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白月光的meimei(清穿) 第35節(jié)
類似的話, 從前鈕祜祿皇后在世時也曾說過,當(dāng)時的她只能?笑笑,并不?敢接話, 但如今她卻敢毫不留情擋回去。 用皇上的話說, 有他在后面?撐腰, 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一時間, 眾人?看向映微的眼神微微變了變, 要知道后宮之中也就溫僖貴妃敢這樣和佟貴妃嗆聲兒。 溫僖貴妃看戲不?怕臺高, 譏誚道:“本宮倒是覺得平貴人?這?話沒錯,說起來佟貴妃你?進(jìn)宮也有幾年了,身子向來不?錯, 怎么這?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別說皇上與太皇太后等的著急,就連本宮也期待得很??!?/br> 佟貴妃臉色是徹底繃不?住了,冷笑著道:“多謝溫僖貴妃關(guān)心,本宮看你?有這?閑情逸致關(guān)心本宮, 還不?如多想想你?自個兒?!?/br> “若真說進(jìn)宮的時間久, 從前孝昭仁皇后在世時,這?進(jìn)宮的時間更?久,她的肚子不?也是一直沒有動靜嗎?本宮可是聽說了,有些親姐妹之間會有相同的病癥, 你?得多多留心才?是?!?/br> 從前她們雖互不?相讓, 卻也從未在明面?上鬧得這?樣難看。 溫僖貴妃向來不?是那等忍氣吞聲的性子,兩人?一來一往, 可謂熱鬧非凡。 可論起口舌來, 佟貴妃卻不?是溫僖貴妃的對手, 最后是以惜敗告終。 等著回到內(nèi)間,屋子里沒了旁人?, 佟貴妃氣的將滿桌子茶盅全部掃落在地,便是這?般仍覺不?解氣,又揚起炕邊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賤人?!這?鈕祜祿氏是個賤人?!這?赫舍里氏也是個賤人?!本宮恨不?得殺了她們……” 從小到大,彭嬤嬤還是第一次見自家主子發(fā)這?么大脾氣,連聲勸道:“貴妃娘娘息怒,可別因為這?兩人?氣壞了身子,那才?是不?值當(dāng)!” 隨著又一個花瓶落地,彭嬤嬤嚇得一個激靈,又道:“您如今正喝著助孕的藥方子,大夫說了您得好生養(yǎng)著,可千萬不?能?動怒,不?然這?藥不?是白喝了嗎?如此?,溫僖貴妃與平貴人?只會愈發(fā)高興的?!?/br> 孩子可是佟貴妃的逆鱗,一聽這?話,她這?才?停手,可心頭的怒氣卻是怎么都壓不?下去,低聲道:“本宮一定不?會輕饒了她們,嬤嬤,你?一定要幫本宮想個法子……” 彭嬤嬤深知凡事不?能?急,一急啊,就亂了陣腳。 她想了想道:“溫僖貴妃如今身居高位,身邊又有個厲害的採云姑姑,想對她下手并不?容易,就算真能?做到悄無?聲息,半點端倪也查不?出來,卻也是您嫌疑最大,貿(mào)然下手,可謂得不?償失?!?/br> “倒是平貴人?那邊……如今她雖位份不?高,卻恩寵不?衰,后宮中不?知道多少人?看她不?順眼。” “娘娘若想對著平貴人?下手,又何?必親自動手?眼下不?是有一位現(xiàn)成的人?嗎?” 佟貴妃微微一愣,遲疑道:“你?說,通貴人??” 彭嬤嬤點點頭,低聲道:“通貴人?這?人?向來不?講理,認(rèn)準(zhǔn)了的事兒誰勸都沒用,就好比當(dāng)初皇上大封六宮,惠嬪晉了位份,她卻只得了貴人?身份,一直是耿耿于懷,覺得惠嬪搶了她的嬪位,卻沒想過惠嬪所生的大阿哥聰穎懂事,惠嬪也出生顯貴。” “反觀通貴人?,除去比惠嬪年輕些,貌美都談不?上,哪里能?有與惠嬪與之匹敵的東西?可她既覺得惠嬪搶了她的位份,從那之后便處處與惠嬪為敵,如今惠嬪與溫僖貴妃走的近了些,她連溫僖貴妃的面?子都不?給?……您說,這?樣合適的一個人?若不?利用起來,豈不?是浪費?” 佟貴妃仔細(xì)一想,的確是這?個理。 為了不?引人?注意,一直等著過了幾日佟貴妃才?親自去瞧了瞧通貴人?。 這?人?啊,向來都是如此?,得到時半點不?珍惜,等著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從前通貴人?總覺得這?個兒子這?里不?