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笨蛋美人 第28節(jié)
她走近想?要欣賞,卻見姜毓秋和?邱素心手挽手從對面走過來。 姜毓寧下意識頓住腳步,但因?為花枝十分茂盛,那兩人并沒有?看見她,只是一邊走一邊閑聊—— “以前我來這伯府的時候,怎么不記得有?這么多海棠樹?” “已經(jīng)入夏,怎么還落這么多花瓣,混進(jìn)?泥土里,看起來好臟呀?!?/br> “在樹上倒是挺漂亮的?!?/br> “我不喜歡海棠,看起來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還是蘭花更好,花中淑女……” 兩人漸漸走遠(yuǎn),這幾句閑聊卻順風(fēng)傳入姜毓寧的耳朵。 雖然只見過邱姑娘一面,可是她竟然很清晰地就分辨出剛才?的哪一句是她說的。 ——她不喜歡海棠。 那常青園的海棠怎么辦呢? 她和?哥哥成婚后,那些海棠還會在嗎? 她忽然有?些難過,她看向竹葉,今日壓抑了許久的話?,忽然想?要說出口,可是話?到嘴邊,竟然又有?些猶豫了。 竹葉瞧出她有?話?想?說,等了一會兒,主動問:“姑娘想?說什么?” 姜毓寧沒答,隔著一叢花枝,她遠(yuǎn)遠(yuǎn)看著遠(yuǎn)處的邱家姑娘。她著一身素淡的竹青羅裙,此時正停下來,和?幾位公子?說話?。因?為離得遠(yuǎn),看不清具體的表情,但即便是一個側(cè)臉,也?能瞧出她舉手投足優(yōu)雅得體,當(dāng)真如清雅蘭花。 便是和?幾個公子?說話?,都是落落大方?的,笑的時候,還拿帕子?輕掩著嘴角,讓她想?起書上寫的那些先秦淑女,想?來就是她這般吧。。 看著她,姜毓寧不知為何又想?到了自己,別說禮儀規(guī)矩了,她好像每次在哥哥面前都很狼狽,上次在公主府的后花園,都能抱著他一直哭。 一開始哥哥還安慰自己,后來連話?都不說一句,他是不是也?覺得她太?煩了呢? 尤其是在看到邱家姑娘之后,是不是更覺得她不乖了? 姜毓寧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她分明和?這位邱姑娘話?都沒說上一句,卻總想?拿自己和?她去比。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搖頭否認(rèn)道:“沒什么。” 竹葉跟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猜測道:“可是太?陽太?大曬得不舒服了?” 姜毓寧搖搖頭,“沒有??!?/br> 竹葉又問:“是……今天那幾位姑娘給您臉色看了?” “還是您想?念公子?了?” 姜毓寧全部搖頭,“都不是,別猜了,沒什么?!?/br> 聽到她的回答,竹葉有?些意外。 她從姜毓寧七歲就照顧她,到如今也?快十年了,姑娘對她一向是十分信任,有?話?也?都直說,從沒有?什么遮遮掩掩。 更何況,姜毓寧也?是不是一個能夠藏得住心事的性子?。 可是眼下,她分明有?事,卻又不說。 竹葉奇怪地順著她的視線停留的方?向看過去,幾個姑娘公子?正在說笑。 其中,有?一個是姜家二姑娘,難道姑娘是在看她? 姑娘難道和?這位jiejie很親近?還是被她欺負(fù)了? 竹葉思?索著,又覺得不可能,且不說兩人根本沒說幾句話?,就算是說了什么,姑娘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在意的。這姜家的每一個人,她都不怎么在意。 而姜二姑娘旁邊那個,上午也?在亭中,應(yīng)當(dāng)是她的手帕交。但據(jù)她觀察,她和?自家姑娘根本就沒說一句話?。 沒準(zhǔn)姑娘連她是誰都不記得。 不是看兩位姑娘,難不成是在看那幾位公子?? 竹葉一邊覺得不可能,一邊瞇著眼睛仔細(xì)打量。 倏地,她發(fā)覺現(xiàn)在最邊上的那個年輕公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好像是卓家那個公子?,卓霖。 那日公主府里,她就瞧出了卓氏的心思?,她想?讓姑娘嫁到卓家聯(lián)姻。 可竹葉并沒有?擔(dān)心,因?為她知道,姑娘的婚事,最終還是要她們家殿下做主,殿下選定了誰,誰才?可能娶她家姑娘。 無論卓氏怎么張羅算計,到最后,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可是,她現(xiàn)在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她家姑娘一直盯著那個卓霖,還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難不成,當(dāng)真是動了心? 那,那她們殿下怎么辦? 第29章 覬覦 29. “殿下, 今日剛送來的邸報。”樊際將邸報擱到沈讓的書桌上,隨著邸報一起的,還有一份用火漆封死的密信, “這是竹葉送來的。” 沈讓擱下手里的文書, 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等樊肅退下后, 他看了邸報一眼,沒?動, 先拆開了那封密信。 