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星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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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的白色房車中,沈念星長嘆了一口氣。 她現(xiàn)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答應(yīng)了賀予城陪他一起自駕回老家。這個壞老頭兒是真的叛逆啊,人老心不老,比十四五歲的青少年還難管。而且這家伙還特別不服老,讓他和他們仨一起開房車還不樂意,非要自己開車自駕,一上高速就像是魚入大海了,“嗖”的一下子就淹沒在了白茫茫的晨霧中。 周飽飽坐在mama旁邊,前方的升降桌上面擺著一堆兒童畫筆顏料。她白乎乎的小rou手中還握著一只金黃色的油畫棒,扭臉看著mama,擔(dān)憂地問了句:“姥爺不會把我們甩掉了吧?” 沈念星被女兒的小表情逗笑了:“不會?!?/br> 周飽飽舒了口氣:“我想也是,姥爺才不是那么不仗義的人?!?/br> 沈念星又笑了,心說:現(xiàn)在的小家伙真是不得了啊,才三歲都知道什么叫做“仗義”了。 然而在突然之間,周飽飽開始咳嗽了,雖然只咳嗽了兩聲,但卻足以打消沈念星臉上的笑容。她擔(dān)憂地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確認不燙手,才又舒了口氣。 小家伙前幾天生了一場病,病毒性感冒,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總是時不時的就會咳嗽兩聲。 沈念星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造型胖胖的粉紅保溫水壺,往設(shè)計成帶把杯子的杯蓋里面到了大半杯檸檬水,遞給了女兒:“多喝點水,喝完就不咳嗽了?!?/br> 周飽飽接過杯子的同時超級有禮貌地說了句:“謝謝mama?!比缓蟾纱嗬涞貙⒈兴伙嫸M,瀟灑地把小杯子放回桌子上的同時,還長長地吁了口氣,“?。 ?/br> 知道的是在喝檸檬水,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喝高粱酒。 沈念星哭笑不得地將杯蓋擰了回去,然后又從桌子上拿起了另外一個深藍色的保溫杯,起身的同時對女兒說:“你乖乖坐著,不要在車上亂跑,不安全,我去給爸爸送點水。” 周飽飽乖乖巧巧地點了點頭:“好噠。” 沈念星朝著駕駛室走過去的同時,將連體的杯蓋叩開了,吸管立即挺立了起來。走到駕駛座后方,她一手扶著座椅,一手朝前伸,將吸管送到了周凡渡嘴邊:“孩子她爹,你也多喝點水。” 一家三口,入秋之后病了倆,也不知道他們父女倆是誰傳染了誰。 周凡渡笑了一下,咬住了吸管,喝了幾口。 沈念星把杯子收回的同時,說了句:“賀予城說在前面的服務(wù)區(qū)等咱們。” 周凡渡:“還有十公里就到下一個服務(wù)區(qū)。” 沈念星回去之后,周飽飽從畫畫本上抬起了圓滾滾的小腦袋,說了句:“mama,我想吃黃桃罐頭?!?/br> 沈念星一愣:“你又餓啦?” 周飽飽搖了搖頭:“不是,是姥爺說生病了要吃黃桃罐頭,吃完就好啦?!?/br> 哦,不是餓了,那大概率就是饞了……但沈念星并沒有戳穿女兒的小心思,因為她閨女的心眼兒本來就不多,而那點兒為數(shù)不多的心眼子又全都用在了吃上,所以實屬沒必要拆穿。 她只是擺出了一臉為難的表情:“可以咱們車上現(xiàn)在沒有黃桃罐頭。” 周飽飽遺憾地嘆了口氣:“哎……那好吧。” 幾分鐘后,周凡渡將房車開進了服務(wù)區(qū)。然后他們終于見到了消失在白霧中許久的賀予城。 賀予城已經(jīng)下了車,正背對著他們靠在車邊吸煙呢。 沈念星打開車門后直接把周飽飽放了出去,同時小聲交代了一句:“姥爺又偷偷吸煙呢,快去抓他!抓個現(xiàn)行!” 