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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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王在門外自顧自地說了半晌,他知道蕭沁瓷是清冷寡言的性子,并?不介意她?的沉默不語,但?在他說完很長一段話后里面都沒有動靜就讓他覺得?有幾分忐忑了。 他又等了一會兒?,甚至輕叩門扉,道:“阿瓷?”他是看著蕭沁瓷進(jìn)來的,人應(yīng)該就在里面才是。 無人應(yīng)聲,但?在寒夜的清寂中有另一種細(xì)微簌簌、若有若無的動靜,吳王疑心是自己聽錯,他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 “阿瓷?”他聲音大了些,又嘗試著去推門,沒推動,從里面被關(guān)上了。 里面的動靜驟然一停。 片刻后,蕭沁瓷冷淡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異樣:“殿下,今日的話我只當(dāng)?沒有聽到,男女有別,您還?是盡快離開這里吧?!?/br> 吳王靜靜聽著。他忽地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了的事,蕭沁瓷為?何要來這里?他的確是跟著蕭沁瓷來的不假,也親眼看見她?走了進(jìn)去,可?若是在她?之前屋中便?有另一個人等著了呢? “阿瓷,我方才聽見屋里有動靜,是你出什么事了嗎?”吳王關(guān)切的問。 “沒什么事,”蕭沁瓷道,“不過是有些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吳王頓了頓,道,“我方才見到那個宮人沒跟著你進(jìn)去,她?是你的身邊人嗎?可?要我為?你去尋人來?” “不必了,”蕭沁瓷答得?艱難,聲音里有細(xì)微的顫,“不過是些女兒?家的毛病,我緩一緩便?好。” 一門之隔的屏風(fēng)后,皇帝吻過她?被逼出淚珠的睫,尤愛她?眼尾那點(diǎn)熟透糜爛的紅,自方才起他見她?眼底流光閃爍,便?想這么做了。 蕭沁瓷只能躲,又躲不開?;实圻@是趁人之危,看準(zhǔn)她?此時連拒絕都不敢鬧出大的動靜,蕭沁瓷面皮薄。 方才聽到吳王推門的動靜的那一霎,蕭沁瓷的心都提了起來,待聽得?阻滯的動靜才緩緩回落,但?心跳依然急促得?厲害,便?連同皇帝親近都不曾如此緊張。 皇帝也察覺到了身前人鼓動的心跳,唇順著那一抹弧度往下,落在她?頸上,輕輕觸著輕薄紅透的皮膚下一跳一跳的脈搏。 蕭沁瓷已經(jīng)被他逼出了汗,香氣暖熱。 “這么害怕?”他磨著那顆小小的鼓點(diǎn),自己身上跳動的頻率逐漸和?它趨和?,越來越快。 “您……自然是不怕。”話從蕭沁瓷咬著牙的齒間泄出來。 她?還?要竭力鎮(zhèn)定平穩(wěn)地和?吳王一問一答,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門外的聲音停了,但?沒有腳步離開的動靜,蕭沁瓷無暇細(xì)想,因?yàn)?皇帝忽地離開,蕭沁瓷終于松了一口氣。 今夜太過了,外頭寒氣逼人,入得?室內(nèi)卻成了黏膩曖昧的潮氣,將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模糊,蕭沁瓷從前也沒有同男子親近過,她?對男女之事認(rèn)知的來源除了圖冊就是皇帝,她?原來覺得?不過如此,自己第?一次是吃了措手不及的虧,第?二次已能游刃有余,她?以為?自己能進(jìn)退得?宜。 可?今次又會讓她?覺得?不夠,還?不夠,自己要學(xué)的東西還?很多,她?