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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書生,不諳世事 第76節(jié)

    嘭!

    白清玉一把扶住要倒的梁羨,哭笑不得的道:“君上,你醉了?”

    “沒有!”梁羨一擺手:“孤……孤孤孤沒醉!別瞎說,還能再飲三百杯!來人啊,斟酒!”

    “別飲了,”白清玉將梁羨手中的酒杯搶下來,讓他坐穩(wěn)在席上:“君上醉了,膳房里肯定溫著醒酒的湯羹,卑臣讓宮人去取一些來?!?/br>
    “嗯嗯!”梁羨一臉乖巧的點(diǎn)頭。

    白清玉見他老老實(shí)實(shí),便站起來去吩咐寺人,簡單說了一句,就是這么一轉(zhuǎn)頭的光景,梁羨不見了!

    梁羨趁著白清玉不注意,嘿嘿一笑站起來,扶著案桌,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嘴里叨念著:“壞蛋!不讓……不讓我喝酒,喝酒長點(diǎn)數(shù)呢!哼,我就……就喝……”

    嘭——

    梁羨撞到了什么人,抬頭一看,是黎漫。

    黎漫嫌棄的道:“梁公飲醉了?”

    “沒有啊!”梁羨理直氣壯:“你哪只眼睛看到孤醉了?”

    黎漫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醉鬼?!?/br>
    “我沒醉!”梁羨抓住黎漫的袖子使勁晃,抗議的道:“我沒醉!我沒醉!”

    “好好好,”黎漫受不了他這般“撒嬌”,敷衍的道:“沒醉、沒醉。”

    “你在看什么?”梁羨醉醺醺的順著黎漫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嘿嘿一笑,笑得仿佛哪方遭災(zāi)了一般:“你在看孤的……阿彥哥哥。”

    “誰的?。俊崩杪裳?,捏住梁羨的腮幫子質(zhì)問:“你這個醉鬼,誰的阿彥哥哥?”

    梁羨的面頰被他捏的好像一只小雞,嘟著嘴巴拍他的手:“你的你的……誰稀罕呢?”

    黎漫這才滿意,放開手,威脅道:“以后不許你喚阿彥哥哥!”

    “好罷!”梁羨“從善如流”,一個磕巴也不打的點(diǎn)頭。

    黎漫覺得這其中有詐,梁羨可不是乖乖聽話之人,狐疑的凝視著他。

    梁羨果然有后話,勾著黎漫的脖頸,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指著圍繞在周子彥身邊的那些諸侯和臣子,神神秘秘的道:“漫漫,我告訴你哦……”

    “真惡心,叫誰漫漫?!崩杪牧伺乃募绨颍毫w粘的緊,還踉踉蹌蹌?wù)静环€(wěn),黎漫也沒有真的將他推開,只是嘴上不饒人罷了。

    “我偷偷告訴你……”梁羨道:“我走過來的時(shí)候聽到的,那些圍著你的阿彥哥哥敬酒的諸侯們,還有卿大夫,正在給你的阿彥哥哥介紹夫人呢!”

    “夫人?”

    的確,新天子初登大寶,周子彥還沒有夫人,別說是夫人了,他在黎國做人質(zhì)三年,連個妾夫人都沒有,諸侯們自然想要攀上這門親戚。

    梁羨信誓旦旦的道:“所以不需要我叫阿彥哥哥,以后……嗝!以后還有許多許多的人,會喚阿彥哥哥!雖、雖然周王室的夫人只能有一個,但妾夫人不限數(shù)量呀,想納多少納多少……”

    “不行!”黎漫雙手攥拳,惡狠狠的道:“不行,阿彥哥哥是……是孤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搶走?!?/br>
    “那你便要主動出擊!”梁羨舉起一樣?xùn)|西,一只不起眼的小陶瓶,那是胡國國君的齷齪藥散,本在黎漫的袖袍之中,不知何時(shí)被梁羨個順走了。

    梁羨晃了晃瓶子:“用它、用它!”

