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墻小閑妃 第120節(jié)
“你們有孩子么?” “?。俊庇粽龘u頭,“沒有?!?/br> “既是家道中落,家里沒有祖產(chǎn)可賣么?” “自然是有!我娘子手上有一串碧綠通透的翡翠珠鏈,是她那個前夫贈給她的,不得不說她那個前夫人不怎么樣,出手倒是挺闊綽的。不過當時出了點狀況,只典當了三百兩?!?/br> 蕭鐸眉宇蹙起,“三百兩?” “??!三百兩,這都快花完了。”郁正動了心思,“那個、兄臺,你身上有沒有錢?可否借我一些,我保證日后歸還!” 蕭鐸拿出錢袋,拍到對方手心,繼續(xù)飲酒。 郁正一時失了態(tài),望著手心沉甸甸的銀子,瞠目結舌,他原本只想討要個一二兩的銀子! 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 這一夜郁靈睡得格外安穩(wěn),哥哥比她起得早,洗漱過后下樓用早膳時她心里犯愁。 她真的不想再吃陽春面了,嗚嗚嗚,無奈囊中羞澀,哥哥比她更窮,聽說是一路要飯來的檀縣、 豈料一下樓,見到兄長叫了滿桌的早膳。 “你哪里來的錢?”郁靈垂涎欲滴。 “來的路上撿的!”郁正道,“哎呀,別疑神疑鬼,快吃吧??!” 嗯嗯嗯!眼下及時行樂很重要?。?/br> 兄妹二人大快朵頤,郁靈吃完后喜滋滋地上樓,恰逢有人下樓,該是欽差那一行人,好奇怪他們怎么還不走? 檀縣雖然大門緊閉,但欽差畢竟是受命于皇帝,權力應該比檀縣縣令更大。 樓梯狹窄,郁靈側身讓人先下,只是與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眼角余光瞥見了玄袍男子的容貌。 當時心頭一緊,腿發(fā)軟險些摔下樓梯。 她應該是眼花了...... 一只溫潤如玉的手伸手扶了她,“當心”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容,無論多少年她都不會忘卻。 眼瞳不自覺睜大,驚得唇瓣微啟。 他、他是...... “兄臺??!兄臺起得也好早!”郁正熱情地上來迎接,“來來來,一道用早膳吧!” 郁靈已然魂不附體,行尸走rou一般被哥哥拉下樓梯,坐回了桌邊。 “兄臺,這就是我娘子,是不是貌若天仙?!”郁正咋咋呼呼,meimei生得貌美這是從小到大公認的事實嘛。 兩人坐在八仙桌的南北兩邊,郁靈眸光直勾勾地看著對面。 片刻之后,對方緩緩開口,“確實驚為天人。” “來來兄臺,用早膳吧?!庇粽X得眼前這男子真是自己的貴人!“粥沒有了,你等著我去廚房給你盛??!” 郁正一走,八仙桌上只他們二人,靜靜對視著。 郁靈還未回魂,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三年未見,他的容顏絲毫未改,只是眉宇間凌厲了幾分。 “多年不見了?!笔掕I眸光深邃,片刻之后主動開口了。 “兄臺,粥打來了!”郁正阿諛奉承、諂媚討好。 郁靈心里慌亂不止,一言不發(fā),她用盡了全力才從桌邊起身,回到房間關上房門之后,她才覺得自己重新呼吸了。 心口起伏不止。 前日,她下樓用早膳......命那個婢女給她一屜牛rou包子的人就是蕭鐸,背對著她坐在窗口的玄袍男子就是蕭鐸??! 那個雨夜,也是她自己敲開了驛站的門,所以她是自投羅網(wǎng)。 未過多久,有人推門,應該是哥哥,他們必須收拾行李盡快離開驛站!??! 然而等她開門,出現(xiàn)在眼前的卻是夢魘般的臉。 蕭鐸以強勢的姿態(tài)推開門進入房間。 “還是別告訴你夫君,我的身份為好?!?/br> 一陣惡寒順著她的脊背往上攀爬,她的眼神無處安放,在她面前的人恍若一座她永遠都跨越不過的巍峨雪山。 “否則我不能保證那個男人能活著走出這個驛站。” 她聽見上樓的腳步聲,咚咚咚,如同一面小鼓在心臟敲打,是哥哥回來了。 “來我的房間,一個時辰。”蕭鐸低聲訴說,轉(zhuǎn)身的瞬間郁正剛好打開房門。 “兄臺?” “我來邀請弟妹共進晚膳?!笔掕I道。 原來如此,郁正摟過meimei,“既然兄臺盛情邀請,我們夫婦二人必定會來。” 