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白月光的meimei(清穿) 第7節(jié)
“你進宮是做什么的?是來陪我玩的嗎?” 映微撲哧笑出聲來:“若按宮外輩分來說,我是您的姨母,可這是在紫禁城里,您是我的主子……” 至于他剩下的問題,映微也長話短說解釋了一番。 當(dāng)然,太子有沒有聽懂她就不知道了。 但是太子從她的話中大概也明白過來,哦,自己這個姨母也是皇阿瑪?shù)呐恕?/br> 身為儲君,太子從小就被人教導(dǎo)著防人之心不可無,除去太皇太后與皇上,對誰都是淡淡的,例行給鈕祜祿皇后請安之后則退了下去。 不過臨走之前,他還不忘多看映微一眼,眼神中滿是好奇。 他不是沒問過完顏嬤嬤關(guān)于自己皇額娘的事,可完顏嬤嬤卻是閉口不談,更不必說旁人。 那她了? 她知道自己皇額娘嗎? 可憐的太子也就無意中在皇上書房看到過孝誠仁皇后的畫像,回來問起完顏嬤嬤,完顏嬤嬤卻是如臨大敵,勸他以后不可再提這話。 映微瞧太子邁著小短腿一步步離開,有些出神。 她想到進宮之前索額圖與她說的話——太子不僅是先皇后的兒子,更是咱們赫舍里一族的靠山,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如今太子年幼,雖有皇上與太皇太后護著,卻也危機重重,后宮之中兇險萬分,心思歹毒之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你一定要好好護著太子,若有人心生歹意,一定要及時送信回來。 自古以來后宮與前朝都是息息相關(guān)的,每月她都會將后宮中大概發(fā)生的事寫成信箋,派人送給索額圖。 索額圖的意思是要她與太子多接觸,建立感情,不然到時候真等著太子登基之后,將赫舍里一族拋之腦后,他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映微瞧太子小小年紀(jì)如此謹慎的模樣,覺得索額圖在為難自己。 鈕祜祿皇后見狀,不免多勸了她幾句,只說太子年幼,初次見她難免心生防備,等著以后多接觸幾次自然就好了。 映微忙道:“嬪妾沒有旁的心思,不過見到太子想起了家中嫡母,她每每提起宮中太子總是擔(dān)心不已,若知曉太子這般,也該放心了……有太皇太后與皇后娘娘照顧著太子,嬪妾自然放心?!?/br> 回去鐘粹宮的路上,映微則滿心思想著前幾日索額圖的來信,想著如何與太子多接觸接觸。 索額圖不知道歷史上太子最后落得什么下場,但她卻是知道的——不光太子,索額圖也下場慘烈。 對索額圖有些話她雖不敢茍同,但哪怕為了阿瑪與姨娘,她也得想辦法將太子往正道上拉一把,要知道歷史上四阿哥繼位之后,赫舍里一族是備受打壓。 春萍瞧她憂心忡忡的,有一搭沒一搭陪著她說話:“主子,您發(fā)現(xiàn)沒,皇后娘娘臉色不大對勁,幾次與您說話時好似要咳嗽似的,可偏偏皇后娘娘要強,不肯咳出聲來,靠茶水壓了下去……” 映微自然也留意到了,她沒辦法打探到太醫(yī)院的消息,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出鈕祜祿皇后怕是時日無多。 說實在的,倒不是她有多喜歡鈕祜祿皇后,而是鈕祜祿皇后一旦去世,后宮中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的局面會再次打亂。 更何況,鈕祜祿皇后雖不算好人,但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壞人,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自恃身份,也沒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來。 映微這邊正替鈕祜祿皇后擔(dān)心,誰知剛走到鐘粹宮門口,就瞧見陣仗不對。 皇上平素所乘的暖轎停在門口,外頭更站著二十來個太監(jiān)…… 映微緊了緊心神,抬腳走了進去。 她原以為皇上去瞧榮嬪與十阿哥了,不曾想剛走到西偏殿門口,候在門口的小太監(jiān)就道:“主子呀,您可算回來了,皇上都等您半天了!” 映微:…… 她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請安。 皇上正站在窗前逗那一對牡丹鸚鵡,轉(zhuǎn)身道:“你這一對鸚鵡倒是有意思,將才朕閑來無事過來走走,剛到這鳥籠跟前,你知道它們對朕說什么?” 映微腿肚子一軟。 她怎么會不知道? 