    黎漫有些猶豫,梁羨用推銷一樣的口氣道:“好東西,用它?。 ?/br>
    黎漫的眼神晃動了好幾下,似乎是心動了,按照胡國國君的說法,只要一點(diǎn)點(diǎn),阿彥哥哥必然渾身無力動彈不得,便只能任由黎漫為所欲為。

    可如今的阿彥哥哥,已經(jīng)再也不是昔日里的太子彥,他是天子,誰敢給天子下藥,除非不要命了。

    黎漫的眼神越發(fā)堅(jiān)定起來,從梁羨手中拿過那只小陶瓶。

    梁羨拍著他的肩膀,醉醺醺的道:“兄弟,我看好你,上!就是干!”

    白清玉找了好久,終于在黎國的席位附近看到了梁羨,趕緊走過去扶住梁羨,道:“君上您醉了,卑臣扶您去歇息?!?/br>
    “沒有……我沒……”梁羨歪歪扭扭的靠在白清玉懷中打挺,白清玉無奈,干脆將人一把抱起來。

    “啊……”梁羨驚呼一聲,隨即笑起來,靠在白清玉的懷中,枕著他的胸口,感嘆道:“是公主抱誒?!?/br>
    白清玉:“……”

    白清玉對黎漫謝罪道:“寡君飲醉,多有得罪,外臣先帶寡君去燕歇了。”

    黎漫寬大的袖袍下面緊緊攥著那只小陶瓶,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擺擺手。

    白清玉抱著梁羨,干脆帶他去下榻,讓寺人將醒酒湯送到偏殿去。

    梁羨被放在偏殿的榻上,白清玉還未直起身來,“嘭!”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自己竟被纖細(xì)柔弱的梁羨一把按在了榻上。

    白清玉吃驚的道:“君上,你……”

    是了,是系統(tǒng)的力大無窮卡片!

    之前白清玉便意識到了,梁羨毆打胡國國君的時(shí)候,力氣大得驚人,想必是運(yùn)用了卡片,如今卡片的效力還沒有消散。

    昔日里臂力驚人的白清玉,如今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被直接按在榻上,又像是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君上,”白清玉眼皮狂跳:“君上飲醉了,喝醒酒湯罷。”

    “不,”梁羨道:“孤沒有飲醉?!?/br>
    他說著,大馬金刀的桎梏著白清玉,只不過梁羨的肩膀沒有白清玉那般寬闊,所以這樣分開壓著白清玉的雙手,十分吃力,仿佛趴在白清玉懷中,主動投懷送抱一般。

    梁羨揚(yáng)起一個狡黠的笑容,故意在白清玉的耳畔吹氣,笑瞇瞇的道:“丞相,你不要以為孤醉了,便不說實(shí)話……”

    “說什么?”白清玉反問。

    梁羨幽幽的道:“說你想要與孤接吻?!?/br>
    白清玉剛想反駁,梁羨已然又道:“你是不是覺得,孤飲酒增長的點(diǎn)數(shù),不如與你接吻?”

    白清玉瞇起眼目,沒有回答。

    梁羨歪了歪頭,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仿佛要主動吻上梁羨的嘴唇,輕笑道:“你若承認(rèn),孤便與你接吻,如何?”

    白清玉能明顯的感覺到梁羨的吐息,帶著絲絲酒香又溫?zé)岬耐孪?,這令白清玉的心竅狂跳,喉嚨發(fā)緊,他的眼神深邃仿佛潭水,沙啞的開口:“君上所言不差,卑臣……承認(rèn)。”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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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連親100下【4更】

    ☆丞相你就是太寵著孤了☆

    白清玉扶著梁羨離開, 梁羨的話仿佛洗腦一般,充斥著黎漫的腦海。

    黎漫緊了緊袖袍中的小陶瓶,仿佛變成了雕塑, 一動不動的站著, 過了良久,他突然動了,將小陶瓶的蓋子撥開, 往羽觴耳杯中倒入一點(diǎn)藥散, 攪拌均勻。

    “天子。”黎漫端著羽觴耳杯來到周子彥面前。

    他雖只是伯爵,地位不高, 但是黎國兵強(qiáng)馬壯, 又是中原的霸主之國,他一出現(xiàn),周子彥身邊的諸侯登時(shí)退散,都很有眼力見兒, 不想與黎漫爭輝。

