底還是靠譜的。 她知不可能再讓姜毓寧改變主意,便也沒再多?說什?么,想著那酒杯也就拇指大小,就算多?喝兩?口也不礙事?的,等到了第三杯,若是姑娘還想喝,她就是死也要上前阻攔。 姜毓寧乖乖吃起餛飩,有些新奇地問:“這是什?么餡兒,我沒吃過?!?/br> 宣叢夢從她吃的第一口就等著她問,這會兒十分得意地說:“是蘿卜羊rou餡的?!?/br> 姜毓寧原本是不怎么愛吃羊rou的,她總覺得羊rou有一股膻腥味,可沒想到羊rou切碎了和蘿卜一起拌成餡兒,味道這么鮮,還沒有奇怪的味道。 她咽下一顆,夸贊道:“我從來沒吃過,但是很好吃?!?/br> 宣叢夢更高興了,她說:“在上京,羊rou大家都是用?來烤著吃,但在我們隴州,羊rou就是怎么樣做都好吃的。” 姜毓寧好奇地問:“隴州是哪?” 宣叢夢聽了這句,似乎是愣了幾息,才回答道:“隴州是大雍西北邊境的一座小城,是我的家。” 她分明語氣如常,姜毓寧卻覺得她好像有些難過,有心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宣叢夢也沒有等人安慰的意思,她端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然后?和姜毓寧介紹道:“你?別?看這家小店破,確實京中?做隴州菜做的最?好吃地道的一家,這家店的老?板應(yīng)當是隴州人,我聽他說話都很親切。” 其實姜毓寧不是很懂這種?感受,卻能感覺到宣叢夢情緒不怎么好,她沒有開口打斷,就那么靜靜的聽著。 宣叢夢敘敘說了一會兒,端起酒杯,十分認真地對姜毓寧說:“原本我以為姨母這次挑的十個姑娘,都是最?循規(guī)蹈矩謹小慎微不過的,我只想著和她們相?安無事?也就罷了,沒想到竟還有像你?這么特別?的人,看起來挺乖的,其實敢來陪我喝酒?!?/br> “姜姑娘,謝謝你??!?/br> 說完,她撞了下姜毓寧的杯子,然后?飲盡了杯中?酒,姜毓寧也很認真地說:“能認識郡主,我也很開心?!?/br> 她今日滿腹期待來上課,不想?yún)s遇見了兩?個蠻不講理的姑娘,這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樣,因此讓她覺得有些喪氣,卻沒想到會認識寧壽,還和她一起溜出公主府來喝酒。 這是姜毓寧以前從來沒想過的事?。 她學(xué)?著宣叢夢的動作,舉著酒杯在宣叢夢手邊的空杯子上撞了一下,“謝謝你?。” 然后?仰頭喝下了第二杯,她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再被嗆到的準備,但不知是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味道還是怎么,這一次竟然沒覺得很辣,她仔細品味了一下,說:“難怪叫荷花酒,真的和荷花一樣香,好喝?!?/br> 宣叢夢忍俊不禁道:“那再喝一杯,我陪你?。” - 沈讓一聽到樊肅的稟報,便一刻都沒有耽擱的趕過來了,甚至怕馬車太慢,是騎的馬。 他快步走進店里,徑直便朝最?姜毓寧的位置走去,樊際緊隨其后?,走到柜臺前,給掌柜的撂了一錠金子,讓他帶著閑雜人等全數(shù)避開。 來這里吃飯的都是些平民百姓,知道惹不起,也不敢多?說,趕緊趁亂逃了,還省的自己付錢了。 沒一會兒,店內(nèi)就走得干干凈凈,竹葉早在聽到動靜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什?么,一轉(zhuǎn)身正看見滿身戾氣的沈讓,她心口猛然一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坐在她旁邊的迎春也是見過淮王的,看見沈讓亦是愣了愣,卻不明白他為何回來。 難道是奉長公主殿下的命令,來接郡主回家? 淮王和她們郡主有這么親近嗎? 迎春百思不得其解,一邊跪下行禮,一邊還忍不住想要悄悄抬頭看,卻在觸到沈讓凌厲的目光后?,倏地低下頭去。 “滾出去。”沈讓冷冷地說。 迎春一愣,不知淮王這話是什?么意思,又莫名有些擔心自家郡主,硬著頭皮想說話,跪在她旁邊的竹葉忙將她死死拽住,并且不住地給她示意讓她不要多?說。 硬是把她拖出去了。 另一側(cè),姜毓寧和宣叢夢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面對著面,變成了肩膀貼著肩膀,兩?人緊緊挨著,親密得好像中?間?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甚至兩?人緊挨著的兩?只胳膊還在桌下偷偷牽著手,此時店內(nèi)這么大的動靜,姜毓寧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甚至沒有抬頭的意思,蹭在宣叢夢的肩膀上,牽著她的手指偷偷的晃。 沈讓深吸一口氣,背在身后?的右手緊緊攥著,因為過于用?力,骨節(jié)都泛著青白。 宣叢夢早在沈讓一進來,就看見他了,同迎春一樣,她也十分疑惑沈讓為何會來?難道是姨母托他來找自己的? 可是為什?么看著這么生氣? 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身邊的姜毓寧有些醉了,她又不能扔下她不管,干脆也沒站起身,仰頭問:“表哥,你?來接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