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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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蕭沁瓷在他柔軟的動作中越發(fā)緊繃,“不必等?到以后?,有一樁事陛下現(xiàn)在就可?以知道?!?/br> “我不能生育子嗣?!笔捛叽墒栈亓耸?,銀簪也被一并收回,她把自己柔軟地攤開在皇帝面前,又在言語上裹上盔甲,“但我若做皇后?,也不會接受陛下同旁人?的子嗣。” 皇帝的動作停了。他沒有想到蕭沁瓷會主動提起這件事,甚至在蕭沁瓷提起來之前連他自己都已?經(jīng)忘記的事。他關(guān)心的是蕭沁瓷夏季不能多用?冰,冬日不能貪涼,每月身體都會有不適。他不是很能關(guān)心別人?,這些都是后?來慢慢學(xué)的。 “其實如之前一般,陛下留我在行宮,高興時便來看上兩?眼,不高興時便忘了我這個人?,這樣也挺好,不必去想以后?,我也不用?擔(dān)心若有一日色衰愛馳該如何自處?!彼α艘幌拢艿?,沒什么情緒,“或者陛下放我走?,我高興時便來見?上你一面,不高興時便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這樣對我們兩?人?都好?!?/br> “但前者你不喜歡,”皇帝道,“我也不會喜歡,更別提后?者。我希望能時時見?到你,同你在一起,阿瓷,你以前說?,愛是珍重,朕或許到如今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對你,就絕不會有敷衍。” 他語氣淡然:“你說?的事,朕從前便已?經(jīng)知道了。” 蕭沁瓷沒表現(xiàn)出驚訝,只是濃密長睫斂下來,直直盯著他:“陛下什么時候知道的?” “劉奉御第一次給你診脈的時候?!?/br> “那么早,”蕭沁瓷想起那夜皇帝匆匆而至,眉間隱有怒氣,又有一絲恍然,“難怪那時陛下會生氣。” “很失望嗎?”她問他。 “朕只是在想,你一點都不珍惜自己?!彼粗甘莋untang的,按著蕭沁瓷耳根,幾乎灼熱得要將那一塊燒起來。 蕭沁瓷沒動,他身上總是熱的、暖的:“陛下說?錯了,我很愛惜自己?!笔捛叽芍雷约旱淖运剑?做的一切都是要讓自己過得更好,從前沒有人?愛她,于是她也要加倍地給自己補(bǔ)回去。 “那你以后?,也要更愛惜自己一點。”這個人?說?話總是那樣好聽,叫人?容易生出被珍愛的錯覺。 “一個人?的愛統(tǒng)共也就那么一點,”蕭沁瓷突發(fā)奇想,來問他,垂下的眼有種冷嘲的意味,“我愛惜自己,就分不出心思去喜歡旁人?了。陛下是想要我愛自己多一點,還是能喜歡你一點?” 蕭沁瓷的問題偶爾真是刁鉆,讓他怎么回答都覺得不對。 “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分一點喜歡給我,”皇帝不疾不徐地說?,他說?話當(dāng)真是有蠱惑人?心的意味,抬眼看過來的神?情認(rèn)真專注,蕭沁瓷看見?他眼中的自己,“但如果?你的喜歡只能有很少的一點點,那愛你自己吧,阿瓷,別吃虧?!?/br> “我在陛下這里吃的虧還少嗎?”蕭沁瓷忍不住道。 “那你該好好想一想為?什么你會覺得吃虧,是你自己沒有把吃過的虧從我身上討回來嗎?”皇帝的陰陽兩?面都算是被他玩透了。 話到這里,皇帝心中隱有失望,愛一個人?才不會計較得失,蕭沁瓷覺得吃虧,是因為?她一分一毫都不肯相讓。 但皇帝覺得這樣也好,自己對她如此,她尚且不愛,那她也不會愛旁人?。 “姑娘家,容易被騙,”他不僅愛她,還總是這樣擔(dān)心她,憂她不經(jīng)風(fēng)雨、天真懵懂,以為?自己憑著美貌聰慧拿捏人?的手?段能無往不利,可?能被她騙到的人?只會是心甘情愿蒙蔽雙眼的人?,“也別貪圖所?謂的情愛,那些都是鏡中花水中月,靠不住的?!?/br> 皇帝如今說?