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嬈 第20節(jié)
季嬈伸手,摸了摸自己泛紅guntang的臉頰,起身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濕潤干燥的喉嚨和嘴唇。 夜里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季嬈早上起床的時候看到窗外地上有雨水清洗過的痕跡。 雨過天晴,空氣中夾雜著清爽的味道,季嬈到衣帽間里換了條裙子,準備下樓到小區(qū)后面的公園里轉一圈,呼吸新鮮空氣。 走進電梯,剛下降一層,便在五十六樓停了下來。 這棟樓一層只有一戶,這個時間,需要用電梯的肯定不可能是齊行洲那個夜間生物。 季嬈唇角一勾,她發(fā)誓,這次真是巧合。 電梯門緩緩打開,果然看到商言津站在外面。 他手里推了個黑色行李箱,看樣子是要出遠門。 季嬈彎著眼睛,對著他笑,“早上好呀。” 商言津推著行李箱走進電梯,“早上好?!?/br> 他今天穿著正式的西裝,沉穩(wěn),矜貴。 季嬈沒穿高跟鞋,站在他面前只到他肩膀的高度,她微抬下巴,看著他問:“商總吃早餐了嗎?” 商言津垂首笑說:“商總吃過了,你吃了嗎?” 季嬈遺憾的說:“我還沒吃,不過我今天肯定不能奢望你陪我吃早餐了。” 她視線落到商言津的行李箱上,“商總這是要去哪兒?” 商言津:“海城?!?/br> “一千多公里,好遠啊?!奔緥蒲劢尬⒋梗挠牡溃骸澳俏邑M不是要好多天都見不到你了,我想你了怎么辦?” 她總是三言兩語就要訴說對他的一腔‘情意’。 商言津大概以為她要賴著他帶她一起去海城,正色道:“我有重要的事情?!?/br> 季嬈哦了一聲,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悶悶不樂,“那是不是會很忙,忙到連電話都沒空接?!?/br> 商言津笑說:“倒也不至于此。” 季嬈立刻就笑了,抬起頭,眸光亮晶晶,滿眼期待,“那你會接我的電話嗎?在你不那么忙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br> 電梯停在一樓,商言津抬起胳膊擋在電梯前,示意她先出去。 季嬈從電梯里出來,回過頭,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 商言津說:“只要不是陌生的號碼,我都不會拒接?!?/br> 她的號碼在他的手機里有備注,不是陌生號碼,意思就是,會接她的電話。 商言津推著行李箱往外面走,季嬈彎著眼角,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那我發(fā)消息你會回我嗎?” “在你不忙的時候?!彼a充。 商言津說:“不工作的時候,我看到消息會回?!?/br> 司機看到商言津出來,上前接過行李箱,替商言津打開車門。 車門關上,季嬈俯身,透過車窗玻璃看向坐在車上的商言津。 車窗緩緩降下,商言津側過臉,極有耐心的等著看她還想作什么妖。 看得出來,他是個忍耐力很強的人。 而季嬈,她是個喜歡得寸進尺的人。 她對著商言津豎起一根手指,“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br> 商言津:“你問?!?/br> 季嬈靦腆一笑,“見不到我,你會想我嗎?” 這個問題多少有些厚顏無恥。 所以商言津選擇沉默,季嬈完全能理解。 勞斯萊斯無情的從季嬈身邊駛過,剩下季嬈一個人站在原地,盯著車離開的方向,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想就不想嘍。” * 接下來幾天,季嬈又恢復了無所事事的日子,和小姐妹們逛逛街,購物美容,陪齊行洲打打游戲。 商言津出差的前兩天,季嬈晚上睡覺前都會給商言津發(fā)消息,說很想他,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得到的消息都是不確定。 群里有小姐妹們發(fā)的他出席商業(yè)酒會的照片,他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大概率是在交談生意,季嬈估計他真的很忙,這種見不到面,在對方有工作的時候頻繁發(fā)sao擾信息并不會在對方心里增加好印象,所以之后幾天,季嬈都沒再給他發(fā)過消息。 周五晚上,季鴻振再次給季嬈打電話,提醒她不要忘了明天和林家的飯局。 想到她爸要撮合她和林家大公子,季嬈覺得拿下商言津這事還是要盡快提上日程。 季嬈打開微信,點進和商言津的聊天框,編輯消息:【商言津,我好想你啊,看不到你的這幾天,我吃飯都不香了,怕你嫌我煩,我連消息都不敢給你發(fā)了,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嗚嗚嗚?!?/br> 略顯做作的消息并沒有引起商言津的同情,得到的回復依舊是不確定。 季嬈坐在床上深深嘆氣。 翌日傍晚,季嬈化好妝,坐車前往飯局。 約定的時間是七點半,季嬈提前十分鐘到達酒店。 林家大公子林淵特意到大堂接她,林淵身形頎長,模樣斯斯文文,在富二代的圈子里算是很不錯的長相,季嬈跟他不熟,但對方在自己已經明確拒絕過他的情況下,依舊說動家里長輩,讓長輩安排相親撮合的行為令她實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不過這個圈子向來不會把喜惡擺在明面上,季林兩家生意上來往頗多,顧忌兩家的面子以及出于基本的道德素養(yǎng),即便心里對這場相親飯局十分不喜,季嬈面上對林淵依舊客客氣氣。 