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之敵 第90節(jié)
身后的小尾巴還在跟著他,跟他上頂樓,在謝敏關(guān)門時溜進來,狡猾又敏捷,堪稱神速。 黑暗中,謝敏倏然轉(zhuǎn)身掏出手槍,抵在傅聞安太陽xue上,把人壓在門板上。 傅聞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底神情冷靜而理智,在黑暗中如同火炬,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掌控欲。 謝敏捉住對方的手腕,翻開袖口,指腹抹了一下,果不其然摸到干澀的磷粉狀物質(zhì),在黑暗中散發(fā)著淡淡熒光。 “好算盤啊,執(zhí)政官。”謝敏冷笑一聲,后退一步,勾著槍的手腕一轉(zhuǎn),槍口指向浴室半開的門。 “進去把自己弄干凈,別想著離開,如果你不想腦袋開花的話。” 說著,他做了個手指合攏又張開的手勢。 傅聞安垂下眼,他能感覺到自從進了這間屋子,脖頸和手腕上的環(huán)狀炸彈就在發(fā)熱,隨時有爆炸的可能。 他聽話地走向浴室,開燈,一分鐘后,浴室響起水聲。 謝敏擱下槍,反手從外面把浴室門鎖上,他嫌棄地脫掉沾滿污水和血液的外套,走向臥室里的另一個浴室。 兩個alpha洗戰(zhàn)斗澡的速度相差無幾,謝敏洗好后去給傅聞安開門,對方正圍著浴巾擦頭發(fā)。 謝敏坐在小沙發(fā)上心中復盤,被忽略的許多細節(jié)在此刻如湖底沉渣泛起,他無端冷笑,正巧傅聞安赤著腳走出來,兩人在寂靜中對視。 “過來。”謝敏兩只手合在一起,抵在鼻尖,清瘦的脊背躬著,視線銳利。 “?”傅聞安疑惑地歪頭看他。 “訓話?!敝x敏咬字很重。 傅聞安垂眸,藏住目光中快要溢出的深意,走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突然,謝敏手指動了一下,不知道他按了什么,一陣微弱電流突然從項圈與手銬環(huán)中溢出,麻痹感瞬間清空傅聞安的大腦,他的肌rou在刺激下痙攣了一瞬。 下一秒,謝敏踩著他的大腿向下壓,逼迫他跪了下來。手銬傳來一陣巨大的吸力,強.制合攏后,使傅聞安重新回到了先前被銬住的窘迫境地。 伴隨著清脆的叮當聲,銀色鐵籠罩住傅聞安的口鼻,謝敏的手臂繞過對方的頭顱,搗鼓了不到幾秒,只聽咔噠一聲,止咬器被嚴絲合縫地固定住。 謝敏后退一步,滿意地窩回沙發(fā),笑瞇瞇地看著面前漂亮的作品。 “真適合你。” 第80章 男人的目光落在謝敏的臉上,然后移到對方伸在半空的手指上,雕塑般優(yōu)美的肌rou線條隆起,刀削斧劈般深刻,又如同滿月的弓弦,蓄勢待發(fā)。 他發(fā)梢滾落水珠,潮濕的發(fā)貼著面額,軟化了他侵略性過強的五官,未曾系緊的浴巾散開,松松垮垮從領(lǐng)口向下,腰帶下露出深灰色的布料輪廓。 謝敏屈起一條腿,腳掌踩在對方一側(cè)肩膀,隔著薄薄速干毛料,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結(jié)實的肌rou形狀。 青年自上而下地俯視自己的戰(zhàn)利品,眼睫低垂,神情專注。 他的脊背稍稍弓起,身軀下陷,從浴室?guī)С龅乃魸窳怂难壑?,那雙明亮的眼底漫出幾分繾綣和倦怠。敞開的灰色睡衣在心口處敞開,露出白皙的平坦胸腹。 隔著布料,能看清他清瘦胸廓上不明顯的一點。 由于抬起腿,睡褲布料隨動作幅度繃緊,突出一團柔和的弧線。 傅聞安把視線從那處移開,他有意回避,但隔著銀色鐵籠的網(wǎng)格,謝敏還是看清了對方舔唇的小動作。 “你在打什么壞主意?”謝敏腳上用力,幾乎把對方踩得不得不低下去幾度。 