好,那里不?好,不?如太子聰穎,不?如大阿哥懂事,不?如三阿哥聽話……可如今孩子沒了,她卻想起這?孩子的好來,一點一滴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佟貴妃見到她那憔悴的面?容,心知這?一步棋走對了,握著她的手道:“……本宮知道你?心里難受,那樣好的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本宮心里又何?嘗不?難受?小小的一個人?連個像樣的墳冢都沒有,也不?知道他躺在棺材里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叫著要額娘,本宮記得,他向來黏你?的?!?/br> 通貴人?的眼淚掉的愈發(fā)厲害,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嬪妾還記得就在他沒了的前一日還鬧著要嬪妾抱他,可嬪妾因有了身孕,最后一次都沒好好抱他,想必他那時候就有些不?舒服了……” “若不?是嬪妾肚子里還有個孩子,恨不?得隨著他一起去了才?好?!?/br> “您不?知道,嬪妾這?幾日一閉眼,眼里就全是他的樣子,嬪妾是日日想他,夜夜想他……” 喪子之痛對何?人?來說都是不?可磨滅的。 佟貴妃尚未為人?母,自不?懂這?份情感,卻裝模做樣掉了幾滴眼淚,“如今本宮身邊養(yǎng)著四阿哥,也能?知道你?該有多傷心難過,可到底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緊,人?死不?能?復(fù)生啊……” 說著,她的聲音低了些,道:“不?如這?樣,過兩日本宮的母親會進(jìn)宮一趟,她與福佑寺的道成大師有幾分交情,這?位道成大師乃是住持師弟,佛法無?邊,最擅替故去亡人?超度,本宮可以請他替你?亡故的孩子超度一二。” 時人?皆信奉鬼神之說,通貴人?聽聞這?話很?是心動:“可是皇上那邊……” 要知道當(dāng)年董鄂太妃去世后,先帝一度沉溺于佛教,因此?皇上也好,還是太皇太后也好,都對佛將道教之流很?是憎惡。 佟貴妃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這?件事自有本宮來想辦法,能?叫你?寬慰幾分,安心養(yǎng)胎,本宮相信皇上和太皇太后都會答應(yīng)的?!?/br> 等著佟貴妃前去皇上跟前說起這?事兒時,皇上果然有幾分猶豫,可皇上到底還是擔(dān)心近來瘦了不?少的通貴人?,想了想還是答應(yīng)下來,直說請大師開導(dǎo)通貴人?一二也好,也免得通貴人?胡思亂想。 雖說后宮之中規(guī)矩森嚴(yán),除去沒了根的太監(jiān),也就偶有侍衛(wèi)行?走。 但凡事皆有例外。 兩日之后,佟貴妃就帶著道成大師去了鐘粹宮。 道成大師在京中頗有些名氣,乃世家貴胄爭先腔后相邀的對象,他倒也有幾分真本事,卻更?擅長見風(fēng)使舵,投其所好。 等著道成大師到了鐘粹宮東偏殿,先是替故去的小阿哥施法一陣算是做了法事,只是待他將要離開之際,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通貴人?見狀,低聲道:“……大師有什么話直說便是,可是我這?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不?成?” 道成大師已年過四旬,面?容慈愛,看著是佛法無?邊的模樣。 如今他更?是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后才?道:“貧僧不?可妄言?!?/br> 佟貴妃道:“還望大師看在通貴人?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直言,大師放心,您說的話,斷然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的?!?/br>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彭嬤嬤便將屋內(nèi)的人?