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必中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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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妮莉雅看著那副畫沉默很久。 她或許也在回憶過去的人生是否有這樣一座火山。 “我倒是好奇她是否真的如您形容的,如此讓人著迷?!?/br> 江梟肄輕笑,“絕無虛言?!?/br> “如果江先生愿意多印一份請?zhí)f不定我會同意請求?!?/br> “我想您更喜歡親自接送。” · 佛羅里達州與南楚時差十二個小時左右。 將近晚上十一點,顧意弦略微發(fā)困。 與顧檠三人為明日制定周全的計劃,費了不少心思,她剛準(zhǔn)備關(guān)機熄燈睡覺,握在掌心的手機嗡嗡震動?;^通知欄,視頻通話,她下意識地翻身趿反了拖鞋,小快步到衛(wèi)生間照了照鏡子,“......” 你有病吧,顧意弦。 她在心里罵了句,拿氣墊梳將凌亂的卷發(fā)整理柔順,拿著藍牙耳機走到小陽臺按下綠色通話鍵。 音筒傳來細小飛機渦輪聲,視頻里的男人背靠灰皮座椅,雙臂松散抱于胸前。 兩人隔著大洋彼岸對視幾秒。 江梟肄做了抬手的動作,視野距離被拉近,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聲音很輕,“這么晚還沒睡?!?/br> “睡了怎么接視頻,不是昨晚才到佛羅里達,這么快就走了???”顧意弦將手機豎放擱在茶杯前,目光有點躲閃,不敢直視那雙眼睛。 “有別的地方要去,”他話音一頓,“跨國項目視察?!?/br> 她嗯了聲,想起今天江梟肄今天分享的許多風(fēng)景照片,別別扭扭地說:“四哥,你的拍照技術(shù)不行,有的圖片模糊了?!?/br> “沒帶相機,下次。” “你會攝影啊?!?/br> “略有研究。”他很謙虛。 顧意弦來了興趣,問江梟肄一般玩什么配置,他如談及黑膠唱片緩慢道來:“鈦合金,九枚玉,summarit,summi,summilux,50mm/0.95,桃木手柄,八分之一秒,三分之一秒?!?/br> 她眨眼,總結(jié)所有的點,“l(fā)eica(徠卡相機品牌),你喜歡布列松對嗎?” “à la sauvette(匆忙的圖像)?!彼姆ㄕZ非常醇正。 顧意弦立刻接下句,“the decisive moment(決定性瞬間)?!?/br> 他勾了勾唇表示認同——布列松在法國出版的攝影集《匆忙的圖像》,美國出版改為《決定性瞬間》。 兩人一拍即合,她迫不及待地問:“那索尼/尼康/賓得其他的牌子呢?” 江梟肄眼底帶笑,“佳能紅圈頭,賓得三公主,沒品,bronnica,mamiya,太次,索尼芯片和黑科技將就。” “其實我對日貨都不太感興趣?!彼a充道。 “我看你是對便宜貨不感興趣吧?” 江梟肄不置可否,顧意弦唇角不自覺上揚。 圈子里有許多只懂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國外留學(xué)時大腦空空的富二代比比皆是,每天只知道怎么開轟趴玩女人。出于教養(yǎng)與尊重個人意愿,顧意弦從不對那些人評頭論足,心里免不了嫌棄。她以前不是沒想過放棄顧檠,談一段戀愛放縱,但單單聊天的關(guān)卡就過濾太多人。 相反江梟肄,不得不承認很多方面,他們的觀念太過吻合,他的品味她非常認可。 她挑了下眉,故意說:“四哥,機器不能決定一切,還得靠過硬水平?!?/br> 江梟肄喝了口酒,倏地向前俯身,臉部離攝像頭特別近,畫面發(fā)糊。 從機艙外透進來的光微微發(fā)橙,如晨曦般拓在他隆起的眉弓,像兩道隱蔽山脊。 “小弦?!狈糯蟮拇讲恳痪o一松,像在咀嚼她的名字。 音筒放大了嗓音的磁性,更加抓耳,顧意弦心跳不聽話的加快。 他的目光有點燙人,“等我回來,你可以隨便檢驗?!?/br> 檢驗什么啊......話里話外都太犯規(guī)。 她臉一熱,臉蛋緊繃,“掛了!我要睡覺了!” “等等?!苯瓧n肄語氣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你去床上躺著,我換手機與你打?!?