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快穿世界優(yōu)雅老去 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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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嬤嬤領命離開后,沈某守著房間內一生一死兩個嬰兒,耳中一會兒回響起老嬤嬤誤會時說的那些話,一會兒念著內子醒來后的心情。哎,她本就是九死一生掙扎著勉強活下來的,若是得知孩子夭折的噩耗,再加上今后難有子嗣,她肯定會大受刺激的,說不得會心灰意冷并且再無求生意志。 “沈某當時失魂落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避免讓悲劇再次發(fā)生。而就在那時,籃中的嬰兒卻在忽然醒了。她的哭聲讓沈某回過神來,也讓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從沈某的心底深處冒了出來…… “說到這里,諸位大人想來也都猜到了。六載光陰,沈某把一個意外撿來的孩子充當親生女兒養(yǎng)育。這件事,除了沈某和留在蘇州老宅的老嬤嬤,誰都不清楚。便是老嬤嬤,也以為湘兒其實還是沈家骨血,只不過不是拙荊拼命生下的那個女兒。 “其實,唯有沈某自己心知肚明,湘兒那孩子……并非沈某夫婦的親生子嗣?!?/br> 聽到此處,坐在上首的桑格忍不住搭腔問道: “沈先生,你說了這么些往事,告訴我們令嬡并非是沈家骨rou,可這與曹家、與曹大人的側夫人唐氏有何關聯呢?莫不是你要告訴我們,令嬡是曹家意外丟失的孩子吧? “哎呦,曹大人,貴府六年前可丟失過嬰兒嗎?也不一定非得是曹氏骨血,嗯,我看那塊充當襁褓的料子雖然質地上乘,但也稱不上多么珍稀難得。大戶人家中,一些有臉面的仆人討得主子歡心后,偶爾也能得到差不多的賞賜。所以,那籃中嬰兒的生母說不定就是你們曹家的仆婦呢?!?/br> 這話本意上算是在安慰曹寅。畢竟,這養(yǎng)在膝下的唯一兒子是個假冒的這種事,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挺窩火倒霉的。 況且,桑格自認為自己的這個猜測也挺有道理的。眾所周知,六年前的曹家還掌控著江寧織造府,家里缺什么也不缺好料子。 然而,桑格的話并沒有讓曹寅露出一絲一毫的輕松表情。從沈啟堂取出那塊寶藍色緞子布料開始,曹寅的眼中就漸漸浮現出一抹冷峻嚴厲。 沈啟堂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曹寅,轉頭對桑格解釋道: “桑大人,且容沈某詳細道來。說起來,沈某之前并不知曉那位側夫人的來歷與姓氏,沈某也算是讀過幾本書的,怎么會唐突打聽貴人內宅女眷之事?沈某能夠得知這些內情,也是因為不久之前小女湊巧幫了曹小少爺,因緣巧合之下,才恍然意識到,唐側夫人的娘家,其實和沈某的岳家有些關系。再有一點,沈某后來還從小女口中得知,曹小公子和小女是同日出生的。只不過曹小公子夜間早出生,而小女……不,準確來說,是沈某親生女兒的出生時辰,就要推后許多?!?/br> “咦,這么巧,那兩個孩子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弊谏8裆磉叺囊晃晃鋵⒋虬绲姆侥樐腥梭@訝感嘆。 沈啟堂一臉深沉地點了點頭,悵然道: “其實,小女長到三歲左右時,從她的五官模樣就可以看出,她長得既不像沈家人,也不像王家人。但是,拙荊從來沒有懷疑過湘兒的身世,因為湘兒的樣貌非常意外地隨了一位長輩的長相。 “那位已然仙逝的長輩,出身無錫雙燕橋一帶的唐氏一族。她是拙荊祖父虛舟先生的發(fā)妻,也就是湘兒的外太婆,嗯,這也是虛舟先生他老人家特別疼愛湘兒的原因之一。 “諸位大人,說實話,沈某最初得知這件事時,并未多想,只是偶爾會暗自感慨一番,湘兒和我夫妻之間的緣分果然很深。她被人拋棄時,正巧被我撿到了,待她長大一些,模樣又正好像了拙荊娘家那邊的長輩。 “從那以后,我時常覺得,湘兒是上蒼賜給我們夫妻的珍寶。她合該是我們沈家的孩子,而另一個可憐的孩子……我偷偷安葬了她,還請了風水先生,只希望她來世能健康快樂地長大,然后幸福安然地度過一生?!?/br> “原來,這里面還有這樣一層關系……”桑格聽過沈啟堂的解釋后,看向曹寅問道,“曹大人,你之前有沒有覺得沈姑娘面善???” 曹寅終于從那塊藍色布料上收回了視線。 他淡淡掃過屋內同僚們的好奇表情,坦然承認道: “曹某之前確實覺得湘兒有些眼熟。此時經過沈先生提醒,曹某忽然發(fā)現,湘兒的樣貌其實和唐氏的父親更像,尤其是她的額頭和臉型……只是曹某之前從來沒有把這些聯系到一處?!?/br> “便是曹大人把這些聯系到一處了,也不會多疑多慮的?!?/br> 一直沉默旁聽的侯佳·德春忽然發(fā)言,他目光銳利地瞪視著沈啟堂,冷聲分析道: “沈先生,咱們在這里聽你說了這么久,也算是聽出了些眉目。讓我捋一捋,呵,你告訴我們,六年前你意外撿了個孩子,然后,你用她代替了你的親生骨rou。而那個被你撿到的孩子,就是咱們這幾日正在竭盡全力尋找的沈姑娘。 “再有,你今日來找曹大人,是覺得你撿到的孩子是曹家的,更確切一些,你認為沈姑娘才是曹大人的親生骨rou,是他的長女。 “至于理由么,首先,沈姑娘和曹小公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其次,你撿到孩子的地方距離揚州曹府不遠。還有就是,沈姑娘長得像唐家人……好了,在下要向沈先生你請教一個問題。” “請教不敢當,侯佳大人請講?!?/br> “沈先生,在沈姑娘和沈家人沒有血緣關系的情況下,她長得像唐家人,確實容易讓人往陰謀方面聯想??墒?,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撒謊了呢?如果沈姑娘其實就是你和令夫人的親生骨rou呢?那她長得像她的外太婆唐氏,不是很正常嗎? “沈先生,在你提出種種懷疑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證明一件事,就是——沈湘她千真萬確不是沈家骨rou!另外,事關重大,我們不可能就憑著你的一個故事和一塊什么都證明不了的藍色緞子,就信了你的所有言辭?!?/br> 聞言,沈啟堂毫不心虛地直視著侯佳·德春,不急不緩地說道: “既然侯佳大人做了此番總結,那沈某就先向諸位大人剖析一番沈某的心路歷程,同時也會提供相關證據。 “各位大人,依照沈某先前所言,沈某一直未曾將小女的身世同曹家聯系到一處,更是最近才得知唐側夫人的娘家同沈某的岳家有些不太融洽的遠親關系。而沈某在得知了這些巧合后,又因為心知湘兒并非沈家血脈,所以難免會多思多想。我想,這也是人之常情。 “另外,說句實在話,湘兒她是沈某唯一的孩子,這些年來,沈家如珠似寶地呵護著她長大,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與羈絆。最近這兩年,沈某最怕最擔心的,就是有朝一日這孩子的親生父母找上門來,說他們當時并不是故意丟掉孩子的,而是一場意外或者一場誤會。如果是那樣的話,沈某該如何抉擇? “因此,在隱約意識到湘兒的身世可能非常不簡單后,沈某就立刻打消了繼續(xù)調查下去的想法。就像侯佳大人所說,反正缺少有力證據……便是沈某有心深入調查,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甚至還可能會給家族親人帶來麻煩,所以,沈某一直不曾多說什么、多做什么,并且只當心中從未有過任何疑惑。 “只是,人有旦夕禍福,沈某怎么也沒有料到,湘兒那孩子只是高高興興地去了馬場一趟,就在層層保護之下被一名單槍匹馬的歹人給擄走了! “哎,從湘兒出事那日起,沈某便夜夜不能安寢。