周飽飽仿若一個迷你便衣小警察,立即出了警,噠噠噠地從房車上跑了下去,“嗖”的一下就沖到了賀予城面前,兩只小手掐著腰,擰著小眉頭,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哼,姥爺你不聽話,又吸煙!吸煙有害身體健康!你不可以吸煙噠!” 賀予城一愣,扭頭朝著后方看了一眼:“你們什么時候來的呀?” 沈念星走了過來,沒好氣地說了句:“不來還抓不著你偷著抽煙呢?!?/br> 賀予城單手掐了煙,嘴上卻不服軟:“老習(xí)慣了,辦案的時候不來兩根煙沒思路?!?/br> 沈念星:“都退休了,這習(xí)慣也該改改了?!?/br> 賀予城不置可否,把沒抽完的半根煙揣進了兜里,然后拉開了車門,彎腰鉆進了車子里面,出來時,手里面多出來了一罐黃桃罐頭和一根用塑料袋包裹著的小銀勺子。 就這么一個瞬間,沈念星就知道,周飽飽要叛變了。 果不其然,周飽飽瞬間就把“抽煙有害健康”的事情拋之腦后,烏溜溜的大眼睛黑亮黑亮地盯著賀予城手里的罐頭,滿眼都是渴望與驚喜:“哇!黃桃罐頭!” 賀予城嘿嘿笑了兩聲,然后擰開了罐頭蓋子,蹲在了地上,用勺子從玻璃罐子里面撈出來了一片半圓黃桃,喂給外孫女吃。 周凡渡來的時候,周飽飽已經(jīng)快吃完一塊兒黃桃了。 “怎么又吃上了?”他忍俊不禁,“剛在車上不是吃了一個蘋果么?” 沈念星也跟著無奈一笑:“又饞黃桃了?!?/br> 賀予城回了句:“你們倆懂什么,在我們老家,發(fā)燒感冒這種小毛病,吃完黃桃罐頭就能好?!?/br> 沈念星:“黃桃罐頭在東北的地位那么高么?” 賀予城:“恨不得納進醫(yī)保。” 沈念星:“……”那確實是,很高的地位了。  >;等周飽飽開開心心地吃完了一塊兒黃桃之后,沈念星就不讓她再吃了,再吃就吃飽了,中午飯還吃不吃了? 賀予城把罐頭蓋子擰了回去,連帶著勺子一起給了沈念星。但是沈念星為了讓賀予城壓車速,干脆從房車的后備箱里面把兒童車載座椅搬了出來,安裝到了他的車上,然后把周飽飽放了上去,順帶著又給了周飽飽一個艱巨的任務(wù):“監(jiān)督著姥爺,不讓姥爺抽煙?!?/br> 周飽飽用力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會完成mama交代的任務(wù)。 然而,在沈念星重新回到房車上之后,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櫥柜里面拿了個小碗,從玻璃罐子里面撥出來了兩塊兒黃桃,遞給了她老公:“快吃,從你閨女牙縫里摳出來的醫(yī)保產(chǎn)品,吃完就不咳嗽了?!?/br> 周凡渡被逗笑了:“我還沾了她的光了?!?/br> 沈念星:“你就偷著樂吧,賀予城要是在,肯定不讓你吃?!?/br> 周凡渡:“看來還是老婆最疼我?!?/br> 沈念星:“那是。” 在服務(wù)區(qū)休息了一會兒之后,他們繼續(xù)啟程。因為載著外孫女,所以賀予城開車就比較謹慎了,車速明顯降慢了。周凡渡開著房車繞到了前面去,給后面的那倆一老一小開路。 他們清晨出發(fā),一路走走歇歇,到了深夜十分,抵達了l省s市。 彩電塔夜市熱鬧非凡,一家四口找了家露天燒烤店坐了下來。隨后周凡渡留下來占位置,沈念星帶著周飽飽跟著賀予城一起在小吃街上轉(zhuǎn)了起來。 周飽飽看見什么都想吃,沈念星只好變著花樣的忽悠她—— “那個太辣了,你不能吃。” “那個小孩子不能吃,只有大人可以吃?!?/br> “你的病還沒好呢,吃那個會上火的。” 最終,他們買了幾份不加辣的燒烤,三份烤冷面和麻辣拌以及幾串不加辣的□□雞架,還特意給周飽飽多買了一個牛rou蛋堡。 也是來了東北之后,沈念星才發(fā)現(xiàn)東北人是真的很愛吃雞架,炸雞架烤雞架拌雞架,好像沒有一只雞子能活著走出東北。 坐下吃飯的時候,沈念星還開了一瓶東北特產(chǎn)大白梨汽水,怪好喝的,然后,她又問賀予城:“雞架在東北什么地位?。俊?/br> 賀予城想了想,回答:“應(yīng)該跟鵝肝在法國的地位差不多?!?/br> 沈念星:“……” 賀予城笑了笑,問正在奮力啃□□雞架的外孫女:“好吃么?” 周飽飽點頭啊點頭:“超級好吃!” 小家伙吃得滿臉都是調(diào)料。 