的才是和?蕭沁瓷的真實想法不謀而合,但她覺得諷刺:“那陛下又何必想要我喜歡你?得到不就好了?!?/br> “因為?其他的東西?朕都已?經(jīng)有了,想要的只會是朕沒有的東西??!彼麖氖贾两K都清醒且理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情愛中的算計不僅蕭沁瓷有,他也會有,“阿瓷,你所?求的不也是你沒有的東西?嗎?” 蕭沁瓷若有所?思的看他:“陛下說?得不錯?!?/br> “所?以我們這樣相配。”他低聲道。 皇帝想來親她,這是今日里他第一次對蕭沁瓷做出類似親密的舉動,但她頭一偏,避開了。 “躲什么?”皇帝停在那里,他們?nèi)缃衩銖?qiáng)也能算心意相通,蕭沁瓷的拒絕便讓他不能忍受,“你不愿意?” “你——”蕭沁瓷擰著眉,欲言又止,目光落在皇帝唇上,頃刻間就叫皇帝明白了她糾結(jié)的意味。 皇帝氣極反笑:“你倒還嫌棄起來了。” 蕭沁瓷愛干凈這點還真是刻進(jìn)了骨子里,讓人?又愛又恨。 皇帝掐著她腰,不許她躲,便要傾身過去吻她。蕭沁瓷卻不肯,她始終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便蓋住他臉不許他接近。 “不行……” 吻便落在她掌心,沿著指根密密麻麻的印上去,那吻太燙,讓人?從骨子里泛起酥麻的癢。 蕭沁瓷受不了,勉強(qiáng)道:“你閉上眼睛,不許動?!彼逶谙﹃柪?,碎光鋪了一身,白的越白,紅的越紅。皇帝明明想多看兩?眼,又鬼使神?差的閉上眼。 蕭沁瓷慢慢倚過去,長發(fā)流云似的垂落,攏住了兩?人?。她俯下身,擦過了皇帝的薄唇,蜻蜓點水似的微微一碰,轉(zhuǎn)而順著他鋒利的輪廓往上,唇瓣輕輕飄到他耳尖。 溫?zé)嵯闾鸬臍庀⑺亩济枥L了一遍。 她柔柔喚他:“阿贏?!边@是她沒出口過的稱呼,軟的、甜的,裹了蜜似的。 皇帝心里一動,就在他失神?的片刻手?腕上一緊,蕭沁瓷把方才他做過的事原封不動地報復(fù)回去了。 第96章 記仇 照舊是?那根纏金絲, 蕭沁瓷在他下意識想避開時柔柔在他耳邊說:“別動?!?/br> 皇帝便明了這是她想要報復(fù)回來了,倒也不怕,饒有?興致地看她動作, 又說:“阿瓷,要報復(fù)的話, 得把方才我對你做過的事都做一遍吧?” 蕭沁瓷瞥他一眼,眨眼便明白他在想什么,耳根一紅,卻沒?開口,只自?顧自?地纏好。她不會打繁復(fù)的結(jié)扣,又怕打得太松會被?他掙脫開,索性纏了一個死結(jié)。 “阿瓷,不用這么狠吧?”皇帝苦笑。 “為什?么不要?”蕭沁瓷冷哼。 “朕身上?還有?傷呢, ”他試圖裝可憐博同情, “還在流血?!?/br> 他肩頭的布料已經(jīng)被?血粘連在了一起?,反正也脫不下來, 蕭沁瓷索性拿剪子把?布料剪開,一件完整的上?衣都沒?給他留,又把?他的衣服卷了卷故意放在不遠(yuǎn)不近但他伸長了手也拿不到的地方, 傾身過去看他肩頭的傷。 血凝得很快, 糊在肩頭只能看見暗紅色的一片, 蕭沁瓷伸出指尖輕輕挨了一下?;实郾凵?青筋隆起?, 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忍的。 “等著?!笔捛叽扇酉乱痪? 跑回房間去找了前日醫(yī)女留下的藥,先將他傷口附近的血痂擦拭干凈, 這才給他上?藥。 藥撒上?去之后,蕭沁瓷又有?心要作弄他, 涼涼的帕子挨過他頸,學(xué)著他先前的模樣幫他拭汗,那點子涼意頃刻間便消散了,能讓人感覺到的是?蕭沁瓷的指尖隔著帕若有?似無的點著,慢慢徘徊。 他呼出一口濁氣,肩臂都繃得越發(fā)?緊,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他皮下一跳一跳的血流。 即便知道蕭沁瓷就是?故意的,也只能忍氣受著,一半歡愉、一半煎熬。 落日的余暉蕩進(jìn)來,夕陽碎金,汗流浹背。 皇帝從小練武,御極后也不曾荒廢,肩頸、手臂、腰腹都是?流暢漂亮的輪廓,上?面有?