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蕭樂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把將房間的燈全都打開,然后把蕭樂拖到桌子前。 “你等等,最后幾分鐘了,做點有意義的事。”她表情嚴肅,沈廷一愣一愣的,沒想到蕭樂在對他進行宮斗指導。 “斗得過就斗,斗不過就跑,我會等著你回來的?!笔挊氛f完,又抽屜里把他手機拿出來,欲言又止。 “看看基金吧,該賣就賣了?!?/br> 雖然這些天還是綠的多于紅的,但畢竟是沈廷的東西,她不好隨便處理,好在沈廷回來了,趕緊賣了及時止損。 沈廷看著手里的燙手山芋,一口氣沒上來,在意識消散之前,顫抖著手付出手續(xù)費,一鍵賣出,四萬基金虧兩萬,不愧是他。 第49章 沈廷回去之后,他跟沈大公子對著哭。 一聲比一聲大,給沈大公子哭得懵了。 “你……你是不讓人給甩了?”沈大公子小心翼翼問他,誒,哭這么慘,也是失戀了吧。 “滾!你丫的才讓人甩了呢。小小年紀心思惡毒,不盼著我點兒好?!鄙蛲⑽宋亲?,“老子賠錢了?!?/br> 基金四萬賠了兩萬,他工作室的房子還在租,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一大筆巨款,本來還想著剩點錢呢。 他以后逢年過節(jié),拿什么給蕭樂買禮物? “沒被甩就不是什么大事?!鄙虼蠊臃催^來安慰他,對他們這種戀愛腦來說,沒錢總比沒人好。 沈廷一想也是,竟然就被他這么開解了。 “那你呢,你剛才哭得那么慘,還要繼續(xù)喜歡你家陛下嗎?”沈廷抱著枕頭翻了個身,問他。 要是沈大公子現(xiàn)在放棄,是不是任務(wù)就能提前結(jié)束,他也能回家了。 “不要!”沈大公子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只是不喜歡我,她又沒犯什么錯,是我一廂情愿一意孤行,她不喜歡我,所以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我沒道理強迫她,要求她必須對我格外對待?!?/br> “當然!我相信,我這么可愛這么漂亮這么活潑黏人!她總有一天會喜歡我的!” 沈廷被他的自信和慷慨驚住了,這世上竟然有這樣的愛?他看小說十幾年,書里的苦情男二都沒有他無私。 “那她要是喜歡你以后又移情別戀了呢?” “誰敢搶走屬于我的愛,我就跟他魚死網(wǎng)破?!痹谀腥巳龔乃牡氯犴槥橄鹊拇笥?,沈大公子的思想無疑有些超前且不守夫道了。 哦,原來這種慷慨大度和委曲求全,不能建立在有第三個男人的基礎(chǔ)上。 沈廷悟了,但是換做他的話,他可能只會默默看著,要是蕭樂愿意回心轉(zhuǎn)意,他當然高興,如果不愿意回心轉(zhuǎn)意,偏愛那個野男人,他也只能暗暗守護了。 果然相似的戀愛腦,還是有不相似的地方。 “嗐,不說了,說說剩下兩個任務(wù)對象怎么解決吧。”他可沒忘剛才宇文施麟多討厭,一直暗搓搓給他穿小鞋挑撥,他這個人記仇。 提起這個,沈大公子深深嘆氣:“咱們兩個解決一個榮招妹就已經(jīng)夠難了?!?/br> 沈廷驕傲地揚起下巴:“我老婆對我可好了,我剛才回去,她教我了。嘖嘖,不跟有得人一樣,怨念都快成實體了,人家就是不看你一眼呢。” 沈大公子嫉妒得心里都在滴水,恨不得咬手絹,酸言酸語嘲諷他:“老婆叫得親熱,你們兩個又沒有成婚,就算成婚了,你們那兒不是很開放嗎,到處都是離婚的,到時候你這種笨蛋,肯定會被拋棄?!?/br> “她不看你?!鄙蛲⒒負簟?/br> “就算你們兩個親親熱熱又有什么用!