鸚鵡學(xué)舌,這鸚鵡會說的話都是她教的:“嬪妾知道,它們應(yīng)該說的是‘會說話嗎’……還請皇上恕罪,這都是嬪妾平日里閑來無事教它們說著玩的?!?/br> 這是尋常人看見鸚鵡最常見的一句話,她索性教她那一對鸚鵡先發(fā)制人,沒想到一下撞到皇上跟前來了。 “這倒無妨,它們是畜生,朕難道還與它們一般計較?”皇上愈發(fā)覺得映微有點意思,將才他去探望榮嬪與十阿哥,正欲離開時瞧見西偏殿院里擺著的桌凳,桌上還有茶爐與散落的果子,一時心動,便想著過來瞧瞧:“你也不必在朕跟前太過拘謹,朕又不是老虎,難道會吃了你不成?” 他閱人無數(shù),能感受的出來眼前這人對自己并不害怕,好似有種刻意的疏離。 畢竟不少妃嬪頭一次見他時嚇得渾身發(fā)抖,連說話都直磕巴,映微從未有過這般。 映微輕聲應(yīng)是。 皇上隨意在炕上坐了下來:“朕看榮嬪早就從坤寧宮請安回來了,你怎的才回來?可是皇后留你說話了?” 映微一五一十將方才見過太子的事兒道了出來,最后更是窺了皇上一眼,瞧見皇上面上依舊不見端倪,心里惴惴不安。 紫禁城中有規(guī)矩,尋常阿哥一出生就要被抱去阿哥所,嬪位以上的妃嬪才有資格親自撫養(yǎng)孩子,但也只能將孩子養(yǎng)到四五歲,就是怕阿哥們與外戚來往過密,動搖國之根本。 皇上掃了她一眼道:“見到太子可放心了?” 他知道赫舍里一族打的什么主意,這也是為何他先前幾次厚賞映微卻一直冷落她的原因,賞的不光是映微,還有赫舍里一族。 可大封六宮他卻像忘了映微一般,一來是護著映微,不想叫她當(dāng)出頭鳥,二來則給赫舍里一族顏色瞧瞧,叫他們少插手后宮之事情。 好在映微是個聰明本分的,若真的上躥下跳爭寵,只會惹他不快。 第10章 映微忙跪地道:“太子跟在皇上身邊,無人不放心。” 皇上親手將她扶了起來:“朕又沒說什么,你這是做什么?太子自幼喪母,便是有朕護著,你們擔(dān)心也是常事,朕自不會怪你……朕只是沒想到皇后會叫你見上太子一面?!?/br> 這些日子他對鈕祜祿皇后有些冷落,許久未去過坤寧宮,但如今看來,鈕祜祿皇后的確是有一國之母的風(fēng)度與氣量。 皇上略用了些茶點,很快就走了。 平心而論,他挺喜歡映微的,知道進退,人又有意思。 可后宮之中凡事講究“平衡”,他既不能叫映微太過冒頭,免得叫赫舍里一族得意忘形,也不能冷落映微,不說對不住故去的孝誠仁皇后,也對不起這小丫頭……如此,倒是有點為難他。 皇上前腳剛離開鐘粹宮,后腳梁九功就親自帶人賞東西下來。 如今皇上跟前最得臉的太監(jiān)莫過于從小伺候皇上長大的顧問行,其次便是顧問行的干兒子梁九功,先前皇上也賞過映微幾次,可來的都是尋常太監(jiān),今日梁九功前來雖說只賞了些茶葉,但意義卻是大不同。 顧問行年歲已大,誰都知道梁九功即將取而代之,所以對他很是客氣。 映微也是受寵若驚,只見梁九功笑盈盈道:“……這是皇上親自吩咐下來的,說上次在您這兒喝的茶不錯,叫奴才多送來些?!?/br> 映微這兒的東西和皇上賞下來的東西當(dāng)然不是一個概念,梁九功更是主動介紹,這次送來的茶葉足足有十來種,信陽毛尖、碧螺春、君山銀針、祁門紅茶等等,各個類型的茶葉都有。 映微連聲謝恩,更不忘吩咐春萍掏出二十兩的銀錠子當(dāng)賞錢。 梁九功嘴上雖推拖,到底還是將銀子收了下來,最后更是壓低聲音道:“這份賞也就主子這兒才有,正殿那兒都沒有了……” 映微笑道:“那也是皇上想的周到,如今榮嬪娘娘剛誕下十阿哥不久,不宜多飲茶?!?/br> 梁九功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覺得她和她叔父索額圖一樣,是個聰明圓滑的。 等著梁九功辦完差事準(zhǔn)備回去復(fù)命時,皇上已去了坤寧宮。 叫皇上沒想到的是,不過十來日沒見,鈕祜祿皇后瞧著就不大好的樣子,請安后起身時步履竟有些踉蹌,若非身后的採云姑姑扶著,只怕會一頭栽倒下來。 鈕祜祿皇后嘴上雖說著沒事兒,但皇上并不放心,命孫院正前來把脈。 孫院正剛來,就直挺挺跪了下來:“還請皇上恕罪?!?/br> 話已至此,皇上還有什么不懂得?在他的逼問下這才知道實情,原來他離宮之前鈕祜祿皇后身子就已經(jīng)不好起來,但鈕祜祿皇后卻下令不準(zhǔn)對外宣揚,就怕叫他心情不佳,耽擱他出宮的行程。 皇上良久沒有說話,他雖知道鈕祜祿皇后身子不好,卻沒想到虧空到了這個地步:“若仔細調(diào)養(yǎng),皇后……還能有幾年活頭?” 至于痊愈,他是不敢奢望的。 孫院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皇后娘娘一貫鳳體欠安,現(xiàn)下年關(guān)將近,每日雜事繁多,所以鳳體虧空的厲害,若是安心將養(yǎng),應(yīng)該還有五六年的光景?!?