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墻小閑妃 第13節(jié)
蕭鐸留他下來問話,“妃嬪們得了賞賜都如何???” “自然是歡喜不盡,若非奴才傳口諭說不必來謝恩,娘娘小主們都要過來呢?!?/br> “貴妃如何?” “貴妃神情歡喜。”劉歇知道如今凌香環(huán)是皇帝的心頭好,皇帝何曾對女人如此上心,“凌小主面帶喜色,行止端方,還特意要奴才回來替她謝恩呢!” “淑妃呢?” “淑妃與淑妃兩位娘娘都很高興呢。” “那么......”蕭鐸眸光垂落到面前摁著的杯盞,“嫻嬪如何啊?” 這劉歇倒是沒注意,嫻嬪失寵了啊,等等,嫻嬪沒得賞賜! “嫻嬪娘娘看似神情落寞。”劉歇胡編了一下。 腹誹道這還用問么?先是降了位份,再是挪了寢宮,如今就唯獨她一人沒有賞賜,還能是什么心情呀?! 紫宸殿里,郁靈什么臉面也沒了,起因是趙凝玉驚呼了一聲:“呀,嫻嬪這是沒得賞賜么?” 趙德妃立即搭話,“還真是如此,陛下這是忘了嫻嬪了?” 然后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如今沒得賞賜事小,失了顏面事大??! “陛下駕到--” 后宮妃嬪鮮少有機會見到蕭鐸,今日倒是稀奇,不僅得了賞賜還能見到龍顏,趙凝玉撇撇嘴,說到底還是沾了這位定南王幼女的光哪。 郁靈自蕭鐸一進殿,便眸光幽幽地盯著他,她渾身散發(fā)著怨氣。 憑什么不給她賞賜?憑什么?!就那么厭惡她么? 妃嬪們紛紛來到皇帝面前謝恩,多好的機會能與皇帝搭話??!郁靈成了多余的,她沒有得到賞賜,自然不會傻傻地去謝恩。 “陛下,是不是底下人做事的時候不盡心,沒有將嫻嬪的賞賜送來?”貴妃替郁靈找了臺階下,心想著郁靈絕對是得罪皇帝了。 “朕忘了?!笔掕I道,“一會兒叫劉歇去私庫找一件,給嫻嬪補上?!?/br> 語氣漫不經心,聽著像是才想起宮里頭有她嫻妃這么個人,可是明明他連沒見過的許才人都記得! “嫻嬪若是想要,等晚膳過后來御書房取吧?!笔掕I道。 郁靈:“......” 他賜給凌香環(huán)十多樣,到了她這就、就......還要她自取,施舍一般,顯得她多想要一樣! 她也是個要面子的人! *** 深夜,蕭鐸坐在案牘前批閱奏疏,寬綽的御案上放置著一套精美絕倫的羊脂玉頭面,散發(fā)著潔白光芒,從頭飾到項鏈到耳墜一應俱全,潔白無瑕,價值連城,相比今日所有賞賜加起來都要更昂貴稀有。 蕭鐸擱下御筆,指尖輕觸羊脂玉鐲,他素來不在妾室身上花心思,但這套頭面是他親自挑選,這溫潤瓷白的模樣與嫻妃在龍榻上時一模一樣。 現在他就等著她來求他,他便大發(fā)慈悲將這套頭面賜給她。 月華殿內,郁靈心中怨氣頗重,晚膳一口未用。 綺羅勸道,“娘娘,陛下不是說了若娘娘想要賞賜就去御書房?!?/br> 郁靈躺在美人榻上,一雙玉臂橫在腹間,“哼,古語有云,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他既不喜歡我,對我那么小氣,我不是那么沒有骨氣的女人,要等人施舍!” “骨氣值幾個錢,奴婢方才在紫宸殿瞧著,即使最差的賞賜也值千金,咱們不要白不要,娘娘若不去,奴婢替娘娘去???” “我不想去,你也不許去?!?/br> 綺羅沒法子,行吧,主子是有骨氣的主子,所以奴婢也必須是骨氣的奴婢。 沒一會兒,御書房派了個小太監(jiān)過來,小太監(jiān)神情尷尬,“嫻嬪娘娘,陛下說時辰不早了,娘娘若去得再晚,他便不叫人開私庫取賞賜了,夜里不方便?!?/br> 郁靈聽得冒火,小聲與綺羅嘀咕,“瞧瞧,到我這就小氣了,不想給就不想給嘛,說什么夜里開私庫不方便,生怕我拿得多了么?” 既然人家話里話外都這么吝嗇,她又怎么好意思去要! “既然夜里不方便,本宮就不過去了?!庇綮`一句話打發(fā)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原話回稟了大總管劉歇。 劉歇推門進入御書房,“回稟陛下,嫻嬪娘娘不來了?!?/br> 抬眸見皇帝已經沐浴完畢,一襲月白色廣袖長袍坐在椅榻上煮茶,皇帝已經大半個月不曾招寢,日日浸泡冷泉,這等血氣方剛的年紀,再看看其他皇族子弟縱情聲色,皇帝著實不太重女色。 “知道了,退下吧?!?/br> “陛下不如去清寧殿?”劉歇建議,如今凌小主雖尚未封妃,這件事確實板上釘釘了,皇帝去她寢宮也不會引起議論。 “她不肯來,難道朕還主動去?”蕭鐸脫口而出。 啊?? “陛下忘了,清寧殿已經挪給凌小主住了?!眲⑿馈?