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快穿世界優(yōu)雅老去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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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兆蕙覺得自家兄長說得有理,其實他本身也十分清楚,自己對裴湘的情誼起于一見鐘情,并不深刻。所以,他此時遺憾失落較多,要說多痛苦,那倒是沒有。說到底,還是意不平罷了。而展昭也確實值得結(jié)交。 不過,聽到丁兆蘭這樣夸贊展昭,丁兆蕙心里終究是有些不舒服的,便忍不住冷哼一聲,而后繼續(xù)喝酒。 丁兆蘭搖了搖頭,繼續(xù)分析道: “兆蕙,為兄還有一點(diǎn)想法,你來聽聽。依我觀察,裴姑娘她要強(qiáng)好勝,又有些游戲人間的肆意不恭,絕非柔順貞婉女子。而二弟你也一貫淘氣,偶爾牛脾氣上來了,總會說些乖張刻薄的話。若是將你們兩個湊在一起,到底誰來包容誰的任性呢?兆蕙,為兄淺見,覺得你更需要一個溫柔解語的妻子,而同樣的,裴姑娘也更適合性情寬厚的展?fàn)敗?/br> 裴湘已經(jīng)不在意這丁氏兄弟之后又說了些什么了。 她現(xiàn)在只想靜一靜,并且好好琢磨一下“展昭喜歡自己和自己喜歡展昭”這件事的真?zhèn)?。所以,她迫切需要一個不受打擾的地方,然而此處…… 幾乎不用多加考慮,裴湘身形一閃便無聲無息地返回了巨闕劍內(nèi)的小空間。對于裴湘來說,這里絕對是獨(dú)屬于她的靜謐天地。 “他們說——我和展昭互相有情?有情?那海棠花呢?” 返回巨闕劍內(nèi)的裴湘覺得腦子里亂哄哄的,她心緒不寧,倒是依舊記得放開靈識檢查四周的環(huán)境,同時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 “這么晚了,展昭應(yīng)該睡了吧。所以,巨闕劍此時會在他的床頭……咦——?” 猝不及防之下,裴湘的靈識完完全全地落在了房間內(nèi)正在換衣服的展昭身上。 “咣當(dāng)!” 展昭豁然轉(zhuǎn)身,驚訝地發(fā)現(xiàn)本來好好放在床邊的巨闕劍竟莫名其妙地滾落到了地上! 是的,是滾落。 展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床鋪上的痕跡,垂眸暗想,以巨闕劍的重量和被褥的軟度,凡是劍身經(jīng)過的地方,必然會留下明顯的凹痕。 這一刻,展昭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清晰念頭,就是巨闕劍是有靈智的。 ——可是,為什么要突然滾落呢?再有就是……這劍身摸起來是不是有些發(fā)熱? 因為關(guān)切與疑惑,展昭忘記及時披上寢衣,他將巨闕劍舉到眼前,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打量觀察了好一會兒。 “巨闕劍?!闭拐亚辶饲迳ぷ?,嘗試著對自己的佩劍開口說話,“你是在生氣嗎?還是在激動?因為白天見到了湛盧劍嗎?亦或者因為丁二俠說的那些話?” ——所以才生氣/激動到打滾落地又微微發(fā)燙嗎? 話音剛落,展昭就聽到腦海里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似乎很激動,激動到?jīng)]有很好地約束控制好自己的心音。 “這、這是我可以看的嗎???!” 第98章 驟然間再次聽見“仙師”的聲音, 還是一句沒頭沒尾的疑問,展昭心中半是迷茫半是喜悅。 他第一反應(yīng)是想詢問“仙師”,她看見什么奇怪的東西了?同時還有些好奇, 就是“仙師”怎么又忽然傳遞心音了,明明兩人白日里還見過面的…… “而且,她的心音聽上去有些激動,好似當(dāng)真瞧見了什么稀罕之事, 震驚中沒有控制好情緒,一時激動便……激動?” 靈光一閃后,展昭緩緩低頭看向手中同樣在傳遞激動情緒的巨闕劍, 神色怔忪,眸色明滅變幻。