/br> “......什么意思?”顧意弦沒懂。 他往后靠,憊懶地陷在椅子里,修長的指旋轉(zhuǎn)玻璃杯徑口,眉心擰起淡痕,“路途奔波,睡眠質(zhì)量太差。” ——關(guān)我什么事? 不知怎的,她沒說出口,而是換成了,“所以呢?!?/br> 他定定地,沉靜地用那雙森翠的眼看著她,沒有任何言語,他相信她能聽得懂,選擇權(quán)給她。 “我今天很累,明天還有事,”顧意弦別過臉,“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睡著?!?/br> 江梟肄露出微妙的笑容,唇邊附近出現(xiàn)一個類似酒窩的淺淺勾形。 “好。” 視頻再次接通,顧意弦縮進綿軟的被子,江梟肄躺在飛機后方的小床,背靠黑白條紋的抱枕。 他脫掉了西裝與領(lǐng)帶,襯衣扣解掉幾顆,垂睫俯視,她猜測他的手機應(yīng)該擱在大腿。 兩人正兒八經(jīng)地聊了些飛牧的事,顧意弦省略計劃的詳細步驟,粗略概括為利用輿論整治仇祺福。 約莫過了幾分鐘,等意識到這樣的角度有多曖昧,有多像她躺在江梟肄的大腿上半截。 腦子塞滿那日水池邊若隱若現(xiàn)的輪廓,顧意弦猛然驚醒,挺直身。 肩帶從香肩滑落,白脂凝玉,有纖薄綢緞一抹,是為紅墻。 江梟肄的目光淺嘗輒止,克制收回,清咳提醒,她不為所動。 筋絡(luò)迅速充血蓬勃,他用力抓了下柔軟的抱枕,看著它在松攏掌心回彈,出聲時成了嘶啞的喉音,“肩帶?!?/br> 顧意弦拿起手機,直懟臉龐,她沒發(fā)判斷是他故意為之,還是自己聯(lián)想太多,只能瞪著屏幕表達不滿。 她的顴骨泛羞紅色,眼神惡狠狠水靈靈。 得,怪到他頭上了。 江梟肄低覷,渴盼來得很強烈,只能將計劃擱置,“你今日看起來似乎有些累了,早點休息?!?/br> 視頻隨一聲輕怒薄嗔被掛斷,他無奈地笑了笑,用指腹磨蹭堅硬發(fā)燙的金屬殼。 “晚安,小弦?!?/br> ——還有五日。 盡管飛機沒有大幅度顛簸,江梟肄睡得并不好,再次睜開眼,思維遲滯幾秒,他起身在床柜翻出紙袋,脫下睡衣全部塞進去然后扔進垃圾桶。 不能抽煙,他灌下一大杯涼水,沖了下身體,洗漱后穿戴整齊拉開胡桃漆門,八位保鏢頷首。 “到哪兒了?!?/br> “瑞士邊界?!?/br> 前方裴瑞與蒲甘在前方嘀嘀咕咕說些什么,江梟肄走近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用指骨輕叩椅背。 兩人一僵,站起來,“四哥?!?/br> 蒲甘胳膊肘推搡,裴瑞面露膽怯,“南楚那邊來消息了?!?/br> 機組服務(wù)開始備餐,他順手拿起托盤的酒,懶散倚在椅背,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惹禍了?” “暫時還沒有?!迸崛痤~頭冒汗,他不敢說:“但......” 江梟肄淡淡瞥去,威壓十足。 裴瑞心一橫,解鎖手機,把屏幕豎起。 照片上的女人身著超辣超短裙,腳踩細高跟,凹凸有致,濃艷妖嬈的妝容,掩蓋了原本的五官。 她細白的手臂挽著身旁男人,笑得極為刺眼,后面還有兩位男人,目光都膠濁于她。 機艙的溫度一寸寸沉壓,空氣流動緩慢。 瑞士已到夜間,機窗的暗光掠過江梟肄眉宇之間,陰刻,沉冷。 難怪昨日那般乖巧,他面無表情地睨著照片,手指越收越緊。 杯壁延生裂縫,清脆一響,玻璃杯直接碎了。碎片茬進皮rou,血淋淋的。 “四哥!”裴瑞驚呼。 蒲甘眼疾手快扯過旁邊餐布,“醫(yī)務(wù)!” 江梟肄倏地勾了下唇,看起來有種詭異的狠戾。 “果然不能心慈手軟?!?/br> 第037章 中午用完午餐, 顧意弦挽著顧檠的手臂從地下車庫在侍應(yīng)帶領(lǐng)進入專屬通道,直達逸悅私人會所的地下二層。 12mm的雙層睫毛將柳葉眼撐成歐式大雙,她的視線被擋住一半, 車位鎖絆得一趔趄被拉住手臂。 顧檠提醒, “小弦, 看路?!?/br> 搞什么啊,她皺眉, 壓低聲音不滿地糾正, “叫我寶貝?!?/br> “......寶貝?!?/br> “等下別又叫我名字, 配合點?!彼俅味冢槺銚芰讼乱约賮y真的齊劉海。 “好?!?/br> 跟在后方的朱可與顧弋柱看得一清二楚, 顧檠頸后冷白的皮膚透出紅。 兩人心思各異, 默不作聲扮演跟班。 四人與保鏢被門口對完暗號才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