慣來是個不肯服輸?shù)墓媚?,在這種事情上也要皇帝甘拜下風(fēng)。 可?她?還?太青澀了,若即若離的分寸能被她?把握得?好,可?這種事不是紙上看看就能一蹴而就的。 在皇帝放開她?時她?心下一緩,以為?終于結(jié)束了,對他這一舉動背后隱含的意思心領(lǐng)神會——應(yīng)該將外面的吳王打發(fā)?走了,她?在里面這么久也不應(yīng)聲,吳王該起疑了。 蕭沁瓷正想說話,皇帝卻搶先開了口,似乎就等著這一刻。 他輕聲說:“阿瓷,撐穩(wěn)了,竿要掉了?!?/br> 蕭沁瓷還?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竿要掉了和?要她?撐穩(wěn)有什么關(guān)系,下一瞬皇帝便?驟然放開了她?。 窗臺很細(xì),蕭沁瓷坐不穩(wěn),原就是靠皇帝迫她?前俯的動作借力靠在他身上,她?自己的力度是極力往后避開的,手上動作也在推拒,可?此時皇帝驟然放了手,她?順著慣性就要往后仰落,雪已經(jīng)落在她?額頭。 她?撐住了窗棱,竹窗被她?的背推著往后去,發(fā)?出一聲輕響,原本卡在窗和?窗臺一角的竹竿順勢滑落,被皇帝撈住了。 窗又蕩了回來,磕在蕭沁瓷肩上?;实壅局绷?,越過她?肩往下望,聲音里多了驚訝:“看,阿瓷,魚咬鉤了。” 蕭沁瓷手上力使?得?艱難,下意識地就要回頭去看,卻剛好被他守株待兔地捕獲。 他是故意的。 比上一輪更難熬,前次蕭沁瓷還?有力可?借,這次皇帝鐵了心不碰她?,只一味地欺上來,欺得?她?往后仰,碎雪融在兩人相觸的唇間,皇帝還?要低低的笑:“臟的,別吃。” 蕭沁瓷何嘗不知道融過的雪水里總有細(xì)小的浮塵,都說飲茶的水要用無根水最好,可?濾過的雪水也要煮沸才能飲用。 皇帝伸了手罩在兩人頭頂,于是雪花都被他接住了。蕭沁瓷沒有承他的情,皇帝明知道她?此時需要的是什么,卻來做這些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 他抹去蕭沁瓷唇上雪花融后的水跡,又輕輕地碰上去,起先是涼,而后便?熱起來?;实酃室獠唤o她?一個痛快,蕭沁瓷要躲,他便?追,追得?她?無路可?逃。 她?太難受,兩只手死死箍著窗欞,蕭沁瓷只是個柔弱的弱女子,一個人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皇帝卻對此視若無睹。 蕭沁瓷從前覺得?他冷酷、沉穩(wěn)、薄情,擁有一個皇帝應(yīng)該有的品質(zhì),但?她?從來沒有用好壞去形容,無論?是他的性格還?是他的處事,似乎都不能單純的非黑即白來定義。 可?這一刻,蕭沁瓷覺得?他真是惡劣,他壞透了。 除了索取,他什么都不肯給她?。 “不——”她?連話都說得?斷續(xù),已無心去想外頭的吳王會不會聽見這番動靜,她?想要他抱她?,要他墊在自己身后的手,能讓她?松一口氣,不至于一個人承擔(dān)得?如此辛苦,可?她?說不出示弱的話。 她?也可?以就這樣松開手,皇帝只是逗弄她?,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墜下,他一定是時時觀察著蕭沁瓷的情況,他的緊繃不比蕭沁瓷少半分。 可?蕭沁瓷不肯在皇帝面前示弱。她?的示弱必須要是美?的、惹人憐惜的,每一次示弱的背后都有蕭沁瓷強(qiáng)烈的個人目的,她?不肯、不會為?了這樣的事對皇帝服軟。 何況這還?是他故意的。 她?能忍…… 但?這和?她?從前忍過那些事截然不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她?在不接天地的地方,就像是驟然離了水的魚,死命掙扎也于事無補(bǔ)。她?欲推著他往后,可?男女力量懸殊是她?早就領(lǐng)教過的事,皇帝橫在她?身前紋絲不動,是她?無論?如何也撼動不了的山岳。 