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逃婚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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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 龐逸醒來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發(fā)呆。 身邊人早就不見了。 昨晚仿佛是一場綺麗的夢。 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感到孤獨寥落。 她怎么能這樣呢。一個招呼不打就親了他,一個招呼不打就走了。他還有好多話想問想說。 說不生氣不委屈是假的。 龐逸拉被子蓋住自己半張臉。 直到保潔來打掃衛(wèi)生才知道這房已經(jīng)退掉了。 龐逸穿上衣服被人請出來。 短短一天,他不僅不明不白的和心動的不太熟悉的女孩子上床了,還背叛了自己的未婚妻。 他出軌了。 他活了小半輩子順順利利在既定的軌道上前行,如今軌道偏離了。 龐逸恨自己昨晚為什么那么沒定力。 楚楚生病了不清醒,是他,沒有懸崖勒馬。 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棠高陽,也不知道怎么面對楚楚。 一個晚上,傷害了兩個女人。 頭頂?shù)年柟庖廊粺崃遥陉柟庀?,無所遁形。 自從母親開始給棠高陽cao辦訂婚宴后,棠高陽一直沒有過問這件事。榮容問她一些宴會上的細節(jié)她也由她去辦。 和邊跡也照常聯(lián)系,約會吃飯zuoai一如既往。 棠高陽不打算把自己要訂婚這件事告訴邊跡。 等他發(fā)現(xiàn)再說吧。 不為未來的事焦慮擔心。 安然自得的享受邊跡對她的好。 每一個合格的情人都應(yīng)該是這樣。不過問,不多問,奉獻溫柔與體力足夠。 有時在某個瞬間她會短暫的對他產(chǎn)生一絲憐愛,轉(zhuǎn)瞬即逝。對他來說已是莫大的驚喜。 深夜,棠高陽醒來,她側(cè)頭看一眼,邊跡還在睡。 現(xiàn)在邊跡地位已經(jīng)提升到可以在她的別墅里過夜。 落地窗沒有拉窗簾,半明的月迷蒙,透過窗。 棠高陽下了床走到窗前。 心中莫名煩躁。 后背寬厚胸膛攏靠上來,邊跡從后抱住她,頭埋在她頸窩里,輕聲問,“怎么醒了,睡不著?” 棠高陽手搭在他手臂上,“還好?!彼D(zhuǎn)過身去,頭貼在他胸膛上摟住他的腰,聽著他的心跳,心中安定下來。 “你身上好熱?!彼f。 “你身上好涼?!彼f。 棠高陽臉貼著他的胸膛笑,赤著腳踩到他腳背上,“走吧,回床上去?!?/br> 她摟著邊跡,把自己縮進他懷里,悶悶道:“阿跡,我不讓你走,你不準自己走?!?/br> 他未曾考慮她話間的莫名其妙,順著她的話,“我能去哪呢,你不趕我走,我哪也不去?!?/br> 他有些困了,嚴絲合縫地貼緊她的身體,期望能捂熱她——她身上溫度比起他始終低一點。 訂婚日榮容最終定在棠高陽生日那天。征求棠高陽意見時棠高陽沒有意見,算是通過。 邊跡前幾天還和她說過,她生日那天他不在,要出差?;貋斫o她補過生日。 她明白沒有不透風的墻。 但是她還是保留一絲慈悲。 我生日那天正好我和別人訂婚,你也來吧。這種話還是沒說出口。 未免有些殘忍。 說是訂婚宴,不亞于正式婚禮隆重。棠高陽一進場恍惚覺得像是又參加了一次婚禮。 場內(nèi)各位衣著光鮮,觥籌交錯,榮容帶著棠高陽四處敬酒聊天,棠高陽笑得臉僵。 