細(xì)碎的傷疤,是?同日光一般的燦金色,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又讓他摸上?去像是?融化的鐵,同自?己截然不同。 蕭沁瓷的手橫在他頸上?,仍是?白的臂、深的頸,有?熱汗跳動。她跪在他膝上?,兩個人的心跳和起?伏也像是?逐漸重合到了一起?。 那一瞬過后——蕭沁瓷重重地幫他擦了一下臉。 “自?己待著吧?!笔捛叽砂?帕子扔在他臉上?,腳步聲便逐漸遠(yuǎn)了。 那聲音輕快得很。轉(zhuǎn)瞬便只留了皇帝獨自?枕在大片夕陽里,瞇起?眼看被?窗格分割進(jìn)來的碎光,被?挑起?來的熱意還guntang,膝上?卻已空空。 “真是?記仇?!彼嚨剌p笑。 …… 蕭沁瓷難得心情明朗,回了自?己房間,房里布置得精巧,似乎就等著主?人回來住。但蕭沁瓷已經(jīng)將舊時?房中?的擺設(shè)忘得差不多了,此時?也生不出多少?追憶往昔之感。 人在一歲歲長,房子又怎么可能完全還是?舊時?模樣。蕭沁瓷早就過了唏噓嗟嘆的年紀(jì)。 她粗略掃過一眼,便覺身上?黏得慌,想去弄點熱水來洗漱,但在院里院外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人,連溫中?使都不見了。她又不好意思?再走遠(yuǎn)了去找人,只好回去就著被?曬熱的溫水簡單擦洗了一下就準(zhǔn)備睡了。 但又覺得有?些熱,讓人心浮氣躁。 蕭沁瓷在楓山久住,山中?氣候寒涼,比長安城中?涼快得多,不用冰也能覺得剛剛好,但到了這里卻覺得有?些難耐,綿綿密密的燥爬上?心頭,身上?都是?熱的,睡不著。 房里悶熱。蕭沁瓷把?垂幃都打開,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卻連把?扇子都沒?找到,反而又累又熱,她身上?不舒服,便看什?么都不順眼起?來,輾轉(zhuǎn)反側(cè)半晌,到底是?受不住起?來把?窗推開,夏夜的涼風(fēng)便涌了進(jìn)來。 她隨手找了本薄薄的書出來拿在手里扇著,慢慢擠在窗邊的小榻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蕭沁瓷做了個噩夢,卻怎么也醒不過來,半夢半醒間忽然察覺到有?人進(jìn)來,她心里一緊,猝然睜眼,正看見皇帝俯身下來,被?她“啪”地打了一下。 皇帝一愣,關(guān)切地看她:“做噩夢了?” 蕭沁瓷心臟劇烈跳動中?,還沒?有?從夢里那種害怕的感覺中?平復(fù)過來,緩了好一會兒?才擰眉看著來人,勉強(qiáng)道:“你怎么來了?” 她原本把?皇帝留在了花廳,雖然沒?預(yù)料到能綁他多久,但也不想他這么快就能掙脫開來。 “你還想綁朕多久?”皇帝去將窗關(guān)了半扇,垂袖時?露出手腕上?的紅腫。先時?房里沒?擱冰鑒,皇帝去取了來,又特意放得遠(yuǎn)了些。 夜幕低垂,窗外能看見稀疏星子,蕭沁瓷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看來時?間也不短。 她懨懨地?fù)沃~,那種害怕的感覺還未消散。她看著皇帝換了一身衣裳,便握了他袖,問:“陛下怎么叫的人?”蕭沁瓷可沒?打算給他留面子,走時?讓他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皇帝要是?叫人來放他,還不知宮人見狀會如?何想。 “想看朕笑話?就你那點技倆還不夠看,”皇帝轉(zhuǎn)而坐下,道,“朕沒?叫人?!笔捛叽伤查g便失了興致。 皇帝坐到她身側(cè),看她面上?疲倦,又想起?進(jìn)來時?看到蕭沁瓷顫抖惶恐的模樣,又問了一遍:“做噩夢了?” 蕭沁瓷還沒?緩過來,想起?方才那個夢,卻不想多說,緊接著又想起?來另一樁事,問:“那個要抓我的人查出來是?怎么回事了嗎?” 蕭沁瓷心里一直惦記著這件事,他背后的人是?早有?預(yù)謀,而且就是?直直沖著蕭沁瓷來的。