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祇的童養(yǎng)媳 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戀綜對照組不干了[穿書]、在快穿里找純愛(h)、孕媽靠無限物資生存、卡牌人生[重生]、七零海島漂亮女醫(yī)生、穿成康熙白月光的meimei(清穿)、世子火葬場紀(jì)事(重生)、飛凰引、這個閨女有點兒可愛、荒謬之?dāng)?/a>
一刻鐘之后,眉兒從老大夫家出了去。她有手有腳的也不能事事依仗沈祇。 離老大夫家最近的是錢家,錢家那片兒又是整個鎮(zhèn)子有錢人家的居所,眉兒穿過西北邊的胡同,想了想腳步一轉(zhuǎn)往東南邊去了。 洗城首當(dāng)其沖遭劫的就該是富貴人家,反倒是東南邊平時做些小本生意的說不定家中還能有些吃食。 此刻鼻尖都彌漫一股燒城之后的焦糊味,尸體也沒見幾具,眉兒心里起了希望,盼著是不是鎮(zhèn)子上的人都躲到一處了。 是不是伯伯提前告知,大部分人都沒事了。 如此想著,人就已經(jīng)到了東南的胡同巷子口里,往里一走,如眉兒所料,這邊兒看著窮酸些,遭劫就好了許多。 眉兒在一片狼籍之中翻出了一條被褥,又很有氣運(yùn)的找到了一只死雞。 這便夠了。 今夜月色被白云遮蔽,夜色之中并不能很看清路,眉兒心里頭倒沒被這夜色嚇退,因著一路走過來沒看見死人,還找到了吃食,心里頭就燃起了許多希望。 待回得老大夫家門口的時候,手腕子鉆心疼都忽略了去。 前腳進(jìn)了屋子,看著周氏還在熟睡,眉兒見沈祇還未回,便鉆進(jìn)了廚房里頭。 手里的活計還在弄著卻被一聲怒吼嚇到。 “你方才去哪里了!” 眉兒被嚇得猛地一回頭,就看到沈祇喘著氣像是剛跑回來,他手里還拿著一個米袋子,至于那神情眉兒是不敢再看的。 “我就是出去找點兒吃食。” 沈祇眼神聽完沒有緩和怒氣的意思,反倒更盛,張嘴說的話就很難聽:“鎮(zhèn)子上這個境況你亂跑什么,能不能別給我添麻煩?!?/br> 說罷,也不管眉兒反應(yīng),直接將手里的米袋子丟到了地上:“我繼續(xù)出去找我爹。” 眉兒心本就慌,被沈祇這么一兇就更慌:“你好歹吃點東西再去,身子會跨的啊?!?/br> 沈祇沒回應(yīng),當(dāng)夜都沒再回。 第二日,沈祇卻是帶回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楚之月。 楚之月左手沒了,進(jìn)鎮(zhèn)子那只斷手怎么也沒想到是楚之月的。 且她整個人神情恍惚,問什么也說不出來,只亦步亦趨的跟在沈祇身后,似沈祇才能給她安全感。 連之夜里歇息,都得靠著沈祇才能睡著。 眉兒睡在塌邊的另一側(cè),拉著周氏的手,半晌之后幾滴眼淚就落到了周氏的手心。 進(jìn)鎮(zhèn)子第五天,周氏大好了,只這么一折騰人看著憔悴了許多,便是如此,也仍舊想繼續(xù)去找鎮(zhèn)子上的人。 東山鎮(zhèn)不算小,也不算大,這幾日沈祇查探下來便知眼下的東山鎮(zhèn)是座空鎮(zhèn)子了。 洗城當(dāng)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無論發(fā)生什么,只求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第六天,終于,楚之月開口了:“地窖…地窖…” 此話一出,眉兒頓時心中開始發(fā)慌,這兩天只顧著在鎮(zhèn)子上找人,怎么就沒想到去地窖里看看。 沈祇自然也反應(yīng)了過來,也顧不得身邊三個弱女子,身形一竄就回了自家院子。 上天是否有好生之德,不知,只此次洗城,楚縣令妄想以縣令身份和匪徒談判,失敗,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其妻其子為護(hù)其女楚之月,下落不明。 楚之月則失去了左手,躲在一處廢棄破船的角落被沈祇尋得。 而東山鎮(zhèn)地窖之下,家家戶戶找了,一共有四百余人,這幫子匪徒許都是外鄉(xiāng)人,不知東山鎮(zhèn)平原處也有地窖這東西,所以這四百多人才得以留存性命。 