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書生,不諳世事 第55節(jié)
他當(dāng)即朗聲道:“全軍戒備!岸邊有埋伏!” 黎漫戒備道:“怎么回事?” 他說著,一把抓起柳君的衣領(lǐng)子,別看他生的美艷而纖細(xì),但手勁兒不小,勒得柳君幾乎喘不過氣來。 “饒命??!饒命!不關(guān)我的事!不是我啊,我都在你們手中,怎么、怎么可能組織兵馬偷襲,不是我不是我!” “君上!”姚司思急忙道:“對方發(fā)現(xiàn)咱們的船只了?!?/br> 似乎想要應(yīng)和姚司思的言辭,下一刻,岸邊的兵馬突然張弓射箭,一時間箭如雨下,撲簌簌的射向船只。 梁羨和黎漫的軍隊還在水中,便仿佛一個移動的靶子,任由那些岸邊上的士兵射箭。 黎漫抽出腰間佩劍,冷聲道:“敢偷襲于孤?” 看得出來,黎漫十足好戰(zhàn),被羽箭一刺激,便要與對方硬碰硬,梁羨一把抓住他:“你瘋了?他們在岸邊,這樣下去會變成篩子眼兒的!” “那你說如何?”黎漫反問。 梁羨轉(zhuǎn)頭看向百里無疾:“柳水再往前是什么地方,可以不可以在前方下船,繞路回來?” 百里無疾看了一眼黎漫,這才瞇眼道:“柳水的末端通向北狄人的地界,一般沒人會繼續(xù)往前走,但據(jù)無疾所知,前方不遠(yuǎn)也可停下船只?!?/br> 柳國雖地處中原,接近周王都,但柳國再往北的地界非常貧瘠,寸草不生,那個地方是沒有諸侯國的,長年一片荒蕪,經(jīng)常會有一些放逐的罪人被帶到這個地方,久而久之,北面的狄人便會來這個荒蕪之地侵犯。 在周天子的管轄之外,還有許多不服管教的國家,這些國家沒有得到周天子的冊封,甚至和周天子叫板,位于北方的,便被統(tǒng)稱為北狄人;位于西方的,被統(tǒng)稱為西戎人;位于東方的,被統(tǒng)稱為東夷人;位于南方的,被統(tǒng)稱為南蠻人。 北狄人多為游牧民族,習(xí)性彪悍,擅長射箭游獵,對于柳國和一些北面的國家來說,北狄是一塊心頭大患。 公子晦道:“北狄人茹毛飲血,生性好殺,君上,若是真的在那荒蕪之地遇到了北狄人,咱們怕是應(yīng)付不來?!?/br> 梁羨瞇著眼睛思量:“繼續(xù)行進(jìn),總好過在這里被射成篩子眼兒。” 船工按照梁羨的吩咐,繼續(xù)開船,由百里無疾導(dǎo)路,船只很快越過箭雨的范圍,再往前走一些,果然有地方???。大船轟然停靠下來,眾人紛紛下船。 離開了柳國的地界,四周荒涼無比,舉目都是黃沙,一個人煙也看不到。 黎漫將柳君從船上拽下來,嘭一聲扔在地上,抬腿一踩,踩中柳君臉上受刑的傷口,疼的柳君嗷嗷慘叫。 “救命??!救命——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黎漫冷笑:“不是你?不是你還能有什么人,能在你的柳國派兵偷襲與孤?” “真的、真的!”柳君求饒道:“真的不是我!若是我,他們?yōu)楹芜B我一起射殺!饒命啊,饒命!真的不是我!” 梁羨摸著下巴道:“他的話也不無道理?!?/br> 白清玉耳朵里聽著慘叫之聲,面色不動,一點(diǎn)子波瀾也沒有,他走到船只邊角的地方,單膝點(diǎn)地跪在地上,“嗤!”拔下欄桿上的箭矢,捏著箭桿,仔細(xì)觀察姜箭頭,瞇了瞇眼目,低聲自言自語的道:“這箭鏃……是狄人的匠藝。” “是么?”一道溫柔的嗓音突然出現(xiàn)在白清玉耳畔,梁羨趁著白清玉出神觀察之時,悄無聲息的站在了白清玉身后,笑瞇瞇的道:“玉玉這么聰明,連狄人的箭鏃都看得出來?” 作者有話說: 2更來了。 玉玉表示,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第63章 娶了你【3更】 ☆梁羨為何會落單被擒?☆ 白清玉心頭一顫, 大意了,方才研究箭鏃太過專心,竟沒有注意梁羨走到了背后。 “?。俊卑浊逵褚荒樏悦5牡溃骸按蟾绺? 你說什么鴨?” 白清玉打定主意裝傻充愣, 擺出一臉迷茫,盡量讓自己顯得可可愛愛,還對梁羨眨巴眼睛。 梁羨皮笑rou不笑的道:“玉玉你還知道狄人的箭鏃長什么模樣?” 昏君不好糊弄, 白清玉道:“是、是娘親告訴玉玉的!” “是么?”梁羨正準(zhǔn)備繼續(xù)逼問。 “君上, ”姚司思道:“有動靜?!?/br> 是馬匹的響聲,百里無疾蹙眉道:“聽馬蹄聲, 有可能是敵人的軍隊。” 梁羨當(dāng)即道:“走, 先躲一躲。” 按照梁羨與黎漫的兵馬來說,的確可以與狄人硬碰硬,但他們的目的是尋找太子彥,然后進(jìn)入王都, 完全沒有損兵折將的道理。 很快,一隊騎兵從遠(yuǎn)處撲來, 士兵的衣著的確不是中原制式, 一看就知是北狄人。 北狄士兵發(fā)現(xiàn)了??吭诎哆叺拇?,嘰里咕嚕的說起了什么, 應(yīng)該是他們北狄的語言,梁羨壓根兒聽不懂。 叮咚—— 小系統(tǒng):正在為您翻譯。 原來昏君系統(tǒng)如此貼心,還能翻譯“外國”語言。 “快看,是周人的船只!” 北狄士兵道:“周人在這里靠岸了,快去通知將軍, 加大搜索!” “必然要將這些周人一網(wǎng)打盡!” “要我說, 根本不需要加大搜索, 王子已然占領(lǐng)了柳國,只等這些周人進(jìn)入柳國地界,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梁羨心頭一跳,北狄人占領(lǐng)了柳國? 黎漫顯然聽得懂北狄人的語言,低聲道:“北狄人攻陷了柳國,這如何可能?” 柳國的北面雖然是一片無人地界,經(jīng)常被北狄人sao擾,但柳國終究地處中原,且都是山城,北狄人擅長草原奔襲,不可能貿(mào)然進(jìn)攻柳國,便是進(jìn)攻,也不可能如此悄無聲息,在不驚動黎國的情況下,便將柳國攻占。 黎漫似乎想到了什么:“太子……狄人攻占了柳國,太子呢?豈不是危險了?” 那些北狄人正巧說到這里:“聽說王子還抓住了周人的太子?” “可不是嗎,似有這么一回事!” 黎漫的臉色登時變化,陰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他握緊腰間佩劍便要沖出去。 “等等!”梁羨扣住黎漫的肩膀,將他拉回來道:“你去做什么?殺了這些北狄士兵,只會打草驚蛇,怎么一遇到太子彥的事情,你便沒頭沒腦!” 黎漫雖想反駁,但他的確沖動了,惡狠狠得道:“那你說如何?太子彥若是落在了北狄人手中,用來要挾諸侯,后果不堪設(shè)想!” 的確如此,諸侯們打來打去,爭來搶去,說白了都是窩里斗,但是北狄人不同,在他們眼中,中原人沆瀣一氣,他可不管你是哪個諸侯。 梁羨沉思道:“狄人占領(lǐng)柳國,本就很是古怪,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貓膩。” 黎漫瞪向柳君,柳君立刻道:“我不知情,我真的不知情!我只是……只是貪心了一些,怎么會把自己的國家拱手讓給茹毛飲血的狄人?。 ?/br> 梁羨道:“為今之計,咱們需要摸清楚狄人的情況,是否真的占領(lǐng)了柳國,還有太子彥是否真的在狄人手中?!?/br> “如何刺探?”黎漫道。 梁羨挑了挑眉:“若是有一個位高權(quán)重之人被狄人俘虜,想必狄人一定會將他帶到所謂的王子面前,對么?” 黎漫奇怪的打量著梁羨:“位高權(quán)重之人……被俘?” 梁羨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心口:“譬如說……梁國的國君?!?/br> “你才是狂徒!”黎漫道:“你瘋了?狄人性情狠辣,茹毛飲血,你若是被他們抓住,還有活命的機(jī)會?” 白清玉也瞇了瞇眼睛,看向“大言不慚”的梁羨。 梁羨不以為然,畢竟他可是系統(tǒng)傍身之人,別說其他的,就單單一個隱身術(shù),也能讓梁羨出入敵軍猶如無人之境。 梁羨道:“孤自有法子全身而退。” 白清玉本想拒絕,但他張了張口,始終沒能說出話來,這一開口,必然會暴露自己已然恢復(fù)記憶的事情。 況且…… 若是昏君真的死于狄人之手,倒也便宜了,自己合該歡心才是。 黎漫又道:“便算你被俘,能了解狄人的內(nèi)情,那又如何將消息傳遞出來?” 梁羨還是那般笑瞇瞇的道:“孤自有法子?!?/br> “你……” 不等黎漫反駁,梁羨道:“機(jī)可不是失不再來,現(xiàn)在就讓那些狄人抓住孤,你們便在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扎營,等著孤的消息便是?!?/br> ———— 柳國國都,柳宮之內(nèi)。 治朝大殿本該是最為莊嚴(yán)肅穆的所在,而此時,大殿之中到處傳來嘻嘻哈哈的歡愉之聲,狄人王子歪在席上,已然飲得醉醺醺不分南北。 “報——?。 ?/br> 一個狄人士兵沖進(jìn)來:“王子!喜訊!” 狄人王子道:“什么喜訊?速速講來!” 敵人士兵道:“回稟王子,騎兵在巡邏之時,抓到了落單的梁國國君!” “什么???”狄人王子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卻因著醉酒險些跌回席上,旁邊的女酒趕緊攙扶。 “梁國的國君?就是那個梁……梁……” 他一時想不起來名諱,士兵回答道:“梁羨!” “對對!”狄人王子道:“就是他!這個梁羨為何會落單被擒?其中是不是有詐?” 狄人士兵回答道:“請王子放心,周人的船只被咱們守在岸邊的弓兵攻擊,落荒而逃,想必是船只擱淺,周人潰散,因而這個梁國的國君才會落單?!?/br> “好!”狄人王子哈哈大笑:“把他帶上來,我要親自審問!” “是!” 嘩啦——嘩啦—— 是加鎖的響動。 梁羨脖頸上挎著枷鎖,被團(tuán)團(tuán)的狄人士兵押解著,走入柳國的治朝大殿。 狄人王子用一雙醉眼仔細(xì)打量梁羨:“你就是梁國的國君?” 梁羨道:“算你還有些眼光,既知是孤,還不快放了孤?小心孤的軍隊踏平你們北狄!”