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金風(fēng)玉露
傍晚時分,若曦提著已然空無一物的袋子大搖大擺地回到了八賢王的住處。 反正她擅自出門的事也已經(jīng)暴露了,干脆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若曦已經(jīng)想好了如何應(yīng)對八賢王的詢問。 “王爺,我回來了。” 若曦倚在門邊,歪著腦袋,沖著少年揮了揮手,她身后的侍衛(wèi)一臉的五味雜陳,難以想象他這一路到底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去哪里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書,瞥了一眼若曦,他似乎對于她獨(dú)自出門并不感到意外。 “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宮中太悶了?!?/br> 若曦徑直走了過來,將手中的袋子放到石桌上。 “要嘗嘗嗎?”少女抬眸問道。 “什么?” 少年有些不解,面前的袋子里面明顯什么都沒有,若曦這是在說什么呢? 少女神秘地笑了笑,像變戲法一樣,不知從何處掏出了兩個叉燒包。 “王爺,請用?!?/br> 桌上的叉燒包下墊著一張牛皮紙,那淡淡的rou香不時飄過來。 少年望著叉燒包發(fā)了一會兒愣。 旁邊那么大一個袋子,里面全空了?這是買了多少?他可不記得若曦食量有這么大……不過……那日若曦吃燒雞的情景仿佛依舊歷歷在目。 真是不能用平常人家姑娘的眼光來衡量她。 “王爺?” 若曦見他沉思入神,良久都未發(fā)聲,實(shí)在忍不住開口詢問。 “啊……” 少年這才回過神,望著若曦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是在掩飾內(nèi)心的尷尬。 “王爺這是怎么了?” 若曦不懂少年心中在想什么,無意之間,她暴露出越來越多的破綻。 久居深閨的千金小姐,怎么會像她這般吃東西? “沒什么?!?/br> 少年慌張移開視線,轉(zhuǎn)向另一邊。 “嗯?” 若曦一臉鄙夷地望向少年。 “??!” 不知何時,少年的嘴里被塞進(jìn)了一個叉燒包。 “哼哼,味道怎么樣?據(jù)說這是高麗國內(nèi)口碑最好的……” 若曦叉腰,微閉雙眸,有些小高傲。 少年低頭咀嚼了幾口。 味道是不錯。 若曦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吃完了兩個叉燒包,身邊的侍衛(wèi)則頻頻搖頭。 “這袋子是怎么回事?”少年指著桌上的空袋子問道。 就買兩個的話,怎么會給那么大的袋子? “這個嘛……” 若曦十指相扣,頭轉(zhuǎn)向另一邊。 看若曦那模樣,不用細(xì)想,少年也猜到了八分。 “買了多少?” 若曦支支吾吾道:“妾身如果說實(shí)話的話……王爺可不可以恕我無罪?” 聞言,少年不禁笑出了聲。 有這么嚴(yán)重嗎?他們又不是普通人家,總不至于連幾個包子都買不起。若曦總是在這種奇怪的地方遮遮掩掩。 “本王恕你無罪?!?/br> 若曦伸出兩只手指,道:“妾身……妾身買了兩斤……” 少年一時間啞口無言,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再也端不住了。 兩斤?還在路上全吃了? “哼,王爺可是有恕我無罪的!” 若曦雙手抱胸,嘟著嘴,小聲念叨道。 俄頃,少年突然起身,在若曦耳邊低聲道:“別動。” 若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回望著少年,只見他似乎是將什么東西簪于了她的發(fā)絲之間。 少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笑道:“果然很配你?!?/br> “嗯?” 若曦伸手去摸,想要確認(rèn)他為自己戴上了什么。 少年瞥了一眼身后的侍衛(wèi),侍衛(wèi)心領(lǐng)神會,快步跑到房中取出了銅鏡。 若曦盯著銅鏡望了好一會兒,杏花點(diǎn)綴在少女的青絲之間,讓她看起來更美了,庭院中那盛開著的合歡花與她相比,反倒失了顏色。 “謝謝王爺……” 少女臉頰微紅,輕聲細(xì)語道。 微風(fēng)輕拂,花瓣飄散蕩漾,沐浴在花雨之中的二人相視一笑。 翌日,卯牌時分,瑾瑜來到了東宮。 “殿下。” 幾名侍衛(wèi)沖著瑾瑜行了個禮。 “我要進(jìn)去看看?!?/br> 侍衛(wèi)們對視了幾眼,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攔下瑾瑜,不讓他進(jìn)去。好在陳曉也并沒有下令不讓其他人進(jìn)入東宮,侍衛(wèi)便打開了門。 “殿下,請?!笔绦l(wèi)伸手道。 瑾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邁步走了進(jìn)去。 這里的布置沒有任何的變化,所有的一切都同太子遇害的那日一樣,謎一樣的血腳印一直延伸到大殿深處,地上的血跡依然清晰可見。 瑾瑜托腮開始思索起來。 他并未殺害太子,可為什么八賢王中途又懷疑到了他的身上?有些奇怪……是有人要讓自己擔(dān)下罪責(zé),這人大概就是幕后黑手。還好自己提前做了準(zhǔn)備,才沒有讓八賢王他們搜出什么東西來。他倒是不怕他們搜出什么莫須有的罪證,他擔(dān)心的是他們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秘密。 瑾瑜又向大殿深處走了走。 突然,他推開了大殿之中的窗戶,幾縷陽光照了進(jìn)來,有些晃眼。 休息了片刻后,瑾瑜望向窗外。 “原來如此……果然是他。” 瑾瑜勾起唇角笑了笑。 若曦今日睡得比往常要沉一些,矛盾的她不知該如何做,國家利益確實(shí)是高于一切,可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不過,如果沒有當(dāng)初的一意孤行,她大概也不會有再見到他的機(jī)會了。 啪,少年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明知昨日擅離宮中的若曦甚是蹊蹺,可他現(xiàn)在也無暇顧及。西峽石嶺和太子的案子還未解決,此時,他真的不希望再出什么亂子了。 少年伸向棋盒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瑾瑜也許不是兇手……” 少年起身,低聲蹙眉,道:“琪瑞?!?/br> “卑職在?!?/br> 少年向前邁了幾步。 “跟我出去走走。” 琪瑞抬頭請示道:“不用告知王妃嗎?” “不必,你我二人去就好?!?/br> 少年不等琪瑞回答,三兩步走到了前面。 “是?!?/br> 琪瑞只得加快腳步跟在他身后。 房中,若曦終于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 “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啊……” 若曦不滿地撅起了嘴,昨日還對她如此體貼,今日就—— 少女撐著床邊坐直身體,她那一頭青絲有些蓬松凌亂。 若曦休了片刻,便走到了桌旁,為自己倒了杯茶。 少女淺酌一口,放下茶杯,思忖了半晌。 “只能另尋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