林淵看到一身紅裙的季嬈從外面走進來,眸中劃過驚艷,笑著迎上去,“季小姐。” 他朝她伸手,想和她握手。 季嬈微微頷首,打招呼,“林公子。” 不想和他握手,季嬈不動聲色的把包上小配飾摘掉扔到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我包上的東西掉了?!?/br> 旁邊的服務生立刻上前撿起配飾,遞給季嬈。 季嬈接過去,說了聲謝謝。 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包上的配飾,對著林淵笑了笑,問:“我是不是來晚了?” 林淵道:“不晚,我?guī)氵^去。” 包廂里,人已經到齊了,林家來的是林淵的父母,季家這邊,除了季鴻振,陳雅茹和季思柔也都來了。 季嬈和林淵一進門,就看到陳雅茹笑著對坐在她身側的林太太說:“瞧這兩個孩子走在一起多般配?!?/br> 林太太看著季嬈,眼神里透露著滿意,回過頭對著陳雅茹的態(tài)度卻是不咸不淡。 她出身富貴,和林董事長是門當戶對的商業(yè)聯(lián)姻,從心眼里瞧不上陳雅茹這種上位的小三,且她兒子要相親的是季嬈,她心里已經認定季嬈是她兒媳婦,自然不會相信陳雅茹是真心實意與自己相交。 不過陳雅茹的話她還是贊同的,季嬈和她兒子走在一起很般配。 季嬈挨個同包廂里的長輩打招呼,“爸,陳姨,林叔叔,白阿姨,抱歉,我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br> “不晚,是我們來早了?!绷痔χf:“嬈嬈出落的真是越來越漂亮了?!?/br> 季嬈佯裝羞澀的笑了笑。 座位都安排好了,只剩下兩個擺放在一起的椅子。 這場飯局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撮合她和林淵。 季嬈也沒鬧別扭,大大方方坐到給自己安排好的座位上,低頭專心吃飯。 季鴻振和林父相識多年,無論是聊生意,還是聊起將來成為兒女親家,都很有話題,林淵的表現(xiàn)也稱得上紳士,坐在季嬈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季嬈,遞紙巾,倒飲料,觀察季嬈喜歡吃的菜,哪盤菜季嬈夾過,再次轉到季嬈面前時,他就會特意讓桌子中間的轉盤停下,方便季嬈夾到自己喜歡吃的菜。 若不是季嬈婉拒他夾給她的菜,他大概是要連菜也要給季嬈夾。 一頓飯下來,季嬈吃得大快朵頤,林淵則是因為注意力都在季嬈身上,菜都沒吃幾口。 季鴻振對林淵的表現(xiàn)很滿意,時不時稱贊林淵穩(wěn)重,紳士,會照顧女孩子。 林太太就謙虛的說照顧女孩子是應該的,是男人需要具備的基本素養(yǎng),沒什么值得夸的。 看情況,這樁婚事,雙方父母都很滿意,林淵更是迫不及待想與季嬈訂婚,就差季嬈點頭同意。 包廂里好幾雙眼睛都盯著季嬈,林太太笑瞇瞇的拉著季嬈的手,要往季嬈手上套一個據(jù)說是林家祖?zhèn)鹘o兒媳婦的手鐲。 季嬈連忙婉拒說太貴重了,不能收。 林太太一定要給,季嬈只能扭頭看向她爸,讓她爸替她解圍。 她和她爸事先說好了的,今天只是坐在一起吃頓飯,看看她和林淵能不能聊得來,要她點頭才可以,不會逼她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季鴻振和林父喝的臉紅脖子粗,樂呵呵道:“嬈嬈,你白阿姨喜歡你,她想送給你,你就收著吧,將來好好孝順她就是了。” 這都是什么話,林太太是她什么人,要她孝順。 季嬈眼底幾不可查劃過一抹冷意。 說什么不會逼迫她聯(lián)姻,只是過來看看,看來都只是哄哄她。 今天分明就是一場鴻門宴,氣氛都到這兒了,如果她不收,就是不給面子,不懂事,如果收了,這是林家祖?zhèn)鹘o兒媳婦的,就等于她默認了同意和林淵聯(lián)姻。 “阿姨,這個我可真不敢收,我從小就沒輕沒重的,這種玉鐲子到我手上,一天不到就摔碎了,我奶奶愛玉,她說玉能保平安,小時候,她總喜歡給我戴玉鐲子,結果從我手腕上摔碎的玉鐲子不下十個,最后一次鐲子摔碎的時候還劃破了我的手,白阿姨您看?!?/br> 季嬈伸出右手放到林太太面前,白皙干凈的手上有一個兩厘米左右的劃痕,時間久遠,在大拇指和手背連接的位置,不仔細看,其實注意不到,但若是仔細看,能看出愈合前傷口不淺。 林太太看到季嬈手背上真有道劃痕,哪里還好意思再勸季嬈收下玉鐲,不動聲色的把鐲子放回包里,心疼的在那道傷痕上摸了摸,“多嬌嫩的手啊,當時一定很疼吧?!?/br> 季嬈笑說:“當時年紀很小,已經過去很久了,不記得有多疼,只記得傷口有些深,嚇壞了。” 季思柔在旁邊沒憋住,“你那哪里是鐲子碎了劃的,你那……” 話說一半,被陳雅茹在手背上狠狠一掐,頓時收住聲。 季鴻振的酒也醒了大半,目光不悅的看了季思柔一眼。 季嬈手上的傷疤確實不是什么玉鐲子劃傷。 五歲那年,家里的保姆帶季嬈去游樂園,恰好在那里碰到了本該去外地出差的季鴻振,他手里還牽著一個比她大一些的小女孩。 他當時正和陳雅茹一起陪著季思柔到游樂園玩,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季嬈,他只是錯愕一瞬,便恢復鎮(zhèn)定,五歲的小姑娘很好哄,他跟季嬈說,季思柔是他朋友的女兒,還讓季嬈和季思柔一起玩。 季嬈不會懷疑自己的爸爸,信以為真,開開心心和自己的新朋友手牽手由保姆看著到一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