往日里那些紛亂零碎的畫面、千絲萬縷的線索細(xì)節(jié)、以及各種時間上的巧合與重疊……都很難不令展昭將那道激動的聲音同今晚同樣顯示出異樣的巨闕劍聯(lián)系到一起。 ——同一時間,同樣的情緒,還有往日里那些被忽略的關(guān)聯(lián)與巧合…… ——倘若巨闕劍不僅有靈智,并且那靈智已然化形, 成為得天獨(dú)厚的劍靈呢? ——倘若那劍靈在修為有成后, 便可以離開巨闕劍自由行走, 又會不時地返回巨闕劍中…… 將劍靈、仙師和裴女俠三者看做一體后, 展昭只覺得心中的許多疑慮謎團(tuán)頃刻間全都消散了。 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雖然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可也覺得頭腦清明了許多, 同時還有一股莫大的喜悅之情充盈在他的心中。 “原來, 我和裴姑娘之間有著這樣深厚的牽絆。那她是不是——并不會突然消失了?” 一直處于暗戀中且患得患失的男人在房間內(nèi)獨(dú)自思索著, 同時目光溫柔地注視著手中的寶劍。 驚喜驀然降臨,又伴著一份渴望已久的安心感覺。這讓展昭變得異常敏銳, 不曾錯失記憶中任何一個可以佐證真相的細(xì)節(jié);也讓展昭變得非常遲鈍, 不經(jīng)意間便忽略了當(dāng)下的某些特殊情形。直到他覺得手中的巨闕劍忽冷忽熱…… “對了, 裴姑娘剛剛為何那樣激動?如果她此時在劍內(nèi)的話,也就是在房間中,那么,她說看到了——看、看到了……” 展昭的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大片空白。 十幾息之后,一股熱氣猛地沖散了那片僵硬懵然的空白,旋即轟然涌遍展昭全身,讓他耳垂發(fā)燙,眼尾泛紅,心跳加速,似乎還有一點(diǎn)輕微的耳鳴,令他懷疑剛剛是否真的聽見了那道熟悉的女子聲音。 然而…… 無法自欺欺人的展昭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將寢衣抓進(jìn)手中,又慌亂地往身上披??墒撬惶郑惆l(fā)現(xiàn)自己還握著溫度微熱的巨闕劍。展昭的腦袋里再次嗡地一聲出現(xiàn)一片空白,之后,他似乎就全憑本能行事了。 展昭一個箭步就將巨闕劍放回到床鋪上,注意輕拿輕放的同時,他似乎還迷迷糊糊地想著不能讓裴姑娘冷著凍著,便隨手給巨闕劍蓋上了被子。然后,他又飛快地拉好床帳簾幔,將自己和巨闕劍徹底隔開。 安置好巨闕劍后,展昭又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衣服。他先穿好寢衣,而后又取過其它衣物往身上加。直到他把能穿的都穿好了,并且全都穿戴得整整齊齊、嚴(yán)嚴(yán)實實之后,先前離家出走的理智才漸漸回籠。 展昭:……其實頭發(fā)還有些亂。 展昭懊惱地瞧著床鋪的方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做了什么!他、他好像把、把裴姑娘,不是,是巨闕劍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了,還、還給蓋了被子…… 還有就是,明知道此時床帳之內(nèi)是一柄冷森森硬邦邦的鋒利寶劍,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就在展昭繼續(xù)臉紅無措的時候,巨闕劍內(nèi)的裴湘也被展昭這一連串的舉動震驚到了。 等到床帳再次被拉開,被子再次被掀起,裴湘就看到穿戴得一絲不茍的展昭搬了兩把椅子到床邊。然后又見他將巨闕劍立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而他自己則坐在另外一張上。儼然是要和有靈智的巨闕劍促膝長談的樣子。 裴湘:…… ——談話什么的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為了表示鄭重而和一把劍面對面地坐在椅子上,也可以理解。但是——你直接把巨闕劍拿到桌邊的椅子上不就行了嗎?為什么還要費(fèi)勁兒把椅子搬到床邊呢? 