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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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看她默不作聲的動作便知道她薄怒未消,但他沒有道歉,也?沒有如往常一般出言說些“你這樣?也?很好”的寬慰之語。 他盯著蕭沁瓷的動作,細白的腕從紅衫里長出來,仿佛一折就斷。但那只?是?他的錯覺,蕭沁瓷遠沒有那么脆弱,她的手撐在皇帝肩臂時?也?能掐出青紫,再往上一寸甚至能掐住皇帝的脖子。 看似柔弱的手指停在他頸側,力度也?會讓他覺得疼痛,皇帝把自己?的命門送到了她手里。所以?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柔弱,她也?有了傷害他的能力。 “阿瓷,你在意在朕面前出丑?”皇帝的問題一擊即中。 水聲停了。 蕭沁瓷背對著他,眼里有一瞬茫然。她在意在皇帝面前的形象?不、不是?這樣?,她只?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狼狽,無論那個?看她出丑的人是?不是?皇帝,她都不喜歡。 她可以?示弱,示弱能引起一個?男人的憐惜,忽遠忽近也?是?手段,她曾在皇帝面前展露出來的面孔都是?在自己?的本性之上再精心偽裝過的結果,計較著皇帝的態(tài)度,再做出正確的應答。但她也?不是?總能猜準,有時?皇帝的反應在她預料之外。 蕭沁瓷又想起在蕭家舊宅中自己?同樣?也?驚覺到的事,這兩樁最后指向的或許是?同一個?結果,皇帝在誘導她向這個?結果發(fā)展。 “每個?人都不會喜歡自己?難堪的一面展露人前,”蕭沁瓷不能沉默,沉默就意味著她聽?懂了皇帝的言外之意,她模糊他話中的重點?,說,“我當然也?在意?!?/br> 這同那個?看到她難堪一面的人是?不是?皇帝沒有關系。 皇帝聽?懂了,但已經(jīng)學會不去在意,他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蕭沁瓷才洗過臉,沒來得擦干,她急著回答天?子的問話,忘了下一步動作。 水珠順著她側臉滑落,像從一片花瓣上墜落的露珠,晶瑩剔透的綴在她下頜,皇帝伸手去接了那顆水珠,放在指腹捻了捻,是?冷的。 他說:“你這樣?也?很好看,朕不覺得是?難堪?!?/br> 蕭沁瓷心里顫了一下。她不會忽視言語的力量,蕭沁瓷總是?拿言語來當作刺傷皇帝的利刃,她也?無數(shù)次說過不會相信皇帝的溫言軟語,但偶爾聽?到的時?候難免會有所觸動。 果然,人都是?喜歡聽?好聽?的話的。 “是?嗎?”蕭沁瓷淡淡說,用帕子吸盡臉上的水珠。 她扔了帕子,忽然踮腳挨近他,她很少這樣?主動,把自己?放進皇帝眼底,甚至還對他笑?了一下。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皇帝的心神都被蕭沁瓷占據(jù)。她才被水洗過,一張臉潔白無瑕,只?有鬢角還是?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汗還是?水,帶著難以?言說的誘惑。 蕭沁瓷知道怎樣?拿捏他,猝不及防地?挨過來,呼吸拂在他頸側,若有似無的觸感能逼得他從頸側到脊背、四肢百骸都泛起麻癢。 眼里心里只?剩下她。 想握住她,力道最好很重,不重不足以?宣泄心中的燥和欲,他能把人鎖在懷里,牢牢裹住她,讓她再也?不敢對自己?忽近忽遠。 皇帝屏住了呼吸。蕭沁瓷身上幽謐的香氣少了冬雪的冷淡,多了春夜的潮濕,嗅來是?暖的,充滿誘惑。 不管經(jīng)歷多少次,他仍舊在蕭沁瓷面前丟盔棄甲,一擊就潰。 蕭沁瓷抬手,是?個?要攬住他頸項的姿勢,皇帝一動不動地?受著,在她接近時?幾乎也?要克制不住的伸手攬過她腰。 但隨即她便退開了,皇帝的手擦過她翩飛的衣袖,如水的袖擺在他掌心滑過,只?在皇帝臉側留下接近過的痕跡。 蕭沁瓷用袖上的墨痕在他臉側沾了一副潑墨山水。 “那陛下這樣?也?好看呢?!彼笸艘徊?,狡黠地?笑?了笑?。 第79章 雪嶺 蕭沁瓷從不吃虧。 皇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沾了一手墨痕,罪魁禍首已經(jīng)躲得遠遠的。 “你躲得倒是快?!被实垡馕恫幻鞯卣f,蕭沁瓷偶爾的行為也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喜歡不確定,但放在蕭沁瓷身上又覺得理所當然。 “哪里?是躲了, ”蕭沁瓷若無其事地道,“我是要吩咐人重新給陛下?lián)Q盆熱水來。” 御前的人都學得精,皇帝和蕭沁瓷相處,梁安便帶了人退到簾外,不敢靠近,只能聽見里?面絮語,先前來伺候的人也都機警地退了出去,蕭沁瓷打簾吩咐人進來, 果然是讓人重新?lián)Q了水, 又?說:“不過?陛下英明神武,天下山川都囊括進您的身上了, 這樣才配得上您的天子之威?!?/br> “是嗎?”皇帝淡淡說,辨不清喜怒。他像是被蕭沁瓷這樣突然的舉動驚住了,在她靠近又?退開的短短一瞬沒來得及反應。 蕭沁瓷隔著燭光打量他, 皇帝有沉淵之勢, 只有同蕭沁瓷相處時神情才會緩和一二, 此刻他面上淡了下去, 隱藏的冷酷威嚴便浮了上來, 側臉的狼藉也絲毫不損他的威勢。 他生氣了嗎?蕭沁瓷拿不準,她對皇帝的心思也不是十拿九穩(wěn), 皇帝在她面前總是直白得過?分,也縱容得過?分, 除了蕭沁瓷拒絕他的時候,即便如此他的怒意也多是對著自己,他對蕭沁瓷似乎永遠有著無限的包容。 蕭沁瓷嘴上不說,但她喜歡這種偏愛和縱容,并且有意的去試探皇帝的底線。 皇帝這次會生氣嗎?畢竟天子只會把臉面看得比蕭沁瓷更重。 “過?來?!被实劭粗袂楹驼Z調(diào)都透出天子的不容拒絕。他由著蕭沁瓷逃開,卻又?逼迫她自投羅網(wǎng)。 蕭沁瓷無從選擇,慢慢過?去了。 靠近的一瞬皇帝猝然拉過?她,將?她穩(wěn)在自己懷里?,俯身下來。玄黑和薄紅糾纏在一處,蕭沁瓷下意識地隔開彼此,但也知道推拒不得,眼已經(jīng)闔上。 但親吻或是其他更重的東西都沒落下來,她感受到了天子灼熱的氣息,臉上一熱。 他用沾了墨痕的半邊臉輕輕挨了挨蕭沁瓷的側臉。 “這天下山川,朕分你一半?!被实圯p聲?在她耳邊說。 蕭沁瓷猝然睜開眼,皇帝剛剛離開,幽深的眼眸仍舊盯著她,他們?離得很近,臉上是相似又?鏡像的山水。只是蕭沁瓷臉上的墨色淡得幾不可?見,他蹭上來的動作很輕,沒舍得用力。 天子說出這樣的話,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聽來總是驚世駭俗。 蕭沁瓷被架了上去,無論怎樣回都是錯的,索性繞開:“您有點過?分?!笔捛叽杀凰?句話驚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喃喃地說了句自己也不清楚含義的話。 他問:“哪里?過?分了?” 蕭沁瓷隨意控訴了一句:“我才把臉擦干凈?!彼€在細想皇帝方?才說出那?句話時的語調(diào),只能想起他聲?音低沉,里?頭的情緒含得很深,辨不分明,他到底是故意說出來逗弄她的玩笑?話還是有其他的意思?天子會隨意地說出這種分享天下的話嗎? 可?她又?想到皇帝要許她后位,皇后也是能分享天子的權勢的,那?時她對此都并不感到驚訝,現(xiàn)在也實在不該為此亂了心神。 “嗯?”他吐字很沉,音色如彈撥古琴后流瀉的曲調(diào),尾音能落到人心里?,“朕還可?以?再過?分一點?!?/br> 他重新覆下來,垂首吻住了蕭沁瓷。 在人前皇帝總是很克制,他們?的親密有昏暗隱秘的意味,不為人知,晃動的燭和寂寥的夜,能催動情潮。 皇帝的溫柔俱是偽裝,掠奪才是他的本性,溫情只會是暫時的,最后都會化為強勢的索取。但這個吻和欲沒有關系。 唇和氣息都是guntang的,動作卻輕柔,溫柔的覆上蕭沁瓷的唇,輕輕輾轉,描摹過?她唇上細紋,不是一觸即分,但也不算強勢侵略,就?只是含了她的唇纏磨,溫柔得近乎過?分,分開時蕭沁瓷已帶了喘。 她還沒緩過?來。 皇帝眼底漫著細碎笑?意,他提醒蕭沁瓷:“阿瓷,招惹朕的事你可?以?多做一點,朕不吃虧?!?/br> 他希望蕭沁瓷能大?膽一點,再大?膽一點,嬌俏可?人或是刁蠻任性都沒有關系,她才雙十年華,就?該做個任性的姑娘,被人寵著無憂無慮,往后也能一直如此?;实巯M芙o蕭沁瓷的不僅是余生的尊崇安穩(wěn),還想補償她從前的沉冷壓抑。 蕭沁瓷咬著牙,恨恨地把帕子摔到皇帝臉上。她往外走,皇帝就?把她拉回來,細致地給她把臉擦干凈。 “生氣了?”他故作大?方?,“朕可?以?讓著你的?!?/br> 蕭沁瓷撥開他的手:“陛下這顆甜棗實在沒什么滋味?!?