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一世:血落凋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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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橋面出現(xiàn)裂口,年久失修的板面潮濕腐霉,棠高陽不知情踩上去,直接踩空,掉進水里。 棠高陽落水濺起的水花還沒落下,“棠棠!”邊跡毫不猶豫緊跟著跳下水。 水中的身體不受控制,棠高陽大腦先是空白片刻,緊接著被窒息恐懼籠罩住。 她掙扎著往上想要冒出水面,越掙扎身體越下墜。 脖子上有纖細力量拖拽,棠高陽艱難睜開眼,是榮容逼她戴在脖子上的那半塊玉玦從她胸口冒出。 玉玦缺口處的灰泥在水中溶解消散,棠高陽伸手去抓,鋒利缺口劃傷她的手掌。 血從手掌冒出,在水中飄散。 手掌的疼痛她感受不到,卻無意識的抓的更緊。 像是被玉玦吸住,有奇怪的力量從手掌通向手臂再到大腦,棠高陽像是被什么擊中,腦袋猛得往后一仰。 最后一口氣呼出,已沒有氧氣支撐她在水中消耗。 大腦混混沌沌,眼前事物變了樣,靈魂與身體仿佛分離。 她能感受到有人撈住她的腰,親吻她的嘴唇給她渡氣,帶著她慢慢上浮,可是肢體感受已經漸漸遙遠…… …… …… 滿目的混亂,華麗異域風的宮殿血流成河。 她抱著懷中嬰兒倉皇奔逃,耳邊還回蕩著大王臨死前拼死保護她的聲音:“珠里朵,快逃!” 珠里朵,她和親到烏爾族后烏王給她取的名字,意為珍珠中盛放的美麗尊貴的花朵。 嬰兒啼哭不止,她抱著嬰兒茫茫然跑著,懷中不知何時一輕,嬰孩轉眼落到對面俊秀將軍手中,手起劍落,嬰兒頭身分離。 她叫不出聲,眼前盡是血紅色。 那位將軍向她單膝跪下,行的是大魏的禮節(jié)。 “迎昭陽公主回宮——” 公主回朝給予了盛大的儀式,可又有什么可慶祝歡迎的呢,她是貢品,被使用完,渾身破碎的回到原來的位置擺放。 所有的體面都不過是為了掩蓋從前的亦或者是以后的不體面。 而回朝的那時那刻,她不知道也難以預料以后的她要何處安放。 這些年人妻的生活已經馴化好了她,如今又要打破現(xiàn)有的生活方式,做回象征意義的公主。 可她再也回不去了,那個和親前戰(zhàn)場上意氣風發(fā)統(tǒng)領三軍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的昭陽公主已經被磨平了棱角,再也回不來了。 喉嚨被無形扼住,昭陽喘不上氣,猛地睜開眼睛。 又是夢。 夢里無數(shù)次重演那日的場景,一遍又一遍。 起初她還會心悸發(fā)虛汗,如今次數(shù)多了諸多不適已經消失,空落落的胸腔已經感受不到心臟的跳動。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起身下床。 她自和親回宮已經快三年多了,住在離皇宮很遠的公主府。 起初給她安排在皇宮里的另一處宮殿,她和父皇提了三次才被重視,搬離皇宮。 這處公主府遠離人市,幾乎建在山腳下,有時府里花園的樹上甚至會出現(xiàn)山上跑下來的小松鼠。 