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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是男主,我在宮斗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我雖是個庶出的卑賤之人,宇文家上下都不拿我當人看,但身上到底打著宇文家的烙印。只是我滿心都想的是安穩(wěn)度日……”他說著說著就要垂淚,

    沈廷倒吸涼氣,他這一哭自己反倒不會了,于是連忙安慰他:“行了行了,我用還不成?”

    宇文施麟勉強笑笑:“承使愿意收下就好?!彼敛裂蹨I,連忙轉(zhuǎn)移話題,看向桌上的魚湯:“好了好了,不說這些晦氣的話。好香??!這是什么?”

    “鯽魚莧菜湯,你要的話給你盛一碗?!鄙蛲⒆屗蘼榱?,見他對這魚湯有興致,連忙給他也盛了一碗,希望他快收了眼淚,一個男人哭什么哭?

    “那我就不客氣了。”宇文施麟道謝,擦擦眼角的淚珠,雙手接過魚湯。

    沈廷低下頭,抿了一口濃白的湯汁。

    果然不錯,鮮到能把舌頭吞掉,他剛想再喝一口,手中的碗啪一下便被打飛,耳邊傳來宇文施麟凄厲地喊聲:“沈承使不要喝!”

    沈廷怔怔地看向他。

    “這里面有腳魚!腳魚同莧菜相克,若是吃了,恐怕會對身體不利?!彼B忙問:“這東西是誰送來的?簡直其心可誅!沈承使一定要嚴懲啊?!?/br>
    沈廷不敢相信榮招妹會害自己,畢竟自己吃了他那么久的糕點都不曾出事,只是后宮里知人知面不知心,有過賀蘭君卓的教訓,他沒法無條件相信榮招妹,于是連忙傳了太醫(yī)來。

    今日在麟趾宮當值的是徐太醫(yī),他用銀針在湯中測了測,并無毒,又細細嘗了一口,有些猶豫道:“承使,這湯的味道是和平常的莧菜鯽魚湯有區(qū)別,但臣實在嘗不出太多區(qū)別……”

    他是太醫(yī),也沒長狗舌頭,每次食材雖要察驗并過口,卻也只是知道東西沒異常罷了。

    沈廷又去御膳房叫來兩個試菜的宮人,兩個宮人足足喝了半碗,才猶豫著說:“承使,其中興許是有腳魚,只是處理得當,不易察覺。”

    “承使,我的舌頭自幼便比旁人敏感,又因為精通藥理方才能嘗出……”宇文施麟皺眉提醒沈廷,“看來送湯的人是刻意要害你?!?/br>
    腳魚和鯽魚,兩個長相天差地別,根本不會弄混,且這湯是榮侍巾親手所做,一路也都是他宮里的人親自送來,斷然不會有人做手腳。

    沈廷一時間門心中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他對榮招妹算是仁至義盡了吧,他竟敢這么對自己……

    “將湯端著,和我一起去昭陽宮?!?/br>
    溫書聞言,連忙把剩下的湯都折到一起。

    沈廷氣勢洶洶地帶人踹開了杜芳堂的大門。

    宇文施麟跟在最后,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笑話,真以為他會用這么淺薄的手段來完成計劃嗎?

    榮招妹、宇文東奕,他一個都不會留下。

    他先用榮招妹獲取沈廷的信任,下一步的計劃才會實施順利,沈廷這個沒腦子又輕易信人的蠢貨,拿捏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榮招妹驚恐地看著闖進來的一群人,在見到沈廷身后的宇文施麟時,一切都知道了。

    宇文施麟之意,不是除掉沈廷,而是除掉他!

    好歹毒的一個男人!

    “承使這是做什么?我好怕啊。”榮招妹怯怯道。

    沈廷也不與他多解釋,直接抬手:“不知道?腳魚摻在鯽魚莧菜湯里,你不知道?給我灌下去?!?/br>
    兩個大漢掐住榮招妹的肩膀,溫書端著碗,掐住榮招妹的下顎,將湯喂了下去。

    榮招妹所依仗的一切,都是沈廷對他的憐憫和不防備,但凡沈廷對他的憐憫消失,他連絲毫招架之力都沒有。

    “咳咳,咳咳……”一碗湯下去,他咳得撕心裂肺,淚眼婆娑地抱著沈廷的腿磕頭:“承使,您對我那么好,我怎么會狼心狗肺?我都是被逼的啊!”

