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為何獨酌 第4節(jié)
美少年:“既然姑娘說不是那害人的妖怪,那就請自證清白,襄助我們做餌?!?/br> “做什么?” “餌?!?/br> “什么餌?” “引誘妖怪的誘餌?!?/br> 美少年耐心解釋了幾句:“鎮(zhèn)上接二連三有九個書生被妖怪擄走,都是在夜晚歸家的路上下落不明,現(xiàn)在書院已經(jīng)沒人敢去。若這妖怪還在,這幾日應(yīng)該還會出現(xiàn)。請姑娘做餌,假扮書生走夜路,襄助我們捉拿它。” 似乎怕赫連雪不答應(yīng),他又道:“若由我們做餌,只怕那妖怪畏懼我等身上的仙氣,不敢現(xiàn)身。姑娘修為高深,又有法寶護體,應(yīng)該不會被那妖怪所傷。另外……假如當真有什么不測,在下一定盡力護姑娘周全。” 好賴話都讓他講了,而且還講得頭頭是道,似乎這餌非她來當不可。 赫連雪斜眼打量眼前的人,哪怕她素來喜歡美色,總是對長得漂亮的美人多加寬容,此時此刻也忍不住想刀了他。 什么美少年?明明就是個假仁假義的小白臉。 呸! 身上罩著伏仙網(wǎng),赫連雪自知沒得選,也懶得再廢話。 她用下巴指了指窗外夜色,問:“今晚去嗎?” 小白臉虛偽地拱了拱手:“有勞姑娘了?!?/br> 他說著,抬袖一揮,使了個障眼法,將赫連雪變成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文弱書生。 只是她的臉太漂亮了,看起來不太像書生,反而像個落難的俊俏公子哥兒。 不知道妖怪喜不喜歡這樣的,且試試看吧。 于是赫連雪卷著幾本破書,在鎮(zhèn)子通向郊外村落的小道上來回走了十余趟。 結(jié)果,四下黑燈瞎火的,一晚上連根妖怪的毛都沒見著。 一直折騰到后半夜,估計妖怪不能來了,一群人又打道回何家。 只是看向赫連雪的目光越加不善。 畢竟妖怪沒來,那她可能就是妖怪。 “你們?nèi)ニ?,我在這里看著她?!毙“啄槺е鴦?,守在赫連雪旁邊。 院子里有兩間房,只有靠里的廂房有一張床,留給仙門弟子中的那個小師妹。 其他人或坐或站,找個地方對付一夜就行。畢竟修行之人能吃苦,餐風露宿都不算什么。 可是赫連雪不行。 她什么時候睡過木頭椅子? “坐在這里睡不著,我要睡床?!焙者B雪語氣冷硬,臭著臉,心情不是一般的不爽。 剛把一只腳跨進里面廂房的那個小師妹,聞言頓在那里,神情有些尷尬。 小白臉掃了赫連雪一眼,然后又看向他的小師妹,語氣淡淡道:“若雪,你睡椅子,讓她進去?!?/br> “好?!比粞┮埠苈犜?,立馬走回去,將廂房里的床讓出來。 赫連雪這才滿意地勾勾嘴角,施施然走進廂房。 她剛要關(guān)門,門扇卻被一只骨節(jié)修長好看的手撐住了。 小白臉杵在外面,面色冷淡道:“不許關(guān)門?!?/br> 不關(guān)就不關(guān)。 赫連雪翻了個白眼,甩著手走到床邊坐下。 她累了一天,真想泡個溫泉,若是還在她的寢宮里就好了。誰讓她跟阿娘賭氣,非要跑出來,眼下這情形,能有張床就不錯了。 抬腳踢掉兩只鞋,兩只腳丫鉆心地疼。 她低頭一看,腳趾上竟然磨起水泡,一只腳上一個,還是對稱的。 都怪今天走了那么多路。 都怪那個殺千刀的小白臉! 赫連雪戳戳水泡,疼得想哭,可是那個狗東西就站在門外守著,她還不能哭。 抬手想給自己療傷,她的身上纏著伏仙網(wǎng),根本使不出法力。 真是越想越生氣。 “喂!” 赫連雪瞪著門外的小白臉,抬起一只腳丫,兇巴巴道:“我的腳上磨出水泡了,你給我賠!” 小白臉掃了一眼她的腳,很快便移開視線。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你聾了嗎?” “快給我療傷!” “不然你把這伏仙網(wǎng)解開,我自己來!” 赫連雪氣咻咻喊半天,那小白臉卻始終面無表情地站在外面,絲毫不搭理她。