皇帝不肯幫她?,卻還?有閑心去擺弄那根魚竿,他握著魚竿撐著蕭沁瓷的后背,在她?快撐不住時短暫的借給她?一點(diǎn)力,在她?松懈時又驀然退開,若即若離的舉動一如他落在蕭沁瓷唇上的吻,時而蜻蜓點(diǎn)水,時而又風(fēng)卷殘雪。 但?蕭沁瓷早就防著他這一手,手上的力道絕不肯松,又在繃緊的那一刻咬了他的唇。 兩個人都嘗到了血腥味。 蕭沁瓷也吃痛,她?同樣磕破了自己的嘴唇。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肯使?這樣的手段的。 皇帝將她?唇上的血都抿干凈了,這才慢慢退開。蕭沁瓷呼出一口氣,終于能撐著窗欞慢慢坐起,她?不肯將自己再置入這種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趁著他不備強(qiáng)勢地?cái)D進(jìn)皇帝和?窗臺的縫隙之中,終于讓兩腿落了地。 雙腳踩在地上的感覺平穩(wěn)、踏實(shí),蕭沁瓷懷念這個滋味,可?手臂在驟然放松之后卻沉重酸軟得?抬不起來,至今仍是一陣陣痙攣著的疼,很快便?麻了,失去了知覺。她?口中還?殘著鐵銹味,輕輕抿一抿便?痛。 她?有心想要冷臉,說些狠話,可?尤含桃花的面容沒有半點(diǎn)說服力,清冷都融作了水。 皇帝抬了她?臉去細(xì)瞧,索性只是磕破了一點(diǎn)皮:“對自己也這樣狠?!被实勖髦蕟枺半y受嗎?” 蕭沁瓷甩了甩手,別過臉去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皇帝見狀欲傾身上前,蕭沁瓷簡直怕了他了,她?往后退不得?,便?只能推拒,即便?手臂仍然酸軟地抬不起來,也是急急伸手格開他,無力得?很。 皇帝擦過她?身側(cè),調(diào)整了一下卡在窗臺上的竹竿的位置。 “阿瓷,你是不是想多了?”他聲音帶笑,溫和?得?聽不出一點(diǎn)端倪。 蕭沁瓷并?不言語,她?確定自己沒有想多,皇帝就是故意的。她?被皇帝的虛晃一招迷惑,正要放下手,卻被皇帝捉住。 “難受?”他明知故問,細(xì)致地按著蕭沁瓷的手,從指尖到小臂,細(xì)致妥帖、手法老到,很好的緩解了蕭沁瓷手臂的麻癢。她?受著皇帝的殷勤伺候,面上還?是冷冷的,這是她?應(yīng)得?的。 蕭沁瓷垂眼盯著他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按搓著xue道,忽地說:“陛下看上去也很是熟料,您還?會這些?” “以前學(xué)的,”他隨口一答,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蕭沁瓷又在給他挖坑,他還?一無所知地往里跳,他剛勝了一場,此時因著饜足心情也格外明朗,“朕會許多東西,你應(yīng)當(dāng)?清楚才是。許多東西朕從前覺得?沒用,不過現(xiàn)在看來倒不是如此。譬如這個,朕原本覺得?或許沒有會用上的時候,如今不也有了機(jī)會么?!?/br> “是,”蕭沁瓷微微笑了一下,“陛下不僅博學(xué)多才,還?身懷數(shù)藝,我佩服得?很。” 蕭沁瓷就有這種本事,無論?是生?氣還?是緊張,語調(diào)永遠(yuǎn)清冷平靜,輕易聽不出里頭的波動來。一如此刻,皇帝聽著她?的話不太舒服,卻尋不出什么問題。 她?夸了皇帝,還?適當(dāng)?表達(dá)了自己的恭維,可?皇帝聽著怎么就那么古怪呢。 他正想開口,卻眼尖地瞧見蕭沁瓷背后的魚線忽然動了動,被繃緊著拖遠(yuǎn)了。 “咦?”皇帝輕輕疑了一聲,“真有魚上鉤嗎?” 蕭沁瓷被他拿這話騙了好幾次,本該已經(jīng)再也不相信他說得?這種話才是,皇帝的鉤上沒有掛餌料,若說他能釣上來魚,蕭沁瓷寧愿相信是洞口開得?太小,那些魚簇?fù)碇鴶D在一起時不慎被魚鉤勾住了身體。但?她?