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敵國暴君寵幸了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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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陛下,應(yīng)當(dāng)是那位被流放的六殿下?!?/br> 座上又寂靜下來,老皇帝撐著頭陷入沉思。韓桃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那身紅色官袍顯得無比刺眼。 周圍竊竊私語著,韓武禮還要再開口多說些什么,韓桃攥緊了拳頭閉上眼,嘴唇翕動著,良久,吐出聲來。 “父皇若真想殺此人,兒臣愿請命——親自動手?!?/br> 時間一瞬停滯。 韓桃跪伏在地上,忽然想著在他自己的性命與送趙琨回到故土之間,他會選擇哪種。 “你當(dāng)真愿意親自動手?” “……是,兒臣愿,親自動手?!?/br> 血液一點點冷了下去,他是南燕的七殿下,有著權(quán)利與地位,就算沒有趙琨,他也能活得很好,但他若不惜一切代價送趙琨回北齊,那他手中的一切,就都沒有了。 他抬起眼,對上一旁韓武禮諷刺的目光。 許久后,他聽見座上傳來一個好字。 · 轟。 世界一下黑了下來,韓桃的意識被攪得一團(tuán)糟,他恍然覺著嘴中腥甜,那毒炙熱地熬煉他的身子,要將他痛苦地熬化去。 他只聽見趙琨在他的耳邊低低乞求他醒過來吧,但他掙扎難醒,他陷落在絕境中,好像看不到一點亮光。 老皇帝與眾皇子重臣的身影都在不斷遠(yuǎn)去,韓桃近乎要哭出來,他想要伸手去抓,呢喃著破碎著喊出口的,卻只有那一個人的名字。 “趙琨……” 趙琨,我想你活著。 第38章 寡人怕得要命 韓桃恍然間睜開眼,只感覺腦袋像是要裂開,身上好像壓著什么叫他喘不過氣,他沉沉呼吸著,猛然間一股惡心感泛了上來,他趴在床邊又嘔出一大口血,連著青筋畢露,身子痛得繃緊。 “——御醫(yī)!”身旁人幾乎立時做出反應(yīng)來,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御醫(yī),近前來!” 韓桃劇烈喘息著,眼前終于得見一點亮光,漸漸的一切清晰起來,他才恍然發(fā)覺自己垂手趴在床邊,地上是他吐出的血,屏風(fēng)內(nèi)外圍了一圈的御醫(yī)。 怎么回事…… 韓桃頭痛欲裂,忍著那股醒來后的不適感,直至這感覺被漸漸有所緩解,他想起自己如今在齊國,在趙琨的宮中。 胸口處還在一陣陣鈍痛,韓桃的臉因為失血過多顯得有些慘白,昏過去之前發(fā)生的事連篇浮現(xiàn)在眼前,韓桃只記得自己是在浴池邊渾身赤裸,而趙琨狠狠壓著濕淋淋的他在軟榻上,質(zhì)問他和二叔之間的關(guān)系。 趙琨不信他。 如刀鑿斧刻一般是趙琨一下下釘入他,軟榻上的羞辱叫他狼狽不能自己,他伸手想要去拽趙琨,卻被人一把掙脫,他乞求聲中帶了哭腔,他是想向趙琨解釋的。 昏過去前的那種窒息難受之感好像未曾淡去,叫韓桃瞳孔微縮,蜷起指尖,他對中間發(fā)生的一切卻毫無印象,只有胸口痛意還留存著。 趙琨以為韓桃又要像前幾次那樣,吐完血再昏睡過去,然而等到趙琨疲倦地低下頭,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將眼閉起,面上露出幾分訝異與驚喜。 “你醒了?” 韓桃因為胸口痛意,眉頭緊蹙著,他嘴角還沾著血,露出幾分病美人相。他任人將他小心扶了起來,眼睫微微一顫,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韓桃?”趙琨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他。 他后知后覺地聽到了趙琨的聲音,身子一僵。 “陛下,侯爺這是醒了,”御醫(yī)把了把脈,起身回道,“此藥有效,侯爺如今只需靜養(yǎng)調(diào)理,不可再催逼體內(nèi)毒素,陛下也需節(jié)制——” “寡人不會再動他?!壁w琨的眼幽幽地看著韓桃,只道是人醒過來了什么都好,他抬手來擦掉韓桃唇上血跡,卻發(fā)現(xiàn)韓桃被他觸碰,只是輕輕發(fā)了發(fā)顫,別過頭去不說話。 “他為何沒有反應(yīng)?” “侯爺這是——” 御醫(yī)一頓,轉(zhuǎn)而看向韓桃,韓桃倚靠在床頭,長發(fā)垂下,帶著病容,像是發(fā)呆般盯著床邊的茶具出神,對于趙琨的擦弄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病中美人,如同木雕一般無暇,看一眼都是罪過。 御醫(yī)默默收回眼,拱手回答道:“侯爺這是不想理陛下?!?/br> “……”趙琨被這話一嗆,身子一僵,然而知道韓桃無恙,終歸是好的。“退下吧?!?/br> “是?!?/br> 御醫(yī)們皆退至屏風(fēng)后。 