如果展昭此時能聽到裴湘的心音的話,肯定要更加窘迫的。因為他現(xiàn)在腦子里的各種想法太多了,做事就有些心不在焉。 當(dāng)然了,如果展昭此時能有往日的鎮(zhèn)定從容,大概也會想問問裴湘,經(jīng)過了這么些的混亂意外之后,你為什么要把注意力放在怎么搬椅子這件小事上?難道不應(yīng)該考慮其它一些更重要的大事嗎? ——比如多重身份問題。 “仙師可是住在巨闕劍中,亦或者,仙師便是巨闕劍劍靈?”展昭坐下后,選擇了直截了當(dāng)?shù)脑儐柗绞健?/br> 裴湘沉默了片刻。她知曉自己剛剛激動之下沒有控制好心音,可是那樣短短一句問話,沒頭沒尾的,便能讓展昭聯(lián)想到了“仙師”和巨闕劍之間存在密切關(guān)系了嗎?這人平常的時候有這般敏銳嗎? 裴湘的短暫沉默讓展昭有所誤會。他擔(dān)心她在氣惱他剛剛衣冠不整的不雅模樣,以及把巨闕劍塞進(jìn)被子里的荒唐舉動,便連忙解釋道: “仙師,展某今晚多有不敬,望仙師海涵一二。展某非是那般輕浮孟浪之輩,而是今晚確實事出有因,才一時疏忽。” 裴湘自然明白今晚的這場混亂不怪展昭,甚至在她看來,展昭其實還是受害者呢,畢竟是她突然釋放靈識才導(dǎo)致了這一切。說句良心話,今晚吃虧的是展昭才對。所以,他完全沒必要道歉的。 想到這里,裴湘沒有立刻承認(rèn)自己和巨闕劍之間的關(guān)系,但是卻斬釘截鐵地告知展昭,今晚之事根本無需道歉,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展昭見裴湘沒有生氣,也沒有嫌棄他,便稍稍松了一口氣。但他同時也注意到,裴湘在試圖避開真實身份這個關(guān)鍵問題,不禁又有些焦躁不安。 他太希望能夠進(jìn)一步證實這件事了,好讓自己不再患得患失地覺得裴湘會隨時消失不見。這般心急渴望之下,正直如展昭也忍不住耍了個小小的心機(jī),他又故意說道: “倘若展某的猜測是正確的話,仙師之前一直和巨闕劍同在。那以往、以往……展某起居洗漱之時,必然似今日這般多次冒犯唐突仙師,也懇請仙師看在展某先前不知情的份上,多寬宥幾分。展某今后一定會更加留意。” 這番話果然“成功”刺激到了裴湘。她心知這一定是展昭的陽謀,便忍不住哼笑一聲。 她心道,要是自己接受了這番歉意,可不就是在變相承認(rèn),自己以前一直在默默旁觀展昭換衣服嗎?可要是想把這個誤會徹底解釋清楚,肯定就要認(rèn)真解釋自己和巨闕劍之間的關(guān)系了,那展昭可就如愿了。 裴湘歪頭想了想,終究還是比較看重自己的面子與美好端莊形象。再有就是,她也不是一定要把某些身份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尤其是對展昭這般的可信朋友。 于是,她便慢吞吞地回復(fù)道: “展昭,都說了不用道歉了,除了今晚這場意外,我以前可都沒有見過你換衣服的。我之前大部分時間都在巨闕劍里沉睡,也就是這幾年才一直清醒著。并且,自從我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你其實很留意這些細(xì)節(jié)的,洗漱沐浴什么的總是刻意隔開巨闕劍。當(dāng)然,每當(dāng)不方便的時候,我也會提前收攏靈識和閉上眼睛?!?/br> 這些話雖然是在解釋唐突不唐突的問題,但實際上就是承認(rèn)了“仙師”確實和巨闕劍之間存在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展昭聽罷,一點(diǎn)都不吝嗇于展現(xiàn)出自己的喜悅之情。 他甚至激動地站起身來,像個十幾歲的毛躁男孩子那樣拍了拍額頭,又來回跺了跺腳,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坐下,但眉目間的明朗笑意始終不曾消散。 這一刻,裴湘忽然覺得展昭的眼睛其實比她今晚遙望的夜幕江水星辰還要惑人心魄。 裴湘能真切感受到展昭的好心情,便也跟著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誰不喜歡被這樣發(fā)自內(nèi)心地珍視重視呢? 不過,感動喜悅是一回事,她可還沒忘了展昭剛剛的“陽謀”呢。