在東山鎮(zhèn)另一座山里頭,又尋得了二百多具尸體。 剩下的人哪去了? 不知。 有老人猜測估摸是被抓去當(dāng)了壯丁。 沈祇的爹爹沈惜,以及周學(xué),李長財?shù)热藙t都在這批失蹤的人里。 眉兒坐在被燒的破敗不堪的沈家院子里頭,周氏在堂屋里休憩,楚之月則坐在另一側(cè)盯著沈祇。 眉兒問他:“以后我們怎么辦?” 沈祇灑掃著地上的黑污,掃把掃的用力:“留在鎮(zhèn)子上等我爹回來,我爹一定會回來。” “我想回去看我爹娘?!?/br> “好?!?/br> 回去看了之后,意料之中的,也是樓空人去,尋不得半絲蹤跡。 第21章 、手足無措 鎮(zhèn)子上剩下的人的日子還得過,畢竟到了外頭去,人不剩地不熟又能好到哪里去。 有時候不得不說人這種東西是很有韌勁兒的,你丟給一個人一塊rou他能火,你丟給他一碗餿飯,他還是能活。住的屋子被燒了,縫縫補(bǔ)補(bǔ)修繕修繕,也湊合能住,有個遮風(fēng)擋雨的地界兒就覺得不錯。 在人這種韌勁兒里,東山鎮(zhèn)吊著一口氣,不至于一鎮(zhèn)荒蕪。 剩下的幾百人里頭,除卻耄耋老人和垂髫小童,以及女子之外,男子只剩下六十人不到。這六十人里,如沈祇一般大小的就更少了,只有寥寥幾人。 這意味著在鎮(zhèn)子上被洗劫一空的情況下,在被匪徒殘忍殺害了家人的情況下,有些老人和孩子就不得不自己找了出路。 是去山里挖野菜樹根,還是去河里打撈,抑或者是祈求了別人施舍點兒東西,都只不過是無奈之下求生的手段。 這樣的日子撐不了多久。 冬月初一,眉兒便與楚之月因為吃食的問題吵了起來。 自打東山鎮(zhèn)遭劫之后,楚之月成了孤家寡人,念起弱女子在這世道活不下去,哪怕沈祇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是選擇將楚之月留在了身邊照顧。周氏是個心軟的,自然也就允了。 何況當(dāng)初沈惜還是在衙門里當(dāng)差,受了楚縣令不少恩惠。這份恩情,還是得報,小姑娘可憐,性子卻是活潑,長得也疼人,斷了只手就更讓人心疼了去。 放在身邊照應(yīng)著吧,日后日子好了,就給自己兒子當(dāng)填房也不是不行。自然,這是周氏一閃而過的念頭,并作不得數(shù),家里頭三個女子,沈祇也是有些煩的。 過日子都麻煩了去,楚之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從小就被伺候著的人,哪里還能照顧的了周氏。她每日離了沈祇就掉眼淚,沈祇無法出門只得將她帶著。 如此,沈家就形成了一個很詭異的相處的狀態(tài),眉兒一如既往的做著家里的活兒,帶照料周氏。沈祇則每日帶著楚之月出去尋了吃食,連著后院重點兒番薯青菜什么的,都是這兩人一起。 眉兒則越發(fā)沉默寡言。 周氏問她:“是不是不喜歡阿月那丫頭。”見眉兒不說話,周氏總歸還是偏著自己養(yǎng)了幾年的人的,便道:“她爹娘估摸都是沒了,兄長怕也是兇多吉少,從小衣食無憂的人,哪里遭得住這種變動。你比阿月年長,就不要怪她了?!?/br> “嬸嬸,我爹娘和幼弟也是不知所蹤?!?/br> 這話說得周氏心里揪了一下,眉兒本就苦命,一時就反省自家留下楚之月是不是對眉兒來說太不公道了些。自打沈惜失蹤之后,周氏身子骨就大不如從前,加之糧食越來越少,只能坐吃山空,周氏沒了吃食的好好調(diào)養(yǎng),這身子哪里能好。 看到周氏難受,眉兒心里也不好受,只道:“嬸嬸你坐會兒,若是無趣,就幫沈祇改改靴子就是,我看他的鞋子底都快踩爛了,至于阿月,我不怪她的?!?/br> 周氏點點頭,眉兒也就自忙自去的了。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因著厭煩楚之月一直纏著沈祇,兩人并沒說過幾句話,便是夜里睡到一處,也是盡量不挨著。楚之月該也是不歡喜自己的,就因為自己是沈祇的童養(yǎng)媳。 眉兒嘆了口氣,看著地窖里頭最后的幾顆地瓜犯了愁,想了想,只拿了一顆地瓜。又出了院子,想去外頭找找看看,能不能碰碰運(yùn)氣能找到點兒野菜或者已經(jīng)長出來的隨便什么東西也好。 