你們兩個見不到!”沈大公子酸言酸語繼續(xù)道。 “她不看你?!鄙蛲⒗^續(xù)用這四個字。 沈大公子果不其然又被氣哭了,但是再也提起今晚那件事。 沈廷想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他按照蕭樂的指點,連夜傳信給沈嬈。 沒過幾日,朝中就傳來風聲,說以往同宇文家交好的大臣,上折子說,為了寬慰太后病中之心,應(yīng)當給宇文施麟晉一晉位份。 太后也因為皇帝這些日子轉(zhuǎn)了性似的殷勤,死去的心思漸漸復燃。 既然奕兒不在,宇文施麟好歹也是宇文家的人,他能成為君后,也未嘗不可。于是對皇帝的態(tài)度放軟,不如之前強硬。 皇帝是個孝女,原本因為自己失憶時候薄待父親已經(jīng)十分愧疚,如今父親愿意與她冰釋前嫌,她自然高興,力排眾議,將宇文施麟升到了與沈廷一樣的位份,又將鳳印暫交給他,大有讓他統(tǒng)領(lǐng)后宮的意思。 宮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刮起了一股邪風,紛紛傳言陛下有意立宇文施麟為后,當年沈側(cè)君得寵的時候,距離后位只有一步之遙,也沒有宇文主子這樣一躍成為側(cè)君的榮寵。 沈大公子不高興了,嚶嚶地跟沈廷抱怨:“你為什么要讓人進言,提拔宇文施麟???太后也幫著他,陛下現(xiàn)在這么寵愛他。” 沈廷將葡萄籽扔進痰盂里,一個接著一個,開解他:“人嘛,有舍必有得,你現(xiàn)在就受不了了,到時候皇帝傳召他們侍寢的時候,你不得升天?黎嘉景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地位,現(xiàn)在他管理后宮的權(quán)力被剝奪了,肯定急得不得了?!?/br> “宇文施麟凈想著看好戲,隔山觀虎斗,這把火燒到他自己頭上看他怎么辦?!?/br> 這是蕭樂教他的,他覺得蕭樂就是聰明,能想出這樣的方法。 gt; /gt; 他這些天一直借口榮招妹給他下藥傷了身,需要調(diào)養(yǎng),所以避而不出,這把火也多半燒不到他身上,希望宇文施麟和黎嘉景兩個人速戰(zhàn)速決。 黎嘉景耐得住性子,過了好幾天,沈廷都想再點把火,才聽說宮里的宮人們都在說,說宇文側(cè)君手段不如黎慎德,對待宮人也不如黎慎德寬宏仁慈。 結(jié)果沒想到宇文施麟竟然要將管理六宮的權(quán)力讓回去,黎嘉景和他在御景殿孔融讓梨了許久,最后還是皇帝拍板,說讓宇文施麟繼續(xù)管,黎嘉景有經(jīng)驗,命他從旁協(xié)助。 緊接著又過了幾日,皇帝去黎嘉景宮中用晚膳的時候,發(fā)覺宮人苛待他,將宇文施麟訓斥了一頓。 “要我說啊,侍君早有這個腦子,早有這個覺悟就好了?!睖貢o沈廷研磨花生,一邊說道。 沈廷晃晃扇子:“怎么說?” “您要是在得寵的時候使這些手段,哪里會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溫書小心翼翼說著,見沈廷沒有不滿才敢繼續(xù),“之前陛下多寵愛您啊,現(xiàn)在真是門庭冷落了。” 溫書忍不住嘆氣,回想起之前,都忍不住掉眼淚。 沈廷但笑不語,之前蕭樂在呢,他不需要爭,現(xiàn)在蕭樂不在了,寵愛有什么要緊的? “花生都磨好了吧?” “好了?!睖貢鴮⒒ㄉ榈钩鰜?,遞給他。 沈廷轉(zhuǎn)身去廚房做點心,花生味兒的驢打滾。 他嘗了一個,覺得挺好吃,自己的廚藝又有長進了,回去還能做給蕭樂吃。 想到蕭樂,他原本興致勃勃的臉一下子垂下來。 