他把姜毓寧送回侯府,自己也是不放心的,因此除了竹葉竹苓兩個明面上跟著的人, 還有將近二十個暗衛(wèi)隨護(hù),保證無論她走到哪,周圍都是被防備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至于姜毓寧每日的消息, 去了哪見?了什么人, 自然也會有人報給沈讓。 但這個人不是竹葉, 因此,沈讓聽到樊際說那信是竹葉送來的, 第一反應(yīng)就是姜毓寧有話想?對他說,又別扭著不愿自己寫信, 才借了竹葉的口。 不想?打開真是竹葉的信,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眉頭越皺越緊。 安遠(yuǎn)伯府的馬球會上,寧寧一直盯著卓霖看,還表情復(fù)雜, 欲言又止,似是有了心事。 她這話, 是什么意思? 沈讓分明認(rèn)得這信上的每一個字,可放在一起就不明白了似的,他翻來覆去,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捏著信件的手指不自覺用力,白紙黑字直接在他掌中化?為碎片。 不過才見?了兩次,寧寧就對那個卓霖上了心? 其中還有一次,是在公?主府,寧寧在見?了卓霖之后,還抱著他哭了好半晌,他還以為,她會就此忘掉那個卓霖,不想?倒是記得更深了。 沈讓看著手邊的一團(tuán)碎片,有心直接立刻問個清楚,但最終還是冷靜下來了,他皺眉思索片刻,問樊際:“卓霖現(xiàn)在在哪?” - 上京城,朝露書院。 沈讓下了馬車,抬頭看著眼前門楣上“朝露書院”四個大?字,微微皺了下眉。 又是這兒。 他還記得,上次那個邴關(guān)義,就是在這兒讀書,如今又冒出來一個卓霖,看來,這里的學(xué)子,有些過于悠閑了。 朝露書院的山長宋呈一早便收到了消息,此時看見?沈讓,主動迎上來,行?禮道:“參見?淮王殿下?!?/br> 沈讓抬手道:“不必客氣?!?/br> 宋呈錯開半步,請沈讓走在前面,兩人一邊往書院走。 宋呈看著沈讓喜怒莫辨的側(cè)臉,心里有些忐忑,一進(jìn)書院后,便等不及地問道:“殿下今日到訪,可是有事要?吩咐下官?” 朝露書院乃是官學(xué), 由朝廷出資籌辦,在讀的學(xué)子并?非都是官宦子弟,而是各地送過來的優(yōu)異學(xué)子,且至少都考過了秀才,更多的已經(jīng)中了舉。 他們多數(shù)都是要?未來會試,甚至是殿試的,是大?雍的明日棟梁。 因此,許多意在江山的皇子王爺都會暗中光顧書院,甚至有些志向高遠(yuǎn)學(xué)生?,也會主動搭線,這些年來,五皇子和太?子,皆是頻頻光顧。 難道淮王,也是為了這個? 兩人一路到了議事廳,宋呈請沈讓上位,自己則坐在他的下首,他吩咐人奉茶,然后有些忐忑地等著沈讓開口。 沈讓沒?喝那茶,也沒?再賣關(guān)子,直接道:“不瞞宋山長,本王來此,的確有一件事?!?/br> 宋呈立刻道:“殿下有話請講?!?/br> 沈讓說:“本王這里有幾冊珍藏的古籍,近來天熱多雨,受了潮氣,本王想?讓人多謄抄幾本,翻看起來更方便些。” 說完,他才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宋呈明白他的意思了,“殿下是想?,在書院里找?guī)讉€人,” 沈讓微微一笑,“你不必?fù)?dān)心,本王自會付相應(yīng)的酬金。” 宋呈見?他應(yīng)得坦然,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按理?說,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謄抄書冊這種事情,幾乎所?有讀書人都做過,找?guī)讉€學(xué)子幫忙,并?不難。 可就是太?簡單了,反而讓宋呈有些猶豫。 如今別說是皇子王爺,就是官位稍微高一點的朝臣,府里都養(yǎng)著不止一個文書,淮王府會沒?有嗎?就算淮王府沒?有,平郡王府也有?;赐跻?找抄書的苦勞力,去哪不能找。 為何?非要?來朝露書院。 宋呈心里想?的很多,面上卻表現(xiàn)的十分平靜,因為他深知如今淮王在朝中的地位,實在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他不過是四品文官,無權(quán)無勢,就算淮王提出再離譜的要?求,他也只有遵從的份。 宋呈只猶豫了一會兒,便道:“殿下稍等,現(xiàn)在學(xué)子們都在上課,臣還要?等下課后,同幾位夫子商量一番,才能選定人選?!?/br> 沈讓卻道:“正巧本王沒?事,同你一起去吧。” 宋呈只好答應(yīng),“是?!?/br> 于是,宋呈就帶著沈讓去到了學(xué)子們上課的地方。 整個書院的學(xué)子按照年齡,一共分在四個不同的學(xué)堂,沈讓在前三個里分別挑了四個人,上次在街上撞到姜毓寧的幾個學(xué)子,皆位列其中。 來到最后一個,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最前排的卓霖。 沈讓站在窗外?,視線落在卓霖身上,審視般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他今日穿著一身竹青色錦袍,上面繡著松鶴紋樣,配上他那副還算過得去的樣貌,正是如今上京城里,最受女子歡迎的俊雅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