都帶了下去。 道成大師這?才?開口:“敢問貴人?,小阿哥生前可是見了什么不?該見的人??” 通貴人?一愣,下意識就想到了映微。 下一刻,她更?是聽見道成大師道:“小阿哥生來帶金,天生富貴命,卻是與水,與雞屬相相克……” 道成大師是細(xì)細(xì)解釋,每一字每一句都指向了映微。 不?過他們也不?是全然沒有半點準(zhǔn)備,比如道成大師算準(zhǔn)了小阿哥的生辰八字,又算出了小阿哥左腿彎有個胎記…… 一時間,通貴人?看向道成大師的眼神里帶著敬佩,繼而更?是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是那個賤人?害死了我的兒子,我,我一定要讓她以命償命!” 這?人?在悲切時候很?容易被人?蠱惑,更?何?況通貴人?向來不?大聰明,已全然相信道成大師的話。 佟貴妃忙勸道:“通貴人?,此?話不?可亂說,如今平貴人?得寵,你?這?事要做什么……” 得她好一番相勸,通貴人?這?才?暫時穩(wěn)住了心神,心底仇恨的種子卻是漸漸生根發(fā)芽,繼而會長成參天大樹。 *** 映微很?早就聽小卓子說佟貴妃帶了個僧人?去了東偏殿,如今聽說佟貴妃那一伙人?已經(jīng)走了,也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翻著琴譜道:“……小卓子,你?這?幾日多注意些佟貴妃與通貴人?那邊的動靜,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br> 這?佟貴妃向來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如何?會這?樣好心? 小卓子正色應(yīng)是。 還未等著小卓子打?探出不?對勁,云姨娘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又進(jìn)宮來了。 這?次,皇上依舊給?映微一個大大的驚喜。 映微瞧著臉色好看不?少的云姨娘,是怎么都看不?夠,笑著道:“……怪不?得皇上今兒一大早就差人?過來要我不?必去承乾宮請安,說要送我一份大禮,皇上可真是沒說錯,這?可真是大禮!” 說著,她更?是挽著云姨娘的胳膊走到屋里說話,問起云姨娘這?一路上可還勞累,如今在莊子上住的是否還習(xí)慣,皇上送去的那個名醫(yī)醫(yī)術(shù)又如何?,最近可有犯頭疼病…… 云姨娘上次見到女?兒還是在大半年前,那時候在別院她就知道女?兒過的好,如今步入西偏殿,瞧著處處講究精致,是更?加放下心來:“你?這?么多問題,要我先回答哪一個才?好?” “我不?累,好得很?,一想到要看到我的映微,怎會累?至于這?頭疼病,說起來已有半個月未犯,那位大夫的醫(yī)術(shù)好得很?,信心滿滿說一定能?治好我的病……映微,你?了?你?近來可還好?” 她將女?兒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繼而才?笑了起來:“當(dāng)日接到你?的信,雖說你?在末尾畫了個小小笑臉符號,可我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宮里頭的日子瞬息萬變,前一刻你?過的好,指不?定下一刻就進(jìn)了冷宮……” 聽云姨娘娓娓說起,映微這?才?知道當(dāng)初的事情。 當(dāng)初索額圖雖對她寄予厚望,卻也想到她遲早會有失寵那一日,見皇上派人?要帶走云姨娘,自不?會忤逆皇上的意思,更?是不?會想到這?是皇上與映微的一場戲。 只是映微的阿瑪噶布喇卻成了最大的阻礙,口口聲聲鬧著要去求見皇上,后來索額圖下令將他關(guān)了起來這?才?好了,不?說不?打?緊,等著映微再次“承寵”后,等著他見到云姨娘在莊子上過的極好,這?才?沒有繼續(xù)鬧騰。 云姨娘笑著道:“……你?阿瑪這?次知道我要進(jìn)宮,雖嘴上沒有明說,可我卻瞧出來了,他這?是吃醋了,嘴里還嘀咕著他好歹也是朝中大臣,皇上怎么不?召他進(jìn)宮來瞧瞧你??” 