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窩一下被握緊，她回神聽見顧檠溫文爾雅地問：“小弦，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哦，最重要，江梟肄大部分都是正常人。

    “松手，”她無語地說：“那些和你無關(guān)，你越界了?！?/br>
    顧檠聽不進(jìn)去，輕飄飄地說：“我不止可以像江梟肄那樣，還可以讓你那樣對我。上次你打仇祺福太美了，我就在想被你打會不會很爽。”

    老天。

    顧意弦表情呆滯，開始懷疑人生。

    他偏頭問：“你不想試試嗎？”

    她沒耐心了，“我現(xiàn)在和江梟肄在一起，你真自甘墮落送上門當(dāng)供人取樂的男人？“

    “那我能怎么辦？小弦，我想讓你回到身邊，你不愿意，我想好好愛你，你也不愿意，我能怎么辦呢，小弦，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

    她冷淡地說：“像過去一樣，當(dāng)我死了，換一個人愛?！?/br>
    顧檠苦笑，“我知道你在介意華年的事，我對不起她，但你和她不同......”

    “好，那我問你，如果我是去世的人，華年是在你身邊這么多年的女人，你會和她說今天的話嗎？”

    “你會，”顧意弦替他回答，眼神呈現(xiàn)一種冰冷的透徹，“因為我并不是無可替代?！?/br>
    “小弦，你是。”

    就算感情沒有變質(zhì)，在顧檠心里，顧意弦也是不可替代的人。

    他將不可能再出現(xiàn)的自己寄托在她身上，他克制，便把她養(yǎng)得肆無忌憚，他世故圓滑，就保護(hù)她的鋒利棱角，他被禁錮在顧家掌權(quán)人的高位，于是讓她自由自由替他多看看世界。這不叫無可替代嗎？他們密不可分，他說得從來都是真話，只是她不懂

    十五年所有的感情全部為顧意弦產(chǎn)生，親情，愛情，她對他的意義豈止是愛。

    如何能放手？

    “那華年也是?！?/br>
    顧意弦說完，膝蓋的布料透進(jìn)濕意。

    “過去喜歡過人就要被你打入死刑嗎？”顧檠哀聲問。

    她代入了自己，如果她是華年。

    說了他也不會懂，她不想再浪費時間，“我不愛你，說過很多遍了?！?/br>
    顧檠始終沒抬起頭，“不用你愛我，當(dāng)一輩子哥哥，情人，什么都行......”

    他勾她指尖，輕聲祈求：“你別不要我......”

    她嘆氣，“我讓你當(dāng)哥哥，你不愿意?！?/br>
    “我一直都是你的哥哥?！彼I(lǐng)養(yǎng)她也只想做好哥哥而已，顧檠抬頭，眼睛通紅，“但哥哥也能讓meimei快樂，我不比他差，你想要玩，我們背著江梟肄玩，不是更好玩嗎？”

    她皺眉，“你以為我沒有底線？”

    顧檠笑，黑眸像引人墮落的漩渦，“當(dāng)著哥哥的面有沒有讓你更興奮？”

    “你他媽的有?。　?/br>
    顧意弦怒不可遏一巴掌清脆甩過去。

    顧檠頭被打偏，冷白臉頰立刻出現(xiàn)紅印，他毫不在意，“你讓我跪，我就跪著吃，讓我站，我就站著弄?！?/br>
    她第一次對他說了侮辱的話，“顧檠你是狗嗎？”

    他說：“是，小弦，我甘愿當(dāng)你的狗，只對你一人忠誠?！?/br>
    顧意弦頭皮發(fā)麻，“你真的瘋了......瘋了......”

    顧檠雙指抽出領(lǐng)帶，“上次我在門外，今天我來讓你舒服。”

    ......

    電梯叮地聲。

    金屬梯廂還沒向兩邊完全滑開。

    男人從里面大步邁出，直奔前臺。

    他眼里藏不住的暴戾陰刻，“顧意弦在哪兒？”

    前臺嚇得說話不利索，“請問、您，您找她有什么事？”

    江梟肄出行沒帶任何人，手里拎著一份沒有糖的慕斯蛋糕。

    樓下的邁巴赫讓他失去冷靜自持，“你不想在南楚呆不下去，最好在我問第二遍的時候說實話。”

    “顧意弦在哪兒？”

    “我不知道啊?！笨毂粔浩雀斜频街舷?，前臺趕緊按下內(nèi)線電話，“朱總，朱總，前臺來了一位先生要大小姐?！?/br>
    “誰??？”

    “江先生?！?/br>
    朱可從辦公室跑出來，看到渾身散發(fā)冷氣的男人，暗叫不好。

    她滿臉賠笑，“江先生，您怎么來了？”

    江梟肄冷冷睨著她，“顧意弦在哪兒，我不想問第二遍?！?/br>
    朱可不說話。

    “她還真是好本事?！苯瓧n肄面無表情地?fù)荛_懷表蓋，“給你五秒鐘的時間思考，聽不到正確答案，我就用自己的方法?！?/br>
    江家老四的手段誰人不知。ghg要是被砸了，顧意弦肯定會生氣，權(quán)衡之下朱可妥協(xié)，“我?guī)氵^去?！?/br>
    兩人走到最里面私密包廂。