    宇文施麟額頭一跳,就聽他又哭訴:“都是宇文施麟逼我的,我好心給他們送去枇杷膏,里面無意摻了一味五倍子。

    我只知道是清火利肺的好藥材,宇文侍巾卻說是有礙男子生育的,他威逼我給您做相克的食物,若我不做就告發(fā)到太后那里去……”

    “你信口雌黃!若當真是我指使的,我又怎么會特意告訴承使,這不是多此一舉?榮侍巾不要隨意攀咬拖人下水!沈承使英明,必然不會被你所迷惑?!庇钗氖朐缇拖牒昧嗣撟锏脑捫g(shù),此刻氣定神閑道。

    他的計劃百密而無一失,沈廷絕對會相信他的話。

    沈廷抱著肩,面色冷淡,對這場鬧劇施以冷眼,待他們爭吵完,才微微向宇文施麟處抬了抬下巴:“也給他灌一碗?!?/br>
    宇文施麟大驚失色:“承使,我并無錯處??!”

    “你也是個不省油的燈?!鄙蛲⒍紫律碜?,拍拍他的臉,“真都拿我當傻子糊弄呢?”

    第29章

    事情的計劃、步驟,都是一點點按照宇文施麟的想法來的,沒有絲毫偏差,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料到,沈廷竟然沒有那么好糊弄,他到底是怎么看出自己也參與其中的?

    難道是扮豬吃老虎?真是好深沉的心機,大家竟都看走了眼。

    但只憑榮招妹的片面之詞,并不能斷定他就是有罪的,宇文施麟大喊著自己冤枉:“承使,我是無辜的??!”

    沈廷置若罔聞,甚至還有閑心看自己修剪圓潤的指甲,就算宇文施麟叫再凄慘,他都忍著不做聲。

    他實在想不通這些彎彎繞繞,宇文施麟在這件事里到底扮演怎樣的角色他不得而知,榮招妹說得是真是假他也分不清。

    但是多年的宮斗劇不是白看的,蕭樂的叮囑他也沒當耳邊風。

    但凡出事,在宮里牽扯進其中的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怎么就那么巧,宇文施麟突然來拜訪,又怎么那么巧,就連專門試菜的宮人都不確定,他一口就能嘗出里面摻了腳魚?

    寧肯殺錯也不能放過,況且宇文家沒一個好東西。

    原本他以為宮里還是有好人的,比如榮招妹,再比如宇文東奕,但榮招妹平常看著柔柔弱弱可憐巴巴的都能害他,更別提別人了,今后這宮里,他是一個人都信不過。

    一盆摻著腳魚湯的莧菜鯽魚湯,都分給了榮招妹和宇文施麟,兩個人趴在地上,不顧形象地扣著嗓子眼兒催吐。

    “來人,將他們兩個都拖去冷宮。”沈廷示意宮人將二人拖走,他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這兩個人。

    宮人們應聲而動,宇文施麟只以為被灌下魚湯就是最壞的結(jié)果,不料沈廷敢囂張跋扈到如此地步,沒有證據(jù)便要將他關(guān)進冷宮。

    二人的喊聲響徹了兩個昭陽宮,被拖著扯著才出門口,就被人制止了。

    “放肆!”徐青鳥命人將榮招妹和宇文施麟放開,轉(zhuǎn)頭看向沈廷:“這后宮何時輪到你沈承使當家?本君還沒死呢!證據(jù)可在?證人可在?事情當真調(diào)查清楚了?發(fā)落侍君到冷宮這么大的事你是招呼也不打,可曾回稟太后與我?”

    徐青鳥平日里高高在上誰都瞧不起的樣子,沒想到竟然管起這等閑事。

    榮招妹以為遇見了救星,連連向他討?zhàn)?,徐青鳥不勝厭煩,命人把他從自己身上撕下去拖到一邊。

    倒不是徐青鳥想管,也不是他想為這兩個人撐腰,只是他上次被沈廷推入池塘的仇還沒報,所以心懷怨念,刻意與沈廷對著干罷了。

    徐青鳥問得條理清晰結(jié)構(gòu)嚴謹,沈廷愣了一瞬,心想不愧是男主,連和人吵架都有條有理的。

    他望著徐青鳥身后烏壓壓的人,看來其今日是有備而來,特意來找他吵架的,像是必定要把上次丟的場子找回來。

    他舌尖頂了頂上顎,就算徐青鳥在這本書里是男主,他也絕不允許自己被壓一頭。男主怎么了?他還是穿越的呢。

    “徐側(cè)君上次的琴修好了?這么快就出來多管閑事了?還管到老子頭上了!

    人證在物證也在,地上擺著呢,掐著你那兩個锃明瓦亮的大眼珠子不會自己看?瞎了還是殘了來問我?

    不說榮招妹已經(jīng)承認是他給我放了不該放的東西,就是他不承認,這東西是他經(jīng)手的,今天他也得給我滾去冷宮。”沈廷對著和徐青鳥嗆聲。

    徐青鳥氣得雪白的面頰緋紅:“你粗俗無理!即便榮侍巾有錯,又與宇文侍巾何干?”