將人送走后,郁正不禁感慨,“這位兄臺人還挺好的,這一袋子錢就是他昨日借我的,這年頭如此慷慨的人真的不多了。” 郁靈心慌意亂,一下坐到床榻上,六神無主。 眼下大約巳時初刻,蕭鐸說一個時辰之內(nèi)去他的房間。 而他的房間,郁靈想起來了,正在她房間對面,昨日她給路勛送金瘡藥......想想都后怕...... 半個時辰將過,少女指尖不斷輕磨著褥子。 她不敢去,也不敢不去,進退為難,焦躁不安。 郁正哪里能察覺她的不安,一會兒睡覺,一會爬起來看看窗外,一會兒看看閑書,離開洛陽時還帶了寶貝蛐蛐,玩得不亦樂乎! 已經(jīng)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郁靈一頭栽到床上,她該如何是好啊...... “樓上的各位,廚房有一壇酒破了,各位若不嫌棄就請下來一道喝!” 正蹲在地上玩蛐蛐的郁正忽得豎起耳朵,立馬起身推門出去了,將郁靈獨自留在房里。 時間掐得正好,這必定是蕭鐸的陰謀,這么多年,他真的是絲毫未改。 房門敞開著,而后對面的房門也從里打開了。 ...... “不過是敘敘舊,不必這么緊張,坐?!?/br> 郁靈進入蕭鐸房間,反手合上了房門,蕭鐸正等著她。 坐到椅榻上,只是與他對視,郁靈都覺得自己已經(jīng)耗費了所有力氣。 蕭鐸親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放心,你的夫君不會這么快上樓?!笔掕I很冷靜,“朕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否則樓下那個男人活不過今日?!?/br> 郁靈臉色蒼白,氣息顫抖著點了點頭。 “朕想知道,當年你如何從皇城逃走到洛陽?!笔掕I平心靜氣地問她。 到這般田地,郁靈也無所顧忌了,“那日我試探了凌香環(huán)......” ...... “......逃到江岸,原本想坐船離開,但皇宮禁軍已經(jīng)追上來了,當我看他們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殺我,我便用所有的珠寶賄賂他們,他們又肯真放我走,最后用刀逼著我跳了江。我無處可去,只能回江南找我父親......到那里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被囚禁,慌不擇路地離開蘇州府,最后到了洛陽?!?/br> 三年很長,她靜靜說了許久。 蕭鐸聽著。 “你在洛陽做什么?” 郁靈難以啟齒,這三年她過得十分狼狽,“在繡坊,或者在街頭擺攤賣茶點?!?/br> “最后過不下去了,就將最后那件翡翠珠鏈典當了三百兩?”男人肆意嘲諷。 果然是珠鏈惹的禍。 “所以你當年費盡心機離開,就為了嫁這么個東西?” 他眸光沉沉,壓著盛怒。 “從前在宮里,在朕身邊,你穿的都是精細的綾羅綢緞,吃的是珍饈佳肴,再看看如今的你。”蕭鐸毫不留情。 如今的她身著粗衣麻布,身上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還有她的手。 手上忽然一陣溫熱,嚇得郁靈立即將手縮回。 蕭鐸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翻看她的手心。 原本柔若無骨的手,此刻手心布著薄繭。 房間里靜謐無聲,他捏著她的手,這叫郁靈心里徒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主子,下面有酒喝,我給主子送一碗上來!” 路勛咋咋呼呼闖入房間,可他哪里想得到主子的房間里竟然是這樣一副場景。 主子他......與仙女jiejie共處一室,主子的手還觸碰了仙女jiejie手。 ?。。?/br> 顯而易見,仙女jiejie很是排斥抗拒,嚇得瑟瑟發(fā)抖。 路勛知道了,這、這、這有什么不清楚的! 昨日他說仙女jiejie貌美,主子上了心了,看上人家,竟然以權勢逼迫一個民間的良家婦人。 “主子,她、她已經(jīng)嫁人了......”路勛道,“是別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