龐氏夫婦也早早到場,和榮容夫婦聊了好一會。 棠高陽應(yīng)酬的有些累,坐到角落飲酒,卻發(fā)現(xiàn)龐逸一直不在。 訂婚宴男主角姍姍來遲。 龐逸西裝革履,已褪去剛回來時那股子事事懵懂的稚氣。 龐氏夫婦把龐逸拉到一邊悄聲數(shù)落了幾句,帶著龐逸見人敬酒。 棠高陽深表同情,畢竟她剛剛和龐逸同等待遇。 龐逸今天狀態(tài)蔫蔫的,沒多會就和龐氏夫婦說了什么,回身朝棠高陽方向走來,棠高陽還貼心的看了看旁邊有沒有供他坐的位置。 結(jié)果,龐逸一轉(zhuǎn)方向,坐到離她兩臂遠的位置。 棠高陽挑了挑眉。盯著他瞧,他眼神閃爍,不敢和她視線交接。 “哎?!彼八宦暋?/br> “嗯……呃”龐逸慌張應(yīng)聲,棠高陽被他反應(yīng)逗得發(fā)笑,“你怎么了?” “沒什么……” 他自知理虧,不敢面對棠高陽。 心中厚重愧疚沉甸甸,難以消解。 棠高陽見他狀態(tài)不好,不再逗弄他,專心飲酒吃甜點。 參加宴會的人差不多到齊,雙方父母開始發(fā)表講話。 方才宴會男女主角坐的遠,這會已經(jīng)被父母撮合著坐到一起,胳膊挨著胳膊。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般配的讓人艷羨。 龐逸說不上來什么感覺,有一錘定音的絕望感。 他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蒼松綠柳,清風徐拂。 有酒店的工作人員在草坪上來來往往。 很難講緣分到底如何產(chǎn)生。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楚楚接到舍友的電話時還在睡懶覺。周六沒課,周五前一晚熬夜熬到天昏地暗。 舍友急匆匆的電話打進來,擾醒還在做無名夢的她。 “楚楚,江湖救急!” 楚楚眼睛都沒睜開,“怎么了……” “我忘帶身份證銀行卡了,我做的兼職今天要結(jié)算工資了,拜托拜托,幫我跑一趟,求求你,拿到工資請你吃飯……” 舍友聲淚俱下,楚楚被吵得清醒,揉揉眼睛,“好好好,你在哪,我給你送去。” 舍友說出放身份證銀行卡的位置,又把地址發(fā)到她微信上。楚楚懶洋洋起床穿衣。 下了地鐵,楚楚又導航好半天,徒步走了一公里多才找到酒店位置。 “哇?!背唤袊@,好大好豪華的酒店。 得多有錢才能進去吃一頓啊。 對于這種消費不起的地點,楚楚一向敬而遠之,離門口老遠在一棵柳樹下站定,打電話讓舍友過來取東西。 舍友很懂事,出來時提著一大包東西,楚楚見狀,“你偷東西啊?!?/br> “去,這是人家今天訂婚宴的喜餅喜糖,今天訂婚的那家可有錢了,直接包場了,我們這些臨時工都能沾到點光?!?/br> 楚楚抱滿懷,“哇,那肯定好多好吃的?!?/br> “當然,別都吃了,給我留點?!?/br> 舍友拿到東西,“那我進去了,我不能離開太久,別主管找不到我扣我錢。” “嗯嗯。” 場內(nèi)訂婚宴主角兩位被推上宴會中心。 龐逸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講什么,緊緊盯著遠處樹下的身影。 她抱著東西要離開了。 或許這次離開是他從他的生命中離開。 龐逸頭腦發(fā)脹。眼前所有事物行動遲緩到卡帶,唯獨樹下的她在抽離。身體行動快于大腦發(fā)出指令,他霍然拔腿往酒店外跑去。 人群一陣喧嘩。 兩家夫婦措手不及,眼睜睜看著龐逸在正式宣布兩人訂婚之際離開宴會,逃出訂婚儀式。 棠高陽呆愣一瞬。 電視劇中情節(jié)竟然在她生活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