再好吃蕭樂也不在,他沒法給她,花了一個時辰做出來的驢打滾就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了。 沈廷拍拍手,把盤子遞給溫書:“你吃吧,我去睡會兒。” 溫書抱著盤子站在原地。 侍君最近也沒什么爭寵的心思了,明明現(xiàn)在黎慎德和宇文側(cè)君相爭,正是侍君復寵最好的時機。 他看了看點心,又想了想自己,把點心裝進盒子里,奔向御景殿去。 遇靜還在殿外,正訓斥一個打碎了杯盞的小宮人,見到他后愣了愣,擺手讓那個宮人下去領(lǐng)罰,上下打量溫書一眼,溫和問道:“你身體好了?” 溫書抓著食盒羞澀點頭:“嗯,還好有遇靜姑姑照顧,不然不知道要成什么樣子呢……” 他舉手將食盒塞進遇靜手里:“姑姑,陛下已經(jīng)許久未去我們侍君那里了,我想……” 遇靜看著他白皙清秀的面龐,忍不住嘆氣,又將食盒推回去:“這是沈侍君讓送來的?” 溫書表情一凝,遇靜就猜到了,她又勸:“沈側(cè)君許是被陛下傷透了心,主子們的事兒自有主子們的計較,沈侍君你回去吧?!?/br> 溫書眼眶都快濕了,還是一個勁兒地把食盒往遇靜手里塞,囁嚅道:“本來陛下和侍君多好啊……” 他這模樣太可憐,遇靜動了惻隱之心,念著以前的情分,于是多提點幾句:“宮里如今不平靜,沈側(cè)君不是沒有出頭之日的,回去吧,陛下那里我會替你們美言的?!?/br> 徐側(cè)君已經(jīng)去寺廟修行不回來了,陛下派人去請了幾次都未果,也不好強迫人家,只能慢慢放下,宮里宇文側(cè)君又與黎慎德鬧成這樣,依他看,陛下早晚會想起沈側(cè)君的深情來。 若是又一日再恢復記憶,更添幾分愧疚,那一切就都不愁了。 沈廷沉默得太離譜,宇文施麟和黎嘉景又不是傻子,漸漸察覺到他的不對了。 從上次榮侍君的事情來看,沈廷絕對不像平日里表現(xiàn)的那樣毫無城府。 宇文施麟先反應(yīng)過來了,下帖子,請黎嘉景和沈廷來宮中喝茶,意在探聽虛實。 “這就是一場鴻門宴,侍君千萬得當心?!睖貢贿吔o沈廷整理發(fā)冠,一邊說。 “嗯。”沈廷理了理自己的衣擺,點頭,他拇指上戴了個紅瑪瑙的扳指,與他這身衣裳相襯得宜。 他如往常一樣,囂張得很,是最后一個到的。 宇文施麟笑吟吟,倒是很熱情,黎嘉景也是。 “這宮里來來往往的侍君有八人,如今只剩下咱們?nèi)齻€了,熱熱鬧鬧的日子回不去了?!崩杓尉跋乳_口。 “渴死了一路走過來?!鄙蛲⒉焕硭?,只是大呼口渴,將杯盞中的茶都喝了,要宮人再續(xù)一碗。 那兩個人還在虛情假意說這話,沈廷第二杯還未入口,忽然口中吐出大口鮮血。 他指尖碰了碰嘴角,又嘔出一口血來。 第50章 “傳太醫(yī)!” 宇文施麟和黎嘉景對視的時候,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彼此的警惕。 沈廷被抬回宮中的時候,血已經(jīng)吐了一路,整個人面色青白的跟鬼一樣,好像下一刻就能馬上沒命。 徐太醫(yī)跟皇帝一前一后趕來。 太醫(yī)連忙給他施針,先止住血,又細細查看,才跪地驚慌稟報:“陛下,沈側(cè)君這是中毒了!且毒性不淺??!恐怕能不能保住命都……” 其余一個太醫(yī)也紛紛應(yīng)聲,說沈側(cè)君中毒不淺。 “救他!救不回來,朕就要了你們的腦袋!”皇帝眼前發(fā)黑,看著眼神渙散的沈廷,忍不住回想起早年的事情。 他家世顯赫性格嬌縱活潑,若不是因為愛慕自己,執(zhí)意進宮,何至于落到連性命都不保的地步? 她只是不喜歡沈廷,卻與他也有年幼相識的情分在,沈驪又是她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