一趟回來,籃子里也就只有點能吃的草根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眉兒只能映著頭皮做。原本是給畜生喂的米糠還有一小袋,眼下也成了寶貝,眉兒生了火,盼著今天沈祇能在山上有點子收獲。 待晚些,沈祇回來,眉兒沖到院門口,看著沈祇兩手空空,便知冬日里想打獵些什么回來是太難了,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即日毫無收獲了。 因著擔(dān)心糧食,眉兒都無甚心思去搭理楚之月。 “家里吃食還夠不夠?” 眉兒搖頭。 沈祇進(jìn)了院子,東西也沒撂下,便對楚之月道:“我再往山里走一遭,你在家待著?!?/br> 楚之月不愿,這回稀奇,沈祇倒是沒慣著她,直接一個翻身就跑了。眉兒就看著楚之月也從院子里頭跑出去,聽了幾聲她的哭喊,又自己乖乖跑了回來。 只是如此,眉兒倒也犯不上和她吵什么,只還沒上飯桌,眉兒就看見溫在鍋里的唯一一顆地瓜沒了,頓時就受不了了。 她看見楚之月此刻整蹲在廚房邊兒小心翼翼的舔著地瓜皮,嘴邊兒還有一點地瓜的殘渣,手上幾乎控制不住的直接給楚之月后腦勺來了一下子。 “就這么一個地瓜,嬸嬸身子不好你不知道嗎?就這么饞的慌?” 楚之月被打懵,一回頭就看見眉兒秀美緊簇,那眼里看自己就跟看一個累贅一樣。楚之月不是沒脾氣的,從變故開始到現(xiàn)在,她心里被壓抑了太久,平日里說不出什么話來,被眉兒這么一打,腦子嗡的一下子就炸開了。 “我餓!”楚之月吼得理直氣壯。 眉兒這人吃軟不吃硬,楚之月可憐巴巴的眉兒估摸一會兒也就好了,越是這般理直氣壯,眉兒便越是惱火,嘴巴就有些口不擇言:“我若是你,斷了一只手,怎么也該想著如何干點什么活兒,而不是靠著沈祇坐吃等死。原你是縣令的女兒,你好當(dāng)個廢物,如今天下亂啦!你爹娘沒了!你還這般當(dāng)個廢物,我若是你我不如直接去死了!” “你爹娘才死了!”楚之月大吼。 這句話也同樣刺激了眉兒的神經(jīng),一開始的吵鬧,則變成了扭打。 兩個小姑娘互相看不順眼,扯頭發(fā)咬胳膊,周氏出來的時候這兩個小的正扯著彼此頭發(fā)死活不撒手。楚之月左手沒了,腳上倒是厲害,一腳一腳往眉兒肚子上踹的好不留情。 “還不給我消停消停!” 兩人不搭理周氏,繼續(xù)打。 要不是沈祇怕三個女子在家里不放心,跑到一半打了腳步打了個彎兒又回來,估計這兩丫頭片子還不知道鬧到什么時候。 沈祇將兩人分開的時候,兩人皆是發(fā)髻散亂,要論下手,還是眉兒狠一點兒,楚之月脖子上還有指甲痕透著血跡。 “是她先動手的?!背碌?。 眉兒氣笑了:“就那么一個地瓜,你不全給吃了我能打你?” 楚之月不說話,心里的委屈也是說不出來,她個子比眉兒矮,氣勢上就短了一截,身子一歪就想靠沈祇懷里哭。這副做派看得眉兒更是惱火,直接上前一把就給楚之月給推開了:“你知不知羞,多大的姑娘了,整天纏著沈祇算怎么回事兒?”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妒忌我!妒忌沈祇歡喜我不歡喜你!妒忌他每日只帶著我出去,卻對你冷漠無話!” 周氏被吵的腦袋疼,撫了撫眉心一下子就不想管了,小孩子掐酸吃醋的,鬧起來也是不省心。擺擺手讓沈祇自己處理,周氏腦子里之前一閃而過所謂二女共事一夫的想法算是給徹底打消了。還沒什么就這么折騰了,再長大些真有什么了去,還不得把家都給掀了。 沈祇比起周氏則更顯不耐,兩人吵起來的當(dāng)口就上前扶了周氏去了堂屋里頭,又去廚房里頭端了吃食。吵架的兩個小姑娘沒了看客,加之正主兒那反應(yīng),楚之月是上前討好了去,眉兒骨頭沒那么軟,直接回了自己屋子偷偷抹眼淚。 眉兒不明白,怎的沈祇就一點都沒反應(yīng)的。他怎么就能哪怕說一句話護(hù)著自己都好呢?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明明都沒吃食了,只想著給嬸嬸吃的。怎么鬧下來倒像是自己小題大做了似的,嬸嬸不護(hù)著自己,沈祇一臉冷漠,為何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