傅聞安沒回答,他輕輕嗅著空氣里少量溢出的銀桂信息素,眼底的渴望躍動著。 對方與他一樣,在獨處的環(huán)境里不可避免地有感覺。 細長的手指伸來,勾住止咬器前端的孔洞,往前一扯,傅聞安便跟著向前伏去。 快要撞到膝蓋時,謝敏攤開掌心,抵著前端,拒絕傅聞安的靠近。 “說話,別逼我撬開你的嘴。” 謝敏垂下手,溫熱指腹在對方頸側(cè)動作著,帶來一點癢意和更多的危險感。 “在想先前沒做完的事。”傅聞安的聲音有不明顯的喑啞。 “是嗎?但我這次不打算讓你滿足。”謝敏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彈了彈止咬器,金屬發(fā)出悶響。 “我討厭不聽話的狗,尤其是像你這樣會算計主人的狗?!?/br> 手指從他頸側(cè)離開,謝敏拿出沙發(fā)旁矮桌上的通訊分析器,輕觸連點,掃過諸多界面,他冷靜地挑選對他有利的證據(jù),全程緘默。 很快,謝敏轉(zhuǎn)動屏幕,屏幕上是幾張從監(jiān)控視頻與黑市交易網(wǎng)上截取的圖片。 傅聞安掃了一眼,知道自己果然瞞不過謝敏。 “我曾在你的通話記錄里查到過擺渡船港的內(nèi)線,巧合的是,今天與子爵簽訂單的擺渡船港賣家曾在一周前于帕特拉港口遭遇洗劫,如果我沒猜錯,是你動的手。你挾持了賣家,要求他與子爵在近期進行交易,并且將時間地點選定在你進入封控區(qū)的今天?!?/br> 謝敏垂眸,平靜地審視眼前的階下囚。 “我對你所有的私軍據(jù)點都有印象,帕特拉港口的據(jù)點是你在五年前一樁武裝襲擊案后埋下的。擺渡船港一向價高者得,我并不懷疑你有使他們倒戈的能力,畢竟子爵和你,大部分人都能判斷出你們誰更有支持的價值。” 傅聞安看向謝敏的目光中帶著隱隱的愉悅與欣賞。 “我曾不止一次懷疑今天和談的目的,但子爵認為這是個引蛇出洞的好機會,而你,也不負期望地主動使自己落入險境?!?/br> 說到這,謝敏露出鮮少出現(xiàn)的困惑。 “我查看過夜場入侵者的武器,是在封控區(qū)不多見的制式型號。他們并非本土劫鏢的傭兵,而是隨賣家一起混入夜場的打手。從戰(zhàn)術(shù)戰(zhàn)力、武器裝備、以至于出現(xiàn)的時間地點都與我們的預料相吻合,這些都令我在冥冥中有所預感,而令我確信猜想的契機,是你袖口上的熒光粉。” “一般來說,通過刺殺標記熒光粉的位置應該在中槍后容易喪失戰(zhàn)斗力的頭顱、軀干部位,而不是需要被翻開才能發(fā)現(xiàn)的袖口。另外,熒光粉主要通過滲透對布料造成一定時間的覆蓋標記,主要是為了保證目標在短時間內(nèi)能夠被追蹤,在打斗中,很難出現(xiàn)光粉脫落蹭到其他部位的情況。” “當然,令我最終明白這一切的是我在出口外的貨箱處看到了……我的同僚。他的槍口對準你的時候,你卻不知所覺地赴死一樣往外沖。” 謝敏笑了一聲,笑意卻是冷的,他凝視著傅聞安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你是故意的?!?/br> 故意自導自演將自己置于險境,創(chuàng)造出兩方相權(quán)的抉擇局面,攤開來放在謝敏面前,讓千鈞一發(fā)的特工挑選。 他在故意逼謝敏做出決斷。 選擇子爵,或是他。 這關(guān)乎他們之間的所有。 如果謝敏選擇子爵,傅聞安可能毫不猶豫就會從背后給狼心狗肺的特工來一刀。 如果謝敏選擇傅聞安……境況也不會變好。 譬如當下,對方正用烏沉的眸子凝視他,眼底被壓抑著的贊賞與貪婪快要沖破那層殼。 謝敏被他盯著,本能感到不適。 他不喜歡侵略欲.望過強的眼神,不加掩飾的占有欲與粘稠愛意仿佛將人沒頂,里面帶著能夠?qū)⑷斯p至死的熱度,給人難以掙脫的錯覺。 