/br> 皇上頷首,擺擺手,示意他先下去。 等著再次瞧見內(nèi)間里歇息的鈕祜祿皇后,皇上語氣柔和不少:“……孫院正說你近來繁忙,身子虧空的厲害,好好歇息一陣就能好轉(zhuǎn)起來,年關(guān)將近,后宮瑣事多的很,這些事你不必一股腦都攔在自己身上?!?/br> 握住鈕祜祿皇后的手,他更是道:“不如就要佟貴妃跟著你搭把手,尋常小事交給她,若碰上她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再來問你也不遲?!?/br> 鈕祜祿皇后蒼白著一張臉,含笑應(yīng)是。 其實自己身子骨如何,她是最清楚,不然也不會急匆匆將meimei接進宮來,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只剩下幾年的光景。 皇上做事向來雷厲風(fēng)行,一面吩咐孫院正等人不得對外多言鈕祜祿皇后的病情,一面昭佟貴妃前來,命她協(xié)理六宮。 哪怕佟貴妃這些日子吃醋皇上寵愛烏雅常在,可一聽這話,心頭的委屈頓時一散而空,眼里眉梢都帶著笑意。 皇上雖有心隱瞞鈕祜祿皇后的病情,可等著他前去慈寧宮請安時,一眼還是叫太皇太后瞧出端倪來,只問他最近朝堂可有煩心事。 皇上在太皇太后跟前沒什么可隱瞞的,道出鈕祜祿皇后的病情。 太皇太后知皇上對鈕祜祿皇后雖無太多情誼可言,比不得對孝誠仁皇后情深意重,可兩人從小也是一塊長大的,突然知曉此事定會心里難受:“……當(dāng)初哀家勸你將她立為皇后就有這個緣由,她本是皇后人選,后因受到她阿瑪遏必隆與義父鰲拜牽連,成為后宮中的笑柄,但她生性堅韌,哀家當(dāng)年倒是沒看錯人?!?/br> “哀家知道你心里難受,可生死有命,不是咱們能夠左右的,如今只能多順著她心意一些?!?/br> 說著,她老人家看向皇上,正色道:“后宮雖與前朝息息相關(guān),但在哀家看來,皇上沒必要將前朝那一套搬到后宮來,雖說皇后身子不好,佟貴妃擔(dān)不起事兒,但皇上別忘了,這后宮中還有哀家坐鎮(zhèn)!” “老祖宗這話是什么意思?”皇上被太皇太后這番精神抖擻的話逗笑了:“朕有些聽不懂?!?/br> 太皇太后索性開門見山道:“皇上啊,你能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哀家的眼睛,你別忘了,你可是哀家從小一手帶大的?!?/br> 說著,她老人家更是笑道:“后宮中的事兒,哀家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如今佟貴妃抬舉了一個小常在,皇后想要抬舉赫舍里氏為自家meimei擋槍……皇后越是精明算計,你就越是不想如她所愿,皇后與你青梅竹馬,也有幾分了解你,就猜到你會喜歡那赫舍里氏的?!?/br> “那丫頭哀家也見過,是個招人喜歡的?!?/br> “甭管索額圖送那丫頭進宮是什么心思,甭管皇后是個什么心思,你也別怕甭管護不住那丫頭覺得對不住故去的皇后……皇上啊,人這一輩子一眨眼就過去了,凡事思慮太多不是什么好事,順心而為!” 皇上當(dāng)天晚上就翻了映微的綠頭牌。 這世上最了解皇上的人莫過于太皇太后,當(dāng)初他因政務(wù)太忙,冷落了孝誠仁皇后,抱憾終身,后來又想叫天下人瞧瞧他的容人之量,封了鈕祜祿氏為后,前些日子又怕鈕祜祿皇后與鈕祜祿一族權(quán)勢太過,順勢抬舉了佟貴妃身邊的烏雅常在……種種皆有政/治的考慮因素,這樣活著未免太累了些。 等著這個“好消息”送到鐘粹宮時,春萍等人喜不能自禁,唯獨映微一個人怔怔的,覺得這事是半點征兆都沒有。 她身子里好歹裝的是現(xiàn)代人的芯子,對有些事并不十分在意,納悶之后則投入到晚上侍寢的準(zhǔn)備工作中去了。 先是嬤嬤教導(dǎo)規(guī)矩,再是熏香沐浴,就連晚點也是大有講究,只準(zhǔn)她用些寡淡的糕點,就怕她伺候皇上時失儀。 等著映微被送到龍床上時,心里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的,忍不住暗想萬一有人侍寢時尿急怎么辦?或者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因太緊張導(dǎo)致皇上半點性致全無的又該怎么辦…… 她這樣胡思亂想著,一顆不安的心倒?jié)u漸平復(fù)下來。 只是映微等啊等,一直沒等到皇上過來。 好在有小太監(jiān)過來說了一聲,說皇上在上書房有事情耽擱了,恐怕還有一會兒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