聽見了水聲,還?有竹竿卡在窗臺上細(xì)微的掙動,那是魚咬鉤之后的倉皇。 還?真釣上來了? 她?難免驚訝,皇帝已經(jīng)仗著手長直接越過她?去拉竿了。蕭沁瓷及時退了開去,看著皇帝收線,在白茫茫一片中尋找那根細(xì)線的位置。 很好辨認(rèn),雖然都是白的,但?線在動?;实酆敛毁M(fèi)力地就把竿拿回來了,一并?躍進(jìn)蕭沁瓷瞳孔的還?有一抹霞紅。 “看,阿瓷,真的能釣到魚?!被实酃首黧@訝的說。 被收回來的魚竿上細(xì)白的線在雪中蕩漾,末尾綴了一抹金紅,這條錦鯉倒說不上有多漂亮,鱗片紅不紅黑不黑,只有尾部紅得?絢爛,像天際綴著的晚霞,可?以想見它在水中自在游曳時散開的魚鰭會有多美?。倒不似清明池中常見的品種,蕭沁瓷一時也說不上來。 可?惜被釣上來之后生?無可?戀,圓鼓鼓的眼睛往上翻著白眼。 魚不想理他,蕭沁瓷也不想理他。 第62章 暗窺 皇帝捉了魚, 可他原本也沒想到真能釣上來,沒有準(zhǔn)備裝魚的器皿,只好將?它放進(jìn)?凈手的銅盆里。 那魚迫不?及待地入了水, 尾巴重重一擺,便濺了皇帝這個把它撈上來的罪魁禍?zhǔn)滓簧硭?/br> “呵——”蕭沁瓷笑了一聲, 在皇帝沉沉的目光中拿了魚食撒上去,那條紅鯉便張著小口,繞著蕭沁瓷的手打轉(zhuǎn),“我如今知道了,它們是真不?怕冷,還活蹦亂跳的,有勁得很,想來活過這個冬日不是問題。” 皇帝知道她?是故意這樣說的, 說給他聽。但任誰大冬天?被澆了一臉?biāo)膊?會高興, 皇帝生著悶氣,沒在自己身上找見帕子。 他目光在屋內(nèi)逡巡一圈, 想找塊凈臉的帕子,一方干凈毫無花紋的白帕便遞到了他眼下。 蕭沁瓷用的東西都簡單,帕子也是用邊角料裁的, 白色的紋理, 暗紋繡花皆無, 白凈得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皇帝接過帕子拭了臉, 輕易地便被她?這個舉動哄好了。 蕭沁瓷看著他自己擦干凈水, 陡然想起來什么,一驚:“吳王——” 蕭沁瓷不?知道吳王走沒走, 她?后?來已經(jīng)顧及不?了那么多,連抑住動靜的想法都顧不?了那么多呢, 也不?知道是否會被他聽了去。 “早走了?!被实壅Z氣平靜,他問?,“怎么,擔(dān)心被他發(fā)現(xiàn)嗎?” 蕭沁瓷聽見吳王走了這才?微不?可察地緩下心神,道:“難道您不?擔(dān)心嗎?” “朕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被实鄞_實(shí)?是一幅不?在意的口吻。 蕭沁瓷便說:“是,您是不?用擔(dān)心,于您不?過是樁風(fēng)流韻事罷了?!?/br> “你是這樣想的?”皇帝沒有同她?翻舊賬,卻遭了指責(zé),聲音便沉下去,“阿瓷,你說同吳王不?過是認(rèn)識,可朕瞧他對你,可不?是如此?!?/br> 皇帝道:“你說,他為什么要跟著你過來呢?” “陛下問?我,我怎么知道?”蕭沁瓷冷冷反問?,“對我而言,我確實(shí)?只是和他見過數(shù)面罷了,旁人想什么,我如何能知道?” “陛下要想知道,大可自己去問?一問?吳王殿下?!?/br> “你就?不?想知道?” “不?想,”蕭沁瓷輕描淡寫的說完,忽然笑了一聲,“陛下希望我在乎嗎?” 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蕭沁瓷自私得很,把人都分?成了可以利用和不?能利用兩類。要說全然不?在乎別人的想法是假的,若非是對旁人的心思拿捏得準(zhǔn)確,又如何能借力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但她?在里面,必得是干干凈凈,片雪不?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