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站起身,光著腳走到門口,一腳踏在門檻上,剛要跟小白臉發(fā)火,卻被一道輕柔的女聲打斷了。 “小jiejie,我?guī)湍惘焸伞!?/br> 赫連雪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叫“若雪”的小師妹。 看起來年紀不大,長得清秀可愛,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挺討喜的。 “行吧?!?/br> 赫連雪想了想,又回床邊坐下,看著若雪走過來,雙手結(jié)印,使出治療術(shù)。 隨著一道柔和的白光落到她瑩白如玉的腳丫上,那腳尖的水泡便rou眼可見地一點點好起來。 赫連雪掃了眼門口的小白臉,暗暗忖度著,她若起身掐住若雪的脖子有幾分成算? 若是她能拿住若雪的命門相要挾,讓小白臉給她解開伏仙網(wǎng)…… 越想越覺得可行。 “好了?!比粞┋熗陚α艘幌?,小聲道,“小jiejie,你真漂亮?!?/br> 赫連雪也堆起一個純潔無害的笑容,正準備動手,唇角的笑容忽然一僵。 她看到若雪腰間掛著一枚半月形玉佩。 那玉佩上團著層卷的流云紋,中間是一條盤尾夔紋的龍。 和她爹身上掛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樣。 赫連雪霍然抬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 不知道她爹的玉佩怎么會在若雪身上? 第004章 若雪似乎被赫連雪凌厲的眼神嚇到了,磕絆地問:“怎、怎么了?” 守在門口的小白臉頓時看過來,握劍的手把緊,顯然時刻留意著廂房里的動靜,隨時準備拔劍出鞘。 “沒事,你的治療術(shù)很不錯?!焙者B雪連忙收起神色,晃晃腳丫,皮笑rou不笑地向她道謝。 若雪點點頭,很快便出去了,小白臉依舊守在門口。 赫連雪合衣躺下,面朝床里,暗自想著心事。 她爹身上的那塊玉佩,是她在阿娘的記憶里發(fā)現(xiàn)的。 她天生就會讀心術(shù),這是個秘密。 只有阿娘知道。 阿娘告誡她,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不然別人就會怕她、遠離她。 畢竟沒人愿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七歲那年,她偶然的一次觸碰到阿娘的眉心,看到一段久遠的記憶。 在阿娘的記憶里,那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她的父親被施了定身術(shù),只能看到他高大頎長的背影,玉冠束發(fā)和銀灰的袍角,還有掛在他腰間的那一塊被風吹起的半月形玉佩。 父親的聲音低沉哀痛,似是哭了,在那里乞求,他說:“阿青,不要走……” 可是阿娘還是走了。 她轉(zhuǎn)過身,父親的背影就再也看不見了。 那是赫連雪有生以來,唯一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還只是個背影。 后來的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她反復回想阿娘的那段記憶,回想父親背影的輪廓,還有他腰間掛的那枚玉佩,以及他說的那些話。 也是因為這段記憶,才使她對父親充滿向往卻沒有絲毫怨言。 哪怕她長這么大,他卻從未陪在她身邊。 她堅信,父親是想陪她的,他是想要她這個女兒的。 只是赫連瑤青沒給他機會。 她不知道其中是什么緣故,阿娘也從不肯提起任何與她爹有關(guān)的事。 但是她能肯定,阿娘是愛她爹的。因為在那段短短的記憶里,充斥著nongnong的化不開的悲傷與不舍。 赫連雪疲倦了一天,慢慢閉上眼睛。 她不知道父親的玉佩為什么會在那個若雪身上,但她必須弄明白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