昨夜,沈某好不容易入睡片刻,又因為一場噩夢而驚醒了。醒來后,沈某再也無法重新入眠,便起身去書房查看湘兒之前的東西。因為擔心驚醒同樣幾夜未眠的拙荊,所以沈某并沒有點燈,只是在月光下翻看。 “沒想到這次無意之舉,竟然讓沈某有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發(fā)現,也是這個發(fā)現,讓沈某對湘兒和曹家的關系有了更多的把握。所以,沈某今日才來面見諸位大人?!?/br> “你有什么不同尋常的發(fā)現?”桑格好奇問道。 “是這個?!鄙騿⑻弥钢俺鍪具^的寶藍色綢緞,深吸了一口氣,才沉聲解釋道,“這么多年以來,沈某第一次在沒有燈火的月色下觀看這塊布料。然后,沈某發(fā)現、發(fā)現這其實根本不是一塊普通的緞子,而是咱們江寧織造府每年進貢宮中的月光錦!哎,說起這月光錦,沈某也是因為之前參與了歷年的賬目記錄整理謄抄工作,才有幸了解到這種每年進獻數量從來不超過十匹的珍貴稀有布料。沒想到會有親手觸碰到的一天。” 說到這里,沈啟堂將手中的寶藍色緞子往曹寅方向遞過去,同時說道: “口說無憑,曹大人可以檢驗一番,看看這塊藍色緞子是否能在黑暗中散發(fā)朦朧月華光彩?倘若在下沒有認錯的話,那有些事就不必在下過多解釋了。諸位大人明鑒,這種只有宮中才有的珍貴料子,沈某是如何也假造不出的,也沒有途徑得到,然后再來編造故事哄騙各位?!?/br> 聽到“月光錦”三個字,現任江寧織造郎中桑格立刻露出了慎重神色。 沈啟堂說得不錯,這種料子極其珍貴難得,唯有江寧制造局聘請的匠人才能夠織造出來。并且,江寧織造局每年產出的月光錦數量一般不會超過十匹,偶爾有織壞了的,也會徹底銷毀,好讓這種華美罕見的布料成為皇家獨享之物。 換句話說,凡是月光錦,便只有宮中才有,民間連個布頭都不會留下。 可如果沈啟堂所言不虛,那么……是曹家私藏了本該御用的珍品? 曹寅感受到桑格打量探究的目光,神色復雜地嘆了口氣,隨后溫聲解釋道: “曹家確實有一匹月光錦,不過,并不是毫無瑕疵的,而是一匹原本準備銷毀的。” “任何月光錦都不得私下截留?!?/br> “曹家絕不會做欺君罔上之事!六年前,先父病重,萬歲爺隆恩,特意賜藥給先父治病。萬歲爺還讓送藥之人私下里叮囑先父,說是月光錦乃是先父初任江寧織造郎中那一年督促工匠研制成功的,對先父很有意義,便讓先父把當年準備進獻宮中的月光錦留下一匹,并隨心使用。先父對萬歲爺的厚恩榮寵感激涕零,又倍覺惶恐。先父思來想去,又給萬歲爺上了一道請安的折子。后來,先父讀過御批后,便在病床上吩咐在下,讓在下從當年有瑕疵的月光錦中挑選一匹出來,然后再把其余的銷毀了?!?/br> 聽過曹寅的解釋,桑格笑容和煦地點了點頭,隨后格外真情實感地說了好些陛下仁愛體恤臣子的感激之言,其余人也紛紛附和,并立刻輪番表忠心和歌功頌德。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桑格才接著詢問曹家的那匹月光錦的去處。 “先父得知唐氏有孕后,十分欣慰。臨終前,他老人家一直念著未出生的長孫或者長孫女,就賜下了許多珍貴之物給……給那個無緣見到祖父的孩子,其中就有那匹月光錦?!?/br> “哎呀,竟然當真是到了唐側夫人那里嗎?” 曹寅抿了抿唇,沒有繼續(xù)解釋下去。 他實在不愿說出自己心底的猜測,就是不知是下人辦事疏忽還是唐氏糟了內宅算計,總之,大約是沒有人告知唐氏何為月光錦。以至于……唐氏極有可能是把那批賞賜中最貴重的月光錦當做是沒有特色的素面上好綢緞了,所以后來才…… 其實,從沈啟堂拿出月光錦的那一刻,曹寅就已經意識到,他大約是真的被人當成傻子耍了六年之久。他現在尚且不能萬分確定的是,唐氏是否和他一樣被蒙在鼓里?會不會是她身邊之人趁著她生產之際做了此番惡事? “不,倘若她一無所知,又怎么會對頎兒……對那孩子面熱心冷……”曹寅垂眸暗忖,腦海中閃過曹頎之前的那些委屈與不解,忽然意識到,也許那孩子確實沒有誤解。 