    江梟肄剛觸上門鎖。

    門板后面?zhèn)鞒雠说耐春?，曖昧粘膩?/br>
    他身形一僵。

    接著又傳來男人的聲音，“小弦......你明明不愛江梟肄，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女人沒有否認(rèn)。

    江梟肄屏息，沉默地站在門口。

    “小弦，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男人的聲音沙啞，“你對我也只是喜歡，順眼，或，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所以我說你分不清親情和愛情。你之所以這么快抽離對我的感情，因為你覺得自己對江梟肄動心了并且覺得那是愛情，但小弦，你根本不會愛上任何人，你只愛你自己。江梟肄能接受現(xiàn)在的感情狀態(tài)，但他絕對無法接受你對他的感情僅僅停留在喜歡?！?/br>
    “我能接受你不愛我，他能嗎？我甚至能接受你去與別人結(jié)婚，他可以嗎？他不會，等他的占有欲徹底表露出來，你會受不了，小弦，你信我，即使沒有我，你到最后一樣會因為覺得窒息然后離開江梟肄?！蹦腥藬蒯斀罔F地說：“只有我會容忍你的所有，當(dāng)哥哥，愛人，親人?！?/br>
    女人一聲不吭。

    接著又傳來男人的聲音，“小弦......”

    江梟肄閉目，握住門閂的手背青筋統(tǒng)統(tǒng)鼓脹繃，他轉(zhuǎn)頭平靜地說：“鑰匙?！?/br>
    朱可背后沁出汗，“沒鑰匙......她特意定制的，只有里面能開門?！?/br>
    顧意弦聽到江梟肄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使勁掙脫腕間的領(lǐng)帶結(jié)。

    他今天要是敢就這么走，她出去第一個弄死他。

    顧檠拿開捂住她嘴的手，看著她脖頸的青紫被新咬痕覆蓋，有種從所未有的滿足感，“刺激嗎？但江梟肄不是我，他對感情有嚴(yán)重的潔癖，即使我們什么都沒做，衣服穿得好好的，他也不會接受你，就算你回去與他解釋，他也不會信?！?/br>
    他就是故意讓江梟肄誤會，他要讓她明白，只有他會接受一切。

    “他不會再回來了，”他繼續(xù)咬她脖頸，執(zhí)拗地說：“小弦，你是我的，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br>
    顧意弦眸中冰冷厭惡濃郁。

    顧檠這神經(jīng)病，心軟是病，心軟是病媽的。

    她心里怒罵完，柔聲示弱：“咬的脖子好疼?！?/br>
    顧檠的牙關(guān)果真輕了些，“這樣呢？”

    她心里冷笑，語氣更嬌，“哥哥，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原諒你嗎？”

    他笑，呼吸像低燒，“想要我怎么做？”

    顧意弦命令道：“跪下，道歉。”

    顧檠沒有任何屈辱之感，他又不是沒被七八歲的小意弦當(dāng)馬騎過，為了哄她開心，他連玩偶服也穿過很多套。

    而且他本來就錯了，錯了就該贖罪，他緩緩屈膝。

    顧意弦輕蔑地睨著他的發(fā)頂，雙手抬起。

    顧檠突然想起什么，立刻直起身，狠狠將她摜上門板，“差點就上你的當(dāng)了，又想用什么招式嗯？”

    顧意弦脊背貼住薄薄門板，咽下一口惡氣，繼續(xù)周旋拖時間，“你想多了......”

    話音剛落，門板咚咚震動，是被硬物砸擊發(fā)出的聲響。

    他皺眉抱起她，快速往旁邊避開。

    哐——

    門中間破了個洞，一雙皮鞋踹飛木板。

    光線被寬闊的肩攔在門外，西裝掩蓋不了濃重戾氣，江梟肄右手拎一把消防鐵錘，眉骨沉壓小片陰翳吞沒晦郁瞳色，他的視線依次掃過顧意弦的脖頸、鎖骨，鎖定顧檠摟住她腰的手，滿眼殺氣，“我看你是真的找死?！?/br>
    江梟肄與顧檠最大不同，他不可能被任何外界因素擺布，與其在門口坐以待斃，他會選擇直接毀。

    但顧意弦在顧檠手上，必須鳴金收兵，他壓住怒火，丟掉鐵錘繳械，將金色眼鏡丟到地面，抬腳，薄鏡片應(yīng)聲而碎。

    朱可覺得江梟肄有種正宮的氣場。

    顧意弦不知道他剛剛誤會沒有，皺眉，“放我下來?！?/br>
    顧檠沒想到江梟肄還會回來，笑著將她放下來，解開手腕的領(lǐng)帶。

    沒有意外，臉又被扇了一巴掌，他無所謂，扣緊她的手腕用指腹摩挲掌心，“疼不疼？”

    顧意弦：“......”

    江梟肄低頭嗤笑，摩擦火石，火光擦亮的瞬間，慢條斯理開口：“弦弦，讓我來猜猜這沒品的雜碎對你說了什么。”

    “哦，小弦，我什么都不介意，你和江梟肄在一起也沒關(guān)系，我愿意給你當(dāng)玩具，只要你不離開我，”他吐出一大團白霧，“我甚至愿意跪在你身下給你當(dāng)狗，然后又說江梟肄不愿意不如我，諸如此類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