昭陽披了件外套坐到窗前。 天沉沉,小雨綿綿。 已經下了三天的雨了,空氣中有濕潤泥土的芬芳。 胸中滯虛感稍稍排解。 昭陽穿上衣服,騎馬去了后山。 林中靜謐,馬蹄踏在濕漉漉的泥土,昭陽未打傘,信馬由韁在林中漫步。不知走了多久,遠處有馬蹄踏踏聲,她挺直了腰板往遠處看,原是貴族的狩獵游戲。 她隱在林中,不想再往前一步。調轉馬頭換方向,卻聽見小動物的嗚咽聲。 昭陽下馬順著聲源尋找,扒開草叢,一只毛絨絨濕漉漉灰白相間狼頭露出,大半身子被枯草蓋住。 小狼渾身顫抖,一見到昭陽,齜牙咧嘴,怒目而視。 目的不言而喻:別靠近我。 昭陽恍若未見,撥開它身上的枯草。 果然,是箭傷。那傷口像被撕扯過,應該是被射中后小狼用嘴拔箭造成,傷口還在流血。 昭陽從懷里掏出手帕止血,那小狼忽然一口咬住她的虎口。 昭陽吸一口氣,冷靜和它對話,“我不會傷害你,但你再不止血就會死,你想死嗎?” 狼頭眨巴下眼,緩緩松了口。 昭陽略略驚訝,它居然真的能聽懂人話。 她用手帕在狼嘴上系了兩圈,“再咬我就把你的嘴割了?!崩嵌涠读硕?。她干脆脫下外套在狼身上裹了幾圈,把它拖出來抱上馬。 這狼看著挺小的,抱起來好大一只,還很重。 昭陽帶著受傷的狼頭回了公主府。 費了好大力氣把它拖進屋子,處理了傷口,擦干了它濕漉漉的毛發(fā)。折騰完實在沒力氣再挪它去別的地方,干脆直接把狼頭安置在自己房間,自己去了內間洗澡。 狼頭昏迷小睡片刻睜開眼,恢復了點力氣,爪子撥了撥捆在嘴上的手帕,很容易撥下來,它拱著鼻子嗅那塊手帕,安心不少,枕著那塊手帕繼續(xù)睡。 屋內暖融融。 昭陽洗完澡出來,狼頭還閉著眼,擔心是不是死了,上前探他的鼻息,還有氣。一番功夫總算沒白費。 她也累了,這會睡意上來,自己也上床瞇一會。 不知睡了多久,昭陽被奇異聲響吵醒,迷迷糊糊醒來找聲源,就見到狼頭趴在地上爪子墊在下巴上輕聲嗚嗚,肚子一陣陣響。 感受到昭陽的目光,狼頭一縮,別過臉去。 昭陽奇妙地在它的動作中感受到不好意思。 原來動物的情緒也和人一樣。 她下床叫廚房做了點飯菜,順便拿了些生rou過來,一人一狼一起進食。人在桌上細嚼慢咽,狼在地上狼吞虎咽。 狼頭兩三下吞rou入肚,抖抖腦袋,眨巴眼睛看昭陽。支起身子搖了搖尾巴,一下跳到昭陽對面的凳子上。 昭陽抬起眼皮看它,“吃飽了。” “呃嗚……”狼頭應一聲。 她瞥一眼給它包扎的地方,沒有滲血,觀它模樣恢復的不錯,又稍稍驚訝它的恢復速度。 野獸是自由的,終究屬于自然。 不像人,一生困在諸多繁瑣牢籠,深陷其中,不得解脫。 昭陽繼續(xù)吃飯,狼頭湊過來,嗅嗅這里,嗅嗅那里。 “你也要吃嗎?” 狼頭抖抖耳朵。 昭陽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它面前的小盤子里。 狼頭低頭舌頭一卷咀嚼起來,砸吧砸吧嘴咽下去了,咧著嘴,眼睛亮亮的看著昭陽。 昭陽覺得新奇,這狼頭居然什么也不挑,又把菜rou飯分了它一點。狼頭埋頭吃。 已是下午,雨停了。外頭涼風漸起。 昭陽起身關了窗,回來狼頭已經把飯吃完。她伸手試著去摸狼頭,狼頭沒躲,還用頭頂拱了拱她的手心。 昭陽難得地笑了笑。 “給你取個名字吧?!?/br> “就叫,少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