雞架的精華不在rou,而在骨頭,嗦骨頭,越嗦越香。 小家伙雖然年紀(jì)小,但是很會吃,也有可能是姥爺經(jīng)常做給她吃,所以她嗦骨頭比她爸媽嗦得還利索。 吃完雞架,沈念星又嘗了一口麻辣拌,竟然是酸甜口的,卻怪好吃的。賀予城吃麻辣拌吃得更香,顯然這里的飯菜才更和他的胃口。 確實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自從過了山海關(guān)之后,沈念星發(fā)現(xiàn)賀予城的神情和狀態(tài)明顯變得輕松且飽滿了,雖然,這里離他的家鄉(xiāng)還很遠,但是東三省人民向來是親如一個省的,人人見面都是自來熟。 哦,對了,也不能漏了蒙東五市,那兒也算是東北的。 吃完飯后,一家四口又在夜市上逛了一圈,讓周飽飽玩套圈玩了個盡興——雖然到最后她什么都沒套著——然后就回了酒店。 第二天清晨,繼續(xù)啟程,一路北上,穿行s省,抵達了h省。 在沈念星微薄的印象中,d市一直是空曠的,人煙稀薄的。時隔多年之后再來、再看,這座城市似乎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尤其是行在街頭時,時不時的就能在遠處望到幾個磕頭機。 磕頭機也算是d市的地標(biāo)性物件了,晝夜不停地磕,打石油用的。 行至d市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中午,幾人在街邊找了一家餃子館坐了下來。 這幾天以來,沈念星已經(jīng)基本摸清了東北飯店的特色:一進門的墻壁上掛滿了各色菜肴的彩色圖片,想點什么就從墻上的菜單上挑,挑完直接在旁邊的柜臺點單。 而且東北這嘎達的菜量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大的驚人,盤子有多大菜量就有多大,一點不含糊,特別實在。 賀予城點了一份鍋包rou,一盤殺豬菜,又點了三分酸菜豬rou餡的水餃。 墻壁的菜單下方還有幾個玻璃水缸,里面養(yǎng)著活生鮮。 一家四口正圍著魚缸挑選海蠣子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阿、阿爭?” 女人的嗓音沙啞低沉,卻難掩激動與顫抖。 賀予城身體一僵,回頭看了過去。 沈念星也回頭看了過去,看到了一個身穿藍色針織衫和白色休閑褲的上了年紀(jì)的女人。 這女人的頭發(fā)是從頭頂?shù)陌l(fā)心處開始白的,臉上皺紋道道,鼻翼旁的法令紋深刻,顯然,歲月對她并不溫柔。但是從她的五官中不難看出,她曾經(jīng)應(yīng)該是個溫婉可人的美人。 她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六七歲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對于女人的激動情緒很是擔(dān)憂,因為女人的身體在顫抖,眼眶也紅了,里面蓄滿了淚水。 小男孩緊緊地握住了女人的手,仰頭看著她,關(guān)切地喊了聲:“奶奶,你怎么了?” 就這么一個瞬間,沈念星的記憶猛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她和mama住在一個老破小的居民樓里,樓下有一戶人家,女人的丈夫在部隊當(dāng)兵,常年駐扎在外,僅留下女人一個人拉扯著年幼的兒子過日子。 不知是從她幾歲開始,mama和樓下的那個女人的關(guān)系日益親近了起來,她們經(jīng)?;ハ嗾疹欀?,如家中有事,就會把孩子送外另外一個人的家里拜托對方照看著。 她記憶中的那個小哥哥,大概也就是這個小男孩的模樣,黑黑的瘦瘦的,但是又高高帥帥的。 望著女人不再年輕的面龐,沈念星感覺周圍的一切全都模糊了,時光仿若回到了多年前。她愣著神,鬼使神差地開了口,喊了聲:“賀姨?” 她不知道樓下的那個女人姓什么,只知道她姓賀。 那些年,她一直喊她賀姨。 第77章 塞北殘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