    黎漫舉著耳杯,恭敬的道:“天子即位, 卑臣還未與天子敬酒, 昔日里卑臣無知,多有得罪, 還請?zhí)熳哟笕瞬挥浶∪诉^,不要與卑臣一般計(jì)較?!?/br>
    周子彥有些吃驚,他與黎漫也算是青梅竹馬的干系了,從未見過他如此服軟,今日的黎漫有些特別, 說話軟軟的, 十足乖巧, 仿佛一朵繞指柔。

    周子彥雖然狐疑,但是當(dāng)著這般多的諸侯與卿大夫,他不能不給黎漫面子,接過羽觴耳杯,道:“黎公哪里的話?黎公忠心耿耿,若不是黎公護(hù)駕,寡人此次也無法順利進(jìn)入王都即位。寡人有言在先,往日的事情既往不咎,便不會再提起。”

    “多謝天子?!崩杪匀还郧傻牧钊诉粕?。

    周子彥端起耳杯,一仰頭將酒水飲盡。

    黎漫的唇角露出輕微的笑意:“那卑臣便不打擾天子飲酒了?!?/br>
    說罷,竟然一句多余的話亦沒有,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令周子彥十分費(fèi)解,按照黎漫的秉性,怎么也要多說幾句才對,至少質(zhì)問自己,為何要立梁羨為卿士,為何不立他為卿士等等。

    但是眼下,黎漫什么也沒說。

    周子彥異常費(fèi)解,不過很快又有其他諸侯前來敬酒,他來不及多想,繼續(xù)與諸侯們寒暄起來。

    又飲了幾杯,周子彥漸漸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但他并未多想,還以為是醉酒的無力感,哪里知曉是藥散發(fā)作了?

    周子彥揉了揉額角,踉蹌的站起身來,準(zhǔn)備離開宴席去醒醒酒。

    周子彥走出宴廳,來到燕朝的湖邊,夜風(fēng)涼絲絲的,但那種無力感一點(diǎn)子也沒有驅(qū)散,反而越演越烈。

    周子彥幾乎站不住,他快步走到湖中的亭子,靠著欄桿坐下來歇息,這才稍微好了一些。

    “阿彥哥哥……”

    有人在周子彥的耳畔輕喚了一聲。

    周子彥的聽力敏銳,若是有人這般靠近于他,周子彥必然早就發(fā)現(xiàn),而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周子彥愣是沒有發(fā)現(xiàn),直到對方出聲,他才霍然睜開眼目。

    “黎、黎公……”周子彥想要應(yīng)付兩句,但說出這句話已然耗費(fèi)了他大半的力氣。

    黎漫的唇角挑起,明知故問的道:“阿彥哥哥,你怎么了?”

    周子彥自不會多說什么,只是道:“寡人有些醉酒,在這里……吹吹風(fēng)。”

    “真巧,”黎漫道:“卑臣亦有些醉酒,不如在這里陪一陪阿彥哥哥?!?/br>
    周子彥覺得他怪怪的,一直盯著自己,眼神仿佛……在凝視著即將被捕的獵物。

    黎漫在他身邊坐下來,兩人挨得很近,夏日的衣料輕薄又柔軟,輕微的摩擦仿佛隔靴搔癢。

    周子彥想要起身,但已然沒了力氣,黎漫笑瞇瞇的湊過來:“阿彥哥哥,你想去何處?”

    周子彥蹙眉,恍然大悟的道:“是你?那杯酒水……你這是死罪!”

    “死罪?”黎漫幽幽的道:“死有何懼?我黎漫早就是死過的人了,我只是怕自己死了,也無法得到阿彥哥哥?!?/br>
    是衣帶解開的沙沙聲,周子彥道:“黎漫,你做什么?”

    “阿彥哥哥,”黎漫輕笑:“無妨的,由我來伺候阿彥哥哥,就像……以前一樣?!?/br>
    ————

    “嘶……”

    頭疼。

    陽光投射在梁羨的眼皮上,梁羨的眼睫微微顫抖,迷茫的睜開眼睛,登時(shí)感覺頭疼欲裂,胃里也不太舒服,那是宿醉的感覺,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