說著,她更?是遞了個荷包給?映微:“你?阿瑪雖人?不?能?進(jìn)來,卻要我給?你?捎些傍身的銀子。” 這?荷包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里頭裝了不?少銀票子。 映微猜到里面?裝的什么,不?肯收下:“如今阿瑪不?再當(dāng)家,處處受制于叔父,銀子留給?你?們傍身好了,如今我缺什么也不?會缺了銀子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云姨娘卻不?肯將荷包拿回去,柔聲道:“你?這?孩子,你?缺不?缺銀子是你?的事兒,可這?些是你?阿瑪?shù)男囊狻!?/br> “如今你?就算得皇上寵愛,可后宮中要用銀子的地方多的是,手頭寬裕些總是好的,論家世,你?比不?得佟貴妃娘娘,論家底,你?也比不?得溫僖貴妃娘娘……宮里頭的人?大多都是跟紅頂白,你?平日里要是出手小氣了,那些人?明面?上對你?敬重,可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說你?……” 兩人?正推搡著,外頭卻傳來太監(jiān)尖利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映微一愣,有點沒明白皇上為何?這?時候過來,難道不?知道云姨娘來了嗎? 還是云姨娘反應(yīng)稍快些,連忙將荷包先收了起來,繼而才?跟在映微身后前去請安。 誰知云姨娘剛屈膝跪下,皇上卻微微抬手,他身側(cè)的顧問行?連忙將云姨娘扶了起來。 皇上更?是道:“云姨娘起來吧,你?是映微生母,在朕跟前自不?必多禮?!?/br> 云姨娘卻還是行?了個福禮后才?道:“多謝皇上。” 皇上落座后,瞧著這?母女?兩人?一個賽一個拘謹(jǐn),映微更?是面?上帶著驚愕之色,便將聲音放緩了些:“……朕從前時常聽映微提起你?,總想著見上你?一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教出這?樣好的女?兒來。” “今日朕過來也只是想與你?說一聲,你?放心好了,映微在宮中過的很?好,朕會一直護(hù)著她的。” 云姨娘是感激涕零,跪地道:“多謝皇上。” 映微這?才?明白,心中更?是感激。 天底下的人?都是皇上的奴才?,哪怕是皇后的家眷,更?不?提是她的姨娘,可皇上今日還是過來了一趟,是為了給?姨娘臉色,還是為了叫姨娘放心? 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皇上都有心了。 皇上與云姨娘是一答一問,云姨娘雖是妾,可言行?舉止落落大方,半點不?卑怯。 皇上的言語中透著敬意,但云姨娘卻是愈發(fā)恭敬。 皇上知道自己這?兒會讓云姨娘不?自在,便吩咐顧問行?將東西送上來。 這?是給?云姨娘的賞賜,無?非是些珠寶首飾,東西雖不?算頂珍貴,可皇上賞下來的東西便是草芥也是意義非凡,更?多時候,這?賞賜彰顯的是皇上的態(tài)度,而非在意東西本身。 云姨娘也深知其中道理,連聲道謝。 皇上笑道:“好了,朕就不?打?擾你?們母女?兩個說話,先走了……” 這?下,云姨娘懸著的一顆心才?微微放下來了些,低聲道:“如今皇上待你?好,我也就能?放心了。” 映微打?趣道:“是了,先前德嬪娘娘因身子不?好,央求烏雅太太進(jìn)宮住了幾日,可烏雅太太一次都沒能?見到皇上,今日瞧著皇上是專程過來見您的,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姨娘笑著道:“好,知道咱們映微得皇上喜歡。” 說著,她更?是不?由?分手將荷包遞到春萍手上:“拿著,若是你?再拒絕,我可是要生氣了,回去更?不?知道怎么同你?阿瑪交代?!?/br> 映微沒法子,只能?命春萍將荷包收下,更?是撒嬌道:“我依了您,我不?管,您也得依我一次才?行??!?/br> “上次您在別院只呆了三兩個時辰就走了,這?一次您無?論如何?都要多住幾日。” 云姨娘笑著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