所以,她又故作驚訝地問道: “展昭,原來你這樣保守呀,知道沒有發(fā)生那些事,竟然如此高興?可據(jù)我了解,你們?nèi)俗逯械挠绣X人每次沐浴更衣什么的,總會讓不少仆人服侍,并不太介意身體被旁人看見呀。所以,你為什么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呀?是因為過于害羞和靦腆嗎?” 聞言,展昭無奈地摸了摸鼻梁。他能聽出裴湘在“報復(fù)”他,心知這種時候萬萬不能再狡辯,不是,是辯解,只要心甘情愿地接受打趣就好了。 ——本來就是我的錯,但裴姑娘心軟又不記仇,脾氣好,性情包容豁達(dá),被她調(diào)侃兩句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果然,裴湘見展昭目光溫軟,隱含笑意,一副任由她揶揄的懇切模樣,再加上他長得實在英俊好看,很快便沒有了計較的心思。對此,裴湘也覺得自己委實是天生一副好脾氣。 她眸光微轉(zhuǎn),又記起了自己突然返回巨闕劍小空間的緣由來,心中驀然一動,就想直接地問問展昭是不是喜歡自己。 不過她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雖然“仙師”和“劍靈”的身份暴露了,但是“裴女俠”的身份也許還是獨(dú)立的呢? “仔細(xì)回想一下,我并沒有留下什么顯眼的線索和證據(jù)……作為裴女俠的時候,我甚至連巨闕劍都沒怎么觸碰過,而且一直在使用不同的聲音。所以,展昭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把‘裴女俠’和巨闕劍劍靈聯(lián)系到一起吧?” 裴湘目前還不清楚展昭只憑喜歡一個人的直覺便認(rèn)定了“仙師”和“裴女俠”是同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額外的調(diào)查與證據(jù)。當(dāng)然,她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展昭就一定沒有察覺到任何端倪。但是只要展昭不主動提,她就不會主動說,畢竟有時候兩個不同的身份更容易行事。 與此同時,展昭也在考慮要如何開口詢問“裴女俠”之事。 依照他的本心,自然不想和裴湘之間存有太多的秘密。倘若今晚把這些事都說開了,那以后兩人相處時,肯定會更加自在隨意,也會擁有更多的共同經(jīng)歷與特殊記憶。即使以后還會出現(xiàn)更多的“丁兆蕙”,那也不足為懼。 然而,展昭幾次組織好語言,卻都無法順利說出口。 ——其實裴湘之前說得沒錯,展昭確實一直處于一種靦腆羞窘的狀態(tài)中。 每次打算開口詢問前,展昭總會想到自己剛剛換衣服時發(fā)生的那一連串小意外,再有就是他把巨闕劍放在被窩里的孟浪舉動,繼而便會覺得那是裴姑娘躺過的柔軟床鋪。 第99章 裴湘眼見著展昭的坐姿越來越僵硬, 并且很有就這樣一坐到天明的架勢,又見展昭始終不曾再開口說話,便打趣問道: “展昭, 你今晚要一直坐在這里?不打算就寢了嗎?不會是真的在擔(dān)心我會偷瞧你換衣服吧?” 展昭先是因為“就寢”一詞而眉心一跳, 隨即又慌忙解釋道: “并非如此!是昭、是昭擔(dān)心會唐突到仙師。先前不知仙師便居于巨闕劍內(nèi), 因而一直、一直將寶劍隨身攜帶, 坐臥不離??扇缃窦热灰呀?jīng)知曉實情, 再如此行事, 便有些不妥當(dāng)了?!?/br> 聞言, 裴湘了然地挑了挑眉,覺得以展昭的端正性格,確實會糾結(jié)這類問題,便不緊不慢地勸說道: “你實在不必如此, 便如同往常那般行事即可。你我之前已經(jīng)相處過一段日子了, 不也是一直互不干擾嗎?至于今晚這種狀況,屬實是特殊情形。我只問你,難道因為得知了我的存在, 你從此便不再隨身攜帶巨闕劍了嗎?” 展昭想也不想就搖頭否認(rèn)了裴湘的假設(shè)。 他之前就已經(jīng)非常珍視自己的隨身佩劍了, 而在得知裴湘和巨闕劍之間關(guān)系緊密后,更是不會主動放棄巨闕劍——除非裴湘和巨闕劍主動要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