/br> 蕭鐸一時怔怔,“將案上這幅頭面送去月華殿,叫嫻妃今夜就滾過來謝恩!” “是、”劉歇不明所以,擁新人入懷不好么?怎么陛下還想著那位嫻嬪了? 劉歇親自捧著頭面去了趟月華殿,然而等他到了門口發(fā)現院門已經緊閉,敲了許久才有小太監(jiān)開門,說嫻嬪已經休息了。 劉歇也懶得等嫻嬪起來梳妝,便捧著賞賜又折返了御書房。 “陛下,嫻嬪娘娘已經歇下了,奴才連娘娘的面都沒見著呢,還是等明日,奴才再親自、” “別送了,將物件送回私庫鎖?。 笔掕I的耐心被磨光了,“往后后宮任何的賞賜,各國朝貢,都不必往月華殿送了?!?/br> 是夜,蕭鐸泡了足足半宿的冷泉。 第13章 事隔幾日,到了該去行宮避暑的時節(jié),蕭鐸帶了一眾文武大臣去皇家獵場圍獵。 山間涼快,抵達行宮當日蕭鐸便狩得一頭雄鹿,郁靈同其他妃嬪貴婦人們皆在山上獵場,得知這個消息所有人歡喜不已。 皇帝下令當場炙烤,分發(fā)給妃嬪女眷們品嘗。 這可是天大的恩典,能吃上皇帝親手狩得的鹿rou,到時候回去可又是談資了! 郁靈瞧見蕭鐸一身黑色鎧甲勁袍騎在馬上,將雄鹿丟在宮人們面前,命他們帶去炙烤,狗男人這模樣該死的迷人。 她沒嘗過鹿rou,躍躍欲試。 這雄鹿實在碩大,架起來烤至少半個時辰,邊上還有其他一些野味,兔子、野雞、鴿子之類,郁靈眼巴巴地等著蕭鐸狩得的鹿,rou香氣漸漸彌漫山澗。 郁靈坐不住,去溜達了一圈,摘了些眼熟的野果子藏在袖中。 待她回到亭間,御廚們正仔細片著鹿rou,色澤光亮香氣撲鼻,叫人垂涎欲滴。 郁靈乖巧地坐好,等著劉歇分發(fā)。 劉歇將鹿腿上最好的rou給了凌香環(huán)。 “拜高踩低的東西?!本_羅小聲嘀咕。 “哎呀你先別說話,免得他不發(fā)鹿rou給我?!庇綮`滿心滿眼都是鹿rou,腹中正匱乏呢。 也不知道劉歇怎么發(fā)的,連許才人都得了鹿rou,命婦們也得了,郁靈食案上還是空空的。 最后才輪到她,“怎么是兔rou???”郁靈盯著那因無人問津而烤焦了的兔腿。 “回娘娘,鹿rou沒了,還請娘娘將就著吃吧?!眲⑿?,一個失寵的妃嬪還敢跟他叫板。 “可我瞧見還有個鹿腿呀......”郁靈望眼欲穿。 “那是留給陛下與定南王的?!眲⑿?。 “那我只嘗一小片可以么?” “恐怕不行啊,娘娘。” 郁靈只能自認倒霉。 “我這碟鹿rou還未動過,請嫻嬪娘娘品嘗?!弊诟浇牧柘悱h(huán)很識趣地將自己那碟鹿rou送到郁靈面前。 如此一來亭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二人身上,有些稍遠些的貴夫人沒聽清事情原委,這目光便帶了些許揶揄。 一位是年資頗久的妃嬪,一位是頗得圣心的新人,又是降位又是挪宮的,這爭起來了且有的好戲看呢! 郁靈覺得丟人,“不必了,凌meimei,我不餓?!?/br> 她話沒說完,劉歇便著急道,“圣明不可違啊,凌小主?!?/br> 凌香環(huán)自己也詫異,“什么圣命?” 邊上看好戲的人心知肚明,必定是圣上交代過,不得不說這舊愛永遠都勝不過新歡哪,更何況皇帝這般冷情的男人,從未對嫻嬪上過心,甚至對貴妃也沒多少情意。如今冒出來個凌香環(huán),聽著宮中近日的傳言,皇帝對她十分上心,似乎不是因為定南王,而是真的在乎她。 許多貴婦人不知事情原委,還以為郁靈要奪凌香環(huán)手上的鹿rou。 也不知道嫻嬪何來的底氣,覺得自己還有資格與尊貴的王女爭寵? 劉歇道,“陛下說過,往后他這的賞賜都沒有嫻嬪娘娘的份?!?/br> 此話一出,席間嘩然。好嘛,皇帝生怕心上人受委屈,想得如此周全!這與情竇初開的少年有何區(qū)別? 凌香環(huán)垂眸,臉頰上飛上一片粉霞。 郁靈半響回過神來,劉歇不敢傳假口諭,這話必定是皇帝親口說的!他為什么總欺負她呀?她一直對他恭恭敬敬的,從不曾逾越得罪過??! 她端坐在主席蒲團之上,委屈地抿唇。 受不了打量的目光,她起身離席了,不許綺羅跟著。 這些時日她閑散的生活翻天覆地,皇帝貴妃忽然都大變樣,尤其貴妃,她都不知道為什么! 一通亂走,遠離人聲,郁靈不知不覺地來到一處怪石嶙峋的小溪邊,她拾起一塊石頭就往溪水里扔,接著又是一塊,氣死人了! 俗話說糟糠之妻不下堂,貴妃娘娘高貴貌美、頗有助力確實不會下堂,合著如今下堂的人竟是她這個嫻妃! “娘娘斗不過那邊的,跑來對著這溪水出氣?” 郁靈一扭頭,瞧見是司徒玨,怎么每次她示意時總能遇見他! “你來做什么?看我笑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