趙琨又伸手來,想要伸手摸上韓桃面頰,最終還是止了動作,只從宮人手中接過茶杯來,試探著遞給韓桃。 “要喝水嗎?” 韓桃輕輕搖了搖頭,嘴中發(fā)苦。 “身子還疼嗎?” “……” “寡人不會再那樣待你,”趙琨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是寡人錯了?!?/br> · 韓桃最終還是接過水杯來,俯身掩面漱了漱口,他對上趙琨的眼,不知為什么趙琨就換了個性子,對他,趙琨總是喜怒無常,但或許這也有他自己的錯處在里面,是他終歸對趙琨沒有講明一切,總是遮遮掩掩,才叫趙琨一再地多疑。 他垂下眼,胃里泛著難受。 但這樣差的身子,朝不保夕,如果按照陸得生的方子慢慢清除余毒,至少還要再兩年的時間,他也想加快這個進(jìn)程,也想早日以健康完全之身來到趙琨身邊,只是太難。 “毒是從哪里來的?”趙琨問他,“……你身上備著救命的藥,可你卻從來不與寡人說?!?/br> 他沒有回答。 趙琨的手摸過他面頰,指腹帶著糙意,像是恨不得逼問他,又不忍下重手,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幾年前你在南燕就是這個性子,如今到了齊國,你還是這樣。韓桃,在你身上寡人感受不到你半分愛意,可既已經(jīng)是如此了,你卻非要在寡人面前伏低做小,故意討好——” 韓桃的眼慢慢抬起來。 “我沒有。” “什么沒有?”趙琨追問道,“你若不喜,你就該給寡人一個痛快,為什么還要裝樣子來蒙騙,你明知就算你真的不喜,寡人也不會對你做什么,可你還是要來騙寡人?!?/br> 他生平最恨被人算計,最恨受人蒙騙。 但他甘愿被韓桃騙了一次又一次,就算是韓桃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出宮了又與旁人廝混,可他看到韓桃吐血,他還是心軟后悔。 “不如寡人放你出宮如何?”趙琨輕輕問,語氣卻又有幾分殘忍,“你要什么,權(quán)勢地位,金銀玉器,寡人通通讓你帶出宮去,與你的心上人雙宿雙飛。你自己去選你想要的一切,也不必在寡人面前偽裝自己?!?/br> 他就這樣還韓桃自由便罷了,總歸留在宮中彼此糾纏,叫兩人都痛苦。 但他卻又舍不得,想著就這么痛苦下去也罷了,做一對彼此怨恨的怨偶。 · 許久,殿內(nèi)沉寂著,宮人皆已退下,兩人都沒有說話。 韓桃最終動了動指尖。 “陛下是要讓我出宮?”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蜷坐在床榻上,“為何忽然如此說?!?/br> “應(yīng)承恩侯之所求。” “陛下那日在浴池中,不是說想要臣的伺候嗎?”韓桃偏頭看他,不知在想些什么,聲音很輕,“為何當(dāng)初那般生氣,如今卻不計較了?!?/br> 韓桃像是真不明白,像是在奇怪趙琨的態(tài)度。 他只是毒發(fā)一場,趙琨卻態(tài)度大變。 “韓桃,你真不明白嗎?” 韓桃搖了搖頭。 “萬林院中,有奇珍異獸千百種,”趙琨幽幽看著他,“有的珍禽,是地方進(jìn)獻(xiàn),衙役奉命千里送來,寡人給它最好的鳥籠,派人精心照顧。論吃食,它吃的要比普通百姓還要好,論生存,它要什么寡人便給它什么,然而不過一周,寡人養(yǎng)的那只珍禽卻死了?!?/br> “陛下……?” 趙琨俯身,沉沉壓近。“承恩侯,寡人并非心慈手軟之輩,但寡人怕你死了——怕得要命。” 話是一字一句吐出的,命之一字,太過于重,韓桃的呼吸忽然一窒,他蜷起指尖,對上趙琨漆黑的眼,好像才剛剛見過,卻又好像許久未見。 他若如此離開,即便是死在外頭了,趙琨也全然不會知情,只會以為他與人雙宿雙飛,從此寧靜完滿。 但他對上趙琨此刻的雙眼,聽到趙琨如此說話,他不知怎的又說不出答應(yīng)的話來,他是想一直留在趙琨身邊,可他又怕趙琨將來會難過。他是貪婪又自私,渴望更多,到頭來卻叫趙琨更加痛苦。 這一切,早就被他的猶豫不決搞得一團(tuán)糟了。 “趙琨……”他最終忍不住輕輕喊道。 “你莫再如此喚寡人的名字?!?/br> “趙琨,他不是我心上人?!?/br> 第39章 我心上人是你 “你說什么?”趙琨愣住。 “他——那個大夫,是我的二叔?!表n桃垂下眼,說的很慢,“他是南燕陸老侯爺之子,是當(dāng)年戰(zhàn)死沙場的安國侯的胞弟,因為自幼體弱多病,跟隨醫(yī)圣作了嫡傳弟子……幾年前我從南風(fēng)館中出來,就是他尋到了我?!?/br> “……親叔叔?” “嗯?!?/br> 趙琨一下攥緊韓桃的手,忽然就有些說不上來,他為著此事郁結(jié)多日,難以入眠,現(xiàn)在韓桃卻說那人是自己的親二叔。 “承恩侯,你又在騙寡人?!?/br> “我沒有……”韓桃緩緩解釋道,“繡使看見我們舉止親密,是因為我們本是嫡親的叔侄,他是一路尋我到北齊,才會住在樂容的小院中。” 并不是趙琨以為的私下尋歡,從始至終不過是一個叔叔對于侄子的關(guān)懷與照顧。 “可你那日為何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