過分露骨的期許與躍躍欲試,讓謝敏不耐煩地別開頭。 他下意識想用信息素鎮(zhèn)壓,可面前的alpha總能在痛苦中使他嘗到靈魂震顫般的歡愉,割裂的排斥心與渴望感撕扯著他,令他眉心更緊地擰著。 “你是說苦rou計嗎?”傅聞安的聲音低低地傳來:“和你學的,我學的好嗎?” 謝敏一哂,他重新端詳著傅聞安的臉,一寸一寸,仔仔細細。 氣氛霎時靜默,他們將彼此的影子烙印在眼瞳里,沙發(fā)旁的臺燈亮著一團橘色暖光,給兩人的身影鋪上一層柔軟的毛邊。 “你很有學習的天賦?!敝x敏摸了摸傅聞安的臉,恍惚道:“我的確心軟了,甚至向他開了槍,但你覺得,你的小把戲能夠動搖我的選擇嗎?” 傅聞安任由溫熱的手指在他臉頰上掃過。 “維系我們的從來只有alpha卑劣的本能,本能牢不可破。”謝敏道。 他手指向下,滑向胸膛,描摹起伏的肌理。 “你用鎖鏈鎖住我,我用項圈拴住你,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我感到安心,這就是本能,我們之間沒什么不同。” “我可以為了你朝任何人開槍,但那只是我對戰(zhàn)利品的憐惜,我不能讓我的所有物受到半點損傷,我的本能不允許。而你,你選擇用那些藥物治愈我的創(chuàng)傷,不也是希望我好好地活在你的金絲籠里嗎?” “愛是帶有濃厚犧牲色彩的情緒,我不愿意為他人犧牲?!?/br> 說到這,謝敏向后仰,他沉默地用手捋過額間潮濕的發(fā)絲,神色間透著獨木難支的疲憊與倦怠。 盡管他隱藏得很好,傅聞安還是從他耷拉的眉眼中捕捉到端倪。 一種不算明顯的自我厭棄,在話語表層的浮冰下顯露出來。 “既然只有本能,那要不要試試?”傅聞安冷不丁說了一句。 謝敏怔愣一瞬,沒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直到那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試試你所謂的本能,能讓我們相殺到何種程度?!?/br> 傅聞安抬起頭,薄唇在鐵籠后開合。 “你可以隨意使用我,到我死為止?!?/br> 瓶口打開的“啵”一聲輕響回蕩在空曠的房間里,謝敏將液體攤在掌心,冰涼濕滑的觸感令他顫抖,因為無法被填平的熱.潮。 遠處,被領(lǐng)帶蒙住雙眼的男人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雕塑般精致健碩的身軀有著堪稱完美的比例與線條,但那樣引頸受戮般充滿神性的人,正坦蕩地等待接下來的“使用”。 謝敏猶豫再三,還是選擇摘掉手套。 他喜歡對方在愉悅時迸發(fā)的觸感,無論是速度、力度還是熱度,觸碰會使他感受到極致掌控欲帶來的歡愉。 一切準備就緒,謝敏站在傅聞安面前。 視覺被剝奪,剩下感官會變得額外敏銳,被覆上的一瞬,對方的腹部肌rou收縮了一下,被沉重呼吸帶起的起伏異常明顯,有種不堪重負的意味。 真漂亮。 無論是頸側(cè)繃緊的筋絡,手臂蔓延的血管,額間沁出的汗水,承受快感時的忍耐神情,都令謝敏獲得快要漫溢出的興奮感。 澎湃的極樂在呼吸變得更為粗重時在腦袋里炸開,掌心的軟rou與指節(jié)的繭拔高了忍耐閾值,也使得這場酷刑比任何時候都要煎熬。 對方循著信息素向他靠近,奈何一室荒唐,兩種信息素瘋狂地交融在一起,濃稠到剝離不開。嗅覺失去作用,傅聞安只能下意識抬高面部,止咬器仿佛成為他靈魂的延伸,摩挲在謝敏的下頜。 親昵地一下一下擦過去,宛如一種依賴,又或是安慰。 由于被蒙著眼,傅聞安并不能看到,謝敏低垂睫毛下掩著的、被情.欲吞沒的癡迷神色。 快要到頂時,謝敏突然停了下來,手指合上,阻斷奔涌的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