就在曹寅暗自琢磨該如何審訊曹頎和唐氏身邊之人時,斜對面的沈啟堂開口說道: “當初,沈某聽小女提起唐側夫人對曹小公子的不喜,心中便隱隱覺得不安。待到沈某發(fā)現了這月光錦之后,才恍然大悟。再有,侯佳大人先前懷疑湘兒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是不是沈家冒充的,呵,除了這月光錦襁褓外,沈某還能提供一個佐證,就是湘兒的身體健康情況。 “曹大人,諸位大人,沈某親生孩子出生之時發(fā)生的事,并不是隱秘,無論是當時請來的接生婆、揚州城外白云觀的崔仙姑,還是當時給孩子診斷的大夫,都能證明……那孩子的身體十分虛弱,幾乎……幾乎很難養(yǎng)成。便是菩薩保佑讓她度過了出生時的劫難,以那孩子的身體……必然要經過細心調養(yǎng)的。 “可是,沈家的親朋好友和左鄰右舍都能作證,湘兒那孩子不僅極少生病,而且自小就比同齡孩童更加壯實。她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哪怕整條街的孩子都生病了,她依舊精力充沛。 “各位大人,這世上許多事情都能作假,可一個孩子的身體健康情況是做不了假的,最起碼不能常年作假。所以,諸位盡可以派人去詳加調查,還可以……” “調查之事并不急于一時。”曹寅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打斷了沈啟堂的話。 其實,從沈啟堂拿出那塊月光錦開始,曹寅心中就已經有了傾向。 他沉聲道:“不論真相如何,如今救回湘兒才是最重要的。德春,尋人之事還要繼續(xù)有勞你和眾位兄弟了,曹某感念大家多日辛苦,也會備下重禮。這樣吧,你告訴下面,不論之后哪位兄弟查到有用線索,或者及時救出湘兒,曹某必然銘記在心,還會親自登門致謝。 “德春,你我共事多年,你是知道我曹子清的。我一向恩怨賞罰分明,既不會薄待了有功之人,也不會放過憊懶敷衍之徒?!?/br> 在曹寅銳利目光的壓迫下,侯佳·德盈肅容起身,并異常鄭重地應下曹寅的所有吩咐。 其實根本不用曹寅多說,在沈啟堂點破失蹤女童極有可能是曹寅長女后,侯佳·德春就知道,之后的搜查尋找行動必然要加大力度了。 跟在曹寅身邊多年,侯佳·德春深知,曹家人在報恩方面也許有些居高臨下的敷衍,可是在報復遷怒方面,那是絕對不存在心軟疏忽的。 第189章 在沈啟堂的努力謀算下, 尋找裴湘之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 與此同時,曹寅身邊的心腹屬下白樺也快馬加鞭地離開了江寧,懷中還攜帶著曹寅寫給曹老夫人的密信??梢灶A見的是, 在不久的將來, 曹家內宅將迎來一場疾風驟雨般的大動蕩,許多陰私與爭端必然都會一一顯露出來。 暫且不提曹家人如何雷厲風行地調查真假子嗣之謎, 也不多說沈啟堂是如何一邊支支吾吾地應對妻子王婉的質疑、眼淚與怒火,一邊時刻緊盯著侯佳·德春等人的搜尋調查進展,只說當日被宋濂峰擄走的裴湘。 被捉上馬背之后, 裴湘僅稍稍掙扎了幾下, 就飛快意識到, 在力氣、身手和警覺性方面,宋濂峰和沈啟堂是完全不同水平的成年男人。 她三歲的時候能憑著兩條小短腿把沈啟堂溜得氣喘吁吁,四歲的時候能和沈啟堂爭零食而不落下風,五歲的時候可以輕松反擊屢次想偷偷找回私房銀子的沈啟堂……可是對于一身武藝又騎術精湛的宋濂峰, 六歲的裴湘暫時還是比較弱小的。 并且,因為裴湘之前接連兩次破壞了宋濂峰一方的計劃,所以宋濂峰從一開始便沒有因為裴湘年紀小而輕視她,反而一直對她多加防備,幾乎沒有疏忽大意的時候。 其實,最初捉住裴湘之際,宋濂峰并沒有打算把裴湘一直帶在身邊的。對他來說, 逃亡的路上多帶上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怎么想都是一樁麻煩。 