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察覺自己出神太久了，回應(yīng)道：“蛋糕我今天早上看到了?！?/br>
    褚鈺張了張口，發(fā)?現(xiàn)?眼眶酸澀的?時候，馬上垂下眼，晶瑩的?淚珠掛在睫毛上，險(xiǎn)些掉下來。

    “高助理跟我說，你從不?會吃隔夜的?東西，蛋糕是我昨天催人當(dāng)天做的?，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了一天了，我今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上面的?奶霜都?有些氧化了……”褚鈺哽了哽喉嚨，接著道，“不?吃的?話，就扔了吧?！?/br>
    褚鈺越說越覺得口中泛起苦澀，那個雙層蛋糕對于他來說實(shí)在太過?昂貴，如果周牧真的?一口不?吃就扔了，真的?好心疼。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月入斗金，在周牧眼里也許只是一個奶霜都?氧化了的?、容易吃壞肚子隔夜蛋糕，可在褚鈺眼里，上面的?每一層奶油都?標(biāo)著價(jià)格。

    “我平時也……不?太吃膩的?東西其實(shí)?！敝苣恋?語氣很輕，吐出來的?字像飄在空氣中一樣?。

    可飄進(jìn)褚鈺的?耳朵里，聲?音像自動放大一樣?，與此同?時，仿佛還能聽到心臟下沉墜落的?聲?音。

    可緊接著，周牧又說：“但我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吃了一塊，我覺得很好吃，我想把他吃完，可以嗎，褚鈺？”

    褚鈺忽然抬眼看著他，像一只受驚的?貓。

    “本來就是送給你的??！瘪意暬卮?。

    “不?過?，你以前?不?習(xí)慣吃的?話，其實(shí)也不?用勉強(qiáng)?！瘪意曈盅a(bǔ)了一句。

    “謝謝你，我之后幾天的?早餐都?換成蛋糕，換下口味也挺好的?。”周牧說得很真摯。

    “隨你……”褚鈺應(yīng)了一聲?，又說，“我還有禮物給你的??！?/br>
    周牧眼前?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褚鈺還準(zhǔn)備了禮物。

    其實(shí)小時候他一直跟著周父派過?來的?尹東長大，尹東從來不?把他當(dāng)小孩，在他面前?毫不?掩飾冷漠和不?耐煩。

    當(dāng)然也從不?會給周牧過?生日。

    只是每年生日，賬戶上會多一筆錢，可周牧卻從未把錢取出來過?。

    久而久之，周牧自己也沒有過?生日的?習(xí)慣。

    只是沒想到今年，會有人惦記著這件事情，還精心準(zhǔn)備了一番。

    別人以為周牧是眾星捧月的?，是不?會稀罕這些所謂的?“儀式感”的?，但聽到褚鈺的?蛋糕和禮物之時，還是隱隱有些受寵若驚。

    “是什么？”周牧忍不?住問?道。

    “額……”褚鈺支支吾吾，“我先聲?明一下，就是一個，額，一個比較普通的?禮物。”

    因?yàn)橘I蛋糕和裝飾品花了不?少錢，褚鈺同?學(xué)?一翻錢包已經(jīng)所剩無幾，只能盡可能買了他認(rèn)為最?體面的?東西。

    周牧嘴邊淡出一絲甜意，眼鏡后的?一雙好看的?眉眼，看人的?時候變得格外溫柔，他說：“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br>
    “真的?？”這么一說，褚鈺忽然心情就由陰轉(zhuǎn)晴。

    他再一次暗自感嘆自己可真好哄。

    他從板凳上起來，拉過?一旁的?書包，在最?里面的?一層翻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皮盒子。

    他輕輕拍了拍落在上面的?碎屑，鄭重?地雙手遞給周牧。

    周牧接過?去后，端詳了盒子好一會兒。

    盒子不?大，都?沒有周牧的?手掌心大，他抬眼看向褚鈺，像是確認(rèn)一般，問?道：“那我打開了？”

    褚鈺點(diǎn)點(diǎn)頭。

    兩只手輕輕掰開盒子，只見里面躺著一枚翠綠色玉石平安扣，系在扣子中間還有一條繩子，是用于佩戴的?。

    “是玉石？”周牧抬眼問?道。

    褚鈺想了想，答道：“翡翠平安扣，可以保平安的?，我看你這段時間總是要?國內(nèi)和東南亞來回飛，有些擔(dān)心你來著?！?/br>
    周牧心頭忽然一暖，這小朋友還怪會牽掛人的?。

    修長的?手指稍稍用力一扯，繩子連同?著玉石一同?被周牧從盒子中拉了出來。

    臥室的?燈光下，玉石平安扣小小一枚，半透半不?透的?，表面膠亮，底子卻不?潤，周牧的?手拽著繩子的?一端，玉石扣子則在空中無規(guī)則的?旋轉(zhuǎn)著。

    “挺貴的?吧？”周牧又說。

    褚鈺被問?得一怔，他不?懂翡翠，也不?知道行情，他知道這肯定不?是什么好翡翠，但說到底這小玉石花了他小一千塊錢了，他自己覺得挺貴的?。

    可這錢在周牧眼里，估計(jì)都?不?算作錢。

    他不?敢說出真實(shí)價(jià)格，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嗯……就普通的?，一般的?價(jià)格?！?/br>
    “嗯，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褚鈺?！敝苣裂劬σ粡潱Φ锰貏e好看。

    那種褪去冰冷后的?笑意，讓褚鈺總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說完，周牧自顧自地把平安扣戴上了。

    這晚，褚鈺還說了好幾點(diǎn)，周大教授都?認(rèn)真地一一記下來了。

    收起鋼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竟然已經(jīng)記了滿滿一頁紙了。

    “褚鈺，今晚記下來的?，我保證之后不?會再犯，你可以給我一次機(jī)會嗎？”周牧一番話又是示弱，又是給對方臺階。

    讓褚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shí)他早就不?生氣了，說到第三點(diǎn)的?時候，不?知怎么的?，氣全消完了，不?得不?說，周牧還真挺會哄人的?，明明沒用什么花言巧語，卻讓褚鈺切實(shí)沒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