    沈廷左右看了看,見那門閂甚是可觀,一面回應徐青鳥:“我看他不爽不行?兩個都不是什么好鳥?!?/br>
    一面要溫書拆下來遞給他。

    他放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覺得很趁手:“我也不想和你多費口舌,我數(shù)個數(shù),你們要么走,要么咱們就打一架?!?/br>
    “胡鬧!這宮里哪有動手的?還要不要體面了?”徐青鳥呵斥,簡直不可理喻,沈廷是怎么說出這樣的話的?

    “你要體面我不要,我流氓。”看徐青鳥還繃著一張臉,沈廷繼續(xù)笑道:“誒,就是這蛋馬上就需要我孵化了,我若是傷了殘了,小太子小皇子恐怕就,嘖嘖嘖……”

    徐青鳥腦子都轉(zhuǎn)不過來了,簡直無厘頭,這宮里的爭斗哪個不是唇齒交鋒,占一個理字?八百年里就沒聽說后宮哪兩個侍君為了爭高下帶人聚眾斗毆的!

    沈廷說他自己是無賴?無賴!

    當真是無賴!

    弄弦雖也咽不下這口氣,暗暗白了沈廷一眼,還是勸徐青鳥:“側(cè)君,這沈氏行事風格向來囂張跋扈,只是沒想到會囂張到這種地步,和宮里簡直格格不入,如今他將得龍嗣,咱們?nèi)粽嬗才鲇?,恐怕……還--gt;gt;

    是先避其鋒芒,以待來日吧……”

    上次沈廷把他們側(cè)君推進池子里就已經(jīng)夠離譜了,但是他的離譜程度每次都在突破他們的下線,簡直令人發(fā)麻。

    宮里就怕這種不要臉的。

    “今日之事,我必將會上奏陛下、太后,憑圣意決斷,走著瞧吧?!毙烨帏B又白白受了一肚子氣。

    他不理解,不明白,自己一碰到與沈廷相關(guān)的事情,就像沒了腦子一樣,連往常清冷的人設(shè)都顧不得了,他只想狠狠打擊沈廷,他實在見不得這種人這么囂張。

    徐青鳥走出去的時候,步伐不穩(wěn),氣息也急促,眼眶紅著,只是臉煞白,一看就是氣狠了。

    “側(cè)君,側(cè)君救救我們??!”榮招妹垂淚要追上去,被沈廷抓著后頸一把摜倒:“跑什么???”

    宇文施麟身上沒有確切的把柄,倒是沒有榮招妹那么慌亂,只是他也垂著頭皺眉。

    今日之事若是叫母親知道,想必會更厭棄自己,斥責自己沒用。

    溫書擦了擦手上的湯汁,跟沈廷躍躍欲試道:“侍君,咱們把他們送進冷宮吧?!?/br>
    沈廷指尖在下巴上敲了敲,搖頭:“我改變主意了。”掐著榮招妹的后頸,像是捏一只沒有反抗之力的小貓。

    他垂眸,挑起榮招妹的下巴,細細打量他清秀的面頰,才發(fā)現(xiàn)他眉心有一顆小小的紅痣,跟觀音座下的童子一樣,為他增色不少:“長得挺面善,心腸這么歹毒啊。平日里沒少借著我得好處吧?就這么送你進冷宮豈不是可惜了,以后啊,走在路上小心一些?!?/br>
    沈廷一轉(zhuǎn)身,指向不遠處跪坐的宇文施麟:“當然你也小心著點兒?!?/br>
    溫書一愣:“就這么放過他們了?要不要告訴陛下?”

    “別告訴陛下,本來前朝的事就忙,她又有了個崽子,后宮不能再教她煩心。”沈廷敲敲溫書的榆木腦袋:“你傻嗎?我怎么可能放過他們?!?/br>
    他一腳把本就破破爛爛的木門踹得更破,帶著人大搖大擺走出去:“通傳下去,今后榮侍巾和宇文侍巾的份例減半,陛下才登基,國庫不豐,就當為宮中縮減開支了?!?/br>
    溫書一喜:“是!”

    當天夜里,榮侍巾和宇文承使便病了,說是腹痛胃脹,異常難受,接著又傳來消息,說許側(cè)君也病了,郁結(jié)于心,湯藥不食。

    蕭樂想著平日里沈廷倒是挺喜歡那個榮侍巾的,人家也日日送點心去御景殿,又安分老實,還總受欺負,路過便想去瞧一眼,慰問慰問。這宮里風水是不好,人都接二連地生病。

    榮招妹見到蕭樂,簡直受寵若驚,眼含熱淚喚了聲:“陛下……”

    原來,原來陛下還是記得他的!每日送給陛下的心意,陛下果然都收到了,陛下心里有他!只要陛下念著他,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遇靜本想告訴蕭樂今天上午發(fā)生的事情,但想了想沈廷的脾氣,還是閉嘴了。

    沈承使不跟陛下說,那就是他不想說,許是有什么用意,總歸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沒吃虧,她也不必討嫌。

    陛下的行蹤向來是闔宮的目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