宋濂峰一開始的想法是, 等到他自己順利逃出馬場范圍后,如果身后的孩子僥幸沒有被追兵的亂箭射死,那他也會親自了結了這個幫助過韃子的女童的性命。 然而, 當宋濂峰察覺到身后的追兵因為顧及孩子安危而一直不曾放箭射殺自己后,又漸漸遲疑起來,不知自己該不該打消立刻弄死裴湘的念頭。 而就在宋濂峰猶豫不決之時,他忽然聽到裴湘異常篤定地宣稱,曹寅對她特別好,所以一定會救她的,她還說曹寅已經打算要認她做干閨女了…… 裴湘的話令宋濂峰忽然反應過來,不論抓來的女童有沒有撒謊,但那姓曹的清狗假仁假義慣了,又一向會做面子文章,而這女童怎么說也算是救過他們曹家父子的性命,所以,只要他一直挾持著裴湘,那追兵們就不敢毫無顧忌地傷害他。 “這沈湘倒是個挺好的擋箭牌……”宋濂峰哂笑挑眉,暫時收斂了胸中殺意,并且決定帶著裴湘一起離開,“等風頭過了,我再處置她……不,或許可以留著這孩子!她年紀尚小,而且模樣姣好,若是花費些心思好好調and教一番,以后也許有大用……” 下定決心后,宋濂峰便帶著裴湘一路東躲西藏地和搜查之人小心周旋起來。同時,他也因為裴湘乖巧安靜又膽小天真的表現而慢慢放松了戒備警惕,甚至在不知不覺間,那個留著裴湘好好教導并且以后有大用處的念頭也越來越清晰強烈起來。 而宋濂峰不知道的是,在他自認為足夠嚴密的看守下,看似被恐嚇住了的裴湘其實還是找到了兩次逃跑機會的。 其中一次是在四周人煙稀少的郊外。 裴湘弄開繩索后,只高高興興地跑了幾步,便又一臉無奈地返回了原地。之所以放棄,是因為裴湘擔心自己離開后會迷路,不能及時找到比較安全的村落,還擔心會在途中遇到那種饑腸轆轆的大型流浪動物,或者毒蛇毒蟲之類的危險之物。 第二次是在一個還算熱鬧的小鎮(zhèn)子里。那次,裴湘已經悄悄跑到巷子口了,但是非常不巧的是,她遇到了兩名正好路過那里的男乞丐,并且,那兩個乞丐望過來的黏膩眼神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 于是,被堵住去路的裴湘不得不轉身往回跑。 而等她終于成功甩開身后兩個臟兮兮的男人后,已經錯過了最佳逃跑時機。因此,裴湘只好再次悄悄返回她和宋濂峰的臨時落腳地點,然后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果然,她這邊剛剛平復了呼吸并抹去了曾經離開過的痕跡,宋濂峰就一臉狐疑地出現了…… 兩次逃跑不成,又見不到任何有效救援,裴湘不得不耐下心來繼續(xù)等待下一次逃跑的機會。 而在等待的期間,為了不過于思念家中親人,也為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因為準備不充分而錯失了逃跑良機,裴湘開始極為認真地觀察起身邊的一切來。無論是宋濂峰本人,還是所處的新的生活環(huán)境,都是裴湘關注的重點。雖然有些苦中作樂的無奈意味在其中,但確實讓她見識到了許多新鮮事物。 有記憶以來,裴湘不是生活在沈家的保護下,就是跟著外太翁在環(huán)溪草堂讀書。她接觸的,其實一直是讀書人的圈子。而如今跟著宋濂峰四處東躲西藏,裴湘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魚龍混雜的市井生活,見到了她以前生活的那個小天地里不曾出現的一切。 裴湘覺得一切都很新奇,她時時睜大了眼睛觀察著周遭的一切,努力學習著書本外真實世界中的生存經驗。同時,她還在宋濂峰的刻意安排下,接觸到了許多可憐痛苦之人,見識到了許多苦難心酸之事。 宋濂峰這樣做,其實是企圖消磨盡裴湘逃跑和反抗的意志。他甚至還打算通過這種時而恐嚇時而關懷的手段——就像馴獸那樣,讓年幼的裴湘產生一種錯覺,就是作為一個無助脆弱的孩童,能吃飽穿暖不受打罵已經是幸運至極之事,如果沒有宋濂峰的照顧,她一定會吃盡苦頭。 換句話說,只要裴湘聽話懂事,并且依賴信任他,那宋濂峰一定會在這個人心險惡的紅塵世間好好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