/br> 皇帝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 她繼續(xù)往外走,尋思著皇帝開始變得吝嗇了,一樁樁一件件都要討回來。他是不吃虧,蕭沁瓷覺得自己虧大?發(fā)了,除了一堆沒用的甜言蜜語,什么也沒得到。成功出宮不算,拿回自己的東西和舊宅不算,擺脫了太后也不算,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不算。 她告誡自己要耐心,前面向皇帝索取的夠多,現(xiàn)在是該要付出的時候了,有舍才有得…… 皇帝追上來握住她衣袖:“阿瓷走得太快,朕要追不上了?!?/br> 蕭沁瓷沒停:“陛下可?以?慢慢來,不著急?!?/br> “不行,”皇帝握著她衣袖晃了晃,“要是太慢回去你給朕吃閉門?羹怎么辦?” 蕭沁瓷煩了他拽著自己的衣袖不得不拖著他一起走,把袖子從他手中抽出來,涼涼說:“我怎么敢?”皇帝從來只會在口?頭上讓著她,對她服軟,蕭沁瓷看透了男人惡劣的本質(zhì)。 “朕怕啊?!彼槃轄孔×耸捛叽傻氖?,同她十指緊扣,蕭沁瓷掙了掙,沒掙開,也就?隨著他去了。 “你是悍妻,”皇帝慢條斯理地說,“朕怕你怕得緊?!?/br> 蕭沁瓷看他一眼:“陛下可?以?再去找溫柔的、嬌俏的,應有盡有?!?/br> “這不都是你嗎?”他道,“阿瓷可?以?溫柔,也可?以?嬌俏?!彼肓讼耄降绞捛叽啥呡p聲?問,“今夜阿瓷可?以?對朕溫柔一點嗎?” 蕭沁瓷耳根驀地紅了,但她慣來是不會在皇帝面前服輸?shù)模瑳鰶銎乘谎?,拿他的話堵回去:“陛下忘了,我兇悍得很,不能?!?/br> 她溫溫柔柔地說:“您今夜睡門?外好了,不然怎么對得起陛下對我的評價。”至于旁的,想都不要想。 他們?相攜走在長廊,云霧在腳下翻滾,綿延的宮燈照出一地碎影,璧人成雙,于是連針鋒相對的話都變得溫柔喜人起來。 當夜皇帝當然沒有被拒之門?外,莫說是這座行宮,天下也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但蕭沁瓷還記著他晚間說的話,故意一點也不溫柔。 她蓄起了指甲,修剪得圓潤漂亮,傷人時不會見血,但會留下紅痕,汗水覆過?后是難言的刺痛。 “嘶——”皇帝覺出了痛,但還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他看穿了蕭沁瓷的故意,也由著她的意,在她耳邊呼痛,“阿瓷,輕一點?!?/br> 蕭沁瓷更恨。 皇帝的示弱也帶著惡劣的意味,要迫得她失神,漫上紅潮。蕭沁瓷不肯受他擺布,指尖掐得更狠。她從前還有顧忌,不敢傷及天子,因?此掌心留下過?琴弦割開的傷。 可?皇帝自己都不怕,他就?應該受著。 蕭沁瓷待他狠,可?他今夜難得溫柔,溫柔得近乎磨人。他縱容著蕭沁瓷,由她放肆,自己的動作卻放得更輕、更緩,他知道蕭沁瓷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因?此一切都按著她的喜好來,把原本的驚濤駭浪拖成春水潺潺,久到蟲鳴漸歇,星河吹滅。 殿中的燭都燒盡了。 蕭沁瓷浸在潮水里?,連掐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想睡了,手背懨懨地蓋在眼皮上,擋住簾外透進的絲絲縷縷的光線和皇帝在她身上投下的暗影。 但舌尖忽然嘗到了一絲甜味。 蕭沁瓷下意識地抿了抿,被迫攪動著,甜味融化在兩個人的唇齒間。 皇帝喂她吃了一顆糖。蕭沁瓷沒有力氣去推拒了,深夜進食是不好的行為,尤其還是甜糖。 太討厭了。蕭沁瓷不喜歡這種行為,但她沒有力氣了,又?實在困得厲害,只好被迫把那?點甜味都吃下去。 要喝水,要凈齒。蕭沁瓷還想著吃完糖后要做的事。 皇帝把她唇上最后一絲甜意都抿干凈了,末了問:“甜嗎?” 意料之中的沒得到回答。蕭沁瓷困得不清醒。 皇帝摸了摸她的耳尖,也不管蕭沁瓷能不能聽見,自顧自地說:“不是說朕的甜棗沒有滋味嗎?這顆糖總是甜的吧?” 蕭沁瓷只覺得耳邊絮語煩人,手背翻過?來蒙住眼,整個人都埋進被子里?,但又?貪戀身側那?點暖意,由他貼著。 甜意還殘在舌尖上,膩人得發(fā)慌,蕭沁瓷覺得甜又?覺得焦慮,最后都被美?夢打敗,沉沉墮入夢鄉(xiāng)。 還是顆松子糖。蕭沁瓷迷迷糊糊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