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要抓她。 但她自?己去查不太容易能查到背后的事,這樁案子既然已經(jīng)結(jié)案了那相關(guān)死者的身份也該有?記錄才是?。 皇帝果然知道:“是?個犯過許多案子的歹人,”皇帝猜到她的噩夢應(yīng)當(dāng)?是?與此有?關(guān),不想她再去想這件事,“你不是?他下手的第?一個,現(xiàn)在知道自?己有?多容易被?盯上?了吧。” 蕭沁瓷問:“他是?那種專門拐賣年輕漂亮女子的人嗎?” “不止于此?!被实蹟Q眉,“別去想了?!?/br> “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笔捛叽蓮拈缴?坐起?來,試探著說,“我在夢里忽然想起?來他抓我的時?候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似乎不是?偶然盯上?我的?!?/br> 皇帝看她:“什?么奇怪的話?” “我一直戴著帷帽,他下午的時?候跟了我好長一段時?間,中?途幾次接近,似乎是?想要來看清我長什?么模樣,”蕭沁瓷隨口編造,“后來我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帷帽歪了,他似乎就是?在那時?看清我的臉,還說了一句‘就是?畫上?那個’,我當(dāng)?時?沒?太注意,以為是?聽錯了?!?/br> 聽著確實不像是?偶然。大理寺那邊原本也就懷疑那個人的目的,畢竟在城里藏了那么久,沒?道理忽然見色起?意不顧一切地暴露自?己,他一直都是?拿錢辦事,跟著蕭沁瓷總有?個目的才對,皇帝讓他們繼續(xù)去查了,只是?沒?有?結(jié)果之前不想說出來讓蕭沁瓷憑添擔(dān)憂。 皇帝也肅了容色:“還有?呢?” “還有?他反復(fù)地說讓我不要反抗,他不會傷害我,他也是?拿錢辦事,要怪就怪我太值錢之類的話,”蕭沁瓷半真半假地說,“我當(dāng)?時?太害怕了,這些話都聽得不太清楚,也沒?有?想起?來,這兩日做夢之后又翻來覆去的想,才覺得他說的那些話都別有?深意?!?/br> “是?有?些蹊蹺,”皇帝也道,“朕會讓人去查,你要是?想起?了什?么也及時?告訴我?!?/br> “好?!?/br> 皇帝看她眉間有?倦意,問:“回床上?去睡?” “嗯……”蕭沁瓷懶得動彈,任他把?自?己抱回去睡了。 …… 幽州至長安千里,金吾衛(wèi)腳程沒?有?那么快,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兩三月,在蕭瑜的事情沒?有?定下來之前蕭沁瓷不想去太極宮,也不想回行宮,封后的事也得往后推,便在蕭府住下來,這里離著興安門不遠(yuǎn),皇帝索性也就應(yīng)了她,自?己每日日暮后來,天不亮又回去,倒也不嫌麻煩。 蕭沁瓷樂得自?在,這才體會起?獨自?住在宮外的好處來。 她先是?花了好幾日功夫把?長安城好好逛了一逛,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統(tǒng)統(tǒng)都去試了一遍,每日里有?大半日都在外頭,皇帝只要求她出去時?得帶上?護(hù)衛(wèi),旁的并不拘著。 蕭沁瓷將時?下長安風(fēng)靡的東西都暗自?打聽了個遍,她缺錢,雖然還有?這么些年攢下來的銀子,但總歸還是?要做些來錢的營生才好,當(dāng)?初父母早逝,她雖是?孤女,但家產(chǎn)都是?由她自?己打理的,大伯娘拿她當(dāng)?親女,也是?一并教了她和阿姐,此時?想要再撿起?來倒也不困難。 倒是?有?日她從得意樓里吃完飯出來,碰到了蘇晴,她身側(cè)又換了個年輕俊俏的郎君,正小意哄著她,她